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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驛站奇遇 文 / 柒十二

    馬車最終還是趕在太陽下山前到達了驛站,這裡萬里無雲毫無下過雨的痕跡,車伕說自己就在車上休息,陳隱便獨自進了驛站,驛站分內外兩院,外院既是大堂,內院則全是房間,今天驛站的人不多,大堂就坐了7、8個人,陳隱照著車伕之前教的話要了一間房,付過錢後沒多停留,拿著牌號和鑰匙徑直去到內院。

    陳隱停在一房間門口,來回確認了幾次手中的牌號和門上的是否一致,他感覺到了裡面已經有人,他敲了敲門,裡面沒有應聲,猶豫片刻還是親手打開了鎖,屋子很小,陳設簡陋,一眼看完並無他人,陳隱閉上眼仔細捕捉那股氣息,在床邊的大箱子裡。

    「有人嗎?」陳隱靠近箱子,沒有回音,箱子裡的那股氣息很平穩,並未浮動,也未有殺意,陳隱輕輕打開箱子,只見裡面躺著一個衣履闌珊的老頭子睡得正香,仍未驚醒,陳隱了手碰了碰他的肩膀,老頭突然睜眼,直勾勾得望著陳隱,陳隱往後退了一步,說:「我沒有惡意。」

    「你在這幹什麼?」老頭並未起身,打了個哈欠,顯得很從容。

    「掌櫃搞錯了,給了我這個房間的鑰匙,不好意思。」說罷陳隱準備退出門外。

    「呃,等等,」老頭子從箱子裡站起來,急忙叫住陳隱,「別去找掌櫃的……老夫是有些累了,才尋了個沒人的房間進來休息一下,我這就去其它地方。」

    陳隱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老頭,全然明白了,心中生出了一絲憐憫:「你就待這吧,外面又快落雨了,我反正只睡一晚,明早就走。」

    「哦?」老頭像是完全沒有想到會這樣,「那就領了小兄弟這份熱心腸了。」

    「盡我所能。」

    夜飯時分,陳隱點了三份飯菜,一份讓小兒送去給了車伕,兩份拿回了房裡,老頭也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起來。

    「怎麼了?」陳隱問。

    「小兄弟,你是第一個請我住又請我吃飯的人,是個好人,你叫什麼名字?」酒足飯飽,老頭子面帶好奇地看著陳隱。

    「姓陳單名一個隱。」

    「隱而不露,韜光養晦,是個好名。」

    「老大爺,你呢怎麼稱呼?」

    「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老大爺』就挺好。」

    雨說下就下,毫不含糊,後院中央的荷葉被打得辟啪作響。

    「還真是場大雨啊,你怎麼知道的?」老頭子悠閒得靠在那口箱子邊緣。

    「聞到的,」陳隱很認真的回答,「落雨前的空氣和平時是不一樣的。」

    「哦?如何個不一樣法?」老頭子來了興致。

    「嗯,不好說,更淡一些。」

    「淡?平時就是濃嗎?」

    「啊,差不多吧。」

    「哈哈哈,有點意思,你師傅是誰?」

    「沒有師傅,這些都是我平日打獵時慢慢琢磨出來的。」

    「悟性挺高,你還會什麼?」

    「擦傷用紅螺草根,燒傷用淺易花蕊加失心草,如果是咬傷和抓傷用羅綠。」

    「草藥你也懂?」

    「母親懂這些,小時候教我的。」

    「那我考考你,有一種樹週身都是寶,是那種樹?」

    「銀鈴樹,春季開花,冬季結果,果實可以泡水清喉、祛肺熱,花瓣搗碎可用於驅除蚊蟲,枝葉可用來祛暑。」

    「不錯不錯,」老頭子點了點頭,滿意地大笑起來,「但還不全,樹皮風乾制過後,氣味可以助於調節衍力的混亂,你衍力如何?」

    「不會,但見過,就是那種讓人不能動,腳像陷進泥地裡一樣,但實際上又什麼都沒有。」

    「哦,」老頭笑著說,「你挺有意思的,剛認識的人叫你幫他送東西,你就去送?」

    「我娘經常說,如遇需要幫助之人,定盡力而為,況且我看那人都快要死了,至少是求我回去通知他家人一聲。」

    「你不怕他是個騙子?」

    「我又沒什麼讓人騙的東西,再說我是真切感受到了他當時氣息地微弱。」

    「你能感受到氣息?」

    「啊,尤其是濃霧天氣出門打獵時,最有用。」

    老頭正要開口,前廳方向傳出一陣嘈雜喧鬧之聲,接著便是幾聲尖叫,屋外幾陣雜亂無章地腳步聲響過,陳隱和老大爺也一前一後跟著去到前廳。

    五個人站在正中央對峙,四個人看來是一起的,正圍著中間一個姑娘,周圍散落著被弄得稀巴爛地碗筷和桌椅,掌櫃站在一旁一臉焦急地左顧右看,緊張地等著什麼人。

    「你有眼福了,」老頭子輕聲在陳隱身後說,「那四個人有一個人是萬宗,中間那的姑娘是千御。」

    「四個人圍著一個姑娘,都沒人去幫忙麼?」陳隱根本聽不懂什麼叫萬宗什麼叫千御。

    「說了你也不明白,你等著看就行了。」

    「小妮子長得挺秀,脾氣這麼爆?」說話的應該是頭領。

    「我沒時間給你們閒耗著,「那個姑娘伸出右手向上豎起四個手指頭,瞬時四根厚實的土柱從她四方拔地而起,聲音震耳

    欲聾,「要麼四個一起上,要麼就給我讓開。」周圍看熱鬧的人都不由向後退幾步,見到此情景另外三個人都慌張地望向說話的人。

    說話的那個人也臉上也微掛一絲驚訝,但轉瞬即逝:「不用接觸介質,小妮子居然在千御境之上了,但就是不知道運用得如何。」話音剛落,說話之人已將手放在桌上灑出的酒水裡,一灘酒水分崩離析化作千百粒酒滴向姑娘脫弓而去,一串辟里啪啦地響聲後,四根土柱已經是千瘡百孔,接著桌面上餘下的酒水化作四顆透明地珍珠,也疾馳而出,只聽四響,四根土柱瞬間瓦解塌陷,周圍人群中傳出叫好之聲。

    姑娘皺了皺了皺眉,正欲擺開架勢,驛站外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毫不受屋外大雨之聲的影響:「哪裡來的小童,敢在我的驛站打架?」眾人皆朝屋外望去,一個男人頭戴斗笠,一身濕漉漉地出現在門口。

    「東家!」掌櫃像看到了救世主,一臉欣喜地迎了上去,接過外衣和斗笠。

    「別在這胡搞瞎搞!」驛站的東家是個中年男人,頭髮花白,但體格強壯、結實,一看就是一拳可以打死一頭牛的那種,話未說完,姑娘身旁的四人騰空而起,身體徑直甩向牆壁,四人直接撞暈了過去,周圍看熱鬧的人瞬間鴉雀無聲。

    「幸好你是個女兒家,但小懲還是得有,這爛攤子你得給我收拾了。」中年男人面無表情的從他們中間穿過,留下一句話後扔下目瞪口呆的眾人進了後堂。

    陳隱已經被剛才發生的一切嚇懵了,老頭子拍了拍他肩膀,悅:「想跟他們一樣嗎?」

    「想,好厲害!」

    「那你就得——」老頭話還沒說話,突然停住了,那個姑娘直勾勾地盯著這邊,臉上露出了慍怒之氣。

    「爺爺!」

    「走!」還沒等陳隱反應過來,只覺腳下一空,眼前一片黢黑,身體先是往下落,然後顛倒騰挪,已經分不清方向,半響噹眼睛再看到東西時,已經到了一處農家小屋前,空氣乾燥悶熱,毫無下過雨的痕跡。

    「這…」陳隱還未緩過勁,依舊頭暈目眩。

    「緩一會兒就好了,」老頭子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先跟我來,你的腦子裡的問題暫且留一回兒。」說罷,老頭子大步流星走向前面的木屋,敲開了門,窗戶漸漸透出一絲晃動地燭光,一個年輕人打開了門,看到老頭後萬分激動,老頭子跟他言語一陣,轉身向陳隱招手,陳隱緩步向前走去,開門的年輕人疾步迎了上來,「恩公,裡面請,裡面請!」

    陳隱更加雲裡霧裡,被拉著進了小屋。

    「兩位恩公,請受小的一拜!」老頭和陳隱剛一進屋,年輕人便跪下,身體激動地發著抖。

    「誒誒誒,別拜我,」老頭扶起他,指了指陳隱,「他才是你的恩公。」

    「我?」陳隱心裡有些亂,他努力回憶這個同齡人的相貌,但毫無結果。

    年輕人看向陳隱,眼裡滿是感激,又是一跪:「謝謝恩公願救我兒,周同今生也做牛做馬!」

    「等等,我——」

    老頭抬手打住了陳隱的話,然後又將年輕人扶起來:「你先別那麼激動,把你孩子吵醒就不好了,先帶你的恩公看看小周如何?」

    「好好好!」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現在憋住,待會兒我會講與你聽。」老頭在陳隱耳邊輕聲說道。

    陳隱隨著周同進到裡屋,藉著微弱的燭光他看到竹蓆上躺著一個兩歲來大的小孩,呼吸異於常人,急促得有些讓人心裡發慌,陳隱走近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額頭,冷如冰塊,但卻一身是汗。

    「內人兩年前難產死了,兒子是保住了,但卻不知患了何病,身體總是忽冷忽熱,心跳也快得緊,最近甚為嚴重,家裡沒錢村裡的醫生都不願來,還好有曾叔。」

    「曾叔?」

    「啊,他來看過小兒,說是小兒之病可醫治,今天他就把您給帶來了,真是萬分感謝,家境貧寒沒有什麼可報答的,只要恩公肯一試,不管救不救得小兒,小的做牛做馬!」

    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進來的老頭,輕咳了一聲,對陳隱說:「跟我出來一趟。」

    「你有什麼要問的現在可以問了。」老頭將陳隱帶至離小屋稍遠一點的地方,緩緩地說。

    陳隱想了想,問題太多,一時間不知先提哪一個:「這是哪?」

    「京城以南五十里,定華山山腳,背後就是定華派。」

    「離京城這麼近了,」陳隱是萬萬沒有想到,「你怎麼把我們弄這來的?」

    「老夫善用土之衍力,那個叫遁術,可以移去老夫想去的地方,你不是說要送東西到京城嗎,索性老夫就捎帶你一程,也免去你找鏢局的麻煩。」

    「那為什麼不直接去京城呢?」

    「這一程可不是免費的,你作為交換得幫老夫一個忙,救那孩子。」

    「我不懂醫術。」

    「但你懂藥草,清澗、亦岐、蛛絲草,你可認得?」

    「認得,但只在母親的書上見過,母親說皆是極其名貴之藥材,可遇不可求。」

    「認得就行,此孩童患有先天之疾,母親是定華派的弟子,父親跟你一樣只是個普通的獵戶,兩人互生愛慕,產下之子續下了母親體內的衍力卻無法承受,所以兩年間那股力量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野獸般,東

    沖西撞,那三味藥材可化其衍力,你只需要帶回它們,我可製藥,你願意否?」

    「但我不知道哪能找到這三味藥材。」

    「定華派後山中有一谷,為百草谷,谷底有一養藥澗,裡面便有這三味藥材。」

    「我從未聽過定華派,更別說交情了,我又如何能求到…」陳隱有些無奈。

    「不是去求,而是去拿,」老頭認真的說,「養藥澗身處谷底,谷中各式野獸橫行,正因如此,派門中僅支去了兩位弟子看守,以你對氣息的洞察,躲過野獸和那位弟子,並拿到藥材皆是易事。」

    陳隱歎了口氣:「你這麼厲害,為什麼自己不去?」

    「不能去,」老頭子笑了,「因為我是養藥澗的主事之人,守藥的另一位是我的徒弟,如若我去拿被看到了,定華派可不會輕饒了周同一家,所以需要一個『小偷『,而你正合適,既會認草藥,又是個未涉世的小童,不會畏懼門派的名號。」

    「我母親教我不能偷別人東西。」陳隱覺得自己為推脫做得最後努力有些無力。

    「那是我種的東西,我讓你去拿,並不算偷,」老頭子說,「再者,盡力而為,不是麼?」

    「那我什麼時候去?怎麼去?我路都找不到。」

    「馬上就去,我會把你送到谷口,但也僅能到那,因為谷中有許多植被能吸收記錄人散發出來的衍力,我不能讓人知道丟草藥時我也回來過。」

    「知道了,」陳隱有些無奈,也還是點了頭,「我還有個問題,我驛站中的行李怎麼辦?」

    「我會去給你拿,準備好了就站好,記住是清澗、亦岐、蛛絲草,三味。」老頭說罷開始運功。

    「對了,我在驛站的時候,我聽到那個姑娘叫你爺爺。」陳隱站得筆直,時刻準備再次感受那種顛倒上下的感覺。

    「她是我孫女。」

    「那當時你不救她——」陳隱還為講完,那種感覺又一次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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