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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臭味兒相投 文 / 千絲飄絮

    第七十章臭味兒相投

    回府的路上,楊管事在外面駕車,白氏就開始問這事兒的具體情況:「楊叔,這事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楊管事在車外的聲音很顯然是有一點不自在的:「回夫人的話,其實這事兒奴才也不是弄得很清楚,但是吧,似乎就是打上一回二小姐跟著二房那邊的大小姐去參加了菊花宴之後,老夫人有一段時間也很是消沉,似乎一直在忙活表小姐那檔子事兒,可是明裡暗裡的,她身邊那個嬌鶯,卻和外邊有著什麼聯繫。其實這事兒奴才早就是知道的,畢竟奴才也是個管事,嬌鶯雖是老夫人身邊得用的丫鬟,但是也還是瞞不過的,但是奴才只當著老夫人是在為表小姐的事情操心,卻沒想到,老夫人已經把算盤打到兩位少爺身上來了。」

    「同哥兒過了年可才八歲!這年歲,說什麼親事!」白氏的胸中是抑制不住的怒火,畢竟這會子沒有柳氏身邊的人看著,她想發洩,也是無可厚非。

    楊管事聲音裡面透著一點無奈:「老夫人原本話兒就是那麼說的,說同哥兒是個姨娘生的,又沒有歸攏到嫡母的名下,只怕是將來說親事的時候會難一點兒。但是同哥兒的生母畢竟是自己做了主開了臉兒給老爺的,她怎麼忍心同哥兒娶不到貼心的媳婦兒呢?如今皇后娘娘那邊有人願意把自家的女孩兒和同哥兒定下娃娃親,那女孩兒家世不錯,又是皇后娘娘的親戚,如今六歲,同哥兒將將八歲,再過個九年十年的,那女孩兒及笄了,成親正是時候。」

    白氏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今上一共有兩位皇后,一個是自己的堂姐、和睿皇后白倩雲,另外一個則是當今的陳皇后。若說是白倩雲的親戚,那就一定是自己的親戚了。的確,白家除去了京城的一脈,在并州老家還有很多白氏宗族的人在,可是如今的白氏宗族族長是她的九叔公,最是一個重規矩的老者,若說是真的要上京攀親事,自己沒有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的道理,既然是這樣,那便是陳皇后家最為可能了。

    可是陳皇后家裡面並不算很豐厚,據她所知只有一個兄長而已……

    唯一的兄長是當今的泗國公,只有一個兒子,怎麼著也不可能和賀丁青結親啊?!

    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楊管事聽白氏許久沒有說話,也猜到了自家夫人在疑惑什麼,趕緊補充道:「夫人您大可以放心,絕對不是白家的人,老奴比夫人年歲還要大些,是白家的家生子兒,當時老太爺和大老太爺帶著家眷進京的時候,奴才就從并州老家一起跟來了,當時奴才還沒娶奴才家的那個老婆子呢,所以說,若真的是并州老家來的姑娘說親事,跟來的人,奴才不敢說全都認識,但是也能認識個三四成,奴才可以肯定,今日的人,絕對沒有并州老家的人。」

    白氏長舒一口氣,這邊好,雖然她很清楚族長九叔公是個明事理重規矩的,但是就怕五房六房那邊有些沒有眼色的,貪圖京中繁華,也想藉著兒女親事的機會往京中來,若真的是白家五房六房的人,她反倒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這親事好了,總不能被老家的人說成是飛黃騰達之後就忘了窮親戚吧?

    罷了,一切還是等著到了府上再說吧。

    剛一回到鞏昌伯府,白氏都沒有會自己的房間收拾一下,就急沖沖的去了柳氏住的院子,白氏本來不想讓賀長安去,可是轉念一想,將來賀長安成親之後也會有自己的兒女,這些事情,早晚遇到,就是賀長安嫁了人之後,若是賀丁青到那時候還沒定下來親事,通過姐姐來相看的也是有成例的呢,便讓賀長安略微梳洗一下也跟著去,又告訴細蕊:「你去通知一下大姑太太家的琪姐兒,琪姐兒也要嫁人了,又是家中長姐,這些事兒原本也是要學著點兒的,若是琪姐兒沒有在繡嫁妝,就讓她一塊兒跟來見識見識吧。」

    最後那句話純屬客套,就算史琪真的在繡嫁妝,又焉有拒絕舅母好意的道理?

    白氏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去面對柳氏,沒想到剛一進柳氏的堂屋還是被嚇了一跳,柳氏今日還特地提前穿上了為了過年裁剪的新衣服,一身兒湖藍色的繡西番蓮的襖裙,偏偏也不知是為了顯擺還是怎麼著,外面還罩著一件新做的貂絨大氅,簡直是把新一年的行頭都給穿了出來,可是屋子裡面又因為怕客人凍著,還點著溫度不低的炭盆兒,就連白氏只穿了夾一層的襖裙的人,進了門都覺得微微有些熱,更何況柳氏還披著個外面穿的大氅。

    「媳婦兒白氏給母親請安,母親今日這是……」白氏一邊問,一邊用探尋的眼光上下打量著。

    「喔,是這樣的。」柳氏擺了擺手,臉上擠出一朵菊花兒似的笑容:「哎,成功媳婦兒,這不是人老了嘛,就覺得這身上總是透著一股兒一股兒的寒。前段時間我就尋思著,這琪姐兒的婚事都已經定下來了,彥哥兒的婚事卻還沒有個著落,彥哥兒他爹又在外面整日為朝廷效力,只怕連彥哥兒多大了都不怎麼記得清楚,更不要說婚事了,想起這個啊,我就愁的跟什麼似的,整宿整宿睡不好覺,這幾日每天早上起來都得穿得厚實才能舒坦點兒。」

    柳氏這話一出,白氏臉上就很不好看了,柳氏這話裡面的意思,實在是太耐人尋味,賀成功在外面為朝廷效力,家裡面理應白氏裡外周全,若是一個合格的主母媳婦兒,定是滴水不漏的,若是連庶子的婚事都疏於考慮,還讓老太太因為這事兒睡覺都睡不踏實,那就是白氏的大罪過了,柳氏還強調說這幾日都是如此,那不就是在外人的面前責怪白氏沒有來請安,連婆母的近況都不知道關心?

    真是打臉丟人都送到外人兒面前去了!

    柳氏下手邊的客座坐著一個年紀不是很大,月末三十幾歲的婦人,那婦人穿著捻金線滾邊兒的藕荷色上襖,下面則是夾一層的淡黃色妝花緞製成的襖裙,底邊兒是捻銀線壓了一層兒的,頭上戴著赤金打造的鑲翡翠頭面,耳朵上面是一對兒成色極佳的翡翠耳環

    ,雖然已經能覺得出來這人竭力壓制,白氏卻還是能覺得她身上的那一種暴發戶的氣質,這就是皇后娘娘家的……親戚?

    那婦人看著柳氏說完了,似乎是琢磨了一下才開口道:「其實鞏昌伯老夫人您才是真真的有福氣的呢,您看啊,這雖然宜春侯是您的親生兒子,可是您家大郎和大兒媳婦可不就是為了守著這孝道,把老夫人留在家中孝敬著?侯爺雖是親生子,反倒是不好和大哥爭。您看你就是有這福氣的,底下的孩子沒有一個兒是庶出,都上得了檯面的,侯爺還娶了太后娘娘心尖子上的長公主,哪像我和鞏昌伯夫人啊,這一碰到庶子庶女的事兒,一個頭兩個大,鞏昌伯夫人有時候有所疏漏,也是在所難免的了。」

    這話差點把白氏氣炸了肺,只是白氏梁國公府出身的涵養讓她沒有當場甩起了臉子來,心中卻在惱火,讓她這麼一說,鞏昌伯府供著這尊大佛還是很兄弟搶來了似的,分明是柳氏這個拎不清的,讓自己的親兒媳婦兆興長公主嫌得不行,不肯接在宜春侯府奉養,才踢給鞏昌伯府的好吧?嘴上說著在所難免,卻只說她一人疏漏,莫不是這人也有庶子庶女,卻沒有任何疏漏?

    只是看著這人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是誰,一來年齡上白氏要比她大上個好幾歲,白氏在京中處著手帕交的時候,她只怕還要奶娘抱著呢,等到白氏出了門子,自然不會跟未出閣的小姑娘打太多交道了。二來,這人的穿著首飾雖富貴,但卻俗氣了點兒,若兩人年齡相當,清貴重臣的白家出身的白氏,還真未必能看得上她和她相交。

    遲疑了一下,把滿腔怒火嚥下:「母親,這位夫人是……」

    接著就聽到敲門的聲音響起來,賀長安和史琪兩個小姑娘相攜出現在門外,叫了他們進來,把外罩的斗篷去了,又讓丫鬟給兩個姑娘一人拿了一個湯婆子暖手。

    柳氏也不著急,看著白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才道:「這是咱們帝都朱家的朱夫人,你們看看朱夫人這氣度,一看就知道是個要緊的人,她做姑娘的時候,可是於閣老愛若掌珠的小女兒呢,也就是泗國公夫人的小妹。」

    賀長安原本沒覺得什麼,一聽到於閣老的小女兒,泗國公夫人的小妹,朱家的當家主母,呵,這不就是今日她和小雁話題裡面的主角麼?只是沒想到,來賀家提親的人,居然是她!

    為了確認,賀長安還特意打量了一下于氏的兩腮,果然,雖然上了脂粉,可卻還是能看出來有窸窸窣窣的痘印兒的,應該就是遂安伯世子夫人那個惡毒的繼母了。

    本來還詫異柳氏怎麼會輕易就和別人勾上了要給自己孫子定親事,如今和長安卻想通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哪裡需要勾搭,柳氏和于氏,本身就是臭味兒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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