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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九零章 刺血軍帳解玲瓏 文 / 娑婆訶

    四九冰寒,滴水成劍。

    南川揚州的軍營裡,旌旗烈烈,赫然昭彰。

    一座軍帳門口,南宮若冷面寒眸,手持匕首,橫在頸間,聲聲怒然的以命要挾:

    「璃洛在哪兒?我要見他!讓他出來跟我說清楚,為何要騙我至此!」

    一路周折,到了邊關,只是入目所見,除了萎靡不振的兵卒,便是慘不忍睹的血腥。孩子,王爺,此生她最親,最愛之人,絲毫沒有蹤影。

    兩名兵卒面面相覷,對準南宮若的長矛,隨著南宮若面容上愈來愈烈的憤恨,霎時間有些慌張的一番動搖。

    「皇妃娘娘,您別為難小的了!我們……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

    南宮若怒然運力,下一刻,她雪白的勃頸上,頓時溢出絲絲血紅:

    「讓開!」

    兩人聞聲踟躕,心中懊惱鬱悶到了極點,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忽聽得軍帳外,陡然間響起一聲無限妖媚的男聲:

    「棄妃娘娘,好大的脾氣!」

    南宮若聞聲一怔,一霎時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待得那兩顆明光閃閃的萬歲子,赫然在目,南宮若不覺驚步而退:

    「墨月公子!」

    墨月挑眉一笑,「棄妃娘娘,別來無恙!我們又見面了!」

    南宮若怒然揚起匕首,逕直對準了墨月:

    「是你,是你騙我至此!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墨月擺手秉退那兩名小卒,逕直落了帳簾,一臉詭異的看著南宮若,須臾佯作惋惜的歎道:

    「棄妃娘娘,當真是貴人多忘事!難不成,娘娘當真忘了,還欠在下什麼?!」

    南宮若憤然搖頭:

    「山莊的匣子,你搶都搶了,如今為何還要騙我到這邊關,我南宮若試問,從未虧欠你什麼,你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折的騙我至此!我只是想見見我的孩子,你……」

    「恐怕娘娘想見的,不僅僅只是孩子吧!」

    墨月一針見血,南宮若霎時警惕:

    「你……你什麼意思?!」

    墨月盤轉萬歲,勾唇冷笑:

    「娘娘明知故問,在下的意思,當然是指那舉世無雙,智勇雙全的南川凌睿,閬邪軒!」

    南宮若聞聲沉吟,須臾驚喜上前,急聲問道:

    「你的意思,王爺當真在這邊關軍營?那,他到底在哪兒?你快到我去見他!」

    墨月踱步轉眸,心生詭計,口中卻徑直虛偽的應承到:

    「能為娘娘引薦,墨月不甚榮幸!只是,睿王爺願不願意以真容示人,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南宮若聞聲卻步,又是一番沉吟,須臾轉眸生憂,悲聲斷續道:

    「他若不願……我……孩子……我見見孩子總可以吧!」

    她無力的妥協,心中卻依舊懷抱著最後一絲期冀。

    或許,或許,因了那失子之痛,他會可憐我,或許他一時心軟,就回心轉意,願意見我了呢!

    「哦?既如此,那勞煩娘娘起駕!」

    墨月看似慇勤的恭敬裡,滿是冷嘲熱諷,南宮若的悲傷,在一剎那,再次翻湧。可只要能見到他,就算是這樣卑微到塵埃裡的愛的乞討,她都願意承受這份沉重。

    舉步抬足,急急隨著墨月,輾轉營帳,滿懷期許的快步遠行。

    不遠處的一頂淡藍穹窿的軍帳中,銀甲生輝,寒眸生威。

    「島主的意思,是要於今夜子時,再次發兵突襲那東楚巫尊的軍營?!」

    璃洛一身戎裝,端坐主案,對著那負手立在一側的島主,發出一聲不屑的質疑。

    「侯爺,以為如何?!」

    一聲嘶啞不慌不忙的響起,璃洛瞬目一笑:

    「切莫說,這幾日,那東楚巫軍,連戰連捷,如今士氣正旺,而我方軍卒,經得一番慘敗,早已沒了鬥志!若不經一番休養,實在難以上陣!但若是島主監軍,執意今夜偷襲,那本候從命便是!只是還望島主監軍,三思後行,畢竟上陣殺敵,不同於排棋布子,只有紙上談兵的空論,怕是贏不了敵人!」

    島主凝眉擺手:

    「侯爺此言差異!正是因為那東楚巫尊,連戰連捷,是以眼下生驕而傲,放鬆了警惕!侯爺若能把握良機,親帥精兵,一舉殺入那巫尊的軍帳,將他生擒,我軍豈不是一舉功成?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只要那巫尊被擒,不愁那東楚巫軍不退兵!到時候,收復揚州失地,豈非指日可待!」

    璃洛暗眸之中生出一抹冷笑,面容上卻依舊佯作一番沉吟,須臾搭手歎聲道:

    「監軍若執意如此!本候聽命便是!本候現在就去準備!」

    言罷,正要舉步走出軍帳,忽聽得賬外一陣騷亂。

    璃洛凝眉威聲:

    「何人喧嘩?!」

    言罷,早有兩名軍卒,壓著一名滿身綾羅的女子,赫然進了軍帳。

    「回侯爺,這女子擅闖軍營,屬下正准

    備將其……」

    島主一見那女子,不由得凝眉驚聲,逕直打斷了那軍卒的話:

    「雪兒?!」

    「雪兒」聞聲垂淚,逕直跪地,對著那一面銀甲,哀聲急切道:

    「島主,求你,求你讓奴婢見見我家夫人吧!我知道,夫人就在軍帳!你便是要殺我,也要讓雪兒再見我家夫人,最後一面!雪兒就算是死了,也甘心了!」

    璃洛見她一語悲聲,滿面垂淚,霎時擺手凝眉,將那兩名軍卒秉退。

    「雪兒姑娘,你先起來回話!至於你所說的卿蕊夫人,本候可以告訴你,她根本不在這裡!」

    「雪兒」聞聲驚愕,連連搖頭,旋即猛然上前,一把匍匐抱住那島主的腿,聲聲哀求道:

    「島主,我不相信,我家夫人一定在這裡!您就發發善心,讓奴婢我見見她吧!」

    島主聞聲哀歎,不覺蹲身,毫無防備的伸手便去攙扶那跪在腳邊的「雪兒」,卻不料,說時遲,那時快,島主的手剛到得她身側,那「雪兒」的眼眸便陡然見生出一抹陰冷,緊接著一把短刃飛速出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刺在島主的掌心。

    島主怒然翻掌,璃洛也在一瞬間飛身上前,一把將那「雪兒」踢翻在地。

    卻不料,那「雪兒」轉身踱步,霎時翻掌運力,一把將齊步而攻的兩人,生生震退。

    「波山掌!」

    璃洛暗眸生恨,「原來是你!」

    「雪兒」一番先前的淒哀,瞬目冷笑,發出一聲沙啞:

    「太子好記性!後會有期!」

    言罷,飛身轉步,遁霧迷蹤。

    璃洛咬牙切齒,憤然運力,逕直朝著島主打去:

    「原來一切都是你在興風作浪!」

    島主撤身仰面,避過璃洛的飛恨一拳,旋即瞬目冷笑,不屑道:

    「這賊喊捉賊的遊戲,侯爺還沒玩夠!」

    璃洛轉眸思量,須臾撤掌:

    「這麼說,雪兒不是那函谷斗亂之中的黑衣人?!」

    島主幽幽一笑,眸生詭異:

    「她,根本不是雪兒!但是不是那夜波山函谷的黑衣人,在下無從知曉!也不想知道!」

    璃洛聞聲凝眉,暗自思量,正要說什麼,忽聽得門外又是一聲通傳:

    「啟稟侯爺,墨月公子帶了一位女子,求見監軍!」

    璃洛冷眸生威,想也不想,怒喝道:

    「拉出去,亂棍打死!」

    「慢著!」

    島主急聲而喝,璃洛面露不悅:

    「監軍閣下,若再有個三長兩短,本候概不負責!」

    島主冷笑揚唇:

    「你們都是聰明人,同樣的失誤,絕對不會在同一個人身上,犯兩次!」

    言罷,不待璃洛回話,逕直啞聲道:

    「傳!」

    話音剛落,墨月已然晃動的兩顆明黃,悠然踱步飄身而進。

    「我道是誰,口口聲聲不離殺戮!沒成想,似楚侯爺這般儒清新的小白臉,如今也被亂世烽煙,熏染的如此殘暴!唉,怪不得我家卿蕊娘子,便是捨了命,也要擺脫你的糾纏呢!她呀,最不喜歡的就是凶殘暴戾的偽君子!」

    璃洛不屑冷聲:

    「我南川聖女,豈容你這不男不女之人,出言褻瀆!你若再敢囂張,本候定要知道,不修口德,是何下場!」

    兩人一番唇槍舌戰之際,南宮若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期待,是以尚未等得挑起帳簾,看個清楚,便急切的朝著那一面寒甲,匆匆呼喚道:

    「睿王爺,我……」

    璃洛聞聲循眸,逕直將眸光在南宮若和島主身上一番游移。

    島主不屑他的打量,只是徑直上前,自然而然的是伸出手,輕輕撫上她一頭的慌亂的烏髮:

    「若兒,你怎麼來了?!」

    南宮若聞聲,霎時淚如雨下,先前所有的惴惴不安,和一路的委屈艱難,都伴著這一聲關切,和輕柔的撫摸,在頃刻間消散無蹤。

    「我……」

    南宮若張口欲言,墨月卻趁機發出一聲感慨:

    「小別勝新婚!我這個外人就不打擾兩位了,至於侯爺您是厚著臉皮留下來做燈泡,還是另行他計,來探得他人的*,墨月就管不著了!告辭!」

    言罷,不待島主回話,便徑直盤轉萬歲子,疾步走出了軍帳。

    璃洛滿是疑惑的雙眸,再次將南宮若和面覆蓋銀甲的島主一番打量,須臾垂首轉身,幽幽而出。

    ……

    「怎麼樣?血玲瓏打開了嗎?!」

    一聲急切響在身後,黑衣人緩緩轉身,微微搖頭,逕直對著面前一臉失望的墨月公子,幽幽道:

    「看來,我必須親自到冀州去一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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