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1768年:大恐慌

正文 第49章 交鋒1 文 / 梁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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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知縣聽說劉知府要來臨城了,慌慌張張地換上他的官服。他一邊寬衣解帶,一邊吩咐著縣衙的人放下手頭的活,趕緊到縣衙門口,淨水潑街,黃土墊路,收拾得敞敞亮亮的。

    忙活這些以後,賈知縣便帶領著眾人列隊站在縣衙門口的空地前駐足翹首地候著劉知府的到來。

    快到臨城的時候,坐在轎子裡的劉知府對抬轎的轎夫說:「走慢點,我頭暈不舒服!」

    轎子慢了下來,如同爬坡的烏龜一樣慢吞吞地緩慢前行,劉知府還嫌快,最後轎夫們差不多是進三步退兩步地原地踏步了。

    這樣磨磨蹭蹭地折騰了半晌,好不容易到了臨城西城門,坐在轎子裡的劉知府一聲令下:「停住,休息夠了再進城。」

    城門口的守城兵早早地打開城門,他們看見知府大人不進城,趕緊慌慌張張地跑到縣衙門口給賈知縣送信。

    送信的到了縣衙門口,看見賈知縣正領著眾人像一排樹樁子一樣栽在縣衙門口。縣衙的人腰酸腿疼地等了半天,看見城門兵一來,賈知縣以後劉知府要到了,吩咐手下整整衣冠,挺胸收腹,知府快到了。

    城門兵氣喘吁吁地跑到他跟前說:「知府大人的轎子已經到了西城門口,但是不知何故停在門口不往前走了。」

    賈知縣懵了,倒是站在他旁邊的師爺看出了,其中的玄機。他走到賈知縣跟前,趴在他耳朵根子前小聲嘀咕說:「大人,劉知府這是挑您老人家的理,豬鼻子插蔥裝洋象呢,這明擺是讓咱們去城門口接他。」

    賈知縣這次緩過神來了,趕緊領著縣衙的人一路小跑去西城門。這些人平素在衙門呆得時間長了,四體不勤,跑了不到幾步就累得喘不過氣來,眼前金星閃爍,盔歪甲斜地趕到了西城門口。

    賈知縣帶著他們氣喘吁吁地出了西城門。他差不多連滾帶爬地走到劉知府的跟前,他站在劉知府轎子跟前低聲下氣地說:「卑職恭請知府大人。」

    躲在轎子的劉知府彷彿剛睡醒一般,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說了句:「哦,知道了,那咱們進城吧。」劉知府的話像是說給賈知縣,更像是說給轎夫。

    轎夫聽見了劉知府的吩咐,趕緊抬起轎來進城,轎子進了城以後,轎夫起初還是按照剛才的步調往前走,結果被劉知府在轎子一通臭罵,嚷嚷著讓他們快點走,越快越好。

    轎夫們越走越快,最後撒腳如飛,把賈知縣等人遠遠地落到了後頭。很快轎子到了縣衙前面,劉知府躲在轎子裡也不出來,直等到賈知縣回來以後,他才讓師爺打開轎簾,自己慢騰騰地從轎子上踱下來。

    下了以後,倒背著雙手在縣衙門口轉了兩圈,然後慢條斯理地感歎說:「唉,想不到我劉某離開這臨城才幾個月,如今這裡已經物是人非呀!」

    賈知縣恨得牙根只癢癢,但是也只能打斷牙齒咽到肚子裡。他都快累癱了,但還是強壓這怒火走到劉知府跟前,低著頭說:「請劉大人到縣衙說話。」

    劉知府的鼻孔裡輕輕地發出一聲「哼」,賈知縣趕緊走到前面帶路。

    劉知府是個矮胖子,賈知縣足足比他高了一頭,可是走路是帶著青金石頂子,大搖大擺的劉知府看起來卻顯得更高一些,相反頭戴素金頂子的賈知縣卻唯唯諾諾地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進了縣衙以後,賈知縣請劉知府落了座,然後吩咐師爺準備茶水。劉知府擺了擺手說:「今天我來臨城是為了公事,而不是為了私誼,茶水點心之類的就免得吧。」

    「喝杯茶水而已,不耽誤劉大人訓話。」賈知縣擦了把臉上留下來的汗,唯唯諾諾地應承著。

    「賈知縣,年前性海寺縱火的案子可有了眉目?」

    「回劉大人,縣衙已經全城張貼佈告,懸賞捉拿有縱火嫌疑的和尚巨成。」

    「按照賈知縣的意思,性海寺是巨成和尚干的?」

    「性海寺的和尚都燒死了,就他沒有蹤影,所以我懷疑是他幹的。」

    「既然是這樣,把巨成和尚傳上來吧。」府衙來的人傳下話去,很快巨成和尚就被帶了上來。

    巨成和尚進了公堂以後,淚流滿面,他徑直走到賈知縣跟前,躬身施禮,說:「賈大人,我老和尚自從十歲入了這佛門以後,吃齋念佛,慈悲為懷,連蚊蠅臭蟲都不曾碾死過,怎麼會燒掉自己的寺廟,害死自己的徒兒呢?」他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賈知縣頭上開始冒汗,就像三伏天一樣。他沒想到巨成和尚竟然跑到東昌府去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跟塊木頭一樣站在劉知府跟前,看他這幅德行,劉知府氣勢突然起來了。

    他咳嗽了一聲說:「賈知縣,你憑什麼說巨成和尚是性海寺的縱火犯?」

    賈知縣越來越緊張,他琢磨了半天後才說:「回稟劉知府,我可能一時疏忽,錯把巨成長老當成了性海寺縱火案的罪魁禍首。據我猜測,性海寺縱火可能是臨城的義民懷疑廟裡的和尚跟江南的割辮子黨有勾結,起於義憤才縱的火。」

    「誰說的性海寺跟割辮子黨有牽連?」

    「年前縣衙抓獲了來自江南的淨心和尚,經過我審問後知道,這個和尚跟江南的割辮子黨有牽連。淨心和尚來臨城是來找巨成和尚的,人們猜測性海寺跟割辮子黨有關也是有些道理的。」

    「你憑什麼說淨心和尚跟江南的割辮子黨有關?」

    「那天公審的時候,縣衙的官

    官差從淨心和尚的包袱裡搜出來了幾把剪刀。如果不是割辮子黨,和尚要這剪刀做什麼?」

    劉知府聽到這裡,轉過頭對巨成和尚說:「巨成大師,你告訴賈知縣你師弟淨心出家之前是做什麼行當的。」

    「回稟賈大人,我師弟淨心在當和尚之前是剃頭匠,那幾把剪刀他一直都保存著。」

    「賈知縣,你這裡有沒有淨心和尚的口供?」

    賈知縣搖了搖頭說:「公審那天,淨心病得厲害,還沒有來的及審問,就得病死掉了。」

    聽到這裡,劉知府不由地冷笑一聲:「賈知縣,大清朝自打建朝義律就很少聽說犯人死在公堂上的事情,想不到這樣的事情竟然發生在堂堂的臨城縣衙了。賈大人,這失察之的責任,你可推脫不掉呀。」

    聽到這裡,賈知縣的腿開始打哆嗦,他差點一屁股蹲到地上,劉知府趁熱打鐵,他接著往下問:「既然淨心和尚還沒有審問就死了,你的那些結論又是從哪裡得來的?」

    「後來這些事情都是淨心和尚的徒弟正一交代的。」

    劉知府聽到賈知縣說正一和尚,不由得火冒三丈,他伸出手來,「光」地拍了聲桌子,然後大聲問道:「正一和尚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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