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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你看那人好怪額 文 / 春江三千水

    作為唯一一個同時具備李家嫡系子孫和冥決軍雙重身份的人,現年十三歲的李書白經歷了很多同齡人可能這一生都不會經歷的許多東西。

    要知道想成為冥決軍的一員,想讓身為冥決軍的他們接受你,並從而承認你;就算你是冥決軍眾人心中那道身影的親生兒子,也無法讓驕傲的冥決軍做出任何妥協,這中間沒有捷徑可走,只有一條路,想要成為冥決軍真正的一員,那麼你就需要完成冥決軍應該完成的那些東西。

    李書白做到了也完成了,所以他應該覺得驕傲;然而在李書白獲得這些驕傲的同時,他本身的成長環境也逐漸變的單調黑暗了起來……

    這種變化並不是李夢山強加給李書白的,其實在一開始李夢山更多的希望李書白的生活可以稍微偏離這個以強者為尊的世界,更多的希望李書白能像普通人那般生活,這也是李夢山為何為他起名「書白」的緣由。

    但是這種黑暗的生活環境是李書白所喜歡的,很單純的喜歡。從而讓得李書白曾認為他的一生都會跟這種黑暗相伴下去……而這一切都因為那個人的出現,開始被逐漸的改變。也正是因為她的出現,才讓李書白認識到原來自己的世界除卻黑暗這一種單一的色彩,還有著更多的斑斕色彩。

    ………………

    在虛空盤膝而坐,李書白眼睛通紅的看著自己懷中的人兒,抬起顫抖的雙手想要去觸碰一下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臉龐,可是當李書白的手指快要碰到眼前那張臉龐上的絨毛時,停住了;那突然止在半空中的手掌顯得有些孤單……

    此時的李書白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不敢去碰她,他害怕自己的一不小心導致那絲薄弱的呼吸聲悄然消失……

    左手依托著她的背部,從指尖傳來的那股微涼,讓得李書白大腦嗡嗡作響,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耳邊傳來那一聲聲細微的呼吸聲,彷彿如巨大的鼓錘一下一下狠狠的砸在李書白的心上。

    李書白微微張開雙唇,發出一絲幾乎無法聽到的聲音,他不敢太過大聲,他怕自己的聲音會掩蓋住那一絲絲傳入自己耳中的呼吸聲。

    「燕兒!我來了,我來帶你回家了!」

    懷中的人兒宛如沉睡中的天使一般毫無察覺,只是那原本輕輕的呼吸聲,微微加重了幾分,彷彿是對李書白的回應。

    本來極難被人發現呼吸的改變,在傳入全身心觀察懷中之人的李書白耳中時,宛如天籟……而這一份變化讓得李書白心中那一點即將頻臨消散的希望,宛如遇見陽光的照耀般瞬間光明起來。

    那一絲加重的呼吸聲似是給了李書白絕對強大的動力,導致李書白猶如進入癲瘋狀態中一樣,開始耐心的滿懷希望的低著額頭在懷中人兒的耳邊輕聲呢喃,此刻的李書白眼神額外溫柔,似湖水般輕聲飄蕩。

    輕聲的呢喃圍繞在兩人的周圍,卻讓人情不自禁心生感傷。

    也許是上天的憐憫,也許是懷中人兒還不想就此離開;那始終不曾有所反應的睫毛開始緩緩飄動開來,而隨著兩排微彎的睫毛開始分離,一顆明亮的雙眸緩緩的從中跑了出來。

    那本應該是一對極為美麗的眸子,此時卻被隱藏在深處的渾濁緩慢佔據那本就剩餘不多的清明;這對雙眸的主人緊緊的盯著李書白的臉龐,努力的從暈眩的腦海中找出那段屬於他們的,但卻快要消散的記憶……

    「書白哥哥!燕兒終於等到你了……」女孩的聲音充滿了無力與溫柔,還有一份支撐她的堅持。

    李書白盯著那雙不再明亮的眼睛,耳邊迴繞著她的聲音;使勁的點點頭道「燕兒!我來了,哥哥來帶你回家了。」

    李書白溫柔的對她笑著,臉龐上一顆透明的水滴輕輕滑落,然後在接觸道懷中人兒的手背時輕聲分離,似要為她帶來一絲溫暖一般。

    「書白哥哥!你知道嗎?燕兒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遇到你的那麼一天,而且燕兒還知道從遇見書白哥哥你的那一天起,書白哥哥永遠都會很疼愛燕兒的……」女孩的聲音在這一刻充滿了活力,像是一個做了一件讓自己很自豪的事情。

    李書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拚命的點頭,這一刻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有麼希望耳邊的這道聲音永遠不會消失。

    「可是書白哥哥,對不起!我錯了,我只猜中了前頭,我卻猜不中這結局……」水霧一點點的覆蓋住了女孩的那對雙眸,這一刻的她卻有些賭氣似的嘟起了小嘴,顯得對自己很不滿意。

    而誰能知道這麼一個簡單的表情對於此時的她而言需要消耗多少的氣力,誰又能知道她這看似對自己賭氣般的表情,只是一種對李書白的抱歉方式;而誰又能知道她只是想將開心的她,活潑的她,調皮的她,這個完整的她最後一次表現給抱她入懷的那個人。

    原本一直沉浸在她宛如天籟般聲音中的李書白,在聽到這句話後,心突然很痛,像是被很多人朝著四面用力拉扯一般……

    李書白小心的移動了一下身體,伸手摸進自己懷中緩緩的掏出一件事物,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女孩手心中,聲音顫抖道「燕兒!你看我把你送我的經書帶來了,你不是說這本書很神奇嗎?咱們試試……」李書白像是抓住一根僅剩的救命稻草般。

    女孩伸手輕輕撫摸著經書那略顯斑駁的封頁,然後在李書白迫切的注視下,緩緩搖頭道「書白哥哥,這本書是給你的,雖然燕兒總感覺失去了一段記憶,但是我始終記得的就是必須要將此書交給你,我不知道是誰讓燕兒這麼做的,也不知道這代表這些什麼,總之很重要!只不過它對於燕兒來說沒有用處!」

    心中最後的一絲奢望被打破了,李

    書白卻不合乎常理的沒有表現出太多失望,只是沉默著從左手袖口中掏出一小包用油紙包裹的事物,然後緩緩打開……

    那是一包在青風城隨處便可以買到的板牙糖,只不過此時李書白手中的這一小包由於貼身攜帶的時間過久,導致板牙糖有些融化了,繼而與油紙變得難以分離;李書白很認真很仔細的從那一塊融化為一體的板牙糖中,用心的找出一小塊他自己認為最甜的,然後小心的掰下,緩緩的放入懷中之人的嘴中;眼神溫柔的看著她問道「甜不甜?」

    這一刻的李書白很平靜,但鼻尖斷斷續續無聲一直滴落的水珠,卻在表達著一些東西。

    在板牙糖入口的那一瞬,女孩眉間浮現出一絲開心的喜色,看的出來她也是個貪吃鬼,感受著從麻木的舌尖傳來的那股淡淡的甜意,女孩抬起眼簾認真的看著李書白臉龐的每一處,然後對著李書白叮囑道「書白哥哥,你要記住燕兒的笑容曾也像板牙糖這般甜額……」聲音似叮嚀似提醒似撒嬌……

    耳邊逐漸安靜了下來,李書白彷彿毫無察覺,只是小心的再次從手中的那塊板牙糖上掰下一小塊,只不過這次卻是放在了他自己的嘴中,不知道是因為聲音太過與顫抖,還是因為嘴中塞著的那顆板牙糖的原因,導致李書白說出的話讓人有些難以聽清。

    「嗯!書白哥哥答應燕兒,這一生都會一直記得燕兒的,這次不會在騙燕兒了!燕兒相信嗎?」

    只是那道聲音的主人,這一生已經沒有機會回答李書白這一個問題了。

    虛空中盤膝而坐的李書白,終於在這一刻站起身來,沒有理會四周開始閃現的人影,視線一直鎖定著懷中的人兒,溫柔的讓人心神搖曳……

    雙腳輕輕的踩在地面上,雙手沒有因為下墜產生的慣性移動絲毫,李書白蹲下身,輕柔而小心的將懷中的人兒緩緩的放在地面上,然後伸手將她那有些凌亂的衣物認真整理好,將她額頭上的那一縷髮絲重新繞回原本屬於它的地方;繼而在收回雙手時,順勢撫摸了一下她那嘴角還未消散的弧度;這才緩慢的收回雙手,不捨只有不捨……

    然而就是李書白收回雙手的同時,他那滿頭烏黑的頭髮忽然像失去所有生機一般,開始自發尾尖變得乾枯起來,然後一種毫無生意的灰白色彩代替了原本的那滿頭烏黑。

    而就在那股灰白徹底取代烏黑的同時,一聲壓抑已久的怒吼終於從一直安靜的李書白口中爆發而出,而隨後一股強烈的旋風便以李書白為中心瞬間蔓延至整個釋靈幫……

    釋靈幫西南方,有一排明顯經過特殊加固的房屋,而此時這些房中之人幾乎全部是常年生活在釋靈幫內的普通人,人們透過門窗看向外面的那道黑色身影,心中升騰起一股股不同的情緒……

    一個大概有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此時正鑽在自己母親的懷中,好奇的看著外面那一個被灰白色宛如雜草般乾枯的頭髮覆蓋住臉龐,雙手伏地跪在地面的黑色的身影,然後伸手指著那道身影,而另外一隻手使勁拽了拽自己母親的衣袖,瞪著明亮的眼睛望著自己的母親道「娘!你看…你看那個人樣子好怪額!」

    由於此時場中的那道黑色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男孩的母親;所以此時沒有人對男孩的話語做出回應,小男孩有些失望的癟了癟嘴巴,然後繼續看著那道身影。

    不過一會兒,小男孩似是想到什麼,這下也不再理會其他人,自己一個人一邊開心的拍著肉嘟嘟的雙手,一邊蹦蹦跳跳的喊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他為什麼看起那麼怪了!因為他……他好像條狗啊!」

    (當初在設定李書白這個人物的時候,三千我最先的打算便是這般的一個情節,對於李書白這個人,其實是扛天者這本書中,三千最喜歡也是最下功夫構造的……這一切都源於他的以後!

    當大家看到這章時,可能腦海中會情不自禁想到那個人那部電影那個結局!請原諒三千用這種方式來寫這一章,三千承認我是一個具有特殊情結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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