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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無根樹歌(2) 文 / 野風渡

    作者有話要說:

    改完

    那黑衣人躍起時無聲無息,偏又快捷無比,如同鬼魅一般。換作以前,龍海萍會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她此時已經親眼目睹了諸多江湖高手的身手,倒是省去了一驚一乍的反應,眼見那兵刃在空中劃過一道閃光,兜頭朝自己劈下來,忙腳步一劃,略一側身,想要讓過去。就在閃躲的一瞬間,她想到古代的技擊格鬥變幻莫測,而對方的動作又是急如閃電,猛然意識到對方可能會中途變招。果不其然,那黑衣人一看就勢劈下去必然會劈個空,人還未落地居然臨時變式,手腕一翻,刷的反手橫削向龍海萍的脖頸。所幸龍海萍早有思想準備,但饒是如此,她還是來不及跳出對方削砍的範圍。說時遲那時快,龍海萍身子猛地往後一仰,左腿一蹬,右腿順勢彈起,一記倒掛金鉤踢向對方面門。電光石火之間,刀鋒帶著一股涼意從她的鼻尖掠過,與此同時,她的腳尖也堪堪逼到了黑衣人面前。黑衣人並不後退,順著兵刃的力道一個旋轉側翻,向右後方退一步,輕鬆避了過去。

    這可算是龍海萍有史以來最驚險的一次格鬥經驗,一切發生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間,全憑本能的反應。

    龍海萍閃過一刀,也還了一腳,但她用的倒掛金鉤是是後仰懸空的姿勢,這一腳一落空,眼見要背部著地,摔在滿地的泥水裡。這一霎那,她想到的不是別的,竟然是身上這身衣服是梅吟雪送的,弄髒了彷彿對不起梅吟雪,真是心疼之極。信念轉動之間,她下意識地一提氣,右腿一繃,身子一縮,整個人竟然身隨意動,向後翻了一個空翻,雙腳穩穩落在地上。

    龍海萍又驚又喜,沒想到自己身手竟然敏捷了這麼多,一時士氣大振。但她不敢高興地太早,趕緊擺正姿勢,牢牢擋在老者的身前,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魄。她表面上鎮定,腦子卻飛速運轉個不停。她跟隨梅教授多年,耳濡目染,也瞭解不少歷史知識。這群人身份不明,但從對方的兵刃上看出來,刀不像刀,劍不像劍,只有日本刀才是這個造型,所以她才大膽猜測對方是日本人的。而明代初期,正是日本的南北朝戰國時代,這些人的裝束和行動,十有□是傳說中的忍者。龍海萍暗思對方人多勢眾不說,論功夫自己對付一個都未必有勝算,倒不如在精神上先動搖一番對手。

    她打定主意,正看到剛才那一擊不中的黑衣人雙手一轉刀柄,又要衝上前來,就在他抬起腳步的一剎那,她指著對方大聲喝道:「說!你是伊賀家族的忍者還是甲賀家族的?!」她喝這一聲的時候暗暗運了氣,中氣十足,聲音煞是洪亮。

    那黑衣人被她喝得身形一滯,腳步又落了回去,扭頭望向自己的首領,顯然有些遲疑起來。

    黑衣人頭領靜默了一秒,冷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聲音依舊平板,語速卻不易察覺地增加了幾分。

    龍海萍一聽他的口氣,便知自己猜得□不離十了,當下嘿嘿冷笑一聲:「我知道得還不止這些呢!你們趕緊回去報告你們的主子,就說我龍定軒說了,張真人跟我在一起,誰也不能動他!」

    她採用的是心理戰術,刻意用了居高臨下的口氣,那幾個黑衣人果然受了她的影響,心中起了疑惑,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

    龍海萍表面上氣定神閒,心裡可不敢有一刻放鬆,眼睛緊盯著那幾個人的一舉一動,當她掃到那個黑衣人頭領時,看到對方眼裡閃著黑幽幽的光,心中一凜,猛然意識到,自己的一舉一動也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不知道對方看出了自己的緊張沒有。

    就在她心念一動之間,那黑衣人頭領突然平靜道:「我家主人是誰?你倒是說來聽聽。」

    龍海萍知道此時自己萬萬不能退讓,只有硬著頭皮不出聲,連聲發出哼哼的冷笑,以示輕蔑。

    那幾個黑衣人看她態度好像跟主人有莫大的淵源,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那黑衣人頭領略一沉思,冷聲道:「既然閣下說不出我家主人的名字,那就跟我們一起回去見了主人當面對質吧。」說完,一揮手:「抓活的。」

    他的話音一落,那四個黑衣人已經將劍往背後一插,同時躥出,立刻將龍海萍圍在中間。

    龍海萍未能蒙騙過關,卻也唬得他們不敢痛下殺手。對方不用兵刃,她的心裡微微輕鬆了一點。作為一個不折不扣的現代人,她對冷兵器有種本能的敬畏和厭惡。這種徒手搏擊,勉強還算是她的強項。

    剛才龍海萍一直在留神四個人的反應,早從細微處發現位於自己左前方的黑衣人反應較為遲鈍。當下,她採用了先下手為強的策略,不等對方站穩,先朝左前方的黑衣人發起了攻擊。

    在所有的現代搏擊技巧中,龍海萍最精通的是跆拳道、柔道和在警校苦練過的擒拿。之所以首選跆拳道,是因為跆拳道講究腿法,俗話說「手是兩扇門,全靠腳打人」,腿腳相比雙拳來說力氣更大,又可將敵人控制在身體範圍以外,無需跟敵人貼身相搏,更適合女生的生理特點。

    龍海萍左腳一抬,凌空向右虛踢了一腳,趁對手身子一晃,右腳飛身從右向左跟了上去,這連續的兩腳正是跆拳道基本的連環踢,前一腳為虛探,後一腳才是實擊。那黑衣人稍一退的時候,身子有些不穩,見她右腳追擊到左邊面門,抬臂一隔。龍海萍一腳踢在他手臂上,只覺猶如踢在樹幹上,腳背生疼,小腿發麻。她這一腳已經用盡了全力,對方雖然擋住,也被她逼得向右晃動了一步。龍海萍腳一彈回,右腿立刻順勢後甩,身子在空中一擰,一個三百六十度地大迴旋後擺腿,右腳順勢反腳踢向右前方黑衣人的面門。右前方的黑衣人一個後仰,避過了她的腳,為穩住身子,不得已也後退了一步。龍海萍右腳一落地,左腳已經凌空抬起,正對右後方的黑衣人頭部,筆直砸了下去,正是跆拳道裡的一記卡檔。這一腳直衝對手面門,一旦躲閃不開,必定會口鼻噴血。那黑衣人見

    見她來勢兇猛,不敢硬擋,側身讓開。

    她這幾個動作連貫流暢,一氣呵成,黑衣人頭領不禁喝了聲彩:「好腳法!」

    龍海萍心裡卻暗暗叫苦,她之所以動作這麼流暢是因為根本不顧忌對方的還擊,只求能擊中其中一個。但這三腳下來,都被對方輕鬆地避開或擋住,敵人的有生力量絲毫未損。何況她動作已老,肩背已經暴露給左後方的敵人。

    果不其然,她的左腳還未落下,左後方的那個黑衣人已經探臂扣向她的肩頭鎖骨。龍海萍聽到風聲,已經來不及迴避,身子一沉,微微卸了一點力道,還是覺得肩頭猶如被鐵鉤鎖住。她一咬牙,忍住痛,左手一把按住對方的手,右手反扣住對方的手掌,沉肩的同時猛一轉身,來了一招反擒拿,想要用雙手翻轉對手右臂。換做在警校訓練時,對手多半會被龍海萍擰得跪倒在地,痛不可支。不料黑衣人順著龍海萍的力道,身子騰空躍起,在空中一個旋轉,已經將她的力道卸得無影無蹤,反而將龍海萍的手抓了個牢。

    龍海萍早已不敢對自己的搏擊抱有多大把握,眼見對方化解了,她也不氣餒,一拉對方的手臂,自己合身撲上,一擰身貼到對方懷中,順力道一個過肩摔。那黑衣人本來也不至於中了她的道,但她一會功夫已經施展了三種不同的技擊方法,委實讓人摸不著頭腦,竟被她翻身摔了出去。但以她的功力,要想像以前一樣將對手摔個七葷八素,卻是萬萬不能。那個黑衣人身子從她肩上飛出去後,一個輕鬆的前滾翻,已經穩穩站起。

    當龍海萍站直身子時,她不得不沮喪地面對一個現實——那四個黑衣人仍然毫髮無損地一字並排在她的前方。

    「有意思!」黑衣人首領毫無感□彩地發話了,「閣下到底是何門派?」

    龍海萍不想分神,乾脆地回了一句:「無門無派!」

    「我看你的功夫也不像出自武當派,又何苦為武當的事情強出頭呢?」黑衣人首領似有不解。

    龍海萍愣了一下便明白過來,昂頭道:「別說這位老前輩剛才救了我的命,就算萍水相逢,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啊!」她在現代社會中很少遇到這種需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此時竟有一股俠義情懷油然而生。「今天有我在,你們就別想把人帶走!」

    黑衣人首領冷哼一聲,一揮手:「拿下!」

    那四個黑衣人聽令立即撲了上來,動作整齊劃一,同時以掌化刀,兩個劈向龍海萍左肩,兩個劈向右肩。龍海萍看出他們仍是日本劍道的動作,這劈下來的動作勁道剛猛,自己若是硬接,只怕胳膊當場就斷成兩截,但若她後退,則是將自己置於了被動的位置。電光石火之間,她猛地記起螺旋九影的步伐,身隨意動,竟然刷得插入了四人中間,反手一記金絲手,扣住一名黑衣人的肩頭。就在這一瞬間,她猛然想起了撾靚花渣,想起了這一抓下去血淋淋的後果,心裡不由一凜,手下力道也跟著一緩。她卻不知道,當時她輕易傷到撾靚花渣,有七分是僥倖,全因撾靚花渣並未想到她會這樣的功夫。眼前這黑衣人可不同撾靚花渣,對她自是全力戒備,她手下一緩,對方已經縮肩化了她的力道,反手一掌劈向她的頸肩之間。

    金絲手動作一出,螺旋九影的腳下動作自然已經配合停頓下來,這下龍海萍躲閃不及,被一掌劈中!她被劈得一個趔趄,只覺脖子像斷了一樣,忍不住痛哼一聲。黑衣人一個得手,另一個立刻跟了上來,龍海萍不敢硬接,施展螺旋九影的步伐,堪堪避過。

    龍海萍擅長貼身和遠程腿法搏擊,這兩種都是對戰多人的最佳技巧,但不遠不近的距離卻是她的軟肋。而黑衣人此時變刀為掌,距離卻是中程,龍海萍的優勢再也發揮不開,只能仗著螺旋九影的身法被動躲閃。雖說螺旋九影身法奇妙,但一人同時對付這麼多手腳,加上龍海萍輕功並不深厚,每次都是只能勉強脫身,不多時已經是疲於奔命的感覺。

    就在龍海萍快要精疲力竭的時候,黑衣人首領忽然開口冷冷說道:「張真人,你再不出手,可就休怪我們打傷你這位小友了!」

    他話音未落,龍海萍就覺眼前人影一晃,一個黑衣人已經堵在了自己的去路。她的身子一停,就覺身後同時有三股力道想自己頭頂、後腦和腰椎同時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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