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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節 沐瀾和老徐 文 / 女神酥

    沐瀾點燃一支愛喜,她戀極了這種涼煙的味道。每到週末一個人的時候,她準會在自己租的小屋裡,讓陽光灑在身上,尤其冬天,她總是將空調曖風開到最大並半裸著上身接受暖陽的愛戴。她最喜歡安靜抽煙時有足夠的陽光照著自己,也愛在這個時候思考點什麼。

    她翻開了自己的記事本——這本子是她的初戀李鼕鼕送給她的——那個棄她而去的男人,居然送了記事本作為分手前的最後一份禮物。那年,他們都22歲,剛剛穿上學士服,一起照了畢業照,卻沒想著分手,只想著一起拚搏,只是後來……

    沐瀾看著本子裡週五最新記下的內容,只有一行字:「28號要採訪a校校領導並報道該校德育新聞,需要在公眾平台和微博上做些宣傳,週一發。」沐瀾轉眼看了下牆上的掛歷,一幅豐子愷的畫作下方,兩排小數字,她瞇眼睛仔細看了下,今天是12月27日。「咳,明天又不能安靜地曬太陽嘍。」沐瀾心裡這樣想著,合上了記事本,繼續抽煙。

    「wellhey。somuchineedtosay。beenlonelysincetheday。thedayyouwentaway…」手機鈴聲響,來顯是「老徐」。

    「喂。」沐瀾一般不稱呼他,只是輕聲一個字。

    「你在哪,我下周出差北京,你請個假,我們一起去。」老徐從來不會要求沐瀾陪同他出差的,這次怎麼回事?

    「有要緊事情嗎?我要採訪,還要繼續新媒體平台的建設,粉絲量一直增速太慢,這活是我自己要做的,老大雖然沒要求什麼,但是也看著我這邊的表現呢。」沐瀾眉頭皺的緊了,眼睛一直盯著自己拖鞋上的碎花。

    「是,有點事情,北京這邊有個老師,可以推薦你認識下,對你工作應該有幫助。」老徐不緊不慢地說,似乎知道了這通電話的結尾。

    「老師就不見了,你抽空來我這裡吧,我想吃野生魚了。」沐瀾也很驚訝自己的決定,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便懶得收了,她抽了最後一口愛喜,壓滅了煙頭,又點燃了一支。

    「好,今天晚上吧,等我電話。」老徐仍舊不緊不慢,因為他知道,這次和往常一樣。

    「好,拜拜。」沐瀾掛了電話,呆呆地看著掛歷上豐子愷的畫——那小孩戴著紅領巾在放風箏,放一隻綠色的蝴蝶風箏,旁邊有別的小朋友在觀望。「天空沒有雲,放風箏的那小女孩的短髮也太難看了,可是,我要是她也是挺快樂的吧?」沐瀾想著,閉上了眼,靠在沙發上。

    那個老徐,算是沐瀾的男友?那個老徐,其實也就是38歲的年紀,是a出版社的副社長。兩年前沐瀾剛畢業時在工作中認識的,都是所謂化口的。

    老徐曾經跟沐瀾說:「你就是安拉送來的禮物啊!」

    「安拉的禮物?無非是說出來當歌聽的。」沐瀾自然知道這話就當一支煙抽了再吐了便好,但是自己從小沒爸爸,剛剛如花般綻放在職場中,身邊秘密的陪伴著一個身材高大,幽默有學識的「老師」,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生活總是在給予和奉獻中找得到支點和平衡,「我失去的不也是得到的?」沐瀾心裡苦笑。

    沐瀾自工作之後,身邊一直不乏追求者,有報業集團領導的少爺,有攬房地產工程的高中同桌,還有大學的學生會主席,身邊的男同事,什麼樣子的都有,但是她拒絕走進誰,也拒絕談感情。在各位男士的眼裡,沐瀾就是冰雪皇宮裡的公主,冷艷高傲的女神。但惟有這個至今單身的老徐,秘密地照顧著她,她也和他有著不便與人說起的更加親密的關係。

    她知道對老徐,自己的情感是不可提的,但是真的沒有情感嗎?老徐就好像她的朋友、哥哥、叔叔、老師、戀人、情人。這種感情很複雜,應該不僅僅有欣賞和依賴,還有愛戀甚至**!

    一個38歲的男人,年輕有為,才華橫溢,一身的煙草味道,一米八的個子,沒有禿頂或者大腹便便,平日只穿黑色的短袖、長袖、西服、棉衣,講起話來慢條斯理,不愛笑,但是笑起來又很真誠。喜歡玩些古董字畫、木頭玉石什麼的。她和他僅僅因為採訪後的酒醉就睡了一夜,也不知怎麼就在一起兩年之久,她也任由身邊追求者無數而不去理會,卻秘密的和老徐保持這樣的關係。也許是因為她獨自一人在a市實在太苦了,母親又說不通,非在老家做個退休反聘的會計,每月只多拿兩千。沐瀾心裡苦,可這苦把人逼的只想著往下坡走,早已經沒了鬥志。其實沐瀾也知道,從老徐那裡拿些零花錢不費力氣,還可以很歡愉,這就像惡魔施了法。

    「罷了,老徐不該是主角的,他不是忘不了的過往,也不是未來,罷了罷了。」沐瀾伸伸懶腰,抽最後一口涼煙,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鏡子前。沐瀾天生一雙杏眼,眼神乾淨清澈,睫毛很長,鼻樑筆直,嘴唇豐滿紅潤。沐瀾的皮膚也白皙透亮,她望著鏡中的自己,晶瑩的肌膚就像煮熟的蛋清一樣,又白又彈又亮;兩顆熟透的梨墜著,中間豎起一條深深的溝——是啊,那柳細的腰肢上邊升起的兩顆,是她最誘人的地方。

    沐瀾用指尖輕輕觸摸自己的臉頰、鼻樑、嘴唇、脖頸、胸脯,又順著那對起伏的山蜂摸向自己的小腹,她也知道自己姿色過人,她曾經多麼驕傲又冰清玉潔的呀!

    現在是過往的未來,現在亦是未來的過往。沐瀾呆呆地看著鏡中半裸的自己,兩年前她因為鼕鼕的離開而頹廢不堪到感覺不可能再愛上誰了,又因為兩年前的酒醉和老徐一直這樣簡單維持著,而未來也不知在如此悲哀的情節中會變成什麼模樣,人生有多少明知道自己錯了卻不曾悔改的感情,沐瀾靜靜呆立,許久。

    時鐘滴答滴答,太陽由東邊挪到了抬頭才看得見的地方。沐瀾中午簡單吃了兩塊麵包就開始窩在床裡看書,她手邊有兩本——一本《flipped》、一本《thetimetravelerswife》,一本是青梅竹馬的美滿溫馨、

    、一本是忘記時間的苦苦等候,結局雖一喜一悲,但真摯的愛是一樣的。

    沐瀾有時候搞不清楚愛情到底該是什麼樣的。當年是青澀如梅的感情而如今是**碰撞的激情,說自己離不開鼕鼕忘不了鼕鼕是愛,那麼現在也不可能一下子離開老徐,也永遠不可能忘記老徐,就不算是愛嗎?「不去想吧,看書時把自己沉浸在情節中是最美的,忘了凡世、不惹塵埃。」沐瀾心裡這樣想著。

    「wellhey。somuchineedtosay。beenlonelysincetheday。thedayyouwentaway…」手機響了,還是老徐。

    「喂,幾點來?」沐瀾這次來了些興致,多說了半句。

    「在你家樓下了,一會開門。」老徐說。

    「嗯?不是說晚上嗎?」沐瀾倏地掀起被子。

    「在我看來現在就是晚上啊,快去開門,掛了。」老徐每次到沐瀾家,都會在樓下就打來電話,因為他沒留這裡的鑰匙,也怕因為敲門惹得沐瀾在鄰居面前尷尬。

    沐瀾跳下床,本想套件外衣,可是轉念一想早晚要脫掉,何必呢。沐瀾開門,老徐已經拎著條大魚出現在門口,這裡好歹是三樓啊,他是飛上來的嗎?

    「快進來,你也太快了,我剛下床,你就到門口了。」說話時候,沐瀾挺開心的。

    「估計你中午又沒好好吃飯,來餵你了。」老徐自顧自說話時候沒理沐瀾,進了屋子脫鞋,向廚房走去。沐瀾一下子被這句話觸動了心,她輕輕挽起老徐的脖子看著他,說:「我吃過了,不餓,你能來就好。」

    「等下,我把魚放好的。」老徐親了沐瀾腦門一下,沐瀾也鬆了手臂,「你怎麼又不穿衣服,把家裡整的這麼熱,出門不會感冒嗎?」

    「不會啊,你熱?」沐瀾頑皮的揚起脖子,斜著眼睛挑釁一樣呢。

    「嗯,熱啊!」老徐一下子抱起沐瀾,要吃了她一樣向臥室奔。

    「哎呀,你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啦!」沐瀾嬌羞可人,吵嚷著要自己走,卻更惹得老徐渾身發熱。沐瀾知道自己喊叫只會助興,便咬向老徐的肩膀,「啊!」老徐喊了一聲,一下子把沐瀾扔到床上。「好啊,你咬我!」他說著,野獸一樣撲向她……

    一番**後,他抽煙,回味般望向天花板。她用手指摸著他的髮髻還有鬍子茬,「你兩天沒刮鬍子了吧?真髒!還領導呢,不講究!」

    「你這話,我好想在哪裡聽過。」老徐轉頭看著沐瀾。

    「什麼,除了我還能有誰搭理你?你可別逗我,我笑點低著呢!」

    老徐盯著沐瀾出神,在他心裡,她的性格像極了自己大學時的初戀菲菲。

    「你呀,指定又想起菲菲了,對不對?」沐瀾輕輕錘老徐胸膛。

    「嗯。」老徐陷入沉思,不再說話,只抽煙。老徐確實是在想念一個叫菲菲的女人,那時他們才二十出頭,菲菲和他是大學同學,她教會他認識女人,也叫他痛苦。二人畢業時一個城南、一個城北,好不容易見面了卻總因為一點小事爭吵,分開了又思念到不行。當時通信不方便,年紀輕輕的他們,到底還是因為貧窮和現在看來不是距離的距離而分開。他起初也想要拚命挽回,可是卻聽說菲菲和公司老闆的朋友未婚先孕,他氣的找到那個傷害菲菲的男人,卻不想是在菲菲和他領了結婚證之後。這種打擊,老徐學會了抽煙,就像現在這樣抽煙望著天花板一樣。

    沐瀾也安靜了,她腦子裡突然出現了李鼕鼕,那是大三那年兩人一週年紀念日——也是李鼕鼕的生日,12月10日——兩人走進學校旁邊的小旅館,而沐瀾心裡又是緊張又是興奮,李鼕鼕何嘗不是呢?還是那個李鼕鼕,大四畢業前對沐瀾說:「你不要再聯繫我了,我要去北京,電視台的工作,可能有機會做主播的。還有,別再問我為什麼!我配不上你,你,也配不上我!」

    兜兜轉轉,原來老徐和沐瀾都曾經在愛情的傷痛中走出來又走回去,不論日子過了多久,過往的都在,也改變不了,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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