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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訓導賀丁青 文 / 千絲飄絮

    第四十九章訓導賀丁青

    皇后肯親自說去這樣的話,想必第二日就會有想要巴結皇后的官員派人去宣傳皇后的嘉言懿行了,天下蒼生生活富足,那都是皇后帶領眾妃嬪向先祖祈求庇佑,都是陸氏先祖的福蔭,如此一來,那和究竟哪位皇子成為國本,又有什麼干係呢?

    皇后肯這樣維護二殿下,寒煙感激的幾乎都要哭出來了,趕忙附和道:「皇后娘娘說的正是,這今年的風調雨順,一定是陸氏先祖和皇后娘娘的福澤庇佑,百姓們若是要感恩戴德,一定會感恩先祖的皇后娘娘的洪福。」

    皇后在寒煙的鼻子上點了一下:「就你這小妮子,是個嘴甜的。對了,我記得前一段日子鄭嬤嬤出宮去鞏昌伯府教她家的女孩兒學規矩去了,如今學得怎麼樣了?」

    寒煙想了想,才開口道:「皇后娘娘您也知道,奴婢和鄭嬤嬤並不熟悉,但是今年初花楠為了救娘娘,性命垂危的時候,奴婢曾經親自去探望過好多次,因此還算有一點交情。前幾日花楠姑姑回宮拿一些東西的時候,奴婢還特地去問了一下那邊兒的情況,實在是有意思的緊。」

    皇后久居深宮不得出,難免無聊,一聽說有趣得緊,就想起了自己在家做姑娘的時候,學規矩的那些趣聞,便覺得很有意思,趕緊讓寒煙把這趣聞講上一講。

    「娘娘您可能不知道,鞏昌伯常年在外征戰,也算得上大宣的有功之臣了。只是家裡面的頂樑柱在外面,他府上的姨娘卻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兒。」

    泗國公陳家一貫是家風清淨的,縱然是人丁不興旺,陳家也很少動納妾的心思,所以說陳皇后從小也並沒有看過什麼姨娘爭寵不安分的事情,不過宮中妃嬪眾多,你爭帝寵,我爭榮譽的事情,也都是此起彼伏的,自然也不會不明白這中間的彎彎繞。

    陳皇后想了想,鞏昌伯府並不是那種因為姨娘會鬧出很多傳聞的人家,只是不知道這一次究竟是怎麼著,鬧得這般大,便問道:「姨娘麼?鞏昌伯府的人丁也算不得興旺,好像鞏昌伯也沒有兩房妾室姨娘,莫不是因為鞏昌伯夫人一直沒生兒子,把庶長子記在自己名下養著,所以別的妾室姨娘心中不甘願了,才來鬧事的?」

    寒煙趕緊笑道:「娘娘英明,這天底下簡直就沒有娘娘猜不透的事兒了。鞏昌伯夫人記在名下的庶子,是鞏昌伯的妾室耿姨娘生的,這耿姨娘和韓國公還是有一點關係的,所以說鞏昌伯夫人的考慮也算是妥貼的。奴婢聽花楠說,這鞏昌伯另外一位姨娘卻是原先伺候老夫人的,是老夫人賞了臉面,開臉做了姨娘,因為長得有幾分姿色,很得寵愛,便自以為在府上算個主子了。」

    在大宣,妾室姨娘其實是很沒有地位的,即使是庶子庶女,都還算的上是府上的主子,但是妾室姨娘說穿了,就是高貴一點的丫鬟罷了,像耿氏這樣的,好歹還是國公遺留在外的血脈,但是葛氏真的沒有什麼可以炫耀的資本。

    「嗯,你繼續說,本宮聽著呢。」

    寒煙臉上的表情透著一股子獵奇:「娘娘,奴婢聽花楠說,就在她去鞏昌伯府的前一天,那位葛姨娘被查出來換上了不能見風兒的病,大夫說需得在房間裡面養上半年,才能算好。可就是花楠來之後就發現,葛姨娘生的那個庶子,隔三差五的就喜歡往宜春侯府跑。就算那宜春侯和鞏昌伯是親兄弟,可是原先兒也沒見到過兩家這樣子親厚,所以說這個庶出的幼子這樣做,倒是很惹人懷疑呢。」

    「妾室姨娘不安分久了,肯定是會犯些錯兒,說是小來小去的,主母忍了,也就忍了,可是主母要是真的忍不下去了,那必然是要責罰的,禁足半年,為了府上的體面,肯定不能宣揚。鞏昌伯夫人只怕也是給那個不安分的葛氏禁了足。至於宜春侯府,畢竟當家主母是公主,鞏昌伯的庶出小兒子眼見著自己生母被禁足,自家的嫡母已經是沒有別的央求的可能性了,總是去宜春侯府走動,只怕就是在那邊兒府上找一條路子出來呢。我記得,鞏昌伯那個庶出的小兒子,應該沒有他的嫡女大吧,小小稚童就有這樣的舉動,鞏昌伯府上下就沒有人去約束一下麼?」

    花楠終於繞到了這件事情上面來:「娘娘,您可不知道呢,鞏昌伯的嫡女是頂有長姐風範的。鞏昌伯夫人倒是有心管教這個庶子,只是當時葛氏是抱病在屋子中養病的,如果就是因為庶子往自己叔叔家去的勤了一點就加以責罰,反倒是讓外人說她做嫡母的苛待庶子。」

    是啊,畢竟人言可畏,大宣貴族圈子裡面的人,最怕的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流言。

    「倒是最後鞏昌伯的嫡長女賀長安把這個庶弟給管住了,這位賀二小姐直接去了鞏昌伯府先生給少爺上課的地方,直接就問賀四少爺,這《春秋左氏傳》的第一篇是什麼?這一篇又該作何解釋?」

    《春秋左氏傳》的第一篇是《鄭伯克段於鄢》,鄭莊公和共叔段本身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最後卻是兄長戰勝了弟弟,其實在皇后看來,賀長安選擇這樣一篇問,就已經有深意了,不由得心中暗暗記下這個女孩子:「那賀四少爺是怎樣理解這樣一篇《鄭伯克段於鄢》的呢?」

    「皇后娘娘您可不知道,到後來賀四少爺那可是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堂堂鞏昌伯府的小少爺,長到這麼大,竟然都不知道《春秋左氏傳》的第一篇是什麼章?」

    大宣素來崇尚四書五經,而大宣的勳貴人家的幼童往往是四歲就已經開蒙了,熟讀四書五經,資質平庸的孩子,兩年也已經足夠了,而賀丁青今年已經八歲了,早就應該是四書五經爛熟於心的年齡了,若是真的是潛心向學的孩子,怎麼可能連《鄭伯克段於鄢》的篇目名字都說不上來?

    陳皇后點了點頭:「真的出現這種情況,賀四少爺自己是個不爭氣的且不必說,那師傅必定也是縱容包庇了的,若是真的這樣的師傅,只怕會是把賀四少爺帶壞了才是。」

    />「娘娘說的正是,賀二小姐沒有著急責怪四少爺,反倒是讓那師傅幫忙講解一下《鄭伯克段於鄢》的意思,那師傅支支吾吾的講完了,才不疾不徐的反問師傅,既然這意思如此淺顯,那為何四少爺已經八歲卻還是不知道呢?一定是四少爺太過愚笨,若是先生覺得四少爺天資不好,也不必勉強,直接另謀高就就是。」

    這邊是變相的把教書先生攆走了啊。

    後來賀長安就稟明了白氏,賀丁青天資愚鈍,若是沒有高明一些的師傅來傳道授業,只怕是要毀了這位庶弟,白氏一聽也覺得在理,就拜託梁國公請了兩位學識淵博的大儒來給賀丁青講課,現在外面到處都說,白氏雖然自己沒有兒子,但是對待庶子不可謂不用心。只是那兩位大儒,什麼樣的學生都是見識過的,自然有一點手腕子,就算賀丁青想偷懶耍滑,抽出空子往宜春侯府跑,都是沒有可能的了。

    「處置的委婉,又不失了體面,賀二小姐是個不錯的。」陳皇后揭開茶杯喝了一口茶:「你別說,這當初你泡茶的功夫還是在花楠那兒偷得師,如今倒是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其實賀長安這時候正在跟著花楠學繡花,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鳳棲宮中一段談話的主角,如果她要是知道了,也不知道要怎麼想。

    作為一個世家貴女,因為畢竟是重生而來的,先前的那些琴棋書畫她是都不會的,想像賀平安那樣成為琴棋書畫無所不擅長的名媛,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這段《鄭伯克段於鄢》,也是她之前在乾清宮當差的時候,聽聖上偶然說起過。在訓導賀丁青的時候提出來,本來意在告訴賀丁青,既然賀甲青已經成為了嫡子,就不再要做無用之功去爭搶,哪知道賀丁青竟然是這樣扶不起的阿斗!

    竟然就歪打正著的得到了皇后的稱讚!

    前世的時候,她擅長烹茶,但是花楠最擅長的卻是刺繡,但是也不知為什麼跟她一起在東宮伺候茶水,卻不在東宮的針工局當值。

    賀長安上一世的時候就特別喜歡花楠繡的木槿花,因為她的名字中間有一個槿字,而這個名字是陸垣給她起的,如今她雖然依舊深深恨著陸垣的絕情,但是鍾愛木槿花這個習慣卻沒有改變。

    鄭嬤嬤年紀大了,難免老眼昏花,再加上花楠原本就擅長這些,索性讓鄭嬤嬤去休息了,自己來手把手的教史琪和賀長安,史琪的繡工原本就很好,只是繡出來的東西,江南風韻十足,缺少了帝都的恢弘大氣,所以花楠給史琪佈置的,多半都是繡一些鳳凰牡丹之類的東西。

    倒是到了賀長安的時候,花楠想了想:「賀二小姐如今年齡還小,到還不是像史大小姐一般繡鳳凰牡丹的年紀,是以賀二小姐自己想學什麼,就跟奴婢說一聲,若是奴婢會,一定教賀二小姐。」

    也不只是鬼使神差還是怎麼的,賀長安就問出了口:「花楠姑姑會繡木槿花麼?」

    花楠拿著繡花棚子的手一抖,但是很快就又正常的問道:「賀二小姐喜歡的花兒,是……木槿花?」

    賀長安裝作什麼都看不明白,只是嗯了一聲:「花楠姑姑也喜歡?」

    花楠歎了一口氣,針從上了棚的絲絹上面穿了過去:「只是想起了一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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