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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2章 風字更之死 文 / 一寸橙念

    柳玉瓊倚靠在侯年的肩膀上安心的睡著了,易平凡腳步輕緩的走過去,沒有做聲只小心翼翼的將柳玉瓊抱了起來,逕自回了屋。

    起身的侯年正好跟準備撤離的柳快快目光相對,一剎那彷彿有千言萬語湧上了心頭,良久柳快快才若無其事的說,「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跟我的母親還有這樣一段讓人懷念的回憶。」

    「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最期望的是能夠珍惜當下,保護眼前人。」侯年一派認真的踱步到她的面前,抓起她的手,緊緊的久久不放。

    為了緩解心裡的糾結,轉移話題道,「對了,易平凡,我跟那個照顧我的母親的人也算是見過幾次面了,但是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嗎?」

    沒料到柳快快會是這個反應,侯年表情一怔尷尬的說,「他……他叫……」

    「我叫正陽,余正陽。」易平凡安置好柳玉瓊後轉出來剛好聽到侯年支支吾吾的說話聲,於是主動獻身出來解圍。

    知道這並不是他的真名,但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已經恢復記憶的柳快快佯裝相信的笑說,「那我以後就叫你余大哥吧,很謝謝你一直以來都很照顧我的母親。」

    不知為何易平凡聽著柳快快的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對柳玉瓊動了那樣的心思,但是無論如何在她的心中有些人是永遠都無法取代的。

    「在此之前她也一直在照顧著我,不過是報恩而已。」易平凡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

    說了些感激的話語,柳快快轉而回到了跟柳玉瓊一同居住的房間,從她的背影收回視線的侯年,茫然的看向了身側的易平凡說道,「真的很抱歉,為了我的事情讓你不能用自己真實的身份過活。」

    靜默了片刻,易平凡釋然的笑道,「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余正陽是我弟弟的名字,如今能夠用他的名字活著,對我而言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你弟弟他……」心裡雖有些猜到,但還是躊躇著問出了口。

    傷口被掀開,易平凡早已沒有了當初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講述的口氣很是平靜,好似已經完全接受了般,「我們余家本來是個大戶人家,但是因為遭到了一些心懷不軌的小人覬覦,才慘遭滅門之禍,一家五十餘口除了被極力保護的我和弟弟之外,無一倖免。」

    他的眼眸隱隱泛著殺意,語氣變得有幾分的咬牙切齒,「為了兌現跟爹娘的承諾,我拼了命的保護著年幼的弟弟,但最後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我的面前被人砍殺,而我卻只能躲在暗處無能為力。」

    沒曾想他會有這樣的經歷,侯年的心也被揪了起來,從小到大,侯年一直以為自己才是被命運殘忍捉弄的人。

    親眼目睹自己的父親因公殉職,母親因為抵受不住喪夫之痛,心情奔潰的投河自盡,那個時候的他一直處在自我封閉的遺棄恐懼中,一副與世隔絕的姿態。

    直到柳玉瓊的出現,她就像是一道透進黑暗裡的陽光,不但照亮了他的世界,也溫暖了他的心,更將她從黑暗中拉了出來。

    自那以後,侯年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成為一個跟父親一樣出色的捕快,保護身邊最重要的人。因此他需求更強大的力量,幾番為難之下才選擇離開汾城去尋求學習。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便強了,但是最想守護的人卻從他的世界裡消失。這十八年來雖然嘴上不說,卻沒有一天放棄尋找柳玉瓊。

    直到柳快快用妻子的身份破入他的生活中,這才一點一滴的將對柳玉瓊那已經成為過往的念想瓦解,用她獨特的方式詮釋不一樣的光芒。

    眼前的這個人跟他有些相同之處,侯年想大抵也是因為心裡存在著黑暗,因此才會對陽光一般的柳玉瓊產生的念想。

    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吧,或許是因為惡魔般存在的聶關行的緣故,讓她迷失了自己。

    「你這些年來是怎麼過來的。」體會過那種心情的侯年此刻有些共鳴的情緒,「那些殺害你家人的兇手找到了嗎?」

    因為這句話原本還有些理解的易平凡,抑制不住的殺意充滿整個瞳眸,對著侯年一字一頓說的很是清楚,「如果知道是誰的話,我定要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千倍萬倍的償還余家血債。」

    「那麼你來參加科舉是想得到更強大的力量,好借由朝廷的勢力去尋找那些兇手嗎?」侯年心裡不安的猜測道。

    毫不避忌的易平凡果斷的點頭回應,「你說的沒錯,原本我是這麼打算的,但是卻無意中碰到了你。當我發現你是個捕快時,我想你一定會成為我最好的幫手的。」

    「因為捕快的職責就是破案抓捕兇手是嗎?」尋求回答的探向了易平凡,自嘲道,「如果我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你不會覺得太冒險了嗎?」

    「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如果連最基本的看人本事都沒有,那麼這麼多年來我豈不是白混了。」易平凡自信的說。

    侯年卻是淡笑道,「有時候太過自信也不是一件好事,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什麼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嗎?」

    他們之間的談話沒有停止的意思,也許是因為在各自的經歷中找到了一些安慰,從家人談到了過往的經歷再到對今後的打算。

    天色漸次昏暗,柳玉瓊還在屋子裡睡著,而柳快快則是坐在她的床邊,看著她熟睡的模樣。細細觀看她的確是個無人比擬的美人,汾城第一美女的稱號真可謂是名副其實的。

    母親這兩個字對柳快快而言,曾經是多麼陌生而悲痛

    的字眼,因為沒有她的生活是不完整的。很多次她曾在午夜夢迴時看到她回來,對著院子的她喊道:快快,娘回來看你了。

    但每次醒來才驚覺這是一場遙遙無期的夢,虛假的夢境留下來的只是殘留在枕巾上的淚水而已。

    如今,她就這般真實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過往的那些牴觸反感早就不存在了。褪下那些刻意偽裝的疏遠,瀰漫在心頭的是那份久別重逢的母女親情。

    她已經沒有了婆婆,不想連自己的親生母親也失去了,伸出去的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的臉龐,那麼的柔暖,那麼的真實。

    嘴邊情不自禁的溢出聲來,「娘,娘……」似乎永遠都叫不夠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念著,微微轉醒的柳玉瓊感受到這樣的情況,佯裝繼續睡著的姿態,暗自傷心。

    直到眼淚一滴滴的低落在她的臉上,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涼,睜開眼抓住柳快快的手,哽咽道,「都是娘的錯,讓你受委屈了。」

    沒料到柳玉瓊會忽然醒過來,訝異的柳快快本能的想收回自己的手,卻被柳玉瓊緊緊的抓著,掙扎著爬坐而起,望著她說,「快快,雖然你還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但是娘知道你爹聶關行他……是我們永遠的噩夢。」

    「娘,你不要再說了。」對於柳玉瓊的無可奈何,此時此刻的柳快快或多或少能夠有所瞭解,因為她的遇人不淑已經遭受了許多的折磨。

    身為她的親生女兒,做為她念念不忘的女兒,於心何忍再責備於她,抽噎著撲到她的懷裡,哭訴道,「我知道,我已經聽說了你的事情,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聶關行,如今他為了自己的利益連我都可以下得了毒手,那樣的父親我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

    「快快,你準備要徹底跟聶府劃清界限了嗎?」柳玉瓊不知該喜還是該悲,離開聶府固然是件值得慶幸的好事,但是聶關行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嗎?

    畢竟她可是他手裡唯一可以操控的棋子了,失去了她,聶關行怕是連最後一點資本都沒有了。

    但是柳快快的回答讓柳玉瓊陷入了另一種恐慌中,「不,現在離開還不是時候,我要讓聶關行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人傷害我的母親的。」

    「快快,娘並不期望你能夠為我做什麼,娘只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的就好。」

    柳玉瓊的話雖讓她倍感溫暖,但是已經做出的決定,柳快快是不會輕易的更改的,再說她們當著黃浩的面離開,聶關行的人一定不會放過她們的。

    眼下唯一能夠確保他們安危的因素,便是用自己作為籌碼跟聶關行談判。說白了,聶關行的目的無非是想利用她來拉攏太子,好讓自己在皇室的權勢中佔有一席之地。

    因此,在沒有徹底絕望之前,聶關行是不會放棄她這顆棋子的,用平和的語氣安撫道,「身為你的女兒,我也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的。」反手抓住她的手說,「我不知自己以前是怎麼對你的,但是自打跟你相處以來的點點滴滴,讓我慢慢的發現其實你是一個好母親。」

    「快快,有你這句話,就算娘受了天大的委屈也都值了。」

    輕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說,「娘,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之間又錯過了什麼,我只希望將來我們能夠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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