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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想要與需要 文 / 春江三千水

    一頓飯的時間終究不可能擁有太長的時間,儘管此刻圍在桌邊的四人是多麼的不情願,可是碗中的飯總會變涼,盤中的菜總會變空。

    雖然譚步四人已經竭盡全力將自己的動作控制在一種極為緩慢,看起來卻不是很刻意的條件下,但是時間依然還是很快速的在那一雙雙輕微移動的筷子間消消劃過。

    所以雖不情願,但他們只得去服從時間的安排,他們也想去因為譚青的歸來,而趁機讓自己對時間奢侈一下,然而在這之後便伴隨出現了一個關於「值不值得」的問題,這終究是一個很令人討厭的問題,所以為了不讓自己在這種討厭的問題中浪費時間,四人只能對這次來之不易的用餐起身告別。

    譚步是四人中最不情願的,因為他感覺自己現在越來越渴望在這種環境下,自己所能享受到的那種氛圍;他將自己的這種特殊情緒當做是年齡增長時所必須經歷的牽絆。

    有些戀戀不捨的放下這支在今日已經握出些許感情的竹筷,譚步在內心中極力的安慰自己,還好譚青這次回來會停留較長的時間,那麼類似於今日的這種吃飯環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自己還是有機會享受的。

    相比譚步的優柔,宋無極就顯得大方至極,探出一手繞在譚青的脖子上,一使勁將其拉入自己的臂膀內,二話不說帶頭便向著廳外走去。

    正在心中自己緩解的譚步看到這一幕,輕聲「唉!」了一聲後,無奈的搖頭苦笑,然後跟隨而去。譚步的無奈於與自己年紀相差無幾的宋無極還是這麼喜歡把自己當成十七八歲的小伙,苦笑與宋無極比他想得更加的透徹。

    彷彿是三人遺忘了一般,譚東還坐在那個屬於他的位置上,沒有絲毫起身的打算。

    譚東是四人中對這頓飯最沒有感覺的,雖然距離上次四人坐在一起吃飯時隔將近有兩年的時間,但是譚東覺得還是一樣;譚東認為他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再說的嚴肅一些,那就是必須的;因為必須,因為習慣,儘管雖相隔時間較長,但是習慣便是習慣,只要稍微讓其溫存片刻,那麼便會回歸於自然。

    只是這個「沒感覺」僅僅只是代表著譚東對於這頓飯於眾人所保有的不一樣的態度之一,除了這個之一外;還有一點便是關於今天早晨關於那個「什麼人」的問題!

    與被霜所打的茄子相似程度極為契合,隨著桌邊其他人的離開,譚東聳拉著肩膀撅著嘴巴,皺著眉頭;尋找著譚步三人離去的身影,緩慢而懶散著移動而去。

    ……………………

    譚步臉上表情略微有些嚴肅,看著譚青那張認真的臉龐,聽著從那裡響起的聲音;那份因為今早的那頓飯所帶來的那種放鬆心情,隨著譚青的聲音再次回復到緊繃狀態;不是說譚青今次帶回的這個信息存在不好的因子,而是因為他從這個消息中已經很清楚的看出,譚青為此付出了什麼。

    因為知道了,所以譚步更加的內疚於心疼,他知道譚青這個孩子的性格,是那種可以為了自己重要的人放棄一切,甚至背棄一切自己的堅持;看著那張因為認真於開心而變得越發明亮的臉龐,譚步心被揪的生疼,他第一次暗恨自己的無能。

    「東兒!這一次青風城聚青會後續的比賽,你可以不用參加了!」

    譚東剛將一隻腳踏入譚步的書房門,耳邊便響起了譚青這句令他驚愕的話語;導致譚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哥哥這句話想表達的真實意思;難道哥哥不明白這次的比賽對於我來說代表著什麼嗎?可是畢竟這句話是他的哥哥譚青說出來的,譚東糾結於自己應不應該去反駁。

    看到譚東的臉色一瞬之間轉白,譚青便知道譚東會錯了自己這句話的意思,不由好奇譚東為何對這次的比賽這般看重,暗想以前青風城舉辦的聚青會時,哪一次譚東都不是被他死拉硬拽才肯去觀看的啊!

    轉念,譚青便想到了那個可能,也只有這次這個不一樣的條件的出現,才極有可能將譚東影響至此。聖靈院嗎?呵呵……就有這麼想去嗎?

    「這個我已經和父親,宋伯商量過了,所以沒辦法嘍!不過……但是……」

    看著因為自己這句話而向自己投來緊張目光的譚東,譚青故意將聲階拉長,他可不會放過一絲逗弄自己這個可愛弟弟的機會。

    「不過雖這一次的聚青會,你不用參加,但是關於此次聚青會格外的那個附加機會,那兩個聖靈院名額,你也不必去*心了;我已經從他們宗門中給你爭取了一個了!」譚青很平靜的說了出來,但是只有譚步與宋無極能大概猜到譚青為了這句話做出了多少的努力與付出。

    「什麼?名額!聖靈院的那個名額嗎?真的嗎?」

    譚東一連提出好幾個不確定,但卻沒有等譚青等人對他做出肯定,他便自己就迅速的肯定了自己的不確定;因為是譚青說出來的,那麼即使他猛然一下難以將思維轉換過來,但是只要是譚青說出來的話,他的哥哥說出來的,那麼便不用再去肯定。

    一高一低,一升一落的起伏讓的譚東感覺有些吃不消,但是不管怎樣,結果還是很讓人滿意,不過轉念譚東卻想起了一些東西,那剛才開始的喜悅一下子便又被再次沖淡了。

    譚東的臉龐從進門開始便是由晴轉陰,又再度至晴,而此刻又變換為多雲,讓坐在不同位置的譚步三人一時間有些跟不上譚東變換的速度。

    「爹,宋伯,哥哥,那個……這次的聚青會我還是想參加!」

    正當宋無極忍不住想要出聲詢問譚東的這種忽晴忽陰的變化到底是因何而起之時;譚東抬起頭望向他們三人,認真而堅定道,而隨之譚東的目光中閃出一絲絲蘊含戰意的光

    光彩。

    不待譚步三人對自己這個決定做出評價,譚東便開始認真解釋道「爹,宋伯,哥哥,我知道我的這個想法可能在你們看來有些孩子氣,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我還是堅持!」

    「長這麼大,我一直在你們三人為我搭建的福蔭下成長,我知道這是因為你們怕我受到傷害,但是這卻不是我想要的;我也想努力去試試看自己到底能到達怎樣的高度,我也有自己需要、想要去完成的事情!」

    「並不是說我對於你們給予我的保護,有所厭煩或者排斥,我只是想看看如今的自己到底與那些和我年齡一般大小的一輩到底有何差距;如果今日我連這個青風城都要通過你們的幫助才能走出,那假如就算最終我真的進入了聖靈院,我將拿什麼與那些真正的天之驕子相比較、相抗衡呢?」

    「是的!我知道你們愛我,我也同樣的很愛你們,但是有些事情你們真的替不了我,有些東西從一開始便就需要我自己去面對;未來,以後的路,終究我還是要自己將它走完,你們就算想幫也幫不了;那麼就請你們這一次讓我自己來選擇吧!就當是給我個機會讓我對這個世界進行第一次的面對吧!行嗎?」

    講到最後,譚東卻沒有了最初的緊張與忐忑,內心反而愈發的平靜,這是自他來到這個世界後,他第一次去反駁,第一次以這種方式來第一次講述自己的想法。

    譚東真的受夠了這種生活,他不想看到面前的三個人因為對他的保護,而講他隔離於他們所設置的那道範疇之外,他也想為那個人,那個他這輩子視為最重要的女人做出交代,是很想很想的那種,想得快要發瘋。

    譚步沉默的低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便很難猜到他此時因為譚東表達的這些東西所產生的態度。

    宋無極依然將整個身軀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目光盯著書房屋頂的一角怔怔出神,讓人懷疑他剛才是否有將注意力放在譚東的身上和聲音上。

    譚青用右手拖著下巴輕輕摩擦,只露出一點嫩芽的黑色胡茬被來回滑動的食指拖動的有些彎曲,兩道深皺的眉頭之下,從那雙微瞇的幽暗瞳孔中浮動著莫名的神采;而此刻的譚青也是三人中唯一一個將目光給予譚東的人。

    譚青看著譚東,更準確的說是在看譚東那張那因為此刻的平靜而顯得格外光彩的臉龐,譚青需要從那張臉龐上,以及透過那張臉龐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看到可以說服自己同意譚東想法的東西。

    因為譚東的這段話,在場的三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就連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都被書房中這般沉寂的環境,驚恐的不敢再有所移動。

    可是可能因為譚東剛才講話時語速太過於快速,也可能是因為譚步三人將重點放在了譚東想要參加這次聚青會比賽上面了。

    這會竟沒有一個人發現譚東所講的這段話中,暗藏著怎樣的玄機,怎樣的意圖;沒有人注意到譚東這段話再為他們三人透漏著怎樣的信息。

    譚東想要與需要完成的事情到底是什麼?譚東未來要面對的又會是什麼?

    這一刻還在沉默思考的三人錯過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譚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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