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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意氣風發 文 / 苗亦有秀

    下午,雪越下越大了,外頭茫茫一片,卻愈發襯得紅梅傲然,盡顯風骨。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不然雪下太大,車馬愈發不好走,倒教家裡老祖宗擔心。」

    盛舒煜看了眼外頭天色,笑著點頭:「我送妹妹。」

    「不用了!」傅清揚笑著道,「表哥在屋裡頭穿的薄,出去又要重新換身行頭,沒得麻煩!馬車就在前廳,我自己走就行了。」

    盛舒煊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道:「行了,二哥你別擔心,正巧我也該回去了,就順路送一送清妹妹。」

    盛舒煜只得點頭:「四弟吃了不少酒,出去要多穿件厚衣,皮帽也要記得戴上!」

    盛舒煜將二人送到前廳,仔細叮囑了幾句,便目送他們上了馬車離開。

    傅清揚靠在灰鼠皮小靠枕上,舒服得歎了口氣,從座位底下的夾層裡刨出個小銅手爐,塞給盛舒煊道:「外頭還怪冷的,四哥拿著暖暖手!」

    盛舒煊眨了眨眼,摸著暖烘烘的手爐嗤笑道:「哥哥是習武之人,怎麼可能怕冷呢!」

    傅清揚對這個年代的武功不甚瞭解,想著該不是和以前看過的武俠小說一樣,可以飛簷走壁,拈花摘葉皆為武器吧?不由好奇地瞅著他,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太陽穴鼓鼓跳動,雙眼幽深明亮彷彿飽含深厚內功啥啥的。

    盛舒煊皺了皺眉:「你看什麼呢?」

    傅清揚諂媚一笑,湊近了神神秘秘地問:「四哥,你的武功很厲害麼?」

    盛舒煊傲然地瞥她一眼,鼻孔裡哼出一聲,自得滿滿地道:「那當然!」

    傅清揚繼續打聽:「有多厲害?能不能凌波微步、踏雪無痕?拈花摘葉都可以化作武器殺人無形?或者嗖地一下騰雲駕霧,再咻地一道真氣甩出,千軍萬馬盡皆倒地?」

    盛舒煊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半晌才憋出話來:「你說的那是神仙精怪吧!」

    傅清揚有點小失望:「啊,不能啊?」

    「廢話!」盛舒煊哼了聲,「要真有這麼厲害的人,邊關幾十萬兵馬還有何用?直接找二三個這樣的人就行了,多省軍餉!」

    傅清揚撇了撇嘴:「那你武功能多厲害?」

    盛舒煊歎了口氣:「武功一道,不過是氣力大點,動作靈活些,加上些招式套路,打架更厲害點罷了……真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那些!」

    傅清揚點了點頭:「哦,我知道了……不就是四肢發達嘛!」

    盛舒煊:「……」

    盛舒煊沒好氣地敲了記她的腦袋,將手爐丟還給她,往馬車裡一躺,舒服地半瞇起眼,哼著不著調的小曲。

    傅清揚揉了揉腦袋,不解問道:「既然沒有真氣護體什麼的,那你怎麼會不怕冷呢?」

    盛舒煊猛地翻身坐起,唰地伸出雙手,動作極快,傅清揚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胖臉就被牢牢捧住了。

    盛舒煊發現白嫩嫩的一張小臉捧在手裡原來觸感真的挺不錯的,肉嘟嘟的,滑溜溜的,q彈q彈的……雙手不由擠了擠,又揉了揉,眼看著傅清揚惱得臉紅脖子粗就要炸毛了,才慢吞吞地開口:「感覺到了嗎?」

    「什麼?」傅清揚不由停止了掙扎,納悶地皺起眉。

    「手熱不熱?可比你臉蛋熱多了吧!」

    這麼一說,傅清揚才發現盛舒煊的雙手的確很暖,掌心因為長年練武而微微粗糙,卻有種厚重溫暖的可靠感覺……

    傅清揚眨了眨眼,摸了摸他的手背:「為什麼啊?」

    盛舒煊笑道:「練武可是很辛苦的,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最考驗人的毅力。時間久了,練出來了,不僅身體結實,而且耐熱抗寒較一般人強太多!」

    傅清揚壞笑著「唔」了聲,一本正經地開口:「我明白了,就是磨礪得皮糙肉厚嘛!」

    盛舒煊瞇了瞇眼,眼中光芒一閃,狠狠揪著她的臉蛋揉捏起來,直疼得傅清揚哇哇怪叫。

    兩人鬧作一團,忽然馬車猛地晃動,傅清揚重心不穩往前栽去,幸虧盛舒煊眼疾手快將她抱進懷裡,才沒磕到腦袋。

    盛舒煊沉下臉,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車伕連忙賠罪:「小的該死,驚擾了殿下和小姐……路上忽然衝出匹馬,許是雪天地滑,那馬兒沒停住,撞在了小販的攤上。」

    傅清揚吁了口氣,坐直身子,方掀起車簾探頭看去:「可有人受了傷?」

    車伕跳下馬車跑過去打探,沒多會兒便跑回來道:「回小姐,騎馬的是位年少公子,受了點輕傷,不過小的看他似乎和小販糾纏不休……」

    傅清揚探出腦袋往人群看去,居然看到了個熟人。

    「嘿,還真是巧!」

    盛舒煊也好奇望去:「什麼巧?」

    傅清揚吩咐道:「去看看那位公子可需要幫忙!」

    「是!」

    車伕連忙跑過去了,過了半晌才返回來,扶著個一瘸一拐的少年。

    「喲,杜家玉郎今日可真狼狽!」傅清揚笑著打趣,「怎麼,要不要送杜公子去醫館瞧瞧?」

    杜赫穿著青翠色錦袍,在這茫茫雪天,萬物凋零的荒

    冷冬日,倒顯得十分生機勃勃,聞言強自站直了身子,長長一揖,笑著道:「原來是傅小姐和四殿下,多謝二位幫忙解圍。路上太滑,一不小心馬兒撞翻了攤販,在下出門沒帶銀兩,若無兩位慷慨,在下恐怕難以脫身!」

    那小販自然不依不撓,看杜赫年少又穿得不錯,且身邊沒帶一個隨從,還當是哪個富貴人家跑出來玩的公子哥兒,便以為他不諳世事好欺負,獅子大開口地訛人。

    杜赫好言相說半天,小販就是不肯罷休,看中了他腰上一塊玉玨,非要拿來抵債,這玉玨是杜老相爺送給他的,杜赫自然不肯,兩方便爭執了起來。

    傅清揚忽然覺得這人也挺有意思,明明說出自己名頭就能嚇得小販一錢不敢討,偏偏還想著以理服人,跟權貴人家的公子相比,真是太有個性了。

    盛舒煊打量了他片刻,笑著道:「杜公子不用客氣,路見不平麼,應該的!這雪越下越大,路面上了凍委實不好走,不如上來,我們送你一程!」

    杜赫欣然笑道:「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

    車伕攙著他上了車,將他的馬拴在車旁,便繼續開始趕路。

    「先去相府,杜公子腳受了傷,別耽誤了診治,先送杜公子回府!」

    杜赫笑著道:「多謝傅小姐了!」

    杜赫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圈車廂,看到車裡兩瓶子紅梅,頓時眼神一亮,笑著問道:「傅小姐和四殿下也是出來賞梅的嗎?」

    盛舒煊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正巧清妹妹今個兒回家,我就隨她一道出來玩玩了。」

    杜赫笑歎道:「西山梅園想必此時也開得妙極,只可惜我今日前去,發現大雪封山,根本無路可走,只得無功而返了,本還本想著采兩罐子梅花雪呢!」

    又是一個附庸風的人……

    傅清揚在心裡不以為然地撇嘴,隨口安慰道:「沒事兒,這才是今年第一場雪呢,待雪停了好走些再上山不遲!」

    杜赫點了點頭,欣賞著那兩瓶紅梅,出聲讚道:「這梅花真好,大多都是含苞待放的,剪下來擱屋裡,還能再開幾天呢!」

    傅清揚瞧他一臉喜愛地讚不絕口,心裡微動,笑著道:「杜公子若是喜歡,就搬一瓶子回去賞玩!」

    杜赫連連擺手:「那怎麼好意思?」

    傅清揚笑道:「就當還你上回贈我玉扇了!」

    杜赫想了想,覺得有禮,便高興地點了點頭:「如此,就卻之不恭了!」

    傅清揚忽然覺得,這個杜玉郎還真是不拘小節……

    杜赫想起什麼來,連忙問道:「對了,上次賞花宴,還沒請教姑娘,為什麼……嗯,用那種眼神看我?」

    盛舒煊立馬面色古怪起來,眼珠轉來轉去,來回瞅著他們倆。

    傅清揚莫名其妙:「我用哪種眼神看你了?」

    杜赫皺了皺眉,有些不好開口的樣子:「就是……陛下賞賜於我,我去謝恩的時候。」

    傅清揚忍不住撲哧一笑,搖搖頭道:「沒什麼,我是……嗯,讚你年少有為,進退得當!」

    杜赫面無表情:「我看得懂,你分明是在鄙視我。」

    傅清揚:「……」

    「你也是……」傅清揚忽然猛地喘了口氣,激動地瞪著他,久久無法言語,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天王蓋地虎?」

    杜赫一臉茫然:「……啊?」

    盛舒煊面色隱隱發黑。

    傅清揚皺起眉毛:「你不知道下面一句話?」

    杜赫搖了搖頭。

    傅清揚失望地嘟囔:「那你怎麼知道我豎起中指是在鄙視你?」

    杜赫咳了一聲,歎氣道:「我不知道你豎著蟹足是在鄙視,但我能看得懂你的表情……」

    原來不是穿的啊……

    傅清揚大失所望,還以為能遇見老鄉呢,不由有點意興闌珊起來。

    盛舒煊一臉的慘不忍睹,覺得跟傅清揚一輛馬車實在是丟臉至極。

    杜赫還想說什麼,盛舒煊連忙出聲道:「聽說杜公子有意明年春闈?」

    「殿下叫我杜赫就行!」杜赫笑著道,「我就是想著下場試試,也見識下春闈是怎麼著一回事。」

    盛舒煊笑著讚道:「昔年相爺就是狀元出身,如今杜赫又少年英才,必能一舉奪魁!」

    杜赫謙虛擺手:「不敢當,不敢當……」

    馬車很快到了相府門口,自有相府的下人前來迎接,牽馬的牽馬,扶人的扶人,搬花的搬花。

    門房看馬車不似一般人家,連忙陪著笑臉道:「多謝二位送我家公子回來,相爺和老夫人都在家,二位若是不嫌棄,還請進府歇息,也好鄭重謝過二位?」

    盛舒煊淡淡地道:「不必了,今日有事,轉告杜相,就說下次再來拜訪!」

    杜赫拱了拱手:「既然殿下還有事,我就不多留了,改日必定登門道謝!」

    盛舒煊擺擺手,坐進馬車。

    傅清揚忍不住哼了哼:「真是的……明明是我讓車伕去給他解圍,這又是我的馬車,最後送的花還是我的呢……怎麼他只記得謝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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