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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章 百姓多艱 文 / 水心清湄

    姚靜和姚父休息的驛站是在商賈雲集的西城。

    和每一個大城市一樣,都分佈這各階層的人。

    東邊是士族望門,西邊商業雲集,各階層的都有,當然窮苦的人不會出現在這裡。

    南邊是普通小戶,而北邊就是貧民窟了。

    姚靜還未出西區域,就看到有那麼一些衣裳破爛的百姓拖著兒女在一處破舊的屋腳插上了草標!

    這些百姓自然是不認識字的,草標分長短,長短告訴路人們他們要賣多少錢。

    姚靜掃過這一片人,面黃肌瘦的,還能聽到被插著草標的孩子對他們父母說餓。

    而他們的父母聲音也有氣無力,還帶著哭噎之聲。

    聽旁邊的人說,才知今年春耕才開始,可苗枯死了不少。他們家裡是佃戶沒什麼存糧,全指望田地,偏偏田主老爺還以田苗枯死要收錢,他們沒辦法才賣兒賣女的。

    大旱才開始,就出現了這種事,若是再過些日子田地沒有收成,只怕會更慘烈吧!

    姚靜心裡頭難受,到底是太平年間過來的,就是從軍隊出身,做的任務多了些冷情,也會有一絲的柔軟。

    可是她又能做什麼?

    如果她是世家子弟,自然可以將人買回去,但是也救不了多少人。

    她也是一個農女,無權無勢,露出這麼多銀子只怕自身都難保。

    歎了一口氣。

    姚靜拐了個角進了一家成衣鋪。

    等到換了一身士族打扮得錦袍,這才走出來!

    又前去官府所在的鐵匠鋪挑了一把士族公子所用的劍!

    君子六藝,這年代的讀書人會劍法是常見的事!

    裝備齊全後,注目姚靜的人也多了起來。

    姚靜原本清秀,因為扮男裝將自己弄得英氣,加上現在的士族子弟男生女相的人很多,而且這些人喜歡服食五石散,並且抹粉打扮,姚靜只是清秀模樣,她行走間大步,到也沒人懷疑女子身份。當然,因為這清秀的模樣,在這個審美時代,她絕對是美男子一位。

    這樣一花,手上的銀子差不多花完,當然大部分是在那把劍上。

    劍和馬就好比現代的房和車。

    有了這身裝扮,姚靜再去錢莊兌換金條的事就更加簡單了。

    她兌的不多,就三根,士族出身遊學的士子都會帶金條或金餅上路,因為這價值高,放在行李中可以輕便不少,如果需要日常的小花費,每個地方的錢莊都能兌換銀子和銅板,金條和金餅可謂士族最愛。

    因為這身造型,錢莊的掌櫃將她招呼到堂內喝茶,還陪聊了一會兒,然後下人將她要的銀子銅板恭敬地送上來,和姚父得到的兌換比率不同,這家一根金條稱了重後給了姚靜六十兩。

    姚靜清楚,這是她的一身行頭的原因。

    姚靜當然不會傻得說出自己的身份,她編造的是欽州定安郡人,也是出來遊學的。

    定安郡和石澗郡相鄰,口音相似,也不怕露出馬腳。

    掌櫃問姚靜身邊怎麼沒帶著書僮僕人。

    再怎麼貧窮的士子都會帶上一個,現在看金公子出手還算大方,也不至於身邊沒人。

    「前些日子家僕生了病,便讓其留在了雲城。」

    掌櫃表示理解,這事也常發生,然後大部分士子會獨自上路,也有會在外邊買人繼續伺候。

    姚靜這架勢他還真看不出什麼來。

    定安郡金氏,掌櫃當然沒聽說過,不過延州和欽州到底隔著千里,欽州各郡士族大小也有幾十族,哪能一一瞭解。

    掌櫃之所以這麼熱心招待,不過是這個世界對士子的優待而已,更重要的他所在的東家背後也只是一個小士族。

    如果姚靜是欽州名傳各州的大士族,受到的招待只怕會更加熱忱。

    二百兩銀子被他隨手丟進背囊裡,那樣子看起來並不大在意,又讓掌櫃高看了一眼!

    待出了錢莊,姚靜鬆了一口氣,看來她假扮得還行。

    若非姚父換上了衣服也脫不了農戶的萎縮氣質,她真想也讓他打扮成士族老爺模樣。

    行走在外,士族比庶族的便利不知多多少。

    思忖了片刻,姚靜向早就打聽到的奴隸買賣集中地行去。

    她要屯糧,就絕對不能隻身過去,至少也需要一定的排場,否則她也就只能買上那麼幾石。

    有了手下,那麼冒充北邊的士族屯糧,也就名正言順了。

    這一片幾乎都是人□□易所在的牙行,也有一個人自賣地跪在那裡。

    這裡也很嘈雜,哭聲求饒聲,還有打罵聲,另外就是延州城士族僕人前來挑人的冷喝和商戶的諂媚。

    姚靜一個身著體面的貴公子進來,立刻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神!

    一些少女的眼睛也在這時候明亮起來,她們帶著無限乞求地看著她!

    姚靜不會在牙行中挑人,哪怕他們已經□□好了,但是卻在商戶上入了冊,很容易讓人查到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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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目光向個人賣身處尋去。

    大部分是家裡揭不開鍋來賣身的,也有電視劇常常見的賣身葬父或賣身求藥,有兒童也有成年男女。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牙行淘汰出來的人口,又或是覺得牙行價錢太低,又或是不想自己被牙行任意安排賣走。

    姚靜的二姐就是被大母賣進了牙行。

    比之大多數人來說,她二姐被賣進郡城做丫頭,可比賣到遠地不知生死要好多了。

    姚靜再一處蹲下了身。

    這是一個長相很粗狂的大漢,他垂著頭跪在那裡一言不發,不過手一直抓著草蓆上不知生死的大肚子婦人。

    這位婦人是大漢的妻子,懷著身孕,卻生了重病,面色枯黃如柴不說,更像個半死之人。

    姚靜並未多看這婦人,只是盯著大漢的手掌瞧了瞧。

    手掌上有繭,不是農戶,而是獵戶!

    肯為了妻子賣身求藥,在這個妻子如衣服的年代,就算品德沒有多好,但也不會壞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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