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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文 / 貝啊莞

    ——寶寶,晚上給你做意面吃吧?培根要什麼口味?

    七夏緩緩地低下頭,舉著手機捂著臉頰,緊閉上雙眼,才勉力地忍去眼眶中幾近要崩潰的淚意。

    關雎,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好,我真的……會捨不得。

    「小姑娘。」前座的司機大叔終於按捺不住,不好意思地回過頭來,問她:「你要上哪裡啊?」

    七夏低低地「啊」了一聲,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告知司機自己的去處,「去b大吧,師傅。」

    「好勒!」

    車子緩緩起步,很快就平穩地行駛上了主幹道,大約是怕車裡太安靜了會讓七夏感到無聊,司機大叔特意打開了收音機,調頻到一個平時用來聽笑話的欄目。

    欄目裡,主持人的笑話正講到高`潮部分,一男一女兩名主持人正繪聲繪色用著不同的腔調表演著。

    「男:喂?

    女:喂,我想告訴你我懷孕了!

    男:可是我們已經分手一年零五個月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和我沒一毛錢關係!

    女: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不孕不育的那個人是你!」

    安靜。

    車廂裡安靜到有些詭異的氛圍持續了近半分鐘。

    連一向灑脫的司機大叔也不好意思起來,隨手關掉了收音機後才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後座上依然呆呆地望著窗外的小姑娘,忍了又忍,還是開口說道:「小姑娘,你別怪我老頭子多話,人生的路啊,都是一步步走過來的,多難走,好走,都無所謂,說是命也是命,說不是,也不是。你還年輕,路還長著呢,凡事想開點。」

    七夏沉默著,好久都沒有說話,直到司機大叔以為她不會再回答自己時,才聽到她在身後輕輕地像是歎息了一聲似的,徘徊又迷惘的語氣,似乎是在問他的,卻又好像不需要他的回應。

    「如果覺得自己做錯了事,要怎麼彌補,才是對的?」

    ……

    七夏來到學校時,已近中午,恰好碰到班主任韓臻和班長楊興正在站在教學樓下說話。

    避無可避的她只能乖乖地走上前去,彼此打過招呼後,七夏便把準備好的實習匯報表交到韓臻手裡。

    韓臻看了一眼手裡的匯報表,再看了看臉色有些蒼白的七夏,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怎麼這麼早就結束實習了?那邊工作不開心嗎?」

    七夏正在手包裡翻找鑰匙,聞言便怔了一怔,抬起頭,不免有點汗顏,還有點納悶。

    她看起來真的很像是那種受了委屈就逃之夭夭的人嘛?為什麼一個兩個都這樣想?

    「不是啊,準備繼續讀研而已。」七夏面不改色地給自己扣上一頂金光燦爛的大帽子。

    韓臻「哦」了一聲,知道七夏向來不愛和他說話,也不再多問,轉身拍了拍楊興的肩膀,「去送送夏夏。」

    又對七夏解釋道:「最近學校辦慶典,校內校外有點亂,讓楊興送你出去吧。」

    聞言,七夏只能點點頭,微笑著接受。

    兩個人一起走在熟悉的校園裡,彼此都沉默著,到底還是有些尷尬的。想起上次的不告而別,七夏雖然並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過錯,但畢竟還是有些欠妥當的。

    「上一次……我,實在不好意思啊。」

    楊興走在七夏身邊,一直在默默地偷看她,聞言不由得一愣,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想起自己上次的魯莽行徑,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笑道:「嘿,你別放在心上,上次也是我不好,明知道你不喜歡,還一意孤行的,我……哎,其實你開心就好了。上次你身邊那個男人就是你男朋友吧?你們挺般配的。」

    上次……

    「他叫關雎。」七夏淡淡地說,沒有承認,也不否認什麼。

    楊興雖然平時有點馬大哈,可不知為何此時竟莫名地覺得七夏看上去有些悲傷。

    可是悲傷什麼呢?他不知道,也不能問。

    直到把七夏送上出租車,看著車子越行越遠,看著她的身影一點一點地消失不見,他都沒有問出口。

    其實,我一直知道,你值得更好的人,比我要更好的人。所以,了卻那最後的一點兒念想之後,我只想默默地祝福你,祝福你們。

    你的悲傷和喜悅我來不及參與就失了機會,所以,不問,不談,不念,是我對你,最好的距離。

    ……

    楊興回到辦公室時,韓臻正在打電話,他便自顧自地拿起桌子上七夏剛剛交來的實習匯報表一頁一頁地翻看。

    腦海裡卻一直徘徊著一個念頭——要不要把上面的照片摳下來呢?摳下來會不會被韓臻打死?

    「嗯……我看她狀態不太好,你多注意一下,別回頭媳婦兒跑了又來找我哭。」

    韓臻一面舉著手機說著話,一面一心二用地斜睨了楊興一眼,只一眼,便好似洞悉了楊興腦袋裡的那點子歪心思一般。隨即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對著楊興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楊興含著眼淚抬起頭,有些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的導師,卻見對方壓根不再看他一眼,還在冷著眉

    眼打電話。

    「行,就這樣。」

    掛斷電話,韓臻終於把視線轉回了楊興身上,劈手就奪回了七夏的匯報表,嫌棄地睨了楊興一眼:「收起你心裡的那點小心思啊,想偷照片啊,門都沒有!」話落,又自己嘟噥了一句:「要是讓關雎發現他媳婦兒的照片從我這裡流到了別的男人手裡,不殺了我才怪。」

    關雎?

    對於剛剛知道這個神奇人物名字的楊興來說,這個詞簡直太敏感了!

    「他是不是欺負七夏了?」

    韓臻抬頭,一臉的莫名其妙:「誰?關雎?他會欺負夏夏?你欺負七夏,關雎都不會。」

    楊興看著韓臻那一臉「你別逗了」的表情,突然就有點生氣:「可是七夏明明很不開心啊!談戀愛的人不是應該很幸福才對嘛?」

    聞言,韓臻倒是難得地嚴肅起來,扶了扶鏡框,回想起七夏的狀態時,也有些納悶:「你這馬大哈都發現了,關雎怎麼可能沒發現呢?不過夏夏不說,他……他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唉不說了,不說了,趕緊幹活,幹完了回家吃飯!你師母今天炸牛肉丸子呢,賞你倆好了。」

    「誒?哎!」

    楊興的注意力就這樣韓臻隨意地轉移了,可彼時的關雎卻是一個人站在偌大的辦公室裡,久久地理不清紛亂的思緒。

    他站在整面的落地窗邊,眼眸微垂著望著窗外,卻似乎什麼都看不進眼裡去,心頭總是沉甸甸的,像是被沉重的鐵網網住了心一般,衝不破,也逃不脫,只能眼睜睜地任由一顆心一點一點地下沉,一點一點……下陷。

    「boss,美國那邊又打來電話,問您什麼時候過去?」

    電話的內線突然響起助理的聲音,在偌大的辦公室裡,空洞著,徘徊著,一層一層,彷彿盪開了回聲一般,震的人心裡越發空落落的,彷彿沒了依靠的浮萍。

    「定明天一早吧。」他終於低歎一聲,做了決定,「我現在回家,明早讓司機來接我。」

    「好的。」

    ……

    回到家,迎接他的竟然不是意料之中的孤寂和清冷,而是滿室的溫暖和光明,四處都亮堂堂的,電視機裡還有些吵鬧的聲音,玄關處放著一雙女式短邊的小牛皮靴,而那個讓他牽腸掛肚了一整個上午的姑娘,正穿著一身正裝,毫無形象地盤著腿坐在他家客廳的沙發上,捧著他的碗在吃麵。

    明亮的白熾燈下,她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轉變到從容再轉變為羞窘,一絲不落地全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許是關雎的目光太過直接,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一雙眼眸,手裡還拿著公包,就那樣傻了一般地站在玄關處,一瞬不瞬地看著七夏,那灼人的眸光,簡直讓她想要丟碗棄面。

    她真的……只是……

    「我沒帶鑰匙。」七夏不捨地放下手裡熱乎乎的麵碗,羞愧地解釋:「早上不小心見到你輸密碼,就……記住了。然後……」

    主要那密碼分明是她的生日啊。

    七夏隨著關雎一步一步地向著她走過來的步伐,說話也越發的不利索起來。

    關雎眸光深遂而複雜地看著七夏,不急不緩地走來,步伐不免有些沉重,呼吸略有急促,終於緩緩地走到她身邊,終於觸摸到她的臉,溫熱的感覺不再只是幻覺。

    「夏夏,」關雎一把擁抱住七夏,低低地在她耳邊歎了一口氣。

    別離開我。

    可是這句話,他卻永遠都不會說出口。

    不是不敢,不是不能,只是……不忍心。

    不忍心用你對我的心軟來束縛你的心。

    可是夏夏,如果你真的要走,請你記住一定要回來。我就站在原地等你,等到你回來,好嗎?

    話到嘴邊轉了無數個圈,最終全部化作一句調笑,:「方便面有什麼好吃的,我去給你做意面吧,你自己玩一會兒,好了我叫你。」

    七夏低低地「嗯」了一聲,關雎便輕輕地放開了懷裡的她,微涼的手指掠過她有些發紅的鼻頭,轉身去脫下外套,套上圍裙,疊起袖子就走進了廚房。

    七夏一直望著廚房裡那抹清俊矜貴的背影,久久的,不願意移開目光,直到覺得自己真的不能再看,不能再放任自己的心沉溺於此。才逃似的躲進了書房裡——那個距離廚房最遠的房間。

    可是進到書房七夏才發現,原來哪裡都不能讓她逃離他。

    書架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她曾經出版過的所有小說,每一本的每一版都有,從小說到漫畫繪本都被人保存的很是整潔完好,可見這些是被人精心保管護理著的。

    七夏不由得伸出手去,小心地撫上那些書冊,心裡一陣陣的發疼。

    他究竟從何時起就站在了自己的身後,這麼多的書,這麼多的版本,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積累起來的。

    白皙而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拂過那些書冊,轉到一處玻璃隔層時,卻忽然停了下來。

    那是一排被上了密碼鎖的玻璃隔層,裡面同樣是她的小說,可是卻被人單獨地陳列在了隔層裡,安靜的,彷彿隔絕著一切打擾。

    密碼……竟然還是她的生日。

    七夏緩緩地拉開玻璃隔層上的開關,終於摸到那些被人更為珍視的書時,心頭突地一跳,竟會不

    由自主地就屏住了呼吸,然後更為小心翼翼地將其取出。

    輕輕地打開書的扉頁。

    一瞬間便讓她愣住。

    眼淚在不期然間忽然就決了堤,順著白皙的臉頰緩緩滑落,滾燙的,一滴一滴,砸在那一行行熟悉的鋼筆字上。

    撰花小楷中隱藏著點點草書的行雲流水,是自小爺爺手把手教給她的功底,白紙上寫下的是她練了又練,腦海裡想了幾遍的話。

    贈河之:

    謝謝您近日對我的幫助,不勝感激,今剛收到樣書幾本,第一個就想到您,還望笑納。

    夏天。

    贈河之:

    大大上次寄給我的繪本真是太漂亮了!祝大賣!這是我近期的第二本書,不知道大大有沒有檔期,我們繼續合作哇?

    夏天。

    贈河之:

    男神!你簡直無敵了!別問我為什麼!

    夏夏。

    贈河之:

    男神,青青讓我問你,繪本什麼時候交,我已經定稿了!哇哈哈哈哈~~~

    夏夏。

    ……

    還有很多,幾乎把她送給他的所有禮物都珍藏在了這裡。

    河之,那個從第一次遇見,到如今,給予她無數次幫助的朋友,那個總是在她遇到困難時第一個就出現的朋友,那個她崇拜了好久,永遠力挺她的男神,那個默默地陪在她身邊……好多年的河之。

    竟然是……關雎嗎?

    難怪他總是那麼瞭解她,從第一次在咖啡廳就知道她怕涼,怕冷,知道她喜歡喝牛奶,不愛吃糖,知道她喜歡的點心是藍莓口味,知道她所有的喜好和厭惡,知道……很多很多。

    難怪她總是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原來他竟然是他,竟然是河之啊。

    「寶寶?」

    晉/江/原/創/獨/家/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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