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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火焰九龍 文 / 酒品芝麻鍋

    「硃砂畫在臉上不難受嗎?」黑暗中,白喜喜的兩隻眼睛亮晶晶地像天上的星星,「就算不難受,睡覺之前也應該洗一洗,晚上吃了那麼多葷腥的東西,皮膚也會變的油膩膩的……」

    「你是烏鴉精麼?」鳳二殿下不耐煩道,「聒噪!」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丫頭有話嘮屬性。

    白喜喜咧開嘴,露出一排光潔亮麗的小白牙。

    「被罵了還笑,豬。」鳳二殿下翻了個白眼,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是翻白眼也能翻出風華絕代的感覺來。

    奇怪,為什麼他會對一個人類說這些話,就好像……他們之間很親暱似的。

    親暱的彷彿相識多年的好友。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一團無名的火燒得胸口隱隱作痛,他起身整理了衣冠,推門而出。

    白喜喜問:「你去哪裡?」

    「與你無關。」他硬聲硬氣地回道,卻又猶豫著轉身,月光透過打開的柵門映入屋內,將少年的輪廓襯托得愈發柔和,他凝視著雙手托腮、伏在草蓆上看著自己的少女,目光彷彿要將她的心思全部洞穿一般。

    「去洗臉。」他如此說道。

    白喜喜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笑得燦爛。

    喬裝什麼鳳二殿下,他就是饕餮嘛!雖然饕餮假扮得很精妙,但是騙得過烈女,騙不過她白喜喜!

    一起生活過的人,會熟悉彼此的說話方式和性格脾性。饕餮的性格她是最清楚不過,牙尖嘴利,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高冷模樣,實則心裡關心的很,又總是喜歡把別人往畜生的方向比喻——這一特點恐怕遺傳自擅長比喻句的龍爹爹。

    「呼……」草蓆中間的人兒翻了個身,長手長腳一齊壓在了白喜喜的身上,滿口的酒臭味險些把她給熏暈過去,「重明……」

    烈女不安地囈語著,似乎在經歷一場可怕的夢境。

    「不要走……」

    大姐,你快把我壓死啦!白喜喜用力推開烈女的身子。她可沒有和喝醉了的美女在一起摟摟抱抱的惡趣味。

    她左右張望一番。視線落在了烈女腰間的布兜上。

    此時的烈女睡得很深,應該不會像上次那樣突然就醒過來,白喜喜向那只布兜伸出了罪惡的雙手——轟!一團火焰毫無預兆地從布兜表面竄出,點燃了白喜喜身下的草蓆。

    靠之!這小破玩意居然還自帶結界防衛措施!

    火勢迅速蔓延。即便用水缸裡的水去澆它也於事無補。情急之中。白喜喜取出了風袋中的千年寒冰魄。

    北海龍王所贈的千年寒冰魄,其中蘊含了五湖四海的靈力,是修行水法的不二法寶。同時亦是對抗火焰的上品法器。

    「芝麻菠蘿哈密瓜,去!」隨口念了句咒語,白喜喜將寒冰魄扔向空中,凜冽的寒氣頓時傾瀉而出,火勢立刻被寒氣控制住——

    柵門被人用力踹開了,鳳二殿下衝了進來,一把抓住了白喜喜的手臂,眼神中的凶光彷彿要將她殺死:「誰允許你用龍族法器的?!」

    「為什麼不可以?!」白喜喜反問,東西是她的,她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他管得著嗎,「鬆開,你弄疼我了——」

    「蠢貨。」鳳二殿下睚眥欲裂,懊惱道,「要被發現了,快走。」

    發現?發現什麼?白喜喜稀里糊塗的,這時屋外忽然傳來了長老們的警告聲:

    「有龍類的氣息!龍族入侵了!」

    「他們就在族長的房間裡!還醒著的人,拿起武器跟我上!」

    鳳二殿下俯下身子,快速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白光輕閃過後,地面出現了一個洞口,他二話不說,拎起白喜喜就往地洞裡丟了下去。

    「哎哎?」白喜喜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往深不可測的洞裡掉了下去,「夭壽啊殺人啦啦啦啦——」

    「在這裡!」

    當長老們帶著一群力士和飼養的異獸趕到龍氣乍現的地方,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經在門口恭候多時了。

    長老認出那名神情漠然的少年,正是在人間遊歷多年的龍神五子,饕餮。

    而饕餮的肩膀上,扛著喝得酩酊大醉的烈女。

    「族長大人——」

    「退下。」饕餮冷冷地示意。

    「饕餮,你竟敢在火氏的地盤上撒野!」長老氣得青筋直冒,「還不把族長放下來,我們饒你不死!」

    饕餮眸光一轉,更加冷冽:「我說退下,雜碎。」

    「你,你要做什麼?!」長老膽戰心驚地看著他,生怕饕餮一口把烈女給吞到肚子裡做宵夜,「深夜偷襲別族村落,挾持手無寸鐵之人,難道這就是龍族所謂的尊嚴嗎?!」

    饕餮反唇相譏:「深夜偷襲別族,挾持手無寸鐵之人,這好像是你們火氏的拿手好戲吧,我不過是照貓畫虎,學習一下你們火氏的先進理念而已。」

    至於龍族尊嚴,那是老東西自己定下的界限,與他何干?

    長老說:「饕餮,你不要忘了龍神對火神許下的承諾,龍族永遠不可以傷害火神的後人!」

    「哦,」饕餮微笑道,「我自然不會傷害她,我現在要帶她走,可能會囚禁個幾百年,你們放心,龍族會用好酒好菜招待火氏族長的。」

    =============監禁y好羞恥=============

    「小饕上哪去了,這麼久都不回來。」負屭滿面擔憂,從宮殿的這一頭,走到宮殿的那一頭,兜兜轉著又回到了原點,「不會是又離家出走了吧?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二叔。莫要浮躁。」蒲團上老神在在地打著坐的,是六子狻猊,他眉間一點紅印,鬢髮修長,生得是玉面堂堂,寧靜的表情彷彿不染塵埃,注視著他,即使是暴躁的人也不由自主地變得安靜,「浮躁乃修行大忌,心靜則不動。不動則不傷……(以下省略n字)」

    囚牛也安慰道:「五弟不是小孩子。他要做什麼就隨他去吧。」

    「幼稚,幼稚!」負屭痛斥道,「那小子一天不看著他,他就有可能把天給啃個窟窿出來。小饕的脾氣你們難道不清楚嗎?」

    貔貅說:「五哥要是想把天啃出個窟窿。他早就啃了。」

    「沒錯。」睚眥冷冷地開口附和。「何況有女媧在,她會補天。」

    「你當女媧是專門補天用的?」

    「不是麼?」

    「是麼??」

    鴟吻道:「二叔你神經太緊繃了,再說。每次老五在外頭犯事,憑什麼總是咱們幾個給他擦屁股。」

    話音剛落,其餘幾名龍子的視線猶如探照燈一般齊刷刷投向了鴟吻:當著叔叔的面,睜著眼睛瞎說什麼大實話!

    負屭歎了口氣:「你們是兄弟,互相扶持幫助是應該的。」

    「……」眾龍子沉默了。

    「要是五哥把我們當做兄弟,走之前應當給弟兄留個信,也不會讓大家白白為他擔心。」帶著天真的童音打破了寂靜的氣氛,貔貅笑瞇瞇地開口。

    「……」這回換成負屭沉默了。

    鴟吻將讚揚的目光投給貔貅:幹得漂亮!

    「八弟,你前幾天和老七兩個人到哪裡去了?」狴犴一出聲,就直奔鴟吻的要害,可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昨天傍晚才回來的,我沒有記錯吧。」

    鴟吻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得冒出一頭冷汗:「談著五哥的事情,作甚扯到我頭上來。」

    狴犴說:「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最近不周山很不太平,大家還是少出去招惹是非的好。」

    「哈?那依三哥的意思,是說我出門招惹是非去了。」

    「難道你和霸下這幾天沒有去找風氏的麻煩?」

    鴟吻闊步走到狴犴面前,兩眼直視著他的雙目,一字一頓道:「我、沒、有。」

    狴犴倒退一步,木訥了兩秒後妥協地說道:「是我誤會了,對不起。」

    「切。」

    以鴟吻不屑的輕哼為句號,龍子們不歡而散。

    偌大的宮殿只剩下浮躁不安的負屭、心事重重的囚牛,以及如老僧坐定般閉目養神的狻猊。

    負屭問囚牛道:「你是唯一服用過歸虛丹的人,難道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囚牛老實回答:「歸虛丹確實比以前用過的那些丹藥略勝一籌,但逆轉時間的神效並沒有發生。」

    「我想也是。」負屭慨歎地說,「天道輪迴,時間命理,豈是一顆丹藥所能掌控的,是大哥他太心急了……唉!」

    狻猊喃喃自語一般說道:「如果大家的心中沒有**,歸虛丹自然就不必要了。」

    「六弟的道理是不錯的。」囚牛微微蹙眉,道理不錯,可是能夠做到無慾無念的又有幾個呢?

    有一件事情,他欺瞞了負屭,也隱瞞了所有人。

    服下歸虛丹後,並非一點神跡也沒有發生,他確實看見了許多過去不曾經歷的事情,以及一些似乎是未來發生的事情,但那些都是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半夢半醒間出現的幻象。

    囚牛不敢妄斷那是歸虛丹帶來的神跡,因為那些幻象太模糊,也太悲傷了。

    幻象中,龍之九子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畫面的盡頭,是一位戴著蘭花面具、滿身鮮血的男人……

    囚牛深吸一口氣,他最近一直在思考如何應付火氏和風氏連手,壓力太大了。

    殺戮,死亡,那一定是夢中的虛影,一定是的……

    ps:第一更,容老夫先去吃個晚飯,回來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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