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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反轉九龍 文 / 酒品芝麻鍋

    狂風捲著沙土草葉如同一匹凶獸撲面襲來,囚牛下意識地瞇起眼睛,感覺到正有一股強大的靈力正在靠近——

    颶風吹散了天上的黑雲,傾盆大雨漸漸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迫人的低氣壓讓白喜喜睜不開眼,呼吸更加的困難。

    天際一道黑色的影子,那是一隻巨型的鷹,雙翼展開的長度幾乎可以覆蓋整只燭龍軍團,巨羽掀起的風暴將山谷裡的草木刮得七歪八倒,若不是被烈女抓著,白喜喜甚至有種會被掀飛的錯覺。

    當雄鷹飛至眾人頭頂,天空彷彿回到了開天闢地前的混沌顏色,光明在一瞬間消失了。

    烈女縱聲大笑。

    「可惡!」一縷奇異的香味從鼻尖一躥而過,饕餮朝香氣飄散的方向揮出了龍骨鞭,眼前一片漆黑,他只能憑借敏銳的嗅覺和聽覺來辨別敵人的方向,「哪裡逃!」

    「這裡,在這裡!」白喜喜的聲音。

    有夠麻煩的。饕餮微微皺眉,但還是向白喜喜聲音傳來的方向追了過去。

    燭龍們低聲呼號,長長的龍身蛇一般纏繞上巨鷹的銳爪、軀體。

    黑暗中香風湧動,面頰一陣被利器劃破的刺痛,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饕餮聽見睚眥在不遠處爆發出一聲暴喝!

    黑色冷不丁地被撕開了,陽光穿過巨鷹破碎的身體灑落在山谷中,光明伴隨著漫天猩紅的血雨重新回歸了眾人的視線,睚眥持劍而立,被劍氣一分為二的巨鷹屍體在他面前轟然墜落。

    眼前一片豁然開朗,白喜喜心悸地看著從屍體碎塊中汩汩湧出的紅色液體,臉上熱乎乎的,雨水與血水混雜在一起。味道令人作嘔。

    「嘔——」白喜喜不負眾望的,吐了。

    「喂!」烈女立馬將她摔在地上,「你惡不噁心!」

    巨鷹似乎沒有死透。屍體抽搐著,尖喙張開又闔上。緊接著奇跡一般的場景出現了——那些屍塊開始向心臟的方向聚集,所有的身體碎塊拼接到一起後,巨鷹一聲長嘯,忽扇著羽翼原地復活!

    白喜喜瞠目結舌。

    睚眥再次舉劍,卻被囚牛抬手阻止了:「沒用的,必須找到幕後操縱的人才行。」

    見對方束手無策,烈女出言嘲笑道:「龍之九子,也不過如此。」說著像撿垃圾一樣重新撿起伏在地上乾嘔的白喜喜。飛身躍上鷹背,貓般嫵媚的杏眼露出得意的神色,「人我帶走了,什麼時候你們想明白再來火氏部族交換人質吧!」

    囚牛忌憚隱藏在巨鷹背後的人,只得以退為進:「不要傷害她。」

    烈女說:「自然,火氏從不傷害弱小的人。」

    白喜喜:「……」你才弱小!你全家都弱小!

    「全身冒火的傢伙,不要忘了,是誰饒了你一條生路。」饕餮刻意提高了音量,「火氏連自己鄙視的龍之九子也不如,是不是該咬舌自盡了?」

    「饕餮。我不與你廢話。」烈女嗤笑道,「若你真有本事,就來把人給搶回去吧!」

    ===================分割君許久不見甚是思念=====================

    巨鷹平緩地在空中飛行。白喜喜戰戰兢兢地坐在鷹背最安全的中心點上,雙臂環著膝蓋,半個腦袋埋在雙腿後,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面前正在打理濕透頭髮的烈女。

    雖然脾氣和萬年後大相逕庭,但是真的是一個人啊……這鼻子這眼睛,不是天後娘娘又能是誰?

    「你看著我做什麼。」烈女不悅地皺眉,白喜喜的目光就像是兩把錐子,要將她給刺穿一般。擰乾了長髮上的水珠,她走到少女身邊盤腿坐下。動作豪邁,「我問你。你是怎麼發現歸虛丹被調包的?」

    「我可以不說麼……」白喜喜細聲細氣的問。

    烈女愣了一下:「可以。」

    ……這麼乾脆?白喜喜不解其意地眨巴眨巴雙眼。

    「與其逼著你說謊,我更願意等待你說出真相。」烈女的語氣比先前和龍族對陣時柔和了不少,「比如一個人類小姑娘,是如何獲得龍神的信任的?他的疑心病很重,不會輕易相信外族。」

    「龍神並沒有信任我。」白喜喜呼出一口涼氣,「他只是想利用我罷了。」目光悠悠落在烈女腰間的布兜上,那裡有她順道奪走的剩餘十一枚歸虛丹。

    烈女不動聲色地將布兜掩蓋在獸皮下:「我不想為難你,在我們回到部族大營之前,你只要乖乖的別反抗,我以火神女兒的名義發誓,絕不會為難於你。」

    「嗯,我乖乖的。」白喜喜點頭。

    「量你也不敢。」烈女說完轉身走開,不再搭理白喜喜。

    白喜喜見她背過了身去,躡手躡腳地摘下了降妖伏魔手環,這個手環雖然對囚牛不起作用,但烈女只是個半神,定身咒對付她來說綽綽有餘。

    等待巨鷹一接觸地面,這個計劃就可以正式實施了,無論如何她也要得到歸虛丹!

    遼闊的平原上,駐紮著火氏部族的族人,幾十間由粗糙厚實的獸皮搭建而成的簡易帳篷排排坐落,男人們都出去捕獵了,留下女人和小孩在族裡搗磨骨器、燒火做飯。

    巨鷹撲翅盤旋,緩緩下降。

    「我們到了。」烈女回頭對白喜喜說道,「下來吧。」

    白喜喜探頭看了看離地十幾丈的高度,頓時膽怯地退了回去。

    烈女嗤笑一聲,拎著她的衣領飛身而下,末了說上一句:「真是沒用。」

    「我恐高不行嗎?」白喜喜大聲反駁。

    烈女撫摸著巨鷹明黃色的喙:「回去告訴你主人,火氏謝過他了。」

    「族長大人!」遠處幾名正在玩蛐蛐的孩子看見烈女,立馬丟下手裡的蛐蛐跑過去圍住了她,「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烈女點點頭。

    孩子們看見跟在烈女身後的白喜喜,好奇地問:「這個女孩子是誰?我們從來沒見過。」

    「是呀是呀,她穿的衣服好奇怪。但是好漂亮啊……」年紀最小的女孩眼睛裡亮晶晶地閃爍著神往的神色。

    「這個?」白喜喜低頭打量著自己的穿著,她打扮的很奇怪嗎?

    再仔細一看這些孩子,他們包括一旁的烈女都穿著原始又狂野的獸皮衣。獸皮只遮住重點的幾個部位,毫無美感可言。白喜喜頓時明白了。

    烈女對孩子們說:「這個姐姐從今天開始要住在族裡,你們不可以欺負她明白嗎?」

    「明白了∼」孩子們朗聲回答,笑臉天真浪漫。

    「記住我的話。」烈女附身在白喜喜耳邊輕聲道,「不想帶著枷鎖過日子的話,就打消你腦子裡那些稀奇古怪的念頭。」

    「我的手環!」白喜喜一個措手不及,藏在身後的想要伏魔環被烈女抽去,「還給我!」

    烈女將伏魔環套在手指上轉著圈圈:「你是人質,這東西就作為戰利品沒收了。」

    「你!」白喜喜心痛地看著法寶被別人奪走。卻無法發作,只得打斷了她「定身奪丹」的偉大計劃,繼續裝作乖寶寶的形象。

    通天河畔,一名頭戴蓑帽、身著藍袍的俊秀男子正提著一支竹竿,斜倚在榕樹蔭涼的樹影下垂釣,只見遠處一朵「黑雲」飛過,黑色的巨鷹再次降落到地面,它收起寬大的羽翼,藍光一閃,化作一隻草編的紙鶴。

    男人走到藍光消失的地方。修長的五指撿起紙鶴,低沉的嗓音中透露著惋惜:「委屈你了。」

    卡擦一聲細碎的輕響,紙鶴應聲從中間裂開。一點點風化成沙……

    一旁是一條潺潺流淌的小河,男人將這些沙塵用棉帕裹起,丟入河流之中,輕聲喝了聲:「衍——」

    炫目的藍光再次亮起,光芒的盡頭,獲得重生的鱸魚搖了搖尾巴,一頭扎入清涼的河水中。

    目視著魚兒歡快地遠去,男人自言自語地說道:「去吧,離開後。便不要再回來了。」

    ……

    「風氏紙鳶,曾與逆神者重明一同叛亂過龍族。」溫潤如玉的聲音在議事大殿中明朗清亮地迴盪著。囚牛打開一張畫像,「這是一百年前重明謀反的時候。二叔給紙鳶作的畫像。」

    畫像上的男人,五官挺立,輪廓深邃,一雙冰藍的眸子彷彿不摻雜任何雜質般明淨。

    「紙鳶是第一代造物者的直系子孫,有著幻化萬物,點虛為實的能力,」囚牛語氣擔憂,「只怕那只黑鷹是由他派來的。」

    鴟吻情緒激昂道:「怕什麼!重明都被關到了九龍塔裡,咱們幾個還要擔心那些殘黨不成!」

    狴犴說道:「依我們幾個的能力加起來,也未必能鬥過他。」

    霸下面色不快:「三哥為何要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

    「就是,」鴟吻附和道,「八哥,他們不上,咱兩去會會那個叫紙鳶的,我就不信,有誰能敵得過我們兩個珠聯璧合!」

    饕餮撲哧笑了:「豬連碧荷?好詞,生動,形象。」

    鴟吻說道:「五哥你笑什麼?要不是你把人給追丟了,我們也不會在這裡干動腦筋。」

    「八弟,」狴犴低聲喝斥,「此事不能怪罪五弟。」

    是敵人太狡猾,我方太小心。

    「這事怪我。」一直悶不做聲的貔貅出聲道,腔調中帶著哽咽,「如果不是我半路把五哥撂下來……」

    「九弟,此事與你沒有干係,別自責了……」龍子們看見最小的弟弟表情傷心,紛紛放下爭執去哄小屁孩。

    「就是,九弟你又沒錯,全是老五,怪他不爭氣。」

    「……」

    蠢貨!饕餮腹誹著翻了個白眼。

    ps:喵∼第二更∼容許作者君賣個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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