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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七章 揚帆拋錨是歸期 文 / 娑婆訶

    鳳羽和雲谷神醫愣然相望,莫不驚訝。

    「原來如此!」

    顫抖的雙手,捧起那剛剛撕裂出幾道裂痕的金箔「古書」,鳳羽的心中轉瞬間便是一陣刺痛,雙眸之中,頃刻間蕩漾出淚光。

    「夫人,神醫,島主來了!」

    房門外不遠處響起了雪兒,焦急而欣喜的通傳聲,鳳羽霎時回過神,急忙擦乾眼淚,壓低聲音懇求道:

    「事到如今,還請神醫相助鳳羽,一臂之力!」

    雲谷神醫赫然點頭,旋即順手從桌案旁抽出一個寶匣,逕直將其中的金銀細軟,珠玉翡翠傾數倒出。

    鳳羽會意,急忙將那金箔「古書」,反手壓在了寶匣中。

    原本被鳳羽撕裂的封面,不動聲色的被蓋在了匣底,而那尚未被碰觸的另外一面完好無損的金箔封面,依然閃著耀目的金光,悄無聲息的掩藏起鳳羽的秘密。

    「蕊兒,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尚未來得及合上匣子,璃洛那滿是關切的話語聲,便陡然響在了門口處。

    鳳羽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身,若無其事的衝著璃洛微微笑道:

    「聽聞神醫所言,承蒙楚璃候出手相救,蕊兒才得以保得住這身皮囊!如此大恩大德,蕊兒無以為報,還請楚璃候受蕊兒一拜!」

    言罷,躬身就要行禮,璃洛卻在鳳羽頷首躬身的一瞬間,猛然間跨步上前,一把將鳳羽緊緊摟在懷裡。

    「蕊兒何須如此?!莫說今日是用了幾個小小的續命蠱,便是那日需要用我璃洛的性命,來換蕊兒的安危,璃洛我也定然也會在所不惜!」

    鳳羽任由他抱著,眸光卻不由自主的望向那靜然負手,颯然立在門口的島主。

    刺目的明光襯在他的身後,讓鳳羽一眼望去,頓時生出幾分敬畏。猜不到他的心,看不得他的面容,連昔日裡滿是柔情的雙眸,如今在鳳羽看來,竟是那般的生疏和冷寂。

    「我……」

    鳳羽張口,想要對著島主說什麼,熟料雪兒的身形一閃,逕直擋在了那一面銀甲上:

    「夫人,您可還記得雪兒?!」

    言語一出,兩行熱淚便頃刻間簌簌而下。

    鳳羽不情願的收回眸光,正不知該如何開口去跟面前的小丫頭解釋,卻見得門口的島主,身影一動,穩穩抬步走進了屋中。

    雲谷神醫環眸與那島主望了一眼,旋即清了清嗓子,沉聲道:

    「夫人大病初癒,實在不宜過於激動,我們合該讓夫人好好休養才是!」

    此言一出,璃洛登時鬆開了鳳羽的肩頭,一邊擦著眼角的淚珠,一邊訕訕自嘲道:

    「蕊兒莫怪!我只顧著自己開心,竟然忘了蕊兒大病初癒,還好神醫及時提點!」

    言罷,不容分說的彎腰抬手,一把將鳳羽屈膝抱起,逕直走向床榻邊。

    雪兒見狀,急忙上前搭手相助,將鳳羽穩穩安置在床褥上。

    一時間,鳳羽的靜默,璃洛的深情呵護,以及雪兒的細心照料,在那銀甲面具下的雙眸之中看來,竟是那樣一幅主慈僕忠的美好。

    鳳羽舉眸而望,正好將他雙眸之中的譏諷和厭惡,看了個清清楚楚。是以一時間,心頭一酸,急忙收回了目光。

    「夫人,您有所不知,若是您再晚醒一會兒,這位恩人璃洛公子,說不定就真的被咱們的島主,行刑問罪了?!「

    雪兒一邊輕輕的為鳳羽蓋著被褥,一邊心直口快的言道:「夫人真是洪福齊天,便是有那麼多歹毒之人想要害夫人,端的還有似璃洛和島主這樣的好人,來救助夫人!」

    鳳羽聞聲,心中生出一陣悲涼,一邊黯然垂下頭,一邊輕聲道:「是啊,當真要謝謝這些好人!」

    「既然已無大礙,但不知夫人眼下,有何打算?!」

    一直默然無聲的島主,陡然間發出一聲沙啞的問詢。

    鳳羽聽得他言語之中滿是冷漠,一時間心中愈發的難過。

    「你放心,我會盡快離開這裡!」

    難道往昔那些溫存,都只是她一廂情願的錯覺?為何今日的他,不再對她溫柔的笑?甚是連跟她說上一句話,都是那樣的充滿厭惡和嫌棄?

    鳳羽的心中翻江倒海般的升騰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疼痛,那痛,是那樣的刻骨銘心,一時間竟讓她再不敢去順暢的呼吸。

    「也好,從哪裡來,便到哪裡去!與你與我,想來都該是個不錯的結局!」

    他在趕我走?!

    鳳羽合眸垂淚,將最後一絲幻想華為眼淚,簌簌落在膝頭的被褥上。

    下一刻,正要張口說什麼,卻聽得那沙啞之聲再次響起:

    「近日閒來無事,泛舟游海,倒是遇上過幾位來自南川的遊人。聽聞眼下南川舉國,當真是熱鬧非常。不知怎的,本島主突然生出幾分興致,有心想要去那南川遊玩一趟,也好湊湊熱鬧!」

    話音剛落,一直默然無聲守在門外的單威和淳天登時齊步跳腳,蹦了進來,張口便是一番急切的詢問:

    「敢問島主,南川生了什麼事?可是有了我家主人的消

    息?!」

    鳳羽聞聲凝眉,微微轉首,看向門口處那兩張滿是擔憂的年輕面容。

    「你家主子?!」

    島主似是故作沉吟的一番思量,片刻之後悵然道:

    「哦?你們是說那風流皇胄凌睿王?!」

    此言一出,一直立在鳳羽床榻前,默然觀察著眾人的璃洛,面容之上不覺生出幾分冷笑。

    鳳羽絲毫沒有覺察璃洛的異常,卻在聽得「凌睿王」三個字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軀。

    「是啊,島主,睿王爺可是找到了?是否安然?現下怎麼樣了?!」

    淳天的聲聲急切,看起來絲毫不像是在演戲,璃洛的心中,在霎時又生迷惑。

    難道,此人當真不是那閬邪軒?!

    心中疑惑方生,只聽得那銀甲面具之下再次傳來一聲不屑:

    「正所謂,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本島主雖打心眼裡不喜歡你家主子這般下流無德之人,但還是不得不如實告知兩位小兄弟,那閬邪軒當真是福大命大,眼下非但已然安然無恙的回了宮,聽說不過幾日,還要同時迎娶兩位王妃,同登喜樂,共享風流呢!」

    淳天和單威聽得此言,頓時欣喜異常。

    「真是太好了!我早就說過,我家王爺是靈貓再世,不會那麼輕易就丟了性命!」

    「是啊,若是我們能趕在王爺大婚之前回府,親自向王爺道賀,豈不是更好?!」

    島主聽得兩人一番言語,頓時不屑的揶揄道:「九命貓妖?我看那閬邪軒,充其量就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了!你們若是還想保住性命,趁早學那良禽擇木,免得到時候,白白做了陪葬!如此一來,我和神醫的一番苦心?!」

    單威撇了撇嘴:「島主哪裡都好,就是對我家王爺太過苛刻!」

    淳天也搭手恭敬道:「島主和神醫的救命之恩,我二人銘記在心,若得機緣,必當捨生忘死,以報兩位的大恩!只是懇請島主,若真要楊帆出海,去那南川,務必帶上我們兄弟二人!」

    島主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江山能改,秉性難移!你們如此頑固,本島主也不好再說什麼!」

    單威大喜過望,興奮的朗聲道:

    「這麼說,島主是答應帶上我們去南川了?!」

    淳天不待島主回話,逕直拉了單威就要跪地而謝,島主卻提前一步微微擺手:

    「免了!你們知道我最煩這些縟節!只是既然你二人執意要一同前往,本島主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該帶回去的,統統帶回去,也算了了本島主一樁夙願!」

    淳天和單威聞言,愈發的興奮,旋即拱手高聲道:

    「是,島主,我們這就去準備!」

    言罷,正要轉身出門,單威不經意間眼光一掃,卻恰恰對上璃洛那一雙滿是質疑的眸子,一時間想也不想的走到璃洛面前,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淳天一見那單威生怒,急忙上前,一把將他攔下,旋即扭頭對著璃洛,憤然道:

    「璃洛,看在島主面子上,我們兄弟二人今天不殺你,但這不代表以後就可以放過你!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逕直拉著單威頭也不回的疾步走了出去。

    璃洛微微一笑,逕直對著那一面銀甲,拱手娓娓道:

    「原本以為島主就是睿王爺,眼下看來,當真是璃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慚愧汗顏!還望島主海涵!」

    島主聞聲又是一聲冷笑:「我姓誰名誰,對你而言,就那麼重要?!你如此這般看重在下,真不知是在下的幸運,還是不幸?!」

    璃洛聽得他話中帶刺,一時間含笑垂首:「承蒙島主看得起,留我一命!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島主若是不嫌棄,今後璃洛願與島主,以兄弟相稱,不知島主可否給璃洛這份榮幸!」

    島主聞聲不屑的掃了璃洛一眼:

    「洱雲島滿島儘是兄弟姊妹,本島主沒興趣和皇胄紈褲做什麼兄弟!」

    雪兒見兩人話不投機,登時見縫插針的轉了話題:

    「敢問島主,這南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連素來不問世事的您,都生了好奇之心?!」

    島主聞聲轉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靜坐垂首的鳳羽,旋即朗聲道:

    「聽聞南川各地,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幫喪心病狂的鞭屍噬骨手。這等狂徒,不知為何,專門跟南川皇貴的祖宗先人過不去,害得震元帝不得不重兵把守閬家皇陵,而那些已然作古的皇貴之家,則無一倖免的遭受了禍害!」

    「不過,奇怪的是,這些猖獗之徒,雖然極盡變態的對那些皇貴之家,刨墳掘墓,挫骨揚灰,但獨獨對鳳氏一族的宗祠墳山,尤為尊敬,非但沒有一絲半點的破壞,反而在舉國上下,明目張膽的大肆樹碑頌德,好不猖狂!」

    鳳羽聞聲,猛地抬起了頭,逕直瞪大的雙眼看向那島主。

    島主卻似是絲毫沒有看到鳳羽的表情,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

    「如今,南川舉國,人心惶惶,更有甚者,皆傳那常勝將軍鳳麟,依然在世!而那所謂的鞭屍噬骨之人,真正的身份實則鳳麟手下的忠義死侍,其所有表面上看似驚駭的行動,實則也

    是暗地裡受那鳳麟指使,名義上是在挖墳掘墓,而真正的目的,卻是要破了南川閬家的龍脈,從而借此,東山再起為皇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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