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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初相識(4) 文 / 童馨兒(東方資治)

    朵拉很快就適應了海城高中的習生活。雖然在此就讀的基本上都是些有錢人家的孩,但海城高中風嚴謹,這些孩們倒也算得規矩,十有**倒是真心認真習,以考上好大為己任為目標。

    朵拉很快發現,只要不搭理陳皓,周每每的臉色就會好看一點。周每每在班上還挺有人緣,朵拉不想得罪她。於是在教室裡,大多數時候對陳皓都是不理不睬。可是這一點點好心,周每每並不樂意領情。她就是看不慣朵拉。看不慣她一頭濃密的黑髮,不說話的樣,目光裡的驕傲。而且,她怎麼可以那麼瘦!周每每最討厭長得瘦的女生!

    週五的英語課上,英語老師提出來,下午會佔用一堂活動課給大家進行英語測試。

    又測試。

    朵拉甚至聽到陳皓在身後重重歎息一聲。

    已經連續整整一周,英語老師都佔用下午的活動課,沒完沒了的測試。老師敬業當然好,老師的一片好心,大家都知道。可是,真的讓人覺得厭煩咧。

    朵拉是英語課代表,她站起來提出抗議,「老師,測試可以,但是能不能不佔用咱們的活動課時間?」

    教室裡頓時安靜得可以連一顆針掉地上都能聽得到。

    海城高中的老師就意味著權威,哪裡有像朵拉這樣不知死活的生?而且,英語老師一直厚愛她,明明不過一個插班生,卻力排議,堅持讓她擔任了英語課代表。

    英語老師的臉沉了下來。

    下午的測試照常進行,只不過英語老師指定周每每代收卷。週日的晚自習,英語老師就在課堂上拍了桌,「有些同,竟敢不交卷!這是什麼意思?向我發出挑戰嗎?」

    全班同面面相覷。

    英語老師姓朱,女,十餘歲,經年不變地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據說從來沒有見過她解下長髮,沒有穿過裙,沒有談過戀愛,她全身心地撲在她的教育事業上,她桃李滿天下,受人敬重。

    她目光犀利地盯著朵拉,聲音幾乎可以擰出水來,「許朵拉,你來說說,你是什麼意思?」

    朵拉不明白,她懵懂地回視著朱老師。

    朱老師重重地哼了一聲,「我平生最憎恨的就是恃寵而驕之人!」她手一揚,黑板擦霍地飛了過來,異常準確地擊中朵拉額角,好些同頓時失聲驚叫。

    朵拉一聲不吭。她能感覺到,有些什麼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不能哭。她對自己說。

    只聽得身後的陳皓髮出怒吼,「朱梓然!你過分了!」

    全班又是一陣倒吸冷氣聲。

    朱老師身狠狠一震。這真是她任教生涯裡最最恥辱的一天。被自己喜愛的生出賣,被一個成績很爛的男生直呼其名!

    她暴怒地吼:「你們倆都給我滾出去!滾!」

    陳皓站了起來,泰然自若地牽起朵拉的手,「走吧,跟我走。」他溫柔地看著她。

    朵拉迎著他的目光,也溫柔地回以一笑,「好。」他肯這樣送她一副階梯,她也必要回他以優美步履。

    身後那麼安靜,打開門的剎那,朵拉聽到鉛筆盒被推倒在地的聲響。好像,還有墨水瓶吧,許多的書和筆吧。嘩啦啦地。

    朵拉微笑了一下。

    每每她一定憤怒地揮倒了桌上的所有東西吧。

    除了她,還有誰會偷偷拿走朵拉的試卷?

    朵拉仰起臉來看著身邊這少年,「我們去哪兒好?」

    少年默默一笑,不說話。

    朵拉跟著他,一直踏進月光老街。陳皓牽引著她,一直走,直至盡頭。

    這是一幢破敗的民房,兩層。青苔茂盛。朵拉跟在陳皓身後,那樓梯是那麼陳舊,彷彿一踏上去就會垮掉。朵拉不由得放輕了腳步,幾乎是悄無聲息地抵達頂樓。

    頂樓也是雜草叢生。朵拉有點納悶,仔細一看,原來牆邊四處堆放著破舊的花盆,花盆裡栽種著各種朵拉叫不出名的花草。

    陳皓示意她蹲下身來,「你看,這是指甲花。」他摘下花瓣,輾碎了,仔細地抹在朵拉的指甲上。「好看嗎?」他抬起頭來問她。

    她點點頭,眼裡泛起一層薄霧。

    他自上衣口袋裡掏出一顆巧克力,朵拉「滋」地笑了,「又是糖!」

    他好像有點強迫症,動不動就非要塞顆糖給她。說不定是什麼牌,有時是軟糖,有時是硬糖,更多的時候是巧克力。

    朵拉問,「你哪兒來的那麼多糖?」

    陳皓說:「我買的。」

    朵拉還想再問些什麼,陳皓豎起食指沾到唇邊,「噓。指甲花開了。安靜點。」

    他專注地盯著指甲花看。

    這真不是一種了不得花。不艷麗,不名貴,甚至不引人注目,他為什麼這麼喜愛它?

    只聽陳皓輕聲說,「我小時候,母親最愛這種花,她說,她自己最像這種花,不用刻意愛護,土地再貧脊,也能活下來。」

    朵拉問,「你一直想念著她?」

    陳皓微微地笑了笑,「因為一直憎恨她,所以始終忘不了她。」他側過頭來看她,「你媽媽呢?你還什麼都沒告訴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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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朵拉把巧克力剝開,丟到嘴裡,咯咯笑起來,「唔,真甜。」

    陳皓被她逗笑了,伸手揉揉她的頭髮,「是吧,甜吧。」

    朵拉眨眨眼睛,正色道,「我說,你壞了。」陳皓挑了挑眉,朵拉抿抿嘴,接著說:「每一次我不開心,我覺得疼的時候,你都給我糖吃,以後呢,以後你不在我身邊,怎麼辦?以後我們長大了,各分東西,到那時候,誰給我買糖?」

    陳皓不以為然,「那我們就永不分開好了。」

    半夜裡,窗外下起了微雨。像是有隻貓竄過某家屋頂,磕碰了瓦片,發出打碎靜夜的聲響。

    朵拉被驚醒了。

    她趿著拖鞋走到窗邊。

    蒼穹灰濛濛的。雨絲綿延不絕。

    朵拉想起陳皓說的,「那我們就永不分開好了。」

    唉,小小少年,說話不知輕重。

    十一月的夜風涼意深深,朵拉心裡卻溫暖如初春。

    週五的傍晚,天色很不好,陰沉沉地,像鍋底,搞得人的心情也灰淡起來。朵拉至討厭這種天氣,它讓人覺得絕望。

    周每每叫她,「喂,跟我去一個地方。」

    朵拉拒絕,「不。」

    她幹嘛要去。萬一周每每潑瓶硫酸到她臉上怎麼辦?又或者,她要找一些社會流氓等著教訓朵拉可如何是好?大意不得啊。這年頭,人心都叵測。

    周每每的表情很憂傷,「求你了,朵拉。」

    朵拉最討厭這種人。到底怎麼做到的?能伸能縮的。偏偏朵拉還就吃這一套。

    朵拉歎息一聲。

    周每每便眉開眼笑了。這貨,分明就是拿準了朵拉的軟肋。

    兩個女孩一齊走出教室。周每每帶領著朵拉一直走,越走越偏遠。

    朵拉起了疑心,站住腳,「喂,到底去哪兒?」

    不遠處就是海城最著名的紅河,時值嚴冬,河水碧綠,像塊上好翡翠。河邊風大,朵拉攏緊手臂,只覺得冷。

    周每每昂聲說道,「去自殺!」

    朵啦嚇了一跳。

    「你說什麼?」她疑心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周每每凝視著她,一字一句說:「我要自殺。」

    朵拉回視著她,良久,才緩緩點頭,「好吧。去吧。」

    周每每咬咬牙,「我是說真的。」

    朵拉睜大眼睛,「我知道啊。」

    周每每生氣了,一甩手,蹬蹬地往前走。河邊沙灘碎石遍佈,周每每走得踉踉蹌蹌。

    她在一塊凸起的礁石上站住了腳,河風把她的長髮吹得到處飛揚。朵拉看她一眼,挑塊距她不遠的石塊,好整以暇地坐下來。

    周每每垂了頭,像在沉思。

    朵拉揚聲叫道,「你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嗯,你有什麼遺言要說嗎?我聽著呢。」

    周每每回過頭來,無比幽怨地看著朵拉,「陳皓那死小,我給他寫了一封信……」

    她停頓。

    朵拉好奇心頓起,「然後呢?」她催促道,「快說啊。快點說嘛。天都黑了,別耽擱了。」

    周每每氣憤起來,「喂,許朵拉!」

    許朵拉無辜地看著她,「噢」了一聲。

    周每每翹起嘴,「第二天他把信拿來還我,上面多了一行字:筆尚可,呈古老師批閱!」

    朵拉驚訝地張大了嘴,然後嘩地笑出聲來。

    周每每叫道,「我要去死,他將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朵拉點點頭,「嗯,好吧,去吧。」

    周每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轉身,果然跳下河去。

    朵拉不緊不慢地站起來,走近河邊,尋找著周每每的身影。水波隨著冷風一陣陣湧上岸來,瞬間裡弄濕了朵拉的球鞋。

    不一會,周每每自水中**地冒出來,她兩眼幾欲冒出火來,「許朵拉!你沒人性了!」

    朵拉眨眨眼睛,「這裡水那麼淺。」她指指遠方,「你真有誠意的話,應該挑那邊才對。再說了,你明明是游泳健將,你上期才在校運會上拿了游泳比賽的金牌,這點水怎麼淹得死你這條大魚?而且,我不會游泳的哦,亂跳下去,純粹是給你添麻煩嘛!」

    周每每步履艱難地跨上岸來,恨恨地說:「許朵拉,你真是不一般地討厭!」

    朵拉笑盈盈地,「其實啊,我還是很感謝你的,這麼大的事,就叫我來了,真榮幸。」

    周每每伸手捋把臉,再次重申,「你真的很討厭。」話音剛落,她便狠狠地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朵拉說:「走吧,現在到你跟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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