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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文 / 慕有枝

    謝繼安是個挺能忍的人,這在他對待謝繼宣的態度上最能直觀地看出來。

    只不過,再能忍的人,如果被接連壓在床上接連三天,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由得忍無可忍地將謝繼宣給踹下了床,然後顫著腿,穿好衣物。

    期間謝繼宣一臉諂媚,都被太子殿下視而不見,然後直接前往了軍營。

    這些日子,果如謝繼宣所料,隴海天損失慘重,卻不依不饒反撲得的更加厲害,若非早有準備,還真無法對付。但雖是早有準備,但戰士的傷亡也很是慘重,太子殿下有些憂心,照這種局勢下去,若想完全收拾羌西族,起碼得花費好幾年。

    不說其他,沈家軍也消耗不起這種損失,而且戰爭長久,實則對百姓也並無益處。

    不止這一點顧慮,謝繼安想的更為深遠的還有齊國太子牟越,眼看承諾的期限將至,他若不早點脫身雁北關的僵局,恐怕……眼前浮現而過炎姝甜美的笑容,太子殿下神色一凜,就作下決斷,命巫舒岳為使者,寫了封信給隴海天。

    這是封勸降書,也可稱之為休戰書。

    隴海天收到信後,倒是頗為動心,只不過讓巫舒岳口頭傳達了一個要求。

    他要讓謝繼宣再與他堂堂正正打上一場,法這比武地點不在雁北關,而是蒙西寨子,羌西族的地盤。

    謝繼安本來鬆了口氣,隴海天卻提了這麼一個要求,實在是令他無法決斷,要謝繼宣單身一人前往羌西,太子殿下倒不是擔心謝繼宣的安全,而是擔心謝繼宣搞砸了這次和談。

    太子殿下呆在書房拿著信正發愁,門外肖若水與青楊又對峙了起來。

    一個想進門,一個不允許。

    謝繼安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心情彷彿也被炎熱的天氣影響得有些浮躁,「讓肖姑娘進來。」

    青楊阻攔動作一停,十分不情願地放了肖若水進書房。

    肖若水身穿一身男子勁裝就走進了書房,「太子千歲。」

    「起吧!」謝繼安看了一眼動作灑脫的女子,說實在話,真想又揉太陽穴。

    肖若水作勢要跪的動作就順應地站起,十分大膽地道:「殿下考慮得如何,不會送上門的女人都往外推吧!」

    是了,還有這一茬。

    謝繼安頭痛地婉拒道:「肖姑娘巾幗不讓鬚眉,但本宮已有妻子,實在不敢深受肖姑娘的美意。」

    「太子難不成是擔心太子妃吃醋,這你不用擔心,本姑娘只是仰慕太子,雖是自薦枕席,但卻不會隨太子回京。」所以別婆婆媽媽的,還是不是男人。

    艾瑪,送上門的女人都往外推,這太子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肖若水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往太子殿下下腹瞟了一眼。

    謝繼安臉色一僵,同樣不著痕跡地揮袖,正好遮擋住女子的視線,實在的歎了口氣,緩和道:「肖姑娘纏了本宮數日,這雁北關誰人不知你的舉動,難不成你真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嗎?」

    肖若水面色一僵,隨即就恢復過來,乾笑兩聲,「殿下風度翩翩,被女子愛慕本就尋常,本姑娘不過是比那些人更加直視自身感情,勇於追求罷了。」

    謝繼安正好看到她那一僵,本來只是試探,沒想到卻找到了突破口,不由得終於見著曙光,「肖姑娘不用說謊,你在看本宮時眼中並無愛慕,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說出來,或許本宮能幫得上忙。」

    「好!」肖若水握拳拍了一下手,「既然太子都這麼說了,那本姑娘就直說了罷!」話音剛落,她就跪在了地上,這次卻是真心實意的。

    謝繼安也沒制止,只聽她一字一句地道:「我肖若水希望太子能幫一個忙,允許我等女子與男子一般參軍,抵抗外敵。」

    女子參軍,聞所未聞,謝繼安皺眉,「你想參軍跟你這段時間的舉動又有何關聯?」

    「啊?」肖若水迷糊的摸了摸後腦勺,一臉無辜,「這不是感情到位了,才好辦事兒嗎?」

    謝繼安都快愁死了,實在拿這混不吝的肖姑娘沒有辦法,瞧她這段時間做下的都什麼事兒,害得他都……想到謝繼宣,太子殿下的頭就更痛了。

    「好罷!但肖姑娘你可知道朝中律法中從未有一條能夠允許女子從軍,你既然已私自組建了一支娘子軍,也能對抗敵軍,又何必拘泥於從軍一事。」

    「可是我們人數太少,成不了大事。」她還是有話沒說完。

    謝繼安看出來了,「肖姑娘想從軍,怕不止這麼簡單的理由罷!」她若真的只是想以女子的身份從軍,身邊就不可能聚集了二十個女子對羌西族人死咬不放,而且只單單爭對羌西族人。

    謝繼安若有所思,肖若水這是對羌西族有恨?

    「殿下真是好利的眼睛。」肖若水也敞開坦白,「我想從軍是為了先夫。」

    她戰死的丈夫?謝繼安倒是聽人說起過。

    肖若水緩緩道來,半個時辰過後,謝繼安才聽明白過來,「所以說你丈夫是被羌西族的一個副將殺死的,你想親自手刃仇人?」

    「雁北關城門緊閉,我若是想出城去,只有經過從軍一途。將士出城迎敵之時,城門才會大開,我才能夠去親自報仇。」肖若水眼中含淚,滿眼恨意。那羌西族的副將太過喪心病狂,在戰場上,當著眾沈家軍的面,將她丈夫虐殺至死,最後連一個屍首都沒有。誰人

    能知,肖若水當時從父親的口中得知真相時,是什麼心情,撕裂了一般的痛苦,讓她欲死。

    謝繼安聽完卻不贊同地搖頭,寬慰了她許久,見她不能釋懷,倒是心軟地開了口,「你說的那名副將,本宮也有耳聞,他並非是隴海天的得力干將,而是其餘寨子提拔上來的人手,性情殘暴,連隴海天本人都不太喜歡。你若實在想報仇,這次隴海天邀請三皇子應戰,本宮便將此事交由三皇子處置,如何?」

    肖若水皺眉,極力申請,「既然三皇子要前往羌西,不妨將我帶上,我一定謹言慎行,不壞了才與羌西族建立的和平。」

    謝繼安皺了皺眉,「隴海天要求的是謝繼宣一人前往。」

    肖若水聽出太子殿下話中的鬆動,雙眼一亮,「就算要求三皇子一人前往,那一路上三皇子也需要伺候的下人啊!本姑娘自薦當三皇子的貼身侍女,太子以為如何。」

    這雙眼,璀璨如星光,眼角的淚水彷彿也顯得別樣的閃亮。

    太子想了想,對她細細叮囑了幾句,也罷!權當成全她那一份為夫報仇的心意了。

    談到這裡,肖若水自然一臉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剛出書房就碰到正前來的謝繼宣,還笑著請了一個安,才離開的。

    謝繼宣的臉色可不太好,不顧青楊的阻攔,直接推開了書房的大門。

    熱氣直往屋裡湧,謝繼安連忙抬頭,見到來人,就又將頭低了下去,寫起了與羌西族講和一事奏請武帝。

    謝繼安是怕熱體質,先前有外人在,還能勉強忍著,這時只有謝繼宣在,他倒是不拘小節地拿扇子扇了扇風,一臉不悅,「把門帶上。」

    謝繼宣低嗤了一聲,倒是聽話地關上了門。

    「大哥這小日子過得倒好,走到哪裡都有女子牽掛著。」他慢慢朝案桌前走近,一股冷空氣就往裡湊。

    謝繼安皺起的眉微鬆了松,扇風的扇子也放在了一旁,將桌上剛得的隴海天的信遞給他看。

    「你看看可有什麼需要再協商的。」

    謝繼宣接過,兩眼掃過,就問,「隴海天當真願意講和,就沒什麼別的要求?」

    看來還是謝繼宣更為瞭解隴海天的為人,羌西地處環境惡劣,要些糧食種子之類並不稀奇,但是就這樣?這可不是隴海天的個性。

    「他要你孤身前往與他一戰。」謝繼安停筆看他,「地點在他蒙西大寨。」

    謝繼宣瞭然,將信紙丟在桌上,「他是請君入甕,想來個甕中捉鱉?」有意思,謝繼宣走到太子身後,兩手一張,就將他抱住,嘴角湊到他的耳邊輕喃,「那大哥覺得呢?希望臣弟去嗎?」

    謝繼安急著回京,自然希望能盡早解決此事,但他臉色未變,嗓音輕淡,「我正要與你商談此事,端看你想不想去了。」

    「那如果臣弟告訴大哥,不想去呢!」謝繼宣張口含住了太子敏感的耳垂,細細研磨。

    酥麻的感覺從耳垂處蔓延至身體各處,太子殿下連臉都泛起了酥酥麻麻的戰慄感,嗓音低啞到了極點,「你若不想去,本宮自然不勉強。」

    謝繼宣雙眼幽深,右手覆上太子殿下正書寫的信函上,舌尖輕輕舔了舔他潔白的耳郭,嗓音沉啞而磁性,「嘴裡這麼說,信倒是早就寫好了,難不成大哥覺得臣弟不入羌西,那隴海天還會答應講和一事?」

    「嗯……哼……」太子殿下一聲悶哼,案桌上的手頓時握緊。

    原來就在謝繼宣說話時,右手早已偷偷潛入了太子殿下衣衫之下撫弄了起來。

    太子殿下低喘數聲,嗓音沙啞,「難不成依你的身手還怕孤身入羌西?」

    「臣弟倒是不怕,只是極不喜歡大哥這兩面三刀的性子,要是大哥對臣弟再敞開一些,臣弟可不就更加情願了嗎?」他那敞開二字說得尤為纏綿,右手一伸,就將太子殿下的下顎扳了過來,就吻了上去。

    兩人吻了許久,足有半個時辰過去,太子殿下才一臉迷亂地低喘著平復怦怦亂跳的心跳,而謝繼宣則是從懷中掏出絲帕輕輕揩拭左手上的濁液,看他眼底深幽澎湃的暗紅,倒是想在這裡來上一發。

    謝繼安清楚他的尿性,只說了一句話就讓謝繼宣停下了想法。

    「你去羌西帶上肖若水。」太子殿下的嗓音中滿是事後的饜足與迷亂。

    他話剛說完,謝繼宣揩拭手指的動作就停了下來,眸底倒是少了些慾念,但重新燃燒起來的卻是比慾念還要可怕許多的殘暴氣息。

    「哦?大哥再說一次,臣弟沒怎麼聽清楚。」

    謝繼安看睨他一眼,「肖若水想入羌西為她先夫報復,誅殺一名副將,你於旁幫她一把。」

    太子這話,謝繼宣聽明白了,挑了挑眉,「大哥倒是好心。」雖是諷刺,眼底的殘暴倒是褪去了不少。

    「只不過臣弟拖一個累贅,想從羌西全身而退怕也是力不從心,大哥還確定讓我帶上肖……若水?」好像是叫肖若水這名字,謝繼宣皺了皺眉,說話間,還將殘留了太子氣息的絲帕又揣回了懷中。

    謝繼安正好看見,不由得嘴角一抽,「你……」

    謝繼宣轉過頭看他。

    謝繼安頓時閉了嘴,將眼神調往了他處,「你若沒有把握,我回絕了便是。」

    都商量好了,回絕不是打臉嗎?謝繼宣可沒忘記先前肖若水是一臉笑意離開書

    房的。

    「回絕倒是不用,大哥以後若是有用得著臣弟的地方,提前說聲便是,臣弟哪有不答應的。」謝繼宣笑了笑。

    謝繼安反倒一愣,他雖然是先答應下肖若水,但謝繼宣的話並未說錯,此次隴海天目的就是謝繼宣,若是謝繼宣一人,姑且還能全身而退,但身邊若加上一個肖若水,倒是不好說了。

    他先前沒有想到這點,謝繼宣一點明,就不大抱希望了,卻沒料到謝繼宣的態度,竟然答應下來了。

    「先前是我顧慮不周,你不必如此。」

    謝繼宣又笑了笑,眉宇間都泛著戲謔之色,「先前只是臣弟發牢騷呢!怎麼,大哥心軟了?」

    滾!

    謝繼安皺眉。

    但是謝繼宣此行羌西之事,卻這麼定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太子殿下召集了眾將領開了小會,統一了意見,謝繼宣帶著貼身侍女就起身去了羌西。

    與此同時,太子殿下的密函也於同一時間飛往了京城。

    與羌西暫時講和之事,已如板上釘釘。

    這是太子殿下對謝繼宣的一種無法言說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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