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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0章 水公主 文 / 玨君玉

    如同掙破了桎梏,江水打了個迴旋,改變流動方向,浩浩蕩蕩向上游漫去。而上游依舊有水流下,兩股大水交匯在襄陽城外,激烈碰撞。江面漲大數倍,多出的水漫過江堤,洶湧吞噬兩岸。沒有保護的沿江小屋,成片成片被衝垮,前會兒還在奔逃的人,一眨眼就受了沒頂之災。

    大水捲來的前一刻,張玨果斷服下枚避水藥丸,水淹沒身體,全身為針刺刀刮,劇痛無比。但一會兒後,藥效發作,身體不再受水侵蝕,也就不再感疼痛。不過激流之中,不識水性的張玨如一塊不能自控方向的木頭,被沖得七葷八素,分不清上下左右,感覺身體不停撞到硬物,或被硬物撞到。要是血肉之軀,早已被砸得四分五裂,這不打緊,要緊的是,不知自己被衝到了哪裡,雙手揮動,連個可抓的固定東西都沒有。

    亂舞之間,手突然抓住個可得力的東西,像是人的手臂。江水渾濁昏暗,只見得一個白影,那白影拽住了自己,在這激流中有了方向般,不再隨波逐流,逆流游向江水深處。

    水流漸變平緩,甚至離開了水中,露了空氣。張玨以為到岸上了,睜眼環顧,卻吃了一驚,頭頂的不是天空,而是一片碧水。腳下則是攤亂石,石間長有植物,不過不是常見的路過花草,更像他在水裡看到的種類。前面站著個身披白色鱗甲的人,他一如既往以銀色面具遮住面容。

    「這是哪裡?」張玨問。

    「漢江底。」白鱗甲人回答。

    「漢江底果然別有洞天。」張玨笑道,環視四周,「帶我來這裡做什麼?你應該不是隨意『救』了個人吧?」

    「自然不是。」白鱗甲人道,「請隨我來,有人想見你。」

    「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張玨的疑惑挺多,「等等,你既然帶我來這裡,說明你已知道我的身份。你怎麼知道的?」

    白鱗甲人停下步子,回頭冷冷說道:「棗陽一戰,你自露了身份,雖然當時我不在場,但我也有眼線留在棗陽。一直想找機會見你,怎料現在魚氏兄妹闖下大禍,我們也不等機會兒了,就現在吧!」

    「為什麼要見我。」

    「我們也是受人所托。你可認識位毛線星人,名叫熊寶?」

    「認識!」張玨驚。一直沒有熊定的線索,已不報希望了,怎料突然有了轉機。

    白鱗甲人道:「那就對了。熊寶只說找張玨,可我們不知張玨是誰,更不知張玨模樣,直到遇上你。」

    「他現在哪裡?」張玨急想知道。

    他真的想立刻見到熊寶,手上的避水丸還剩下兩粒了。

    白鱗甲人未回答,只說跟他來就是。張玨預感不太妙。

    這個水下世界如同半個球形氣泡,裡邊是空氣,周圍都是水,佔地並不大,沒幾步就到了頭。此處立著座石屋,幾個水沖星人把守著,白鱗甲人帶他進屋。

    石屋裡有藍衣青年,以及幾個少年侍者,藍衣青年輕輕扶起名女子坐正。

    「夫人,你不要緊吧?」魚鱗甲人關心道。

    「我沒事,只是有點頭昏而已。」女子按著額角說。

    她白衣銀髮,皮膚白晰勝雪,一看就不似本星球之人。

    「公主剛才一直試圖用水法球阻止魚清清控制漢江水,但公主身體日漸虛弱,哪裡抗衡得了。不僅讓魚清清得逞,自己又損耗了不少。」藍衣青年歎道。

    「夫人,都說不要插手,交給我來處理。」白鱗甲人更心疼了。

    他們喚她為公主,張玨已確定,眼前這位女子應該就是傳聞中的水沖星公主,也就是魚澄他們口口聲聲要刺殺的對象。

    「除了我,你們都阻止不了她。你就是張玨?」公主問。

    張玨應是。

    「我叫水無漣,是水沖星的公主,不過因為某些原因,逃亡到此,早已失去公主身份。你不需把我當公主看。」水公主介紹道,「旁邊這位是我的丈夫。」

    公主說話間,白鱗甲人摘下了銀製面具,露出真容。那是張三十歲左右的英俊面容,有著書生的儒氣,但配上一身甲冑,又多了幾分英武,武交融,相得益彰。

    白鱗甲人自我介紹道:「鄙人彭氏,名大,字子。現職為朝請郎。」

    「彭大?」張玨笑起來,「你一個外星人,學這裡的土著,還學得像模像樣,姓名、表字都有。還有職位?不過你們也不像世居本星的人,怎麼混入官場的?」

    「在下嘉定七年中過進士。」彭大回道。

    「居然還中過進士?厲害!看來你對這個星球的化掌握,比這裡的土著還精通!」

    「夫君本就是這裡的人。」水公主淡淡打斷他的興趣,「他不是水沖星人。」

    張玨啞然失笑,再看彭大,英俊的男人微笑著,像在嘲笑他看人的眼神。

    「可是,他的異能怎麼解釋?」張玨才不信,哪有這種事,難道彭大的異能是天生變異?

    「關於此事,我們水沖星自有妙法變人體質,此時說來說複雜了,你還是先看這個吧!」水公主說著,取了卦書信遞上。

    信封上書有「張玨親啟」四字。張玨拆信,見是熊寶所寫,認真細讀。

    熊寶信裡講了他在襄陽大致遭遇。初到襄陽,未能找到飛船下落,卻識得一些水沖星人。原想賺他們一票,哪知對

    方心太黑,賴賬不說,還欲殺人掠貨。他逃命途中落水,幸好遇上水公主才得以逃脫。看到此信之時,他已經離開襄陽,繼續尋找飛船了。

    「熊先生臨走時說,有個叫張玨的會使火的人,可能會來找他。通訊器已壞,聯繫不上了。所以托我們代為轉達。」水公主說道。

    「他就這麼走了?沒留下點東西?」張玨折了信。

    「要留下什麼?襄陽實在危險,他不敢久留,我也不贊成他留在此地。」水公主反問。

    張玨希望熊寶能留下點他最想要的避水丸,不費自己為他專程從四川趕來。怎料奸商改不了本性,一毛不拔。

    「對了,公主、附馬,我能不能打聽下,襄陽這事究竟因何而起?我已經捲入其中,總該知道個前因後果吧?」他問道。

    水公主與彭大相互看了看對方,公主回答:「讓你受累了,很抱歉。他們都是衝我而來。我本是水沖星皇女,父皇駕崩,皇兄篡改遺詔登極,又殺害兄弟姐妹,我由此逃了出來。到了這個星球,也安穩生活了幾年,怎想皇兄仍不放過,知道我的下落後,派來殺手。一個不成,就派兩個,兩個不成,三、五個,甚至整隊派來。要不是有一幫忠心隨從,又遇上了夫君,恐怕早就身首異處。」

    後面的話由彭大接著說:「我雖有進士功名,卻只得了散官,家中賦閒多年,與公主居於鄱陽。今得推薦,為京湖安撫制置使幕僚,才從鄱陽遷至襄陽。水沖星的皇帝又派了隊刺客,就是魚澄那些人,他們尾隨到此,才掀起這般風波。」

    「途中我又受傷,以至身體每況愈下,漸漸成了累贅。」水公主歎恨道,「皇兄這次下了血本,連少有的幾個御水珠使用者都派出來了。魚清清正力盛,我雖有水法球,卻已無力阻止。」

    「御水珠是什麼?水法球又是什麼?御水、水法,聽其名字,像能駕御水。」張玨很好奇,水沖星的一切東西都超出了他過往的知識。

    回答他的不是言語,而是彭大的動作,只見他脫了左手手套。

    張玨驚訝,他的手背上嵌有一顆眼球大小的珠子,一半已沒入肉中,露出的一半溫潤如玉,又有珍珠般的光澤。

    水公主介紹道:「這就是御水珠。我們水沖星有至寶水法球,海中自然孕育,能控一方水域。御水珠則是未成形的水法球。雖為失敗品,力量不及水法球,也能控制水流,不過使用前,得先將此球融入血肉。我離開水沖星時,帶走水法球和御水珠各一枚,水法球只能水沖星人使用,御水珠給了夫君。」

    「這就是子兄雖為本星土著,卻擁有水沖星異能的原因了?」張玨已猜到。

    彭大點頭承認,「確實如此,不僅有了異能,我的身體還變得無限接近水沖星人。所以說我是水沖星人也不為錯。」

    「這種變化不會對身體產生什麼影響吧?畢竟是個異物。該不會最後也能變成條魚?」張玨打趣道。

    對此,公主夫婦都沒有對答。

    忽然間,江底溫度驟降,守在外面的隨侍都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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