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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囚牛九龍 文 / 酒品芝麻鍋

    白喜喜搬了一個小馬扎,坐在饕餮宮雄偉壯麗的雕花大門前曬太陽。

    此時距萬花大會閉幕已經過去了七日,歸虛丹失竊一事鬧得天界人心惶惶,後來經司天署的仙家查探,太極宮有邪氣入侵的痕跡,甲乙仙童二人護丹不力,遭到重罰貶下了凡塵。

    而正在閉關煉丹的太高老君,也被秉公執法的司天署請去喝了兩天的「問安茶」。

    這幾日,饕餮的脾氣越來越差,好在有囚牛這個好脾氣的大哥在身邊開導,否則他說不定一怒之下能把五重天給拆了。

    白喜喜心裡有些憋屈,歸虛丹被盜又不是她的錯,饕餮這是發的哪門子瘋。

    「自己采草去吧。」她賭氣地衝門內囔囔。

    真把自己當大爺了,姑奶奶她不幹啦!!!

    「桃花仙?」一道銀光閃過,鶴髮童顏的太白銀星突然出現在白喜喜面前,「你怎麼坐在那種地方……」

    白喜喜奇怪地看著他,她坐在自己家門口也不行嗎?

    太白銀星說:「天帝召見,你快快換件漂亮的衣服,隨我去面聖。」

    「陛下要召見我?」白喜喜低頭打量,她穿的挺好看呀。

    「不僅僅是陛下召見,」空中飛來一隻青鳥,落地後搖身一變幻化出了人形,「桃花仙,天後娘娘召見,穿什麼不重要,你速速與我前去拜見娘娘。」

    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熠熠發亮、一身露臍勁衣勾勒出男人精練矯健的肌肉線條,青鳥族族長三弦一手持著一支細長煙桿,一手拉住白喜喜的衣袖,拉扯之中,他左耳的三枚羽毛墜飾醒目地搖晃著。

    得,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天帝天後都要召見她,白喜喜掙開三弦的手:「先來後到,我得去天帝陛下那裡。」

    白喜喜對天後絲毫沒有好感,甚至有點畏懼這個冷漠到了骨子裡的女人,一邊是笑瞇瞇和你一起吃水果的老闆,一邊是面無表情只會盤問你和上司什麼關係的老闆夫人,白喜喜不用腦袋想也知道自己該選哪個。

    「你——」三弦瞇起眼睛,他是個沒有什麼文化的粗人,不像太白銀星那樣懂得花言巧語旁敲側擊,他只會放些狠話,嚇唬嚇唬別人,「耽誤了娘娘時間,你擔當不起!」

    「耽誤了陛下時間,小仙照樣擔當不起呀。」白喜喜裝可憐的眨了眨眼睛。

    太白銀星慌忙站出來打圓場:「依我說,兩邊都不耽誤,只是陛下交代的差事一定要辦,煩請仙子辛苦點多走一遭,回頭再去冬綺宮拜見娘娘。」

    「不行,除非我和你們一起去。」三弦說,「萬一她跑掉了,或者陛下拉著她說個沒完,我們娘娘豈不是白等。」最重要的是,陛下是娘娘一個人的,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白喜喜這個小狐狸精轉世,再次把陛下從娘娘身邊搶走呢!

    「這……可是陛下只召見了桃花仙一人……」太白銀星面露難色,他不過是專門給天帝跑腿傳信的,可不想因為白喜喜這件事,得罪了天後這號棘手人物,「旁人跟著,不太妥吧。」

    寧得罪一百個天後,也不能得罪天帝一跟手指頭,太白銀星在心裡默念。

    「無妨,我在殿外等著。」三弦哪裡管太白銀星說了什麼?猿臂一伸將白喜喜和太白銀星二人,一左一右夾著騰雲就走。

    饕餮宮內,囚牛聽見了外面的動靜,說:「喜喜走了。」

    「哦。」饕餮無所謂道,「走就走唄,腳長在她腿上。」

    反正到了飯點,她自己會顛巴巴地跑回來,饕餮根本不用擔心。

    「被兩個人帶走的,其中一隻是天後的三青鳥。」囚牛又道,他的聽力是龍九子中最好的,能夠辨析萬物的聲音。

    饕餮的表情明顯一僵。

    囚牛憋笑的難受,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然而囚牛已經看穿了一切===============

    小劇場:

    白喜喜:老闆,你家的仙露怎麼跟水一樣啊?

    仙露店老闆:對不起,忘了給你摻仙露進去了!

    白喜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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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喜喜又迷路了。

    重華殿大到她難以想像,原本打算給她帶路的太白銀星也被三弦纏在了殿外,她一個人在空曠的大殿中東遊西晃。

    奇怪的是,重華殿裡冷清的可怕,白喜喜之前來了兩次,殿裡的仙奴宮婢來往不絕,不像今天這樣空無一人,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回音。

    走道兩側亮著永不息滅的油燈,燈座上雕刻著一尾人魚,神情哀愁彷彿是活著一般。

    白喜喜走到一扇似曾相識的門前,停下了腳步。

    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她,她渾渾噩噩地伸出雙手,輕輕一推——

    門應聲而開。

    「你是誰?」看見房間裡被粗壯的鎖鏈捆綁的黑髮少年,白喜喜微微一怔。

    天帝的寢宮裡,竟然囚禁著一個人類。

    被鐵鏈牢牢鎖住、囚衣雪白的少年沒有回答,咧開嘴狡黠一笑,露出一排整潔的小白牙。

    白喜喜走進房間:「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關在這裡?」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關在這裡?」少年終於開口,卻是和她一模一樣的話語,甚至連聲音,都是一模一樣的。

    白喜喜皺了皺眉:「不要學我說話。」

    少年學著她的表情,兩條清秀的長眉一擰:「不要學我說話。」

    「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哦,我知道了。」白喜喜恍然大悟,「你一定是因為太調皮,才被陛下給關起來的!」

    「哦,我知道了……」少年笑瞇瞇地將她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白喜喜氣結。

    「我要走了,你知不知道天帝陛下的寢室在什麼地方?」雖然心裡清楚問了等於白問,但她還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問道。

    少年這次沒有復讀白喜喜的話,而是抬起一條手臂,朝她背後指了指。

    「北邊?」白喜喜將信將疑地回頭,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一堵「人牆」嚇了一跳,「夭壽啊!!」

    「妖獸何在。」人牆的聲音溫溫和和的,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孤的寢殿裡,怎會有妖獸?」

    白喜喜呼出一口氣:「是你啊陛下……」下次出場能不能事先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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