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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沉重的侯府 文 / 繡寒書

    常瀚濤跟著這位管家進了府門,沿著遊廊一直往前走,穿廳過門,到了正院,正院門口站著數十個家丁下人,在門口站成了兩排候著,看到管家帶著他過來,齊齊躬身。

    進了門,書房門口路也站著四五個下人,這些下人穿的更好一點,態度也更莊重一些,好像守得是皇上的御書房一樣,靜悄悄的站在門口,看到管家同樣是一躬身,不過都沒有開口。

    管家走到了書房門口,輕聲道:「侯爺,常爺來了。」

    「請進來吧。」裡面傳來一聲。

    管家轉身,對常瀚濤用了個請的姿勢,常瀚濤點點頭進去了,而那個管家只對門口的小廝們揮揮手,小廝們便退到了院中候著。

    常瀚濤進了屋裡,看到屋中擺設的也是很奢華。門口豎著立著一個紅木雕空玲瓏木板架子,架子以各種形狀雕出來鏤空的地方,裡面擺著各種古玩和書籍,有些放著劍,有些擺著琴。

    鏤空的地方,無不都是按照擺放的物品形狀雕刻的形狀,看樣子做這個之前,便已經想好了這裡面要放什麼。

    轉過了這個架子,裡面是個大屋子,好像是三間直接打通了一般,霍朗的很,裡面擺著一張紫檀木長條案幾,案幾後面端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穿著米白豹紋鑲邊翻毛皮襖的中年男子。

    常瀚濤想這個人應該就是侯爺了,上前抱拳行禮道:「小吏常瀚濤參見侯爺。」

    侯爺道:「常爺別這樣客氣,說起來你還是我侯府的恩人。」說著站起身,從案幾後面轉了出來,指了指靠牆放的兩張青鸞牡丹團刻紫檀椅道:「常爺請坐。」

    常瀚濤忙道:「不敢不敢。」

    「請坐吧,常爺。」侯爺說道這裡,就歎了口氣,自己先坐下了。

    常瀚濤就沒有客氣,坐下了。那位出事的是長房院的嫡次女,而安寧侯府的爵位就是長房院承襲了的,也就是說,出事的那個女孩兒是面前這位侯爺的小女兒。

    侯爺臉色果然是很憔悴,眼睛裡面紅血絲很嚴重,顯然這幾天是沒有睡好的,而且神情看起來也是有些心不在焉,坐下了半天,才抬頭看著常瀚濤道:「我都聽吉管家說了……幸虧你冷靜,也多虧了你找到我女兒……」說到這裡,又歎了口氣。

    常瀚濤看他如此沉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半晌才道:「這原也是我分內的事情。府上小姐的事,侯爺也請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這件事就爛在我心裡。」

    侯爺點了點頭:「我相信……那時候管家沒主張了,好在有你鎮定……」看樣子那管家倒是沒有搶功勞,當時的情形實話都說了。侯爺說完了這一句,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手指頭不停的互相的轉著,看樣子竟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一般,突然的抬起頭盯著常瀚濤,眼睛一下子就血紅,聲音嚴厲的數倍的道:「你能不能幫我找到人!只要找到那人,我給你一千兩銀子!」

    常瀚濤並沒有馬上說話,相對於激動的侯爺,他冷靜的出奇,半晌才道:「侯爺,小吏也是在城門樓上面看周圍情況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小姐,但是當時並沒有看到周圍有什麼可疑的人,而且那時候找小姐的人已經開始半天了,不管是什麼人……肯定是早都跑了……」

    侯爺低下了頭,手不聽控制的哆嗦著,站了起來,在屋裡走來走去,突然的走到了案幾前,狠狠的砸了一下案幾!

    『砰』的一聲!

    門口的吉管家嚇了一跳,伸頭進來看,看了一眼馬上縮回了頭去。

    常瀚濤坐著沒動,這事給誰誰都受不了,無論是高高在上的侯爺,還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全都一樣。便是他這個陌生人,說實話這幾天想起來都壓抑的很,好好的一個姑娘,就這麼毀了……

    侯爺打了案幾一拳,半天站著沒動,過了好久,才慢慢的轉過身來,臉上神情平靜了些,聲音也平靜了些道:「常爺,你是衙門的人,這事還是煩勞你查一查,因為只有你知道,我也不希望事情傳出去,所以只能求你……」

    常瀚濤忙道:「侯爺別這麼說,您要是叫我查,我就查,不過……」

    侯爺點頭:「我知道有點難……盡量吧。」他的目光中又流露出一絲狠戾:「我安寧侯不是這麼好欺辱的!」

    常瀚濤心裡歎了口氣,站起來抱拳道:「侯爺的吩咐,小吏清楚了,盡量查,也不會叫別人知道,如果能查出來,親自來告訴侯爺。」

    安寧侯爺這才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再次的把情緒平靜了下來,這才過去從放在窗下桌上的腰牌拿來了,遞給常瀚濤:「常爺,再次的感謝……只不過現如今心思還亂著,沒辦法好好招待你,等以後吧……」

    「不敢不敢,這原本就是我分內的事情。」常瀚濤再次的說了一句,拿過來自己的腰牌,抱拳拱手:「那我就先告辭了。」

    侯爺點點頭,對著外面叫:「吉管家,替我送送常爺。」

    吉管家從門口進來了,躬身道:「是。」對常瀚濤請道:「常爺請。」

    常瀚濤點點頭,對侯爺點了點頭,這才出來了。跟著吉管家上了遊廊,遊廊遠端一個小廝端著個托盤站在那邊。

    吉管家邊往前走邊回頭對常瀚濤道:「常爺,那天多虧了你,我都慌了……幸好你還冷靜,不然的話這件事可能……還要弄出大事。」

    常瀚濤便道:「自家的人肯定是慌了的,誰也沒法冷靜。事情過去就好,慢慢的就忘了吧。」

    吉管家歎了口氣搖搖頭:「哪有

    那麼容易忘了……」長出了口氣。

    整個府裡全都是這樣沉重的氣氛,弄得常瀚濤也心情沉重的很,低了頭跟著吉管家往外走,走到了那個小廝跟前,小廝躬身將托盤給了吉管家,趕緊就後退了,吉管家端著托盤轉過來看著常瀚濤:「常爺,這是您的皂隸服,已經洗乾淨了,還有侯爺吩咐給常爺的謝禮五百兩,已經送到了府上。」

    常瀚濤一聽微微皺眉,不過也知道這樣的大戶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都送到家裡去了,也不容你客氣不客氣的。他只點了點頭,把托盤上面自己的衣裳拿過來。

    吉管家將托盤順手就放在了廊椅上,接著送他出了府門,一直送到了胡同口,躬身道:「常爺,有些話在府裡不好說,只能在這邊跟您說。」

    常瀚濤點點頭道:「你說吧。」估計是查那件事的線索。

    果然。吉管家從身上取出來靴掖,靴掖中拿出來四五張紙,又從自己身上拿出來一個荷包,這才將這些東西雙手捧給了常瀚濤:「這些是我們小姐出事的時候,身上戴的東西,還有穿的衣裳的相同的布料片,您看看。」

    常瀚濤點點頭,接過來先打開了荷包,看到了荷包裡有四五樣料子,一片淺紫色羽紗面料子片,一片翻毛銀鼠大氅衣料片,還有一片鹿皮,一片藍煙雲軟煙羅。另外還盤著一條紫金玫瑰紋鑲金邊翡翠宮絛,還有一塊青玉梅花玉珮。

    吉管家指著那羽紗面的料子片道:「這個是我們小姐身上穿的外裳料子,翻毛銀鼠大氅是我們小姐外面披的鶴氅,鹿皮是靴子料,軟煙羅是……」說到這裡聲音都哽住了,紅著眼圈轉過臉去,胡亂的在臉上擦了半天,才深吸了口氣轉過臉來,聲音恢復了一點道:「軟煙羅是小姐的綢褲,綢褲……也不見了。」

    常瀚濤默默的點點頭,好好的一個小姐,出門還整整齊齊的,回來就成了那樣,家裡人也真是受不了。

    吉管家再次的轉開臉深吸了口氣,平靜了心情,這才轉回來,指著玉珮和宮絛道:「絛子是我們小姐身上系的,上面還帶著這塊玉珮,全都是一模一樣的。絛子是她的丫鬟給編的,就有好幾條,這玉珮大小姐也有一塊,這塊就是大小姐的,就為了您能看得清楚。」

    常瀚濤再次點點頭:「知道了。」將這些東西收起來,把幾張紙打開了。

    吉管家道:「這紙上畫的全都是我們小姐身上穿的衣裳,丟的那幾樣的款式。」

    常瀚濤看了看,折好和荷包一起收起來,道:「我知道了,會盯著的,如果有人變賣或者典當這幾樣東西,肯定能查到。」

    吉管家點了點頭道:「勞煩了……」說了這一句,聲音就又哽住了,壓低了聲音咬著牙帶著哭音道:「常爺,您可一定幫我們找到這個畜生!我們小姐……我們侯爺夫人都撞柱子差點死了,我們小姐現在還不省人事呢,您可……一定幫我們找到這個畜生!我們要千刀萬剮了他!」

    又氣又恨的渾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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