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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一區 文 / 請叫我山大王

    「咚——」

    右側的大漢掄起胳膊敲響了大鼓,發出震耳欲聾的鼓聲。

    台上原本正在平穩呼吸的宋卿精神頓時為之一振,只要三聲鼓聲過後,她就安全了。

    趙良想上台,再次被高鳴拉住了:「我們今天只剩一次機會了,大局為重。」

    在第三聲鼓聲響起的時候,宋卿幾乎有種脫力的感覺,深吸了口氣,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了台下,木牌領取處是個身材精瘦的漢子,身體微微傾斜到一邊,一腳長一腳短,竟是個瘸子。細長的眼睛笑瞇瞇的看著宋卿:「一零九號,許久不見啊,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一零九號?這是她的代號?

    宋卿愣了下才點了點頭。

    漢子似乎也已經習慣了宋卿的冷淡,臉上笑容不減,把巴掌大的木牌遞了過來。

    宋卿禮貌的對著漢子一點頭,低頭看了一眼木牌,上面刻有一個很古怪的字,按理來說宋卿是不認識這個字的,因為和她所認識的字體有很大的區別,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這是個「齊」字,這種感覺十分的奇妙,明明她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字體,可是此時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一個什麼字。

    這種感覺無形之中給宋卿增加了不少緊張的情緒,下意識的捏緊了木牌在身後那一片或羨或妒的視線中朝著那一排木屋走了過去,她心中並無半分興奮的感覺,有的只是忐忑與不安。

    從遠處看起來並不十分寬闊的木屋,走到近前才發現佔地極廣。

    大門口有兩名沒有見過的大漢肅立,見到宋卿過來,其中一個撞了下另外一名大漢的胳膊,然後十分高興的笑道:「一零九,你小子命可真大啊!嘖嘖,瞧你那細胳膊細腿的,沒想到還真挺過來了。從禁閉室活著走出來的,你可還是第一個啊!哈哈哈哈哈!幹的好啊!」說著還十分豪爽的在宋卿的肩頭拍了幾下,整張臉都洋溢著可疑的喜氣。

    宋卿對這名大漢對自己的熱情有點受寵若驚。

    另外一名大漢卻是臭著一張臉說:「老十你有完沒完?你他娘的走了狗屎運了,老子這回可虧大發了,一個月的工錢都搭進去了。」

    「嘿嘿嘿嘿。都是這小子爭氣嘛。」老十十分親切的拍著宋卿的肩膀說。

    宋卿也大概是猜到自己的性命被人拿來做賭了。

    「牌子拿來!」那名大漢不爽的對著宋卿喊道。

    宋卿老老實實的把牌子遞過去。

    那大漢把宋卿手裡的木牌接過倒也沒有多難為她,推開身後的木門放行了。

    進了門才知道,宋卿眼中的木屋原來只是圍牆,並沒有封頂,頭頂上便是陰沉的天空,無遮無蓋。

    三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場地,場內設有各種武器架以及一些比較奇怪的器具看起來應該都是用來訓練的,更遠的地方還豎立有箭靶,十八般武器烏沉沉的在太陽下散發出沉冷的氣息。在她之前已經有好幾十個人拿著一些兵器在相互搏鬥,可以看到在遠處有兩個方向都有一扇與這邊一樣的木門。

    是一二區的人?

    宋卿的到來顯然也引起了那些正在訓練中的少年們的注意,雖然都沒有停止訓練,但那目光還是很□□裸的看了過來。且不像是三區少年們那種偷窺似得目光,他們是毫無遮掩的大刺刺的盯著宋卿打量。

    明顯的可以感覺得到他們的目光中雖然有所忌憚,但是大多都是比較輕鬆的。而且這裡的人大都身量較高,精神充沛,神態輕鬆,和三區絕大部分人相比較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宋卿敏感的感覺到其中一個區域的人氣氛截然不同,如趙良等人,雖然實力在三區已算得上頂尖,但是他們的身上帶著一種急迫感,還有時時刻刻都在防備著什麼的緊繃感。而那邊有一個區域內的人群與三區人別無二致,但是,這一個區域的人,渾身都散發出來一種閒適感,彷彿他們只是來這邊隨便遊玩,看向另外一個區域的神情也大都是鄙夷不屑的,彷彿另外一個區域的人只是地上可以隨意碾死的爬蟲一樣。

    宋卿想起顧彥池說過的話,看來這些人就是絕對不能惹的一區的人了。

    不管怎麼樣,只要自己不去招惹,應該也不會有人無緣無故找她的麻煩吧?

    宋卿這樣想著,抬步往邊上那一排武器架走去,就在她伸手去拿擺在最邊上的長劍的時候,突然身體極為敏捷的往邊上一側,而幾乎是在她側身的瞬間,一把短刀從她的眼前過,「鐺!」的一聲——深深地釘入了木架中,整個刀身沒入,只剩下短小的刀柄還在外面微微的震顫

    宋卿眸光一冷,隨即便恢復正常,側目望去,此時正好趙良領頭的一行十人小隊正從大門口魚貫而入,但那把刀飛來的方向卻不是這邊。

    「聽說前幾天你被關了禁閉,居然沒死。現在看來,真是越是下賤的東西命就越硬啊。」

    這一句十足挑釁的話引來一陣不懷好意的哄笑。

    來者一行十人,說話的是打頭的一名十四五歲的高挑少年,生的濃眉大眼倒是十分俊俏,眼下角有一塊顏色很淺的疤痕,像是被銳器割傷,平白的在這一張稚嫩的臉上添了一絲狠戾。其他人都是差不多這個年紀,一行人目光十分放肆的在宋卿身上來回上下的打量,態度十分的蔑視。其中更有一個錦衣少年上下打量了宋卿好幾眼之後嗤笑道:「蕭川,這就是在你臉上劃了一刀的那個小子?」

    也怪不得錦衣少年覺得有些可笑,此時的宋卿個子不高,且又乾又瘦,看起來就跟個瘦猴似的,實在是不像是個厲害角色。

    宋卿此時臉上不動聲色,內心已經在扶額長歎了,真是來者不善,這個「一零九」到底給她拉了多少仇恨啊?三區的人不算,怎麼還招惹上了一區的人?

    宋卿感覺自己有點心塞。

    蕭川橫了那錦衣少年一眼,便越過宋卿,把插在木架上的短刀取出來,然後對著宋卿輕佻的點了點,說:「既然你的小命還在,那就再打一場吧。」

    宋卿在心裡歎了口氣,覺得這樣沒完沒了的被挑釁然後打架實在是不是辦法,現在她可謂是四面樹敵,這一區的人她實在是惹不起。宋卿也大概瞭解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為什麼會被關禁閉,八成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看這少年衣著打扮,加上身邊的其他人都像是以其為首的樣子相比身份不同尋常,想了想,宋卿謹慎的開口問道:「我以前可有得罪你的地方?」

    「???」蕭川以及錦衣少年一行以及隨後往這邊走來的趙良一隊與剛剛進入木門的黝黑少年一隊都齊齊愣了一下。

    宋卿繼續說道:「如果我有得罪你們的地方十分抱歉,我向你賠罪了。」說完對著對方認認真真的鞠了一躬,然後轉了方向對著趙良後面的阿狼一臉誠懇的說道:「剛才在擂台上我動手不知輕重,不小心傷了你,也實在是不好意思。」

    阿狼一臉驚嚇的往高鳴身後躲了躲。

    宋卿接著說道:「希望幾位大人不記小人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後能夠和諧相處。多謝。」說完之後直起身子,對著完全石化掉的眾人點了點頭,就一臉淡定的往另外一排武器架走了過去。??????

    卡——卡——卡——

    石化的眾人僵硬的轉身目送宋卿遠去,然後卡嚓卡嚓卡嚓,身上的石皮龜裂脫落。

    剛才是出現幻覺了嗎?怎麼他們好像看到一零九號在給人鞠躬道歉????

    「高鳴,我剛才是出現幻覺了嗎?」趙良僵硬的轉頭問高鳴。

    高鳴原本呆滯的目光重新恢復了自然:「應該不是。」

    阿狼還沉浸在被宋卿道歉的驚嚇中沒有緩過神來。

    另外那一行人的反應也比趙良等人差不了多少,蕭川甚至受到的衝擊更大,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一臉受到衝擊的表情道:「他腦子壞掉了嗎?」

    無人回答。

    宋卿的手在一排排的兵器上劃過,十八般武器可以說樣樣都有,光是刀就有不下十種,宋卿挑的眼花繚亂,正在不知道該選用哪種兵器練習的時候,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據我所知,一零九號貌似箭術不錯。」

    宋卿驚訝的一側頭,就看到顧彥池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側:「顧先生。」

    劍術的話

    顧彥池看著宋卿從武器架上抽出一把長劍來,一陣無語,不禁搖了搖頭,然後示意宋卿往遠處看。

    「呃,是那個箭啊。」宋卿看著遠處不少人已經聚集在那邊射箭的場地,臉上難得的有點尷尬之色。

    「我現在方才相信你是真的失憶了。」顧彥池幽幽的說了一句就轉身往別的地方去了。

    宋卿看了看這邊的武器架,還是往箭場那邊走了過去。

    此時已經有一二區的五六個少年正在嬉笑著射十米外的箭靶,有眼尖的看到宋卿過來,連忙互相示意,都停止了嬉笑打鬧,默不作聲的看著宋卿走過來。

    宋卿想起之前在書上看到的一段關於弓箭的描述是這樣的:弓箭,誠十百倍於其他兵器,非但力勁及遠,擅是術者,精研而熟嫻之,穿楊貫虱,百步射人,萬無一失,較之現代之火器,無多讓焉,故十八般武藝,以弓弩始而以白打終,其重視之也宜矣。在這個年代遠距離攻擊的話沒有比弓箭更合適的了。

    宋卿隨意取出一把弓,弓身烏黑,入手沉重。再從箭筒裡抽出一支長箭,架上弓弦——這一系列的動作格外的自然而流暢,彷彿已經練習了不知道多少次,宋卿心中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臂上用力,緩慢的拉開弓弦。眼睛瞄準了十米之外的箭靶紅心——嗖——的一聲,長箭如疾雷閃電一般射了出去——

    擦過箭靶的邊緣,射空了

    寂靜之後,不知道是誰帶頭,撲哧一聲,然後五六個少年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連遠處的顧彥池也忍不住搖了搖頭,這準頭未免也太差了一點。

    有少年不懷好意的出聲道:「一零九」

    沒等他將話說完,只聽得「嗖」的一聲——

    遠處的箭靶上,箭羽嗡嗡的震顫著,箭頭已經深深地□□箭靶正中的紅心。

    宋卿像是感覺到了顧彥池的目光,轉頭對著遠處的顧彥池扯開一個微有些得意的笑來。

    顧彥池只是淡淡一笑。

    宋卿連著射出了十支箭,除了第一支失了準頭,另外有三支長箭正中靶心,再有六支則是依次圍著靶心的外圍打轉。

    倒是還不如她之前的水準。

    雖算不得好,倒也沒有達到可以取笑的爛水準,原本那些嗤笑的少年們也都撇撇嘴不說話了。

    顧彥池見宋卿射箭之時神情專注,蓄力時呼吸平穩、手臂緊繃,分明是用了全力的,可是再看那箭靶上插滿的箭羽,再想到司教頭對一零九的箭法特意稱讚,這水平倒是有些不相符了。正思及此處,忽然想起了剛才看到的一零

    九與人鞠躬賠罪的那一幕,再一聯想,不禁恍然,顧彥池不免露出了一點笑意。

    而另外一個方向,高鳴則一邊與趙良對陣,一邊往這邊看。顧先生對一零九的關註明顯有點過頭了,昨日還有人說在林子裡看到顧先生在與一零九說話這一零九變化這般大,難道是僥倖得了顧先生的青眼?

    趙良見高鳴心不在焉的,也覺得甚是無趣,再加上也有些好奇,就停下了攻擊,說道:「高鳴,你是不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高鳴倒是訝異的看了趙良一眼,這個粗性子也能看出不對勁來?

    卻聽到趙良目光灼灼的盯著那邊不停拉弓射箭的宋卿說道:「從她關了禁閉出來我就覺得這個一零九跟變了個人似得,你看她今天居然還跟那個姓蕭的小子還有阿狼道歉了,還問哪裡得罪了蕭川,好像跟忘了她關禁閉就是因為削了姓蕭的一刀一樣。真是奇怪的很。」

    這樣說著他就想起剛才在外面打擂台了,這個一零九說是認識也有兩年了,可從來沒見著她笑過,就連走路都是低著頭默不作聲的陰測測跟個鬼一樣。今天她把阿狼踢下台,臉上的笑容著實是讓他在台下抖了兩下。他還以為她天生就不會笑呢。

    高鳴沒有注意趙良的走神,而是接著說道:「的確有些古怪。」高鳴此時基本上已經確定一定是顧先生點撥了一零九,不過不知道一零九有何特別之處竟然會得到顧先生的青眼。

    而蕭川此時更是鬱悶的很。

    本來宋卿關了禁閉他高興地很,一直等著他關完禁閉出來可以好好地奚落一番,沒想到她連著七日都沒有進來這訓練場,今天好不容易來了,他都已經準備好了台詞要狠狠地奚落他一番了,誰知道,狠狠揮出去的拳頭全都打在了棉花上,蕭川心裡真是說不出來什麼滋味。

    可是那一零九號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他道了歉,態度看起來也十分的真摯誠懇,真是找不到一絲錯處,他一時間也被宋卿畫風突轉的轉變給驚住了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再去找麻煩倒是他不對了難道自己這一刀就白挨了?!蕭川鬱悶的摸著自己眼角下面半月前被宋卿劃得那一刀,心中很是鬱結。倒是忘了就是因為這一個早就結疤的傷口一零九就被毒打了一頓關了禁閉,還因此喪了命。正誠如他對宋卿說的第一句話那般,在他的眼裡,這三區的所有人在他的眼裡都是賤命,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

    誰知一零九死了之後卻是陰差陽錯變成了現在的宋卿。

    宋卿那邊根本就沒有去想自己剛才那一番舉動讓不少人掉了下巴,只顧著拉弓上弦,一箭接著一箭的射出去,原本停了十來天沒有拉弓,手臂缺乏鍛煉,這會兒乍一使力,初始還覺得興奮,接連射出差不多二十來箭之後,這才覺得手臂酸麻無力起來,宋卿也知道節制,連忙停了下來。在這裡可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讓她恢復。

    二十三支箭,除了第一支發揮失常,第二支箭正中靶心,其他的箭都圍著靶心不遠不近的地方打圈。然而,只有宋卿一個人知道,她瞄準的,恰恰就是每隻箭射中的位置而不是靶心。

    也就是說,宋卿每一支射出去的箭,其實都準確無比的射中了目標。當然,這是死靶不會動,如果遇上活物宋卿也不能保證能有這樣的準確度。

    方纔她在擂台之上,不出三十秒就把那叫阿狼的少年打飛了出去,興奮之餘,她看到了台下所有人愕然吃驚的表情,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表現」過了頭。她幾乎是同時想到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可能有意識的保留了一些實力,展現出來的可能只是她的一部分。而宋卿卻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用了全力,所以台下的人才會大吃一驚。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她再明白不過,在成為真正的強者之前,適當的示弱是必要的保護手段,也可以解決很多不必要的爭端。

    對於宋卿來說,保證絕對的安全才是第一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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