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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菊花宴(上) 文 / 千絲飄絮

    第二十七章菊花宴(上)

    因著已經有長公主等在席面兒上了,皇后就道出去席面兒上坐,聞著菊花香,四處又敞亮,是最好的。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皇后先攜了自己的丫鬟出去了,原本坐在鳳棲宮裡面的人,也都浩浩蕩蕩的跟了出去。

    因著皇后最愛菊花,所以鳳棲宮後面還特地有一個菊花浦,正中軸線的最南端一個打成了菊花兒頂子的亭子,夾在一堆開得正好的菊花中間,那場景,煞是惹人喜歡。

    中軸線兩側各擺了兩張桌子,連著那掛著菊花浦三個大字的亭子中間置了一桌主桌,統共也就五桌。底下四張桌子一桌最多也就坐八個人,看來這菊花宴,皇后請的人,實在不算多,能來的,必然是有點臉面的。

    賀長安看到這景象不由得在想,她是幸運呢?還是……太幸運了點兒。

    遠遠地看著兩個長公主打扮得婦人已經在菊花亭右手邊的第一張桌子落了座兒,旁邊還站著兩個長得很像的小姑娘,一個大一點,一個小一點,大一點的那個和賀長安差不多大,想來是一母所出,只是不知道是哪位長公主的女兒了。

    「兆和兆寧都在啊,倒是本宮來遲了。」皇后看到那兩個已經坐在那兒的長公主,趕緊客套道。兩位長公主不去她跟前兒湊趣,她心裡喜歡,但是真見到了,她作為嫂子,又是主,不能不說點場面話兒。

    那兩位長公主遠遠地看著皇后過來了,趕緊站起來給皇后請安,又連道自己才是真正來遲了,才沒有去鳳棲宮湊熱鬧,讓陳皇后不要怪罪。

    待到走近了,賀長安才發現,其中一位長公主的樣貌,還真有一點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按照常理,她以前對幾位長公主,不過都只是幾面之緣,長公主那一輩公主太多,她基本就是分不開的。可是真正見到了這其中的這一位,才發現那種熟悉的感覺莫名的強。

    想了許久,還是想不起來。

    那個眼熟的長公主拉扯著那兩個小姑娘出來給皇后請安,那兩個小姑娘規規矩矩的行了禮,賀長安把注意力放在那個小一點的長得略好看一點的那個姑娘上,卻發現那女孩兒的眼角流露出來了一點點嫉恨的目光。

    但是陳皇后好像沒有注意到一樣,只對著那個眼熟的長公主道:「兆和,想不到也就半年多不見,過年的時候還是見過的,現在瑾姐兒和瑤姐兒就有長高了不少,顏色越發的好了!」

    兆和長公主嘴上說著哪裡哪裡,簽上的笑容卻掩飾不住做母親的欣慰之感,大一點的那個瑾姐兒笑起來也是溫溫婉婉的,但是小的那個瑤姐兒,眼角流露出來的眼神,就是讓賀長安莫名的不舒服,好像跟誰都有敵意似的。

    或許是那敵意的眼神讓賀長安多注意了一些,賀長安盯著瑤姐兒看得久了,突然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樣的眼神,這樣的容貌,還真的是之前見過的。兩個女孩兒長得都像兆和長公主,而最像兆和長公主的,卻是三年前的選秀那一次,因為惡意攀附二皇子陸城而被選秀除名的李璇!

    原來李璇竟然是兆和長公主的女兒,可惜當年的事情,賀長安本來就沒有深入琢磨,現在更是記得不清楚。

    表面上的言笑晏晏,但是堂堂長公主的女兒這樣子趕出宮去,就算是李家還能給描補,但是宮裡人隨便找一個似乎都有些親戚關係,流言蜚語怎麼可能沒有呢?李璇最後嫁的人家,想必也不理想。

    兆和長公主對於聖上和皇后,就沒有半點怨恨?

    那才怪呢!

    但是人家就能做出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的樣兒,還能在這裡相談甚歡,這樣的本事,賀長安自認為還需要修煉。

    但是兆和長公主也算是能看明白事兒的人了,她再尊貴,不過是一個庶出的長公主罷了,哪怕她駙馬家姓李,是太后的族人,她的女兒也是李家的女兒,但是太后也不過就是聖上的養母罷了,提點著李家,只要不過分,聖上都不會干涉,但是李家要是敢把算盤打在了皇子身上,那聖上就不見得那麼好說話了。

    兆和長公主三個親生的女兒,那出了事兒的李璇和這個總是帶著敵意看人的李瑤,只怕都看不明白,反倒是那個李瑾,小小年紀,臉上卻看不出來什麼不悅,又是要跟自己同一茬兒選秀的,這樣的人,雖不能做知心朋友,但是若然交好,日後一定可以用得到,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可以幫自己避禍。

    賀長安正尋思著,就看到皇后又去問候兆寧長公主好,末了,還加上一句:「怎麼沒看到你們家雁姐兒來?我記得她也有十四歲了吧,明年也是該參加選秀了的。」

    兆寧長公主不由得掩面拭淚:「都是我命薄,帶累了我女兒,雁姐兒原本身子好好的,只是前段時間我病倒了,雁姐兒衣不解帶的侍奉在側,怎麼說讓她去休息,她都不肯。好容易我好了,雁姐兒卻病倒了。」

    皇后面上染上了焦急之色:「雁姐兒竟然病倒了?可有請太醫看過了沒有?若是怕請不到好的,我親自打發人過去瞧瞧。」

    兆寧長公主柔柔道:「多謝皇嫂了,太醫已經來瞧過了,只不過……」歎了口氣,又接著道:「太醫說,雁姐兒這次染得風寒,來勢洶洶,雖然說不是治不好,可是卻要好好調養上一年,雁姐兒這選秀……」

    像梁國公韓國公這樣根基穩當的世家,多半不願意讓女兒去選秀,可是兆寧長公主的駙馬遂安伯,卻並不是穩穩當當的世家大族,而且從太/祖/爺開始,每一位皇帝身邊都會有一位劉姓妃嬪,劉家也算得上是要依靠女孩兒站住腳跟的,兆寧長公主又只有一個女兒,這個女兒錯過了選秀,劉家,必然是失望的。

    皇后也明

    白劉家原本的打算,歎了一口氣:「兆寧妹妹也別太難過了,雁姐兒是個孝順孩子,縱然是因為床前侍疾害的自己選秀不成,但是這樣好的女孩兒,何愁找不到好的人家?」

    權當做是寬慰。

    皇后這邊話音剛落下,就聽到司禮監通稟道:「梁國公夫人到,珠潤郡主到。」

    白耿氏是帶著兩個小姑娘來的,一左一右的跟著,兩個小姑娘也就是□□歲的年紀,容貌看起來都不錯,只是左邊的那個長的更像白耿氏一點兒,想來就是白本亭唯一的嫡女,賀長安的表妹白慧了。

    右邊的那個略微有一點兒嬰兒肥的姑娘,也是天真爛漫得緊,像大公主陸可意那樣的登登登跑到皇后邊上,朗著聲兒道:「皇伯母,綿綿想死皇伯母了!」

    陳皇后本來面上一直帶著笑,但是因為在場的人,並不是人人都是那樣能讓她開懷的人,卻還是有一點嚴肅的在,這回看到了珠潤郡主,一下子算是完全笑開了。

    「來來,綿綿,快讓本宮抱抱,嗯,又長胖了不少,真不愧你皇伯父給你擬的這個封號,珠潤郡主,倒真的讓你變得珠圓玉潤了。來,跟本宮說說,最近又吃什麼好吃的東西了?又吃了多少?」

    珠潤郡主雖然人小,但是聽到皇后這樣說,也紅了小臉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皇伯母,綿綿也沒有吃的很多……」

    話到最後,就更沒有底氣了,聲音都小了下去。

    還是梁國公夫人開了口:「啟稟皇后娘娘,景王妃最近身子不好,還是那時候生珠潤郡主的時候落下的虧空。當年珠潤郡主出生的時候,王妃也很是凶險,珠潤郡主也只有那麼一點點大,因此這些年景王府從來不肯在吃用上虧了郡主。不過臣婦覺得這倒是好事兒,女兒家嬌養些的好,養得珠圓玉潤,也不枉費了聖上的一番心意。」

    大舅母果真是個妙人,說出來的話,討人喜歡,又嚴絲合縫兒,滴水不漏。

    果然皇后也喜歡白耿氏的話,朝著她招了招手:「梁國公夫人還是這麼會說話,真不愧是韓國公嬌養出來的女兒,老梁國公教養出來的好兒媳。你姐姐是聖上的親弟媳婦兒,聖上就景王一個弟弟,自然也會眷顧許多,我做嫂子的,也不能差了不是?回頭我就讓人多從內庫裡面搬一些好的藥材,給景王妃送過去,讓她揀一揀得用的,來補補身子。只一樣本宮可得先說好了,那賞賜裡面必有一味山楂丸兒,可是專門給綿綿的。」

    幾位長公主都掩嘴而笑,兆興長公主笑得更開懷了一些。那山楂丸兒不是什麼昂貴的東西,藥鋪裡面隨處可見的玩意兒,皇后親自賞下來,那著眼點就在它的用處上面了,山楂丸兒能消食兒,還特意說明白了是給珠潤郡主的,那就真是打趣兒的意思了。

    梁國公夫人白耿氏欣然一笑:「那臣婦就替姐姐謝皇后娘娘賞賜了。」

    皇后又道:「梁國公夫人萬般都好,就示一樣,太客氣了。哎,對了,梁國公夫人身後站著的那小姑娘,可是梁國公的嫡女?」

    梁國公夫人點點頭:「正是小女白慧,在白家幾房姐妹中排行老四的,但卻是我們老爺唯一的嫡女。老爺疼寵的不行,慧姐兒也就有點被嬌慣壞了,今日領了來,還希望不要叨擾了皇后娘娘。」

    白慧站了出來,跟旁邊的珠潤郡主陸綿綿相比,倒是長相更為清秀,人也清瘦幾分,小臉盤兒,大眼睛中卻透著規規矩矩的目光,又按著規矩給皇后行了禮:「臣女白慧,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點了點頭,道一聲是個好孩子,也不再多說什麼。

    梁國公夫人這一來,皇后請的人,也算是到的差不多了,慶妃身邊的丫鬟前來稟報,說慶妃身子不適,可能要晚一些才能過來,叫皇后不必等著。

    皇后就吩咐了開席,自己帶著倪嬪坐在菊花亭裡,長公主她們坐在右手邊第一桌,幾位國公夫人和其他有誥命的坐在右手邊第二桌。而小姐們則是按照家室品級被排在了左手邊兒的兩桌,賀長安不過是個伯爵的女兒,在這些人中,位置算是最低的了,自然是排在左邊第二桌。

    皇后叫了幾支歌舞,便覺得興致缺缺,讓舞樂班子撤了下去,提議道:「今兒個來的,除了各位公主命婦,也有不少世家大族的小姐,不如讓這些小姐各自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藝,靜不精通原不要緊,權當是哄我們這些長輩一樂,如何?」

    東道主皇后提議,自然沒有人反駁。

    很快,賀長安就聽到左邊第一桌傳來一聲嬌俏的聲音:「聽說梁國公白家的白小姐的古琴彈奏的不錯呢,我倒是想邀請白妹妹一同為皇后娘娘獻上一曲,不知道白妹妹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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