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愣神,卻聽他嗓音沉寒,「傅商商,這段時間口是心非耍著我玩,開心麼?」
他都……聽到了?
商商倒吸一口冷氣,滿臉錯愕著,卻又突然回過神來。
剛剛在外頭,她開了門卻沒進來,聲音傳進來,便足夠他聽清外頭她和年西顧說的那幾句對話。
計劃,敗露無疑!
並且還是這種方式,被他當場抓包的措手不及。
要命……
商商頭皮發麻,後背死死貼在門上,脖頸僵硬的艱難抬頭看他,聲音都開始打結,「小、小叔……」
一雙手在他胸口抵著。
可她那點力道根本於事無補,難以抵抗他凶殘氣場環繞傾軋。
「說要忘掉我,和西顧的恩愛互動,都是在演戲?」他一雙眸子緩緩瞇起,沉黑底色之下有場狂風暴雨即將降臨,「目的是什麼?」
商商艱難吞嚥一口,不知該怎麼回答。
間隙,他冷笑著自問自答,「為了泡我?」
「……」
他這麼說,雖然用詞不當,可商商呼吸一頓,竟無言反駁。
沉默、煎熬。
是她不知死活的在老虎頭上拔了毛。
空氣裡有股火/藥味瀰漫,這場不見硝煙的戰爭裡,商商明白自己一定會死的很慘很慘,可她料得到結局,卻猜不到這之前還要面臨怎樣的折磨……
果然,和他過招,以她的智商還是死纏爛打比較靠譜。
片刻沉默,足夠消磨掉他所剩不多的耐心。
「怎麼不說話了?」年慕堯怒火更甚,「準備試圖矇混過關?」
她那點小心思,簡直被他看得透透的。
「新花樣這麼層出不窮的,倒是我小瞧了你,可惜了,這次被我識破了。」他在笑,笑容令人發毛,「下次還有什麼,嗯?」
商商後背冷汗直冒,識時務的服軟認錯,「嗚,小叔,我錯了……」
「是麼。」
他薄唇掀動,嗓音淡淡的,半點也不動容。
對商商來說,卻同魔音穿耳無異,感覺五臟六腑都一並不好了。
只能偏開視線,試圖躲開他眼底凌厲寒芒。
卻不想,下巴一痛,回神已被他修長手指鉗住,也不知是用了多大力道,商商只感覺下巴都要碎掉了一樣,刺骨疼痛侵襲,眸底漫出層淺薄霧氣。
被迫重新和他對視。
只一瞬,年慕堯眸底風雪肆虐,竟凍得她忍不住哆嗦了下。
「疼……」
「是要試探什麼?」他唇角弧度更深,「像現在這樣,還滿意麼?」
說著,腦袋壓得更低。
呼吸間,氣息糾纏。
商商只感覺臉上一陣麻癢,年慕堯的氣息近在咫尺,她蒼白臉頰仍不受控的開始發燙。
片刻,已是酡紅一片。
這副模樣,更是被年慕堯盡數收進眼底。
後者眸底風雪厚重,見狀,冷笑了聲開口,「看來你很滿意。」
於是,肆無忌憚的更加貼近。
他精緻五官在她眼底無限放大,沉黑眸底,冰寒交迫下卻像有團深不見底的漩渦,而她一眼跌進去,瞬間,已是無可自拔的泥足深陷。
這個男人,從髮絲到腳趾,對她來講都是you/惑。
根本難以抵擋!
身體裡,口乾舌燥的感覺愈發膨脹。
腦袋死死貼在門上,後腦勺被生硬門板硌的生疼。
可他還在靠近,距離慢慢縮小,感覺空氣都變得稀少起來,偏偏下巴還被他鉗著,動彈不得,全身都跟著僵硬起來。
「一定還有你更喜歡的。」年慕堯突兀宣佈。
極近的距離,說話時,薄唇不經意擦過她的。
商商shuang/腿發軟,有些站不住。
下巴處,疼痛麻木。
開口,也是吐詞不清,「小、小蘇,泥……」冷靜點!
「嗚……」
話說一半,空氣裡只剩她一聲類似嗚咽的聲音,唇瓣貼合著,她還沒說完的話已經沒了機會。
暴力十足的親吻。
不過片刻,胸腔間氧氣急劇減少,掙扎著想要呼吸,卻令他更加有機可趁。
口腔間,他舌頭粗暴的捲進來,肆無忌憚的品嚐她的香甜,不知饜足。
商商承受不住的眼前發黑。
若不是腰上有隻手臂及時兜住,這會恐怕已經雙雙跌倒在地。
這樣,才更恐怖。
他手臂稍一用力,她便被迫緊密貼合他的腰身。
隔著布料,商商仍能感覺裡頭昂藏的
緊繃,腰眼發麻。
憤怒。
前所未有的憤怒。
分不清是因為她的欺騙,或是別的原因。
根本無力思考。
理智早就支離破碎,而往常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三番兩次在她這裡潰不成軍,之後只剩無止境的掠奪,近乎本能的,像是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
如此,才算解氣。
卻,又渴望更多……
商商雙唇近乎麻木的被他吻著,艱難喘/息,才算緩過來一些力氣。
感覺像是在門板和他之間的縫隙裡艱難生存,手臂推拒著,分明已經用盡了全力,可卻被他輕易化解,十分挫敗。
反抗不了,也不再做無用功。
之後,手臂在他腰上乖巧擱著,無力的任他掠奪。
而她這點不經意的小動作,在他這卻成了另一種無聲的邀請。
回神,衣服下擺被他掀開。
下一秒,他大掌翻轉游/移著,帶起她後背一片滾燙。
商商下意識抬頭看他,不經意撞進他眸底欲/wang席捲,濕亮雙眸仍是不受控的一陣緊縮,下意識有些恐懼。
這樣的年慕堯太陌生!
她這個年紀不會不清楚接下去會發生什麼,可清楚是一回事,真的要經歷那又是另一回事。
似瞧出她的不專心。
商商唇上刺疼,回神,對上他眸底顏色深諳,小性子上來了些。
有些惱火一觸即發。
皺眉,瞪他一眼。
可這會被折騰的厲害,她那一眼,根本半點威力都沒,而後不甘示弱的反咬回去。
這一口,半點也不含糊。
倏地,嘴裡嘗到一抹腥甜,瞧見他下意識眉心緊皺,才意識到自己下口重了。
但也是他先動的口,商商覺得被反咬,也是他活該。
理所當然的沒有半點歉意。
只是這點挑釁注定難以長久……
很快,深嘗惡果。
都沒留意他是怎樣的動作,等她反應過來,後頭胸衣扣子已經盡數鬆開,能清晰感覺到他五指修長,後心,他掌心似有一圈其妙溫度繾倦著直擊心房。
酥/ma,戰慄,窒息。
一吻,這才結束……
空氣裡,cu/重喘/xi交雜。
商商呼吸急促,好一會心跳也都難以平息,嘴巴裡還有他的氣息殘留,臉頰酡紅著溫度仍在不斷上升。
良久,抬頭對上他眸色深邃邪魅,才剛緩和的心跳再次亂成一片。
妖孽!
從前,是怎麼也不會將他同這個詞語聯繫起來的,可眼前,她絞盡腦汁也只覺得這個詞語最為貼切。
「小……」
「所以那些避/yun/套也是為我準備的?」
開口,聲音被他截斷。
他嗓音裡有種循循善誘的味道,同整句句意半點也不貼切。
商商一時懵住,呆呆點頭。
反應過來,臉色爆紅,手足無措的結巴,「小小小小小……」
「尺寸買小了?」他故意曲解。
「……」
什麼邏輯?!
一句反駁到了嘴邊,不經意瞥見他雙眸危險瞇起,憋屈的噤了聲。
卻不想,他腰身微彎,薄唇錯落在她耳窩處,耳語般嗓音低沉,更沒下限,「怎麼會買小?之前不是mo過,也整張臉撲上來過?」
「……」商商下意識想到那些巧合,突然生出種後悔為人的錯覺。
再這麼下去,她被精神凌虐的絕對會瘋掉!
想逃……
要是猛推他一把,回身開門,興許真能逃掉。
想著,就要實施。
「小叔,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試圖轉移他的注意,然後雙臂緩緩蓄力,不惜求饒,「我錯了,我真的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我不該騙你,更不該騙了你還繼續喜歡你,小叔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咱們就當今天沒見過?」
最後一個字,話音才落。
一雙手猛地襲向他肩膀,用了全力,就此一搏。
可想想是美好的,現實……
她還是低估了年慕堯!
彼時她一雙手才剛觸碰到他肩膀,他就像事先有所預料般,商商都沒看清他是怎樣的動作,回神,他單手已經牢牢將她雙手扣住。
「啊……」
而後,空氣裡只剩她一聲驚呼。
隨即腰上一重,雙腳脫離地面,冷不防就是陣天旋地轉。
她幾乎是被抗麻袋一樣被他甩上肩膀。
&nbs
p;整個過程,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他長腿已經跨開。
等她反應過來,試圖拳打腳踢,眼前一黑,而後身體脫離他肩膀,逕直被人甩了出去。
『碰——』
後背撞上一團綿軟,大床上下起伏著一陣晃蕩。
黑暗裡,她極不安的試圖抓住什麼,伸出的手,卻精準被人截獲,而後身上一重,身體下陷著已是動彈不得。
那一陣的動作下來,無意間撞到肩膀上的傷口。
疼痛撕扯,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氣。
「小叔,我嗚……」
還來不及反抗,嘴唇再次被他堵住。
房間裡,厚重遮光窗簾將外頭管線盡數隔絕,黑暗中,瘋狂瞬間滋長。
他身體裡那頭沉睡野獸此刻才算甦醒,粗暴親吻著,卻並不在她唇上停留多久,放任自己沉~淪在她的香甜裡頭,任由yu~望驅使的一路往下。
吻,細細密密的,雨點一樣落下。
『刺啦——』
空氣裡,布帛碎裂的聲音刺痛耳膜。
才接觸到空氣,皮膚上起了層細細密密的疙瘩,而後又被碾壓的渾身發燙。
張口呼吸,肺裡灌進一片他的味道。
這種感覺陌生卻不好受。
最親密的姿態,是她期盼已久的距離,甚至想過,如果是他,即便是這種事情她也樂的配合,但此刻,身上傷口叫囂著,疼痛席捲,她只想逃。
黑暗裡,他呼吸愈發cu/重。
商商伸手試圖將他推開,可半路又被他截住,三兩下反扣到頭ding,再難動彈。
這一陣動作下來,肩膀上傷口徹底裂開,疼痛尖銳撕扯著,她有片刻暈眩,眼底水汽洶湧。
可年慕堯全然不知……
另一隻手沿她後背往下,落在她牛仔褲上,連著底~褲一起被扯下,他力氣太大,布料刮到腿上皮膚,帶起陣火辣辣的疼。
身上,最後一點束縛被人扯掉,下意識掙扎,可她那點反抗的力道,早被他的瘋狂衝淡的不見蹤影,只剩委屈。
但就是不願開口求饒……
年慕堯可不就是徹底瘋魔了!
理智被瘋狂驅使,根本不管她有多稚/嫩,身~下有團異物膨脹,率先而來的卻是他修長手指。
商商下意識緊閉雙~腿,卻仍難以抵擋他手指碾壓進去。
「嗚……」
那裡被人qin/犯,可一聲驚呼卻被他盡數堵住。
這個吻,與之前不同。
耐心十足的變得輕柔,似在要她共舞。
可商商注意力根本集中不了,小~腹以下,他動作也並未停下。
她今天注定在劫難逃!
腦袋裡只剩一團亂麻,有些看不透自己心裡的想法。
可的確是委屈。
傷口撕扯的痛,委屈。
他根本不管她死活,委屈。
甚至,即將發生的事情,對她而言將是一輩子的事情,可是他,卻也不過是為了發洩一通怒火。
是了,最委屈的便是這點。
他不愛她……
縱使他們正做著世上最親密的事,緊密貼合,可心裡仍舊空蕩蕩的,兩顆心隔了太遠的距離,她感覺不到他哪怕任何一點的憐惜,只有無止盡的冰冷和憤怒。
可這不就是年慕堯麼。
摧毀或掠奪,只要他想,無懼後果是怎樣。
那點掙扎的心思突然就淡了。
如果他想要,她再多的掙扎也不過是浪費力氣的徒勞。
眼睛酸脹得厲害,水汽越發洶湧,片刻,更一發不可收拾的奪眶而出。
而後抽噎著,整個身體都在聳動。
察覺到她的異常,年慕堯動作一頓,黑暗中,她隱忍的嗚咽聲拳頭一樣砸在他心上,帶起圈難以忽視的細密心疼。
像是迎頭被潑一盆冷水,黑暗中,所有動作一併戛然而止。
煩躁。
年慕堯下意識皺眉,煩躁更甚,嗓音更理所當然的冰冷,「哭什麼,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
他不開口還好,話音才落,她抽噎的哭聲更肆無忌憚的渲染開去。
年慕堯所剩不多的耐心,幾乎被她哭聲耗光。
「傅商商,我順從你的心意,你究竟有什麼好委屈的?」
要不是她那些離譜行為,事情也不至發展成這樣……
她倒還好意思哭!
商商的性子從小這樣,要麼不哭,一旦哭了輕易很難停下。
而且這會心裡委屈積壓著,再不發洩掉一些,她遲早會被壓垮,更重要的是,這當口,除了哭她不知道怎樣才能阻止他的瘋狂……
&n
bsp;這招有用。
滿腦子只剩下一個想法,哭聲更大。
上方,年慕堯撐著身子,呼吸重了幾分,分明還有一肚子怒氣有待發洩,可莫名的她軟膩哭聲落進耳朵裡,像是受了天大委屈般,再大的火氣也被她哭得沒剩多少。
傅商商絕對是他的剋星!
年慕堯再一次肯定這個想法。
再開口,語氣已經滿是無奈,「傅商商,你究竟想怎樣?」
究竟想怎樣?
這個問題,商商問過自己,一樣沒有答案,滿心矛盾,分明渴望他的靠近,但到了眼前,又嫉妒排斥這種方式的靠近。
看不透他的心。
哭聲小了些,卻並不停止。
他肯妥協已經是意料之外,商商見好就收。
半天,聲音猶帶哭腔,「傷口好像裂開了,小叔,我疼……」
她不說年慕堯幾乎忘了,她才剛從醫院出來,身上有兩處傷口昨晚才縫了針。
該死!
黑暗裡,商商似聽到他一聲低咒,身上重量瞬間消失,不久床頭燈光大亮。
從黑暗到光明,她有些難以適應的伸手去遮眼睛。
半空,才覺手臂涼意陣陣,渾身都是這個感覺,冰冰冷冷,並且皮膚上都起了片細密的雞皮疙瘩,也沒多作他想。
好一會,眼睛才適應過來。
手臂移開,最先看到的是邊上年慕堯眼神怪異。
出於好奇,順著他視線往下看。
「啊——」
下一秒,空氣裡爆發她一聲高分貝尖叫,恨不能喊破喉嚨般,感覺房ding都跟著震了三震。
這才知道,身上為什麼涼涼的!
罪魁禍首就在邊上,剛剛那事做到一半,前戲充足,這會,她除了牛仔褲半退著也只堪堪遮到小腿,小腿以上,yi/絲/bu/掛……
反觀年慕堯,領帶鬆垮垮掛著,襯衫扣子解開到胸口那邊,健碩胸肌若隱若現的,始終矜貴和邪氣的完美融合。
相比之下根本天差地別!
憑什麼?!
眼睛裡水汽再次翻湧,這次是被氣的。
眼見她又是副要哭的架勢,年慕堯乾咳一聲,扯了被子給她蓋好,下床。
臨走,喉嚨裡好像咕噥了句,「又不是沒看過,而且也沒什麼好看的。」
「……」
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商商毫不含糊一個枕頭丟了過去。
可他後頭卻像長了眼睛般,伸手穩穩接下來,不忘伺機教育,「這會傷口不疼了?躺好!」
房門開合,他側身出去。
房裡只剩她一人。
商商鑽在被子裡忍著痛去提褲子,可肩膀疼痛難忍,尤其受傷的那邊,整條手臂廢了一樣,使不出半點力氣。
有些著急,她總不能一直鑽在被子裡不出去。
何況人家不是說了麼,根本就沒什麼好看的!
想到他剛剛那副淡定到嫌棄的模樣,商商簡直惱火。
既然沒什麼好看的,那他幹嘛將她撲倒了又啃又咬還上下其手的?!
滿肚子火氣鬱結,一咬牙忍著痛去提褲子。
好不容易碰到褲腰,幾乎同時房門應聲而開。
年慕堯拎著醫藥箱進來,瞥見被子底下她扭捏成一團的姿勢,皺眉,「你就不能安慰點?」
商商被她嚇了一跳,好不容易夠到的褲腰從手裡劃掉。
嘶——
扭頭瞪他,乾脆整個埋進被子裡,繼續剛剛的事情。
年慕堯過來在床邊上坐下,而後將醫藥箱擱在床頭櫃上打開,「過來。」
被子裡商商全當沒有聽到。
沒有動靜。
年慕堯等了會,耐心沒了大半,再開口已經很不耐煩,「傅商商……」
「喊魂啊喊?!」
被子裡,她聲音悶悶的,卻火氣十足截斷他一句沒有說完的話。
外頭終於安靜了。
很快,她又察覺一些不對勁。
縱使隔了條被子,也能感覺到外頭因為她那一句粗暴回擊,某人瞬間陰沉的氣場,肩膀下意識瑟縮了下,更加不敢出去了。
可在裡頭悶著,透不過氣,很快就又不大舒服。
為生命安全著想,屈辱妥協,「小叔,我沒穿衣服……」
「不需要穿。」
隔了被子,他嗓音淡淡的,商商聽得不大真切,可的確是說了這麼一句。
他話音未落,隔了被子,腰上似橫過一條手臂,片刻力道加重,她整個人裹著被子一起懸空。
年慕堯受傷的那隻手還不太能著力,
,全靠另一隻手撐著,仍舊穩重的將她連人帶被的抱過來,擱在他大腿上安置好,這才去剝她的被子。
裡頭,商商整個被被子捲著,動彈不得也不敢動彈。
直到被子掀開衣角,空氣透進來些,這才舒服不少。
年慕堯也只將被子扒開到露出她肩膀上的傷口,上頭貼著的白色紗布已經染得通紅,放輕了動作揭開,果然,裡頭縫合的傷口已經再次裂開。
只做了簡單的處理,家裡沒有麻藥,重新縫合,她肯定忍不了痛,勢必得再去一趟醫院。
商商安靜趴著,任由他去處理肩上傷口。
能感覺到他動作輕柔,即使傷口處仍火辣辣的疼著,因為有他在,就覺得無比安心。
重新換了紗布,「等下去醫院重新縫合下,坐起來,我看看頭上傷口有沒有裂開。」
商商被重新縫合幾個字嚇住了,「會不會留疤?」
「會。」他語氣很是肯定,「原本要是讓梅醫生替你處理傷口肯定不會留疤,但你當時死活不同意,我手受傷你是知道的,所以當時給你縫合傷口時用得左手,根本不熟練。」
其實年慕堯完全是在嚇她。
他右手手腕上的傷也只是暫時動不了大手術,簡單的傷口縫合併沒問題,好好養著不會留疤。
商商完全被他唬住了,她受傷的這一塊,夏天哪怕是穿領子稍微大點的衣服都會看到,要是留疤的話,肯定難看。
有些急了,「那你當時怎麼不早說?」
「我說了你會聽?」他反問一句,而後扶著她後背讓她坐起來,動作不停的替她檢查頭上傷口。
商商被他一句話堵死,只能退而求其次,「你們醫院的整容水平怎麼樣?」
年慕堯瞥一眼她眼底那點希冀光亮,按住她腦袋揭開紗布查看,這一處倒是沒什麼問題。
他不說哈,她眼底那點希冀盡數破滅,唉聲歎氣的靠在他肩膀上,「本來你就已經嫌棄我身材不好了,要是再留疤,你往後不是更有理由拒絕我?」
反正原本的計劃也已經敗露,還喜歡他的事情也沒必要再隱瞞了。
也決定以後不再想這些歪心思了,一門心思的死纏爛打就好,直白又方便。
她不提這事情還好。
年慕堯替他換紗布的動作一頓,冷哼了句,「出息!」
商商後知後覺回想起不久前那場瘋狂,有些後怕,但不久卻又察覺一些端倪,故意試探,「小叔,你往常都是這麼表達憤怒的麼?」
她指的是自己被撲倒的事情。
細想來,之前年西顧住院那晚,她不小心惹毛了他,結果被他拖進樓梯間,也是一通狂吻。
「難道始終怪癖?」她繼續發問,而後又自問自答的開口,「不能吧,你不是有潔癖的麼?」
她這會坐在他膝蓋上,正對他側臉,所以清楚看到他臉上浮出的那點不自然。
好不容易逮著的機會,不打算放過,「老實說,小叔你是不是也對我有意思?」
她那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心思全都寫在臉上,年慕堯淡淡瞥了一眼,手裡替她包紮的動作故意加重。
「嘶,小叔你恩將仇報!」
商商痛呼一聲,身體顫了下,整個人不受控的往外傾倒。
身體被被子包裹著,根本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眼見就要整個跌到地上。
關鍵時刻,好在年慕堯眼疾手快,藥水棉簽一丟就去扶她。
半空中,她身上被子鬆開了些,手臂扑打著掙脫出來,腰上他手臂兜著,商商下意識摟住他脖子,他手臂用力,這才免她跌倒在地。
回神,這回以一個『她將他撲倒』的姿勢雙雙跌進床裡。
驚魂未定。
商商趴在他身上,也顧不上沒穿衣服,趁機繼續剛剛的話題,「小叔,我覺得你就是對我有心思。」
然後不等他反駁,迅速羅列出一連串有力證詞。
「你看,我發燒住院那次,你經不起撩/撥,當場硬、了,年西顧住院那次,你受不了我跟他秀恩愛,所以將我拖出去強吻,再說剛剛,小叔,如果你對我沒有意思,就算我騙了你,你也根本沒必要那麼憤怒吧?」
她執著起來,是真執著。
這會只一門心思想將這個問題弄個透徹。
而這些問題,年慕堯之前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大多都不願深想的不了了之。
的確是在迴避!
他只知道傅商商是個特別的存在。
具體是怎樣的特別,概念卻又模糊。
這會,凝神看著上方她巴掌大的小臉,耳蝸後是為他受傷留下的證據。
到這會回想起昨晚的畫面,她不要命了衝過來的樣子,被玻璃瓶砸到的樣子,她奮不顧身的樣子,他不是不動容。
而她被瓶子砸到滿頭是血倒地的時候,他承認,有那麼一個瞬間,他心裡慌亂一片,信仰都要轟然倒塌。
但也只是一瞬。
&
bsp;理智告訴他,傅商商的感情,他根本要不起,所以必須遠離。
可這種想法越是堅定,心底那點不捨就愈發濃烈。
他沉默,商商卻覺得這是好事,至少要比一口拒絕多了些希望。
「傅——」
「慕堯?」
幾乎同一時間,他才開口,卻被門外兩一個突兀響起的聲音打斷。
『扣扣——』
「慕堯,你在裡頭嗎?」
敲門聲響,說話的是沈聽荷!
緊接著,又是年晉晟的聲音,「他車子就停在車庫裡,沒理由不在家。」
外頭的人隨時都有可能進來。
商商頭皮有些發麻,一咬牙,決定鋌而走險,壓低了聲音威脅,「小叔,爺爺他們就在外頭,要麼你答應和我交往看看,要麼我現在就大喊,然後讓他們進來看看你是怎麼喪心病狂強/bao自己小侄女的!」
她明明自己害怕的要死,還偏偏強裝鎮定反威脅他。
年慕堯將她這副模樣收進眼底,挑眉,「你確定我們現在這姿勢是我在qiang/暴你?」
「……」
商商被他噎住,仍不死心,「我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足夠證明你的獸行!而且你還是在我帶傷的情況下獸性大發!」
她倒好意思講!
年慕堯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門鎖轉動。
商商還有話沒說完,全然不覺外頭危險已在靠近。
『啪嗒——』
門鎖打開。
沈聽荷率先進來,也只看見年慕堯飛快將什麼按進被子的動作,裡頭隆起的幅度,絕對是個人沒錯。
年晉晟隨後進來。
乾淨整潔的房間裡,唯獨大chuan上凌亂一片,地上還丟了件被撕碎的衣服,發生過什麼,可想而知。
年慕堯不慌不忙的將襯衫扣子扣起來幾顆,才看向門口,「有事?」
外頭進來的人撞見這一幕多少有些尷尬,年晉晟臉色不大好看。
「剛西顧說商商昨晚受傷了,所以過來看看。」沈聽荷乾咳一聲,「沒想到……」
年慕堯扣扣子的手一頓,只問了句,「他沒說我在家?」
「說是說了……」沈聽荷下意識回了句,視線落在地上那間破掉的衣服上,有些眼熟。
她沒記錯的話,她之前送過一件同樣的衣服給商商!
所以……
想到這她趕忙拉著年晉晟出去,「那你繼續,我們就不打擾了哈。」
但年晉晟明顯不好糊弄,「商商呢,怎麼不在房間裡?」
問題一處,被子裡的商商都捏了把冷汗。
「不知道。」幸好年慕堯應為自如,「我一直呆在房裡,沒怎麼注意外面的動靜。」
「那……」
年晉晟還要說什麼,才一出口就被沈聽荷不耐打斷,「我說你個老頭子懂不懂什麼叫電燈泡?你不能自己一把年紀心有餘力不足就這麼坑害自己兒子吧?」
「……」
這麼多年沈聽荷彪悍如一日,商商躲在被子裡默默為她點了個贊,直到有關門聲傳來,才放心的掀開被子,鬆了口氣。
也不知想到什麼,眼神晶亮的看向年慕堯方向,「小叔,我覺得你媽媽好幸福!」
「是麼?」他仍舊語氣淡淡的,「很遺憾我爸沒有三婚的打算。」
「……」商商眉心一抽,不甘示弱的反擊,「很高興他生了你。」
「怎麼?原來你一直窺/探已久的人是我爸?」
「……」
突然他電話響。
他就坐在床邊上,按了接聽鍵並不避諱商商在場。
一直都是那頭在說,好一會,商商才聽他應了句,「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起身直接往浴室方向走,而後頭也不回的交代,「到你自己房間找件衣服換上,等下有人過來接你去醫院換藥。」
「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我一小時後的飛機飛s市。」那邊,年慕堯腳下步子頓住,「另外,關於你剛剛那些問題,我思考過了,傅商商,我們不合適。」
————
外頭。
沈聽荷拉著年晉晟一路出了公寓。
進了電梯,年晉晟仍是懷疑,「你這麼慌張做什麼?」
「我哪有?」她心虛否認,「我這明明就是尷尬好嗎?」
「真沒有?」年晉晟太瞭解她,「聽荷,按照你的性格,那種情況下你兒子床上要是藏個女人,你必定胡攪蠻纏率先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但你並沒有這麼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知道那裡頭藏的人是誰?」
可不就是知道!
沈聽荷心裡嘀咕了聲,嘴上卻不饒他,「我偶爾也想當
當個理智的媽不行嗎?你兒子年紀一大把了還沒正經談過戀愛,好不容易有個女人,我冒冒然去掀被子把人家姑娘嚇跑怎麼辦?」
「最好是這樣!」年晉晟冷哼了聲,捏在枴杖上的手力道加重,「過來這一趟我才發現,商商她不適合住在這裡。」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沈聽荷炸毛,「你兒子風/流快活,關人家商商什麼事?!」
「就是因為慕堯這個年紀,偶爾帶個女人回家也是情理之中,但商商還小,要是撞見了難免尷尬。」年晉晟將她炸毛的模樣收進眼底,眸子緩緩瞇起,「怎麼,你覺得我是因為什麼原因?」
「……」一時不慎掉進他圈套裡,沈聽荷無話可說。
但這一來一去,足夠年晉晟試探出一些東西,「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動了想讓商商和慕堯在一起的心?」
沈聽荷皺眉,沉默。
「胡鬧!」年晉晟枴杖重重敲在地上,警告她,「收一收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傅商商她為什麼唯獨不能和慕堯在一起,這一點你不是應該最清楚麼?!你是不是真不記得當初我們年家為什麼收養傅商商了?!」
他鮮少同她發火。
沈聽荷被他吼得愣住,而後眼底漸漸浮出一絲悲傷,「難道你真忍心看著慕堯他孤獨終老麼?晉晟,你怎麼就看不出來,如今這個看似樣樣完美的年慕堯,他過得一點也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