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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二章 走馬奔象救蒼生 文 / 娑婆訶

    鳳羽落寞一笑,緩緩轉身,踱步幽幽循著禪宮苑外的聲聲喧鬧,慢慢走至窗前,片刻之後,無奈道:

    「兵書會落在誰手裡,只能看天意了!」

    多羅依舊滿心疑惑,不由得追問了一句:

    「你為何要叮囑那鳳凰,一定要去找全德正?!」

    鳳羽凝眉沉吟:

    「她若不瘋魔,那些覬覦兵書的魑魅魍魎,又怎麼會輕而易舉的收起妄加揣測的心思?!」

    景太后任由多羅嬤嬤攙扶著,緩緩直起了身,旋即瞬目一笑,對著佇立在花窗旁的鳳羽,有氣無力的冷聲道:

    「恐怕不止如此!讓鳳凰以瘋癲假象迷惑眾人時其次,鳳姑娘的真正意圖,是想將兵書,安然無恙的交給那青唐乾天吧!」

    鳳羽微微愣神,旋即歎聲坦言:

    「太后娘娘既然都猜到了,那鳳羽還有什麼說!」

    多羅不解,愈發皺眉。

    景太后撐身而起,冷笑一聲:

    「全德正的身份,在你飲下花露的那一刻,怕是便已然猜到了吧!哀家當真想不到,他好不容易逃出了南川,卻會再次不顧性命之危,潛伏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

    多羅轉眸思量,須臾恍然:

    「太后娘娘是說,現在的全德正,是……是那西戎太子?!」

    「除了他,還會有誰能攻破天下所有的難以破解的機關!哀家早就聽說,鳳麟的女兒,極盡聰慧,除了深諳岐黃之術外,平素裡涉獵甚廣,卻當真想不到,你還通曉這機關暗術?!」

    鳳羽微微頷首,腦海中一霎時浮現往昔種種,口中不禁呢喃道:

    「是啊,我和西戎太子的不解之緣,早在春初那場密謀已久的血嫁時,便已然開始!」

    那夜逃婚,若不是為了救治奄奄一息的西戎太子,她或許早就脫逃天涯,也就不會有這以後的諸般恩怨。只可惜,天下之事,從來沒有如果。

    景太后輕咳一聲,凝眉威聲:

    「你果然和西戎有勾結!想來這才是你再三叮囑鳳凰,謊稱只有全德正才能打開魔方的真正意圖!」

    多羅了然生恨,不覺寒眸相向:

    「西戎太子是個性情中人,他素來對兵政之事,不感興趣!所以,你才鋌而走險,意欲讓他以兵書為籌碼,來換回那被閬邪軒扣押的西戎郡主?!鳳羽,看來老奴當真是小看了你!」

    鳳羽長歎一聲,幽幽轉身,一臉平靜的舉著一雙盲目,循聲對向景太后主僕:

    「太后娘娘技高一籌!鳳羽自愧佛如!只是,鳳羽好奇,難道一統天下,造福蒼生,當真便只需要靠這一本所謂的兵書,便可如願以償?兵書雖然藏在我鳳氏族譜中,可我鳳羽從始至終都未曾覺得,有了它,便能所向披靡!在我看來中,只有真正把百姓臣民視作尊貴的君王,才能稱得上天下霸主!」

    景太后聞聲輕歎:

    「看來,當真是哀家錯了!那時,委實不該應了淵兒的苦苦哀求,讓他逼那鳳麟謀反!如果當日嫁進皇宮的,是你鳳羽,而不是鳳凰,或許,南川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鳳羽心中一陣酸痛,旋即顫聲張口:

    「太后娘娘,您終於承認了,我的父將根本沒有造反!是您的兒子,是您親手扶持登基的親生兒子,震元帝閬淵,為了搶奪兵書,搶奪那所謂的,可以憑之而千秋萬代王者天下的書卷,生生造出了這一樁駭亂天下的冤案!還有我,還有我鳳羽這一世的悲苦!」

    景太后眸光閃爍,面容之上生出一番愧疚:

    「是,是哀家的錯!哀家不該強人所難的,將不是帝王之才的他,推上風口浪尖!哀家更不該,任由他為了一己私慾,禍亂天下!這一切都是哀家的錯,鳳羽,你要恨,要怪,就都衝著我來吧!不要恨他,因為他這一輩子的步步錯亂,都是因為背後有我這個太過命硬的母親!哀家到今天才明白,什麼叫做,愛重成仇!」

    鳳羽搖頭痛心:

    「不止是他,還有南川天下的所有人!」

    多羅聞聲不悅,正要上前對鳳羽言語苛責,景太后卻緩緩擺手,多羅會意,躬身而退。

    「既然你能以血為藥,將哀家救醒,想必你定然也是知曉那坤弗女帝的秘密!」

    鳳羽直言不諱:

    「不錯,太后娘娘之所以,神志清晰,卻身體不能自已,乃是因為您服下的坤弗五侍的血,比例不均。方纔我也只是鋌而走險,多加了一些自己的血進去!只是沒想到,陰錯陽差,當真救醒了你!」

    「既然如此,哀家便再不瞞你!坤佛女帝在秘密,事關天下社稷,蒼生禍福!今日,你若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哀家願意以這秘密為籌碼,與你,和你的心上人,做一場事關江山社稷的交易?!」

    ……

    夜幕沉蒼,孤星寥落。

    天華城內,昔日在一場大火之中,燃盡華麗的綽雲宮,如今在皚皚白雪的覆蓋下,重重的掩藏起透骨而來的悲愴淒慘,兀自生出一片虛假的潔。

    只是此刻,平素裡,人跡罕至的這一處廢墟裡,卻無處不是爭命而逃,滿心驚懼的難民。

    一名滿面血污的難民,此刻正滿心驚慌的舉

    眸而望,蓬頭垢面的他,惴惴不安的將越來越陰暗的夜空穹宇,一番打量,口中習慣性的發出陣陣含糊的呢喃。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得得傳來。

    原本昏沉欲睡的難民,一霎時警惕起身,莫不驚懼的蜷縮在一起。

    那滿面血污,蓬頭垢面的難民,先是一怔,下一刻一躍而起,拔腿就要循著那馬蹄聲迎面跑去。

    「快,快拉著這個啞巴!不能讓他出去!」

    「是啊,如今天華城裡,恐怕也只有這昔日的將軍府,才可以安身!他若是出去,萬一把那毒蛇或者敵兵引來了怎麼辦?!」

    「毒蛇還好說,因為聽說這將軍府在建造之時,便請高人設下陣術,所以這些橫竄為禍的毒蛇,才獨獨不敢到這裡來!但若是引來了敵兵,恐怕這裡就算有天羅地網,也擋不住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啊!」

    「是啊,是啊,千萬別讓這啞巴出去!」

    ……

    眾人驚心而言,愈發抓緊那難民的四肢,卻不料那難民見得此狀,愈發的焦急,隨著他奮力的掙扎,一時間原本蒼白的臉色,霎時激動成一片青紫,只是口中卻依舊含糊不清的發出聲聲急切:

    「有……正……葫……蘆……有正……葫蘆……」

    眾人不明所以,一時間愈發的擔憂,旋即有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逕直上前一把摀住了他的嘴。

    那難民見狀愈發的憤怒焦急,一邊奮力掙脫開眾人的掙扎,一邊恨然咬破手指,逕直在身側皚皚白雪上,急切劃出四個大字:

    「幽州伏虎!」

    眾人聞聲驚愣,片刻之後,卻陡然發出聲聲欣喜的高聲:

    「是幽州伏虎?是幽州伏虎來救我們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眾人喜不自禁,振臂高呼,所有的難民在一瞬間爭先恐後的站在了高處,衝著那馬蹄聲傳來的方向,大聲喊道:

    「伏虎將軍,我們在這裡,快來就我們!」

    ……

    不過多時,一行人馬便急急直奔這一出廢墟而來。

    眾人一見那為首的白駒上,赫然端坐著一面寒光銀甲,一霎時激動的熱淚盈眶,頃刻間匍匐跪地,哀聲而求道:

    「伏虎將軍,求您救救我們吧!」

    劍眉凝蹙,心生悲涼,下一刻,寒光一閃,那一面銀甲登時翻身下馬:

    「各位父老先前,讓你們受苦了!在下來遲了!」

    言罷不由分說,甩袍跪地,逕直對著一眾難民,狠狠磕了三個響頭:

    「本將對天發誓,便是拼了性命,也要終結這場為害天下的禍亂!如違此誓,寧遭天譴,不得好死!」

    眾人聞言愈發的心痛悲傷,一時間嗚咽聲四起。

    突然間只見先前的啞巴難民,急步上前,緊緊抓住那銀甲的戰袍,急切的又是聲聲含糊。

    銀甲有惑,緩緩起身,啞聲而問:

    「這位老伯,您可是有話要說!?」

    那啞巴支支吾吾一番言語,但見得銀甲之下的那一雙眸子,一霎時疑惑倍增,是以頃刻間急得抓耳撓腮。

    銀甲凝眉,逕直定眸將面前這位衣衫襤褸的老者一番細細打量,須臾不由得驚眸一愣:

    「是你?邚卜言!」

    那啞巴聞聲驚愣,不由自主的警惕後退。

    銀甲身後的一眾兵卒,見得此狀,一霎時齊齊拔劍。

    邚卜言見狀,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急切的對著那銀甲戰袍便是一番磕頭如點地的告饒。

    銀甲輕輕抬手,眾人會意退步,邚卜言見狀,急忙抬起剛剛被咬破的手指,逕直在面前的雪地上,顫顫巍巍一番比劃。

    銀甲蹲身垂眸,細細凝望著那邚卜言以血而劃的那一番圖像,須臾縮眸生寒,逕直壓低了聲音,冷冷道:

    「邚卜言,你若再敢有半分謊言,本將就替天下人,砍了你的腦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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