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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九章 洞房合巹 文 / 千絲飄絮

    第一二九章洞房合巹

    夫妻交拜之後,賀長安就在喜娘的攙扶下被送入了洞房,陸城則是要留在外面招待前來觀禮的一眾兄弟好友。

    陸城為人豪氣,本來就是不拘小節的人,加上在潭州生活了那麼長時間,這次也有不少潭州的下屬在吉利堡大捷之後都因為軍功留在了帝都,都來參加了陸城的婚禮,陸城也並不會因為那些人不是勳貴子弟而低看一等,只要來人真心敬酒,他都真心接過來一飲而盡。

    碧螺和銀針跟著賀長安一道陪嫁到了秦王府,喜娘看著賀長安,大喜的日子賀長安必須得在洞房裡面老老實實地等著陸城來揭開蓋頭,但是卻准了碧螺出去看一眼外面的情況,還道:「碧螺姑娘盯著外面,什麼時候外面的喜宴快要散了,你就進來知會一下,也好讓咱們王妃主子心裡面有個準備。另外,你勸不了王爺,可得告訴伺候王爺的小廝,不能什麼人灌酒都接,若是都接下來了,等下王妃可就有罪受了。」

    賀長安成親之前,白氏便花了兩個晚上的時間給她普及了一下嫁人後應該知道的東西,再加上她畢竟是活過兩輩子的人,上輩子連孩子都曾經懷上過,又怎麼會不明白喜娘話中有所指?

    此時賀長安真實慶幸自己臉上蒙著紅蓋頭,不然這臉上羞紅的顏色應該一點都不亞於紅蓋頭了。

    結果不一會兒碧螺就來回報:「王妃,王爺在前面敬酒的人簡直不計其數,有不少都是王爺在潭州一同上戰場有生死之誼的兄弟,伺候王爺的毛峰說了,王爺最是看中兄弟情義,這些兄弟的酒不能不喝。」

    賀長安聽了,也在紅蓋頭下面默默地發出了一聲歎息,也罷,若是他今夜喝醉了,圓房的事情……遲一些便遲一些吧。

    他在潭州的時候生活很不規律,想來胃也不會怎麼好,醉酒傷胃傷身,還是讓他早早休息的好。

    前院裡面,陸垣看著穿著一身紅色婚服的陸城,正在和三地陸均對飲,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欽羨的神情,他突然想起了那個愛自己愛到至深的葉槿。

    葉槿臨死的時候死不瞑目的神情似乎是在質問他,是不是真的愛過一個人,現在他思來想去,不管是之前的葉槿,還是之後的王妃賀平安,側妃宋端萍,他好像從來沒有真心的愛過什麼人。今日看陸城的行為和表情,對於這個在閨閣中並不顯聲揚名的王妃賀長安,莫非他是真心實意喜歡的?

    娶到賀平安的時候他也開心了很久,且他也能夠感受到賀平安對他的愛意是從很多年前就開始了的,他不在乎自己的那些女人他是不是愛,但是卻在乎她們是不是愛自己,若是賀平安不愛自己,那麼兆興長公主對於他爭大寶之位所做出的努力也會大大減少吧?

    可是自從鈺哥兒出生之後被太醫診斷這輩子聽力和說話的能力都不可能同正常人一樣之後,他就很敏銳的感覺到賀平安的視線已經全被鈺哥兒帶走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時時刻刻在自己身上流連,以前還會經常為了自己去宋氏房中過夜而吃醋,現在卻絲毫不在乎,而這種變化,他感覺得到,兆興長公主也感覺得到,別的不說,就是最近一次他請宜春侯幫忙讓他在他手下人調動的時候安進去自己的奶兄弟,宜春侯就是推脫再三才答應的。

    所以臉上滿是笑意的陸城讓他覺得心裡面很不舒服,想了想,也站起身:「二弟終於也成親了,娶得還是你嫂子的堂妹,這也是實在親戚,來,哥哥敬你一杯,祝你早生貴子!且你說巧不巧,你這邊要成親,哥哥的側妃就有了喜信兒,所以說咱們兩個到底是親兄弟!」

    雖然是祝福,口氣卻帶著一點點發狠,若是單單只是口氣不對,陸城也不至於惱火,只是陸垣卻拿他的遂如和自己的側妃相提並論,他一聽就變了臉色。

    三皇子陸均看這場面不對,趕緊拉開陸垣扯著陸城的手道:「二哥,大哥有點喝醉了,讓大哥的小廝先扶著他去廂房休息吧。」

    陸垣鬧了這樣一出,實在把後面來敬酒的人嚇退了不少,也就是賀甲青一直非要灌陸城的酒,似乎有一種灌了酒,妹妹就還是家中的妹妹的感覺。

    陸城知道賀甲青想來護妹妹,這會兒妹妹嫁給了自己,他心裡面不痛快也是有的,便也陪著他一杯又一杯的喝,知道劉伯翎實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去拍了拍賀甲青的肩頭:「彥哥兒,你也差不多就得了,見好就收啊,要不然等明年你把我妹妹娶走的時候看我怎麼灌醉你。」

    然後半拖半拽的把已經醉的有點糊塗的賀甲青拽到一邊兒,趴在賀甲青耳朵邊道:「你以為你灌醉王爺,你就得到什麼好處了?若是王爺今夜醉的都不能行房,你看明日你妹妹入宮的時候,還不得遭宮裡面那些沒眼色的貴人戳脊樑骨!」

    這一句話讓賀甲青的酒意消散了一半兒,狠狠的捶著自己的腿,暗恨自己怎麼這樣率性而為,要是真因為這事兒讓妹妹的新婚之夜沒辦法圓房,第二日入宮請安徒惹人笑話就不好了。

    陸城進入洞房的時候已經是戌時正了,跨門檻兒的時候賀長安還聽到了毛峰的聲音:「王爺小心點兒門檻兒。」

    賀長安心中連連叫苦,平時覺得陸城挺精明的啊,怎麼偏偏這日誰敬的酒都來者不拒?

    喜娘看著陸城在賀長安身前站定,雖然酒是喝了不少,但是好像揭蓋頭喝合巹酒是沒問題的,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把喜秤遞到陸城的手上:「請王爺用喜秤挑開喜帕,從此與王妃稱心如意。」

    陸城壓制著內心的狂跳,輕輕地用喜秤把喜帕揭開一個角,先是看到了賀長安尖尖的下巴,心裡面暗自道: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的下巴還是有一點弧度的,只是最近下巴好像越發的尖了,等到成親之後一定要給她補回來才好。

    接著才把喜帕完全揭開,賀長安也

    終於看到了陸城的臉,陸城穿著大紅色的皇子成婚吉服,紅色的吉服和洞房內鋪天蓋地的紅色還有燭火的光映照著陸城的臉也紅紅的,但是卻比往日更加的英氣逼人,一時之間賀長安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紅著臉低下頭去。

    喜娘遞上旁邊的抹金銀盤,上面放著的是兩個盛滿酒的抹金銀杯:「請王爺和王妃同喝合巹酒,從此姻緣一線,夫妻一體。」

    賀長安羞得不敢抬頭去看碧螺銀針她們這些丫鬟,也不敢去看喜娘,只能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去看陸城,兩隻酒杯用五彩的棉線緊緊地繫在一起,為了能把酒喝到嘴中,賀長安和陸城兩個人坐的就更近了一些。

    大宣用來合巹的酒味道有些奇怪,是把香醇可口的桂花酒倒在葫蘆瓢,再把兩半的葫蘆瓢蠟封炮製一段時間,等到成親那一日啟封。因為在葫蘆瓢裡面泡過許久,酒剛入口的時候味道有點苦,但是仔細品味一下,桂花酒原本的醇香就都品味出來了。

    喜娘在一邊說道:「願王爺與王妃共苦同甘,相互扶持。」

    接著便是撒帳,碧螺和銀針還有原本王府的兩個大丫頭一人拿著一籃子紅棗花生桂圓松子,辟辟啪啪的往床上撒,但是也都刻意避開陸城和賀長安的臉,賀長安雖然手背被一些紅棗和花生砸到,但是心裡面卻是真的難以言表的喜悅。

    撒帳之後,幾個丫鬟又趕緊收拾床榻,畢竟紅棗花生桂圓松子那早生貴子的寓意是好的,可是總不能真的讓王爺和王妃在這樣的床榻上洞房花燭吧。

    在一片大紅色的鴛鴦褥上面放上了一塊白色的帕子,賀長安臉上的紅色,徹底紅到了耳後根。

    待到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了,陸城站起身來,一把打橫抱起賀長安,賀長安被陸城抱在懷中,能直接感覺到他鼻子裡面呼出來的溫熱的氣,陸城就那樣抱著賀長安,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賀長安小聲道:「放我下來吧,你剛才喝了那麼多的酒,這會兒身上一定不舒坦。」

    陸城像哄小孩那樣溫柔地道:「別鬧。」

    陸城不說話的時候賀長安還覺得他滿臉都是醉意,等到一開口卻覺得他口中並沒有什麼酒氣,詫異道:「你喝了那麼多酒,怎麼一點酒氣都沒有?」

    陸城一隻手托著賀長安,另外一隻手把她腳上穿著的紅繡鞋替她脫了下來,賀長安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就已經被陸城輕輕地抱到了鴛鴦褥上,一戰眼的功夫,陸城也翻身壓了下來……

    在賀長安的耳邊輕聲道:「爺怎麼捨得讓你明日進宮的時候因為沒能和爺圓房而遭人白眼物議呢?何況爺等了那麼多年,終於盼著你長大了,爺怎麼捨得這良辰美景。」

    賀長安被陸城的耳廝鬢磨吹得有些癢癢,一手推著陸城道:「王爺……」

    陸城一隻手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賀長安的嘴巴:「遂如,不要叫爺為王爺,叫我城。」

    另一隻手已經輕輕地解開了賀長安大紅色喜服上面的第一顆紐扣。

    這一晚,賀長安最後的一點意識就是她在陸城的親吻下一遍一遍的呢喃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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