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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8回 我到底算哪邊的 文 / 沃土456

    組建兵工廠的事兒,也在加速地進行。招聘啟事也是在《抗戰日報》《中央日報》《新華日報》《大公報》上發佈,招聘機械技術人員、技術工人,招聘單位上寫著聊城機械製造廠。

    沒多久,各地的技術人員、技術工人紛紛來到了聊城參加招聘。有一位工程師,叫王兵器,特別受到了韓行的器重,他是上海明精機器廠的,自從1937年11月12日,上海淪陷後,日軍在上海為所欲為。雖說廠子沒有倒閉,但也不死不活,他看到了報紙上的招聘,又知道聊城是敵後的一塊根據地,就到聊城來應聘來了。

    韓行和他談了一陣子後,也是想用他的管理經驗來管理聊城的兵工廠,所以就任命他為生產副廠長。技術工人呢,也有從濟南來的,也有從東北來的,他們都干機械多年,有非常豐富的機械經驗。

    管理機關,韓行就直接搬用了自己超越前工廠的,設技術科、生產科、財務科、辦公室。技術科管理著現行的生產技術,新產品的開發和外協零件的檢驗;生產科組織車間生產和管理;財務科負責所有產品的結算、成本的核算及人員的工資;辦公室負責所有工廠的雜事和人員的管理。

    生產車間主要設機械加工車間、子彈車間、總裝車間,總裝車間還管著產品的調試。

    很快,總裝車間的第一批產品就出來了,主要是95式5.8毫米突擊步槍、81式7.62毫米機槍,89式12.7毫米重機槍。第一時間更新

    先前下了那麼大的功夫,費了那麼多的腦細胞,成敗就看這一哆嗦了,這一哆嗦要是哆嗦不好,一切都是白費。

    靶場就設在效區的一塊空地裡,周圍早說安上了崗哨,禁止閒雜人員看熱鬧,以免誤傷,儘管這樣,還是有不少人來觀看,都想看看兵工廠造的槍到底能不能用,還有的人小聲說著怪話:「就憑聊城這塊地方,還能造槍,別到時候還沒有打到敵人,自己的槍就炸膛了。」「你看看這槍,什麼玩藝啊,根本就不是鐵的,和黑紙糊的一樣。」

    參加最後檢驗槍支的是范築先和張維翰,范築先先拿起95式5.8毫米突擊步槍看了看,由於槍身大部分是塑料的,所以就和紙糊的一樣,還有一個提手,掂了掂槍身,也就是有七八斤重。

    韓行在旁邊補充說:「它的全重是3.25千克,全長是746毫米,戰鬥射速單發為40發,連發為100發,直射距離370米,有效射程400米,彈匣容量30發,槍彈為87式5.8毫米步槍彈。」

    生產副廠長王兵器給自動步槍裝上瞄準器,又對范築先說:「范專員,試試吧!」

    范築先看到了這個瞄準鏡感到很驚奇:「咦,還有這玩藝,我知道這叫瞄準鏡。」他把槍端起來,從瞄準鏡裡往外看了看,「挺好,挺好,有了這玩藝,看得就清楚多了。」

    遠處300米外立了一個人形靶,范築先以一個軍人的標準姿勢趴下,對著那個靶子開了一槍。遠處小旗晃了一晃,喊道:「9環——」

    范築先又說道:「不知這槍彈的穿透力怎麼樣?」

    100米處的地方立上了一塊8毫米的鋼板,范築先對著它又開了一槍。不一會兒,遠處的觀察員把鋼板拿到了跟前,讓范築先觀看,范築先看到,8毫米的鋼板也被穿透了,這讓范築先大為驚異,大喊著:「太好了,太好了,我就不信,小鬼子的身板還有這塊鋼板硬。小鬼子的坦克也就是8到15毫米,那麼說,從坦克後面打它,也能打穿它了。」

    張維翰也十分高興,高興地撫摸著槍,這裡看那裡瞧,接連著說:「好槍,好槍啊,比鬼子的三八大蓋強多了,不但威力強,速度也快啊。」

    這時候,看熱鬧說怪話的也說開了讚揚的話:「我說嗎,聊城就是不簡單,能造了神槍。」旁邊的人就批評他說:「你看你這張嘴,屬蓋墊的,反正都是理,剛才還說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這會兒又說這麼好,那麼好。」那人也不服氣地說:「我這也叫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嗎。」

    范築先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說:「造槍不容易啊,我這也是為你們擔著心呢,真要是槍造不成,那可叫我怎麼收場啊!這下好了,有這桿槍在這裡頂著,別的槍就是造不好,我也有話說了。」

    韓行說:「老鼠拉木掀,大頭還在後面呢,下面還有精彩的呢?」

    輕機槍和重機槍的試槍,范築先也不親自檢驗了,由試槍員親自操作。兩個試槍員提來了兩挺81式7.62毫米機槍,范築先仔細地看著這種後托採用木製結構,前頭有兩個腿的渾身發著藍幽幽黑光的機關鎗,不住地點著頭。

    韓行介紹說:「它的口徑為7.62毫米,全長1004毫米,全重5.15千克,戰鬥射速120發/分,直射距離540米,有效射程600米,彈鼓容量75發,槍彈56式槍彈7.62*39毫米。」

    話剛說完,輕機槍對著500米處的幾十個靶子一陣子突突,那幾十個靶子瞬間倒地。

    范築先帶頭叫起好來,拍起了巴掌,旁邊觀看射擊的也一齊叫好,鼓起了掌。看熱鬧的老百姓更是肆無忌憚,不知有幾個人從哪裡抬來了鑼鼓,乾脆就敲打了起來。

    逢到重機槍試射的時候更是厲害,它的口徑為12.7毫米,全長1192毫米,全重26.5千克,槍身重17.5千克,槍架重8.5千克,有效射程為1500米,彈箱容量50發,槍彈為54式12.7毫米槍彈、84式脫殼穿甲彈。

    也就是說,它不但可以用以殺傷敵集群目標,壓制輕型武器火力點,毀傷輕型裝甲目標,必要時,它還可實施高射,對飛機等低空目標進行射擊……

    等韓行把兵工廠的事兒辦得差不多了,心裡稍微鬆快點了,想到,公家的事情總算有了點兒眉目了,我個人的事情總得辦呀!

    韓

    行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到了政訓處長張維翰的屋裡,隨手關上了門,並把門插上。當時張維翰看到了韓行來到了屋裡,並不意外,還熱情地握了握手,可是看到韓行隨手又將門插上,就有些不理解了。問:「韓局長,你這是做什麼,咱倆還用著保密麼?」

    「是這樣,」韓行嚴肅地說,「我想,我在這裡的時間也不短了,我的所作所為你們也都看到了,沒有組織關係總像個沒娘的孩子一樣,我想恢復我的組織關係。」

    「你的組織關係,」張維翰有些不理解了,「你的組織關係不是在縣黨部嗎!」

    韓行有點兒上火,大聲地說:「我是說,我的**的組織關係。我是一個老黨員了,特來向組織報到。」

    張維翰哈哈笑了:「韓秘書,開什麼國際玩笑,你是老國民黨員,我是知道的,是不是拜神找錯了地方。」

    韓行簡直有些生氣了,氣哼哼地說:「你是**的頭,誰不知道。我不找你找誰,我的組織關係,總得恢復呀,要是不恢復,我的工作還怎麼幹呀?」

    張維翰繼續裝,說:「我知道你有來頭,後頭很硬,可是犯不著跟我這麼一個小人物開玩笑啊。你就算是**的話,誰介紹的,哪一年的,總得有個手續吧!」

    雖然張維翰繼續裝瘋賣傻,可是韓行也聽出來了,是讓他交組織手續。這下子,韓行可糾結了,也是自己最為難的事情。總不能實話實說,說自己是90年的黨員吧。第一時間更新怨都怨自己穿越前沒有開個介紹信,可是誰又知道偏偏遇車禍穿越了呢!

    韓行拿不出入黨手續,只好把入黨誓詞背了一遍,來證實自己的真實身份。

    張維翰很認真地聽著,聽完了,還是說了一句:「抗日不抗日,是哪個黨派的,本身的行動就說明了一切。」

    韓行明白了,張維翰的這句話點給他了,雖然拿不出組織手續,但是只要是個**,就得做**的事。

    韓行鬱悶極了,低著頭出來,差點兒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范築先的三女兒范樹瑜。范樹瑜當時十**歲,長得細高挑的個子,五官端正,不胖不瘦,面白如玉,梳著兩條扎把長的小辮子顫悠悠的分外精神。再加上上身是一個絲綢的學生服褂子,下身一個肥大的褲子,在當時來說,也是大美女一個。

    韓行皺了一下眉頭說:「范小姐,你怎麼也上這裡來了?」

    在韓行的眼裡,范樹瑜一個學生,不好好地上學,怎麼和**攪到一起來了。

    范樹瑜瞪著一雙驚奇的眼睛說:「韓秘書,你怎麼也上這裡來了?」

    在范樹瑜的眼睛裡,一個老國民黨,跑到**的地盤裡來幹什麼。

    韓行尷尬地說:「我來,是向張處長送一個件。」

    范樹瑜有些看不起韓行的樣子說:「我來,是向張處長問一個學習班上的問題。」

    沒想到,韓行在張維翰這裡碰了一鼻子的灰,在齊子修那裡卻很受重視。出門不遠,就遇到了齊子修,齊子修拉住了韓行的胳膊,親熱地說:「韓秘書呀,今晚上有空嗎?」

    「什麼事吧?」韓行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個——沒有好事,但是應該來的早晚得來,倒不如探探老齊那裡到底有什麼事情。

    「是這樣,參謀長王金祥知道你勞苦功高,早就想請你一頓哩,今晚就在金豪大飯店裡專門設宴招待你。兄弟我是禿子跟著月亮走——沾光啊!」

    「不對呀,」韓行眉頭一皺,嘴一撇說,「要說原來,確實是應該好好地請請我,可是如今,如今我的事情難道他不知道嗎?」韓行是指韓復矩的事兒。

    「哪能這樣說呢,」齊子修板起了面孔說,「原先我們是好弟兄們,現在仍然是好弟兄們,不能因為韓主席的那點兒事而壞了我們的友誼。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能調動了**的空軍,本事大得很咧,像你這樣的幹將,實在是我們黨國的榮幸啊!現在你又是范專員的秘書,又是工業局局長,秘書是什麼,貼身的小棉襖,心腹的心腹,工業局是什麼,就是六區的銀行,如今你真是熟透的桑葚——紅得發紫,弟兄們以後想陞官發財,還指望著你哩!」

    這幾句馬屁拍得,真讓韓行的心裡滋潤得很,比在范築先那裡連敲帶哄和張維翰那裡不受待見真是受用多了。第一時間更新這樣的好事,不去,那真是吃了虧了,這樣的宴會不參加,那嘴上就更是吃虧了。韓行胸膛一拍說:「就是再忙,這頓飯我也得去,你說是不是?」

    「那就對了!」齊子修伸著大拇指對韓行說。

    晚上的宴會,規格確實是夠高的,在聊城縣來說,雞鴨魚肉、山珍海味,真是應該上的確實是都上了。來的人確實也都是部分武裝部隊裡的頭面人物,有已升入3支隊兼司令官的齊子修,1支隊司令官的蘇半天,還有任2支隊司令官的王金祥,他現在不但是六區抗日游擊司令部的參謀長,而且還掌握著軍事教育團,在軍事地位上來說,除了范築先,就是他了。其他來的人還有軍事教育團的一些軍官和一些聊城的國民黨政要了。

    韓行想,這就是山東六區裡國民黨的精英了,和以張維翰為首的**一派形成了勢不兩立的兩大勢力。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王金祥有四十多歲,短不啦粗,頭大嘴大牙大,眼睛小,他先以東道主的身份端起一杯酒說:「我虛長幾歲,也就算大家的大哥吧!今天,我第六專區的抗日精英都到了。別看我們平常都在一起,可是要湊這麼齊,也難,都是工作太忙了啊!叫什麼叫緣分,這就叫緣分。請大家端起酒杯來,我先和大家喝上三杯酒。」

    大家也七

    七嘴八舌地說:「大哥請!」「太憋悶了,成天受他們的氣。」「我們早就應該好好地坐在一起了,研究一下怎樣對付他們。」

    王金祥端起酒杯來,和大家豪爽地喝了三個酒。

    三杯酒一下肚,頭一暈乎,齊子修就首先發開牢騷了:「沒想到這才幾個月啊,華北完了。去年的12月27,濟南也丟了,我們就成了沒家的孩子,無人管無人問了。現在更好,都變天了。」

    蘇半天也發牢騷說:「**一走,聊城就成了他們的天下了,天都快紅了。」

    「是呀,是呀,」有人罵道:「老虎離了山,猴子稱霸王,這算是咋回事啊!上頭也應該給出個主意呀!」

    王金祥不卑不亢的,由大家任意發著牢騷,說著怪話,看到該表態的都表得差不多了,王慶祥臉色一喜,對大家說:「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一聽說有了好消息,大家什麼表情都有,但是眼睛一齊都轉向了王金祥。第一時間更新

    王金祥說:「韓主席退出濟南後,蔣委員長——」一說到委員長,幾乎所有的軍官都站起來,一副立正的嚴肅面孔。

    王金祥招呼大家說:「坐下,坐下,」眾人這才坐下了。

    王金祥說:「蔣委員長重新任命了新的省主席,他就是沈鴻烈主席,省政府設在了曹縣,我們以後又有了主了,再也不是沒家的孩子了。」

    眾人聽到了這個利好的消息,個個喜形於色,七嘴八舌地說:「好,好,太好了。」「我們以後就跟著沈主席干了。」「以後就跟著沈主席馬首是瞻了,再也不用受**的氣了。」

    王金祥按了按手,大家暫時都不說話了,都在看著王金祥的眼睛,王金祥終於說開了正題:「至於我第六專區的形勢麼,不說大家也都明白,有些人不想姓國了,想姓共了,大家說怎麼辦呀?」

    一句話又煽動了大家的情緒,齊子修大罵道:「我們手裡有槍,干它個小舅子的。」蘇半天不陰不陽地說:「要想變天,哼!沒門。」那些軍事教育團的軍官們也跟著喊:「我們和**沒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大隊伍都在我們手裡,怕什麼呀,大不了,一聲令下,開槍拿下就是。」

    韓行心裡想,這真是魚鱉蝦蟹大集會,屎克郎打噴嚏——臭氣薰天。但自己是姜太公穩坐釣魚台——鉤是直著呢,就等著他們有話盡說,有屁盡放。

    王金祥的一雙眼睛打量著韓行,看了一會兒說:「不知韓秘書韓局長,如何想法?是不是也同情**?」

    韓行微微一笑,說了個半截子話:「我的何去何從,難道你們還不清楚嗎!?」

    齊子修馬上替韓行打圓場說:「要說韓行啊,那可是響噹噹、**的老黨員了。早在學校的時候,就參加了秘密組織,原來是藍衣社的人,現在是軍統的人,戴老闆的紅人,聽說在長沙飛機場的徐培根大案中,還是立了大功的,聽說蔣委員長……」

    一說到了蔣委員長,眾人又都站了起來,好半天,才坐下。

    齊子修又繼續吹捧著韓行說:「聽說蔣委員長親自召見了韓局長,還授入了中正劍。那中正劍是個什麼模樣啊,我們還真沒有見過呢?聽說還連升了三級。」

    一說到了韓行得了中正劍和連升三級的事情,眾人都貪婪、羨慕地瞪起了眼睛,到了齊子修的嘴裡,連升級都變了味兒,本來是兩級,可他硬給說成了三級。

    韓行也不插話,由他怎樣說就怎樣說吧,他把自己的身份吹得越神,越利於自己的工作。

    齊子修繼續說:「在社會上,還是紅幫的人,聽說濟南的骷髏幫也叫韓局長收了,江湖上威望甚高,威望甚高啊!南鎮大戰中,還調動了**的飛機,打得鬼子不吃菜。這可是個通天的人物啊!」

    韓行的心裡一陣冷笑,現在的韓行,你們還不知道底細啊!

    齊子修的一些話,解除了王金祥心中的疑慮,馬上笑著對韓行說:「誤會了,誤會了,原來是自己人啊!特別是以後如果有機會見到戴局長和委員長,可要替我們大家美言幾句啊!」

    韓行點了點頭,也笑著對王金祥說:「那是自然啊,我們畢竟是一個鍋裡攪馬勺啊!大家的所作所為,我韓行看得是清清楚楚。」

    王金祥點了點頭,又對大家說:「那我就放心了。要說和**鬥,鬥了幾十年了,咱們也得講究點兒策略。」

    一說講究策略,眾人的眼睛又都看著王金祥,希望他能說出什麼新鮮玩藝。

    王金祥說:「一個是要擠,對那些堅決和我們對著幹,又沒有辦法的頭面人物,我們就是要擠他走;一個是要打,對那些堅決和我們對著干的人,我們就是要動用武力解決;對那些猶豫不決,又想跟著**,又想跟著國民黨的人,就是要壓,壓迫著他跟著我們走;對那些沒有腦子,沒有信仰的人,我們就是要迫,逼迫著他們跟著我們走……」

    韓行的心裡想到,這個王金祥,真惡毒呀!抗日不抗日,沒見著本事,搞起摩擦來,倒是真有一套。開完會的時候,韓行的一張紙條,就到了張維翰的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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