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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六章 將嫁難捨 文 / 千絲飄絮

    第一二六章將嫁難捨

    及笄禮一過,成親的日子就不遠了,賀長安整日都用大公主送來的黃色臘梅花瓣兒泡澡,等到那花瓣兒匣子見底兒的時候,已經是正月十九日了。

    往年的正月十五日,賀長安還會跟著賀甲青偷偷溜出去到大街上去看燈會,只是今年的正月十五,距離她成親的日子只有五天,就算是她想溜出去,賀甲青也不敢再帶著她出去了,況且往年賀成功都不能在家過年,今年卻是賀成功留在家難得的團圓年,也是賀長安能留在家裡面過的最後一個年了,賀成功自然會把女兒看的緊緊地。

    賀長安自然就是在家中做一個孝女,正月十九那一天,還在花楠和楊嬤嬤的陪同下,在出嫁前最後一次,親自下廚給賀成功和白氏煲了一盅翡翠蝦肉丸子湯。

    等到賀成功和白氏喝湯的時候,白氏一邊喝一邊已經泣不成聲,倒是賀成功還算想得開:「沒想到我賀成功活到這把年紀,還有福氣讓王妃再親自為了我洗手作羹湯。」

    沿著眼淚汪汪的白氏和一臉感慨的賀成功,賀長安心裡面很是難過,賀家對於她的恩情,其實她無論怎樣都回報不過來,而她上一輩子就是個孤女,這一世也是因為有了白氏和賀成功,她才真真正正體會到了家的滋味。

    況且若不是賀成功在潭州苦守了那麼多年也建下了不少的功業,就算陸城再向聖上求娶她,聖上也不會把她指婚為二皇子妃的吧?

    可是她現在卻不能為賀成功和白氏這對一心一意呵護著她的父母做些什麼。她能夠嫁給陸城,已經有不少人眼熱,覺得是賀家高攀,眼睛都緊緊地盯著鞏昌伯府,指望著從中能夠抓到鞏昌伯府什麼小辮子,此時不要說通過陸城讓鞏昌伯府再有加官進爵之類的好事,就是鞏昌伯府的一個行差步錯,都會有人彈劾上書說鞏昌伯府是因為和皇帝成了親家才有膽子為所欲為。

    陸城身上的擔子已經夠重了,她不能再用鞏昌伯府的事情吊著陸城,這也是為了鞏昌伯府的長遠打算。

    可是想到白氏和賀成功,她的鼻尖兒又是一酸,眼淚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如果有可能,她倒是真的願意在晚一點出嫁,留在鞏昌伯府多承歡膝下幾年。

    賀成功強忍著鼻子的酸楚摸了摸賀長安的腦袋:「別哭,我女兒要是哭了,可就不漂亮了。」

    嫁妝,是在正月十九就被抬到了剛剛建好時間不久的秦王府上去了的,頭幾抬放著的是皇上皇后的賞賜,接下來的箱子裡面放著的都是白氏從賀長安出生開始就辛辛苦苦為她攢的嫁妝,饒是這樣,白氏之前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賀長安會指婚為王妃,所以之前存的嫁妝也就八十抬,很多都是十七年的時候聖上賜婚的旨意下來之後,白氏又東托人西托人的給找來的好東西。

    倒是靳忠的女兒,現在已經改了名字叫靳娜的聽說了這件事情,回頭跟靳忠說了幾句,靳忠還真的就托人從南安的邊境帶回了不少南安式樣的珠寶古玩,足足又添了兩箱子。是以全部嫁妝整整弄了一百二十八抬,一時之間,帝都的貴女都對賀長安這個也算得上是飛上枝頭的伯爵女兒羨慕的不行。

    可是心裡面羨慕嘴上卻不能說,畢竟人家賀長安現在可是永寧縣主,再過一日成婚之後就是正兒八經的秦王妃了!

    賀長安看到這湊足了一百二十八抬,且每一抬都不是虛抬的嫁妝的時候也是目瞪口呆的,白氏看著她的表情,雖然難過於女兒馬上就要出嫁,但還是拉著賀長安的手道:「你堂姐是禹王妃,當初她嫁給禹王的時候嫁妝也是一百二十八抬,同樣是身為王妃,娘怎麼能讓你輸給賀平安呢?」

    可是這不一樣啊,賀長安心道,兆興長公主早早就是要把女兒送去當皇子妃的,假裝自然也就按照那個規格準備,白氏卻要在兩年時間內補足四十八抬,且很多東西買的越是急,價格就越是高,白氏這應該是貼了多少體己出去?

    碧螺在賀長安耳邊輕輕的喚了一聲縣主,把賀長安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待到碧螺伺候著賀長安淨了臉,喜娘領著賀長安坐在梳妝鏡前,用五色棉紗線把賀長安臉上那一層細細的絨毛絞去,一邊做還在一邊笑道:「奴婢也算伺候了不少貴女出嫁了的,但是縣主可算是奴婢見過的少有的皮膚極好的了,看著膚如凝脂……一看縣主就是有福之人,要麼怎麼能嫁給戰功卓著的秦王呢?」

    賀長安心道這喜娘倒是會說話,但是鏡中的自己氣色果然要比從前更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臘梅花的功效。

    至於有福,她低頭絞著手上的帕子,是啊,她真是一個有福之人。

    眼前浮現出一幕幕和陸城相識以來的過往。

    街市驚馬,他一臉冷靜地勒住那匹失控的馬,然後嚴肅地問她這件事情應該怎樣說;

    在他出征前,她苦思冥想才想出了那七色錦囊的主意,每一種茶都仔細斟酌,為了把所有茶湊齊,不知道跟賀甲青軟磨硬泡了多久;

    陸城在西北的時候,就算大敵當前已經幾乎沒有時間寫信,卻還是化用的「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來表達對她的相思之情;

    還有陸城第一次因為相思難捱闖入她閨房的時候,為了能讓和她獨處一處的時間更多一下,甚至都不介意喝下已經冷掉的茶……

    本來陸城是皇子,迎親只需要王府長史前來就可以了,但是陸城卻執意不肯,在陸城看來,僅僅是成親娶王妃和娶得人是賀長安這個意義可是完全不一樣的,若是因為他是皇子,那麼迎親的人都不是自己,那可得多委屈了長安啊,所以執意親迎。

    陸城的意思早就派花楠告訴了賀長安,賀長安想到這裡,心裡面就泛起一絲絲的甜,就是驕傲如賀

    平安,當時嫁入禹王府的時候,不也是禹王府的王府長史前去迎親的,陸城待她,還真是足夠用心了。

    秦王府迎親的隊伍一路浩浩蕩蕩的走到了鞏昌伯府,幾乎整個帝都都轟動起來了,因為穿著大紅色喜服的秦王爺本來就顯得更加英氣逼人,現在還騎在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上,那馬的脖頸上面還掛著一朵大紅花,別提有多惹眼了。看的不少大街兩側前來看熱鬧的閨中女子都覺得,只要能嫁給秦王爺,別說能不能當側妃,就是能當個通房,都是好的。

    但是陸城的側妃朱雲佳在聽到了這些傳言的時候就握著一個白瓷的茶杯久久的失神,伺候她的小丫頭看到自家側妃娘娘怔怔失神的樣子,不由得趕緊在自己的臉上招呼著巴掌:「都是奴婢這章臭嘴,惹側妃娘娘生氣了,側妃娘娘恕罪,側妃娘娘恕罪。」

    朱雲佳選秀之後被指給陸城為二皇子側妃,十七年的時候陸城被封為秦王,她在玉碟子上面的身份自然也變成了秦王側妃,雖是如此,因為她出身實在不夠高,她身邊的丫鬟是不可能跟著一道進宮的,現在伺候的這個小丫頭可伶還是出府的時候內務府撥給秦王府使喚的。

    朱雲佳拉起可伶的手:「別打了,你先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人人都道朱家七小姐是上輩子燒了多少高香,不過就是個皇商之家眾多庶女的一個罷了,居然能有這樣的運氣嫁給皇子為側妃,其實這裡面的難處只有朱雲佳自己知道,她從選秀指婚之後就已經算是嫁給了王爺,頭半年多的時間王爺都在潭州,她只有夜夜獨守空房的份兒,再後來過了十月王爺回來了,她本以為這樣的日子總算是要結束了,卻沒有想到,王爺倒是經常到她房間裡面來,只是所有伺候的丫鬟都退下之後,她正要為王爺寬衣解帶,手卻被王爺擋住了,而王爺,只是說了一句不用了,便在她房間裡面的那張矮榻之上和衣而眠。

    第二日一清早,王爺又讓她把床榻做成極為凌亂的樣子,她一邊收拾,一邊都臉紅,可是這一年多來,每次王爺進她的房間都是如此,沒有人知道,堂堂秦王側妃,其實到現在還是完璧之身。

    但看王爺能夠不顧規矩親自到鞏昌伯府上去迎王妃,那麼王爺對待王妃,已經是極其與眾不同的吧,想當年她沒嫁人的時候,在朱家還不是一個事事委曲求全的庶女?也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嫡母才會對她放心,她才能有今天的造化,能夠當上秦王側妃,已經有不知道多少人對她羨慕的咬牙切齒了,她心裡很清楚,若是她想挑戰王妃,別說她有沒有這個資本,就是王爺都不會讓自己這麼舒服的在王府呆著了。

    可是朱側妃在秦王府自己的小院子裡面怎麼想,賀長安和陸城可都不知道,這會兒賀長安正呆在自己的房間裡面聽著外面的動靜呢!

    陸城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陸城的大白馬身後跟著的就是迎娶賀長安的十六抬大轎,門口的許林徹和賀甲青,一個是長安的兄長,一個是賀長安的姐夫,都算是自家親戚,又是陸城的兄弟,已經在攔著賀長安作催妝詩了。

    賀長安在屋子裡面聽著陸城作催妝詩,心裡面卻是五味雜陳,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重生之後在鞏昌伯府日日平淡的生活,不需為柴米油鹽操心,不需為家國天下出力,可是陸城每作出一首催妝詩,就意味著她距離上花轎就又近了一點。

    轉過身來看看白氏,才發現不過才四十歲的白氏,不知道什麼時候鬢邊已經有了一點點銀絲,雖然只有稀稀落落的幾根,可是在床邊的紅綢反襯的光的照射下卻格外的刺眼。

    心裡面一陣陣心疼,可是陸城就已經在門外,兩年的相知,陸城的等待,也是她一定要嫁過去的理由。

    心道,爹,娘,你們放心,鞏昌伯府的恩情,你們的愛意,女兒終究有一日會報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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