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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章 文 / 衣十一

    第二日俞雲雙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對勁的地方。這種酸痛與平日裡練武之後的感覺不一樣,倒像是溺在了池水後復又被人拖了上來,懶洋洋得一動不想動。

    聽到身側之人的呼吸起了波瀾,俞雲雙側身看向卓印清,便與他的眸光對了個正著。

    此時巳時已過,正是天光大盛的時刻。耀目的陽光透過輕紗帷幔灑在床榻間,將卓印清的琥珀色眼眸中的溫情襯得更加明晰。

    他的眉眼彎起怡然弧度:「你醒了。」

    俞雲雙應了一聲,視線定格到卓印清下眼瞼處的那片淡淡青影,不禁伸手去觸了觸,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卓印清由著她摸,聲音還染著一絲令人心悸的瘖啞:「昨晚太過激動了,睡不著。」

    「有什麼好激動的。」俞雲雙知他說的是什麼,咬了咬下唇佯嗔道,「還不就是……還不就是……」

    「嗯?」卓印清明知故問,錦被下的手卻不安分了起來,順著俞雲雙柔軟的曲線緩緩向下摸索,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際時驀地一用力,兩人的身體瞬間貼合到了一起。

    昨日兩人折騰到了很晚,睡下時都懶得再重新換上寢衣,此刻肌膚相觸間,誰都沒有開口再說話,可近在咫尺的急促呼吸卻蒸騰起一陣情不自禁。

    俞雲雙能直接觸到他的心跳,在自己的胸口處一躍一躍,溫度燒灼到幾欲將她融化。輕喘了一口氣,俞雲雙道:「昨夜那麼累,你一夜沒睡醒來還要這樣,身體怎麼受得住?不准!」

    卓印清卻直接忽視了俞雲雙後半句話,動了動脖頸,輕輕一咬她盤桓在他面上的指尖問道:「這樣是哪樣?」

    俞雲雙一聲低呼,連忙抽出自己的手指,只是手上剛解放,身上卻失守了,慌亂之際只顧得上抵著他的胸膛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了一些。俞雲雙抿了抿唇,低聲在他耳邊輕語道,「當然是生孩子。」

    「生了麼?」卓印清的手不停使壞,攪得俞雲雙也迷糊了起來,喃喃回答道,「還沒有。」

    「這可怎麼辦?」卓印清音色風流,口吻卻帶著一點疑惑,而後靈機一動建議道,「那便再生一次。」

    淡淡的藥香味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俞雲雙還未來得及反駁,話語便盡數被卓印清吞了下去。

    兩人早上這麼鬧了一出,再醒來的時候午時已過。俞雲雙起身的時候腰上一片酸澀,連胳膊都懶得抬起來,反觀卓印清,倒是一派神清氣爽的模樣,還親自幫著她將衣裳穿戴好,就連面上的血色也好了許多。

    兩人的前後反差太大,俞雲雙不禁懷疑那幾本秘戲冊子上講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只是這樣的情況持續到了晚間的時候,兩人便倒了過來,卓印清因著太過折騰,加之前一天晚上沒有休息,還沒等俞雲雙從書房回來,便發起熱來。

    卓印清沒讓人通知俞雲雙,自己寫了一副藥方讓長青去藥房煎藥。只是後廚的人見那方子與平日裡的不一樣,不敢相瞞,便私下裡通知了俞雲雙。

    俞雲雙得知消息之後第一時間派人去隱閣請阿顏,而後便放下了手頭的事務趕去內院陪卓印清。

    這個時辰去隱閣叫人顯然也驚動了隱閣上下,當候在門外的侍女通知隱閣的人來了,俞雲雙起身去門外相迎,才發現除了阿顏,還有一位老者與她一同前來。

    那老者頭髮花白,背脊卻十分挺拔,氣質沉穩,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相,對著俞雲雙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

    俞雲雙以前雖然沒有見過此人,但是看到阿顏對他恭敬的模樣,也能將他的身份猜出個大概。

    親自上前將他扶起,俞雲雙笑道:「想必您就是阿顏的師父楚老先生了,駙馬曾經對我提起過您。」

    楚老先生站起身來,雙眸雖然已經渾濁,視線卻十分犀利,對著俞雲雙道:「楚某只是一介布衣,長公主還是莫要一口一個您了,若是不嫌棄,直接稱呼我的名諱即可。」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楚老先生畢竟是一直為卓印清探病的大夫,俞雲雙頷了頷首,笑著喚了一聲「楚先生」。

    俞雲雙領著楚老先生與阿顏一面向著內室的方向走,一面介紹了卓印清現在的情形。楚老先生只是淡淡相應,並不多話。

    楚老先生的態度雖然冷淡,腳步卻有些急躁,俞雲雙知他亦是在擔憂卓印清,不以為忤,待楚老先生開始為卓印清診脈之後,便自己走回到了外廳等待。

    楚老先生這次脈探得時間十分長,等到他終於走出來的時候,俞雲雙從四方扶手椅上起身,走上前來問道:「不知駙馬如今情況如何了?」

    「無礙。」楚老先生此刻的神情輕鬆了一些,話也比方才多了許多,「方纔我為閣主診過脈,覺得他的身體似是比在隱閣的時候要好了許多。」

    「那為何他會突然發熱?」俞雲雙面露困惑之色,「不知在隱閣是他是否也是這樣?」

    楚老先生還未回答,身旁的阿顏卻搶先開口道:「公子在隱閣時除了每月發作的舊疾,並不常生病。」

    「確實如此。」楚老先生回答道,「不過這發熱在我看來並不算是什麼壞事。」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露出詫異的神色來。

    楚老先生順了順腮邊的鬍鬚,凝著白眉思忖了一番,而後道:「閣主第一次在長公主府發熱我是知道的,是因為風寒所致。但是這次的發熱與上次不同,是體內的毒提前散發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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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俞雲雙聞言瞳孔一縮。

    楚老先生抬眸瞥了俞雲雙一眼:「年輕人不要這般焦躁,且聽我將話說完。」

    而後緩緩道,「那日我徒兒應是與長公主解釋過,閣主這病每月發作一次是為了排解體內的毒性,若是上一個月不發作,下個月發作起來會變本加厲。長公主方才應該是將我口中的散發理解成了發作,其實這二者有著本質上的不同。提前發作是將發作日子從月中變更到其他日子,但散發卻是通過高熱將毒性緩緩排出,待到月中發作的時候,毒性沒有那麼強烈,閣主自然也會好受一些。」

    俞雲雙緊蹙的黛眉微微展開:「這便是楚先生說的好事?」

    楚老先生笑道:「如今還沒有到月中,誰也不能下定論,但是脈象卻是騙不了人的,所以我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俞雲雙輕舒了一口氣:「這是我這些日子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但是我還有一事不明瞭。」楚老先生說到此處,終於抬起眼簾,蒼老的視線看向俞雲雙時,帶了幾分探尋之色,「公子身上的毒我也潛心探究了許多年了,雖然也曾考慮過通過提前散發毒性的方法減緩他發作時的痛苦,卻從來都沒有成功過。不知道長公主是通過什麼方法做到的?」

    「方法?」俞雲雙低喃,心念飛快轉動,只是這些日子她與卓印清相處與以前沒什麼不同,唯一不一樣的便是……

    俞雲雙渾身的血液都沖了腦殼,說話吞吞吐吐:「駙馬……可是與楚先生說什麼了?」

    楚老先生無奈道:「他在我診脈的時候睡過去了,能與我說什麼?」

    卓印清整整一日都沒有闔眼,如今接著身上的高熱,倒是妥帖得睡了一覺。俞雲雙輕歎了一口氣,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那楚老先生,遂也支支吾吾,面上的紅色一層套一層。

    楚老先生早已將大半輩子活過去了,哪裡還有什麼看不懂的,鼻腔中嗯了一聲,嘴上卻輕輕一嘖,開口嘀咕道:「這是怎麼個事兒。」

    思忖了半天之後,楚老先生復又換了一種說法問向俞雲雙道:「那或者長公主體質與常人有異?再或者還有什麼其他人在這些日子與閣主有所接觸?亦或是駙馬這幾日的膳食中用什麼不同尋常之物?」

    見俞雲雙凝眉苦思,楚老先生解釋道:「無論發生了什麼,但定然有什麼不同尋常之物影響到了閣主體內的影響毒性,且只在近些日子與閣主接觸過。」

    說到毒性二字,俞雲雙只覺得有一桶水從頭頂灌下,整個人都通透了起來,伸手一觸貼身放在胸口處的一物,俞雲雙的眸光一動,拎著上滿明黃色的穗子將它提了出來,送到楚老先生面前道:「這是我的貼身信物,戴著它可以用來規避百毒。」

    白皙仿若凝脂的玉質,上面以隸書鐫刻了一個「俞」字,這世間見過它的人不多,但是聽過它的人卻絕不會少。

    正是可以號令寧國十萬大軍的長公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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