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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最長的一夜(六) 文 / 張恨星

    首爾李家莊園

    李濟北慢慢睜開了雙眼,原本昏暗的房間內瞬間亮起了燈,柔和而不刺眼。不用說,智能燈光感應,哪怕是睜眼這個動作都能感應到。若李家莊園內連這點水平的設備都沒有安裝,怕是李家的僕人都看不下去。

    隨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平板電腦,上面顯示此刻是首爾時間五點四十五。「我還真是個勞碌命,睡了三個小時就要起來幹活了。」李濟北自嘲道。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再睡一會兒的打算,他借家族力量開辦的sl公司此時正處於初創階段,一切都需要他的親力親為。

    李濟北解開平板電腦的屏保,張朔的照片躍入他的視線。「又是你個臭小子,」李濟北說著戳了戳電腦屏幕,想起了凌晨兩點左右看完張朔的資料之後忘記退出了,隨後他又翻了翻張朔的資料,嘀咕道,「不對呀,小妹請客吃飯還給他出住賓館的錢,這也熱情過分了吧。」對李熙妍十分熟悉的李濟北自然是知道自己小妹的脾氣的,從沒聽說過她對待哪個剛認識的人這麼熱情的。

    隨即,一個十分荒謬的念頭爬上李濟北的心頭,李濟北渾身都是一顫。「或許,小妹看這小子比較順眼?」李濟北打了個哆嗦,再看向張朔的照片時帶了幾分不友好的意味,「我這小妹都沒請過我這個哥哥呢,倒讓你小子領先了?」一想到以後,張朔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妹夫,李濟北就渾身不自在。

    「哼,」李濟北冷哼一聲,關上了平板電腦,一邊走向衣櫃一邊念叨著,「小妹喜不喜歡這個小子還兩說呢,到時候再看吧。」

    換好衣服的李濟北坐上一輛邁巴赫,帶著幾個隨從向位於汝矣島的sl公司大樓開去。能夠在寸土寸金的汝矣島修建公司大樓,即使這個sl公司只有社長李濟北一個藝人,即使這個公司目前沒有練習生,也沒有人敢小覷。在娛樂界,財力是最直接的實力體現。

    「英民啊,」坐在車上的李濟北一邊喝著提神的咖啡,一邊對著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吩咐著,「幫我在汝矣島附近隨便找個地方買上套別墅,今晚我就搬出去住。」

    「可是……」那個被叫做英民的年輕人扶了扶眼鏡框,遲疑著不敢開口。「別想太多了,」李濟北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他,「我現在可是不打算讓一些阿貓阿狗知道我的身份,一直在家裡住,怕是不大方便。」看著鬆了一口氣的英民,李濟北又補上了一句,「你不會連這個事情也要報告給我老爸吧?」

    看著一臉冷汗的英民,李濟北只是笑笑。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叫崔英民的年輕人實際上是老爸安插在他身邊的人,不過這也是為了他的安全考慮。畢竟這世界上還是有一些阿貓阿狗不知道水原李家究竟有多厲害的,崔英民以經紀人的身份可以委婉的告訴別人李濟北究竟有多厲害。崔英民的另一個身份是律師,一個小時的收費是兩百萬韓元。有這麼一個大律師當經紀人,相信即使是再沒眼色的人也該知道李濟北的能量。

    「對了,」李濟北對著他身旁的一個彪形大漢說道,「你調一隊人守在少女時代的宿舍附近,要是有些不開眼的東西敢靠近,滅了!若是全家或張家的人敢試探,也要給他們個警告。記住,不要用警察或是軍隊裡的家族成員,那樣太招搖。」

    大漢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那個,」崔英民小心翼翼的問道,「家主真的把這九個女孩子認做乾女兒了?」「嗯,」李濟北點點頭,帶著一臉戲謔的表情問道,「怎麼,你也是她們的粉絲?sone,是吧。她們的粉絲是叫sone吧。」

    崔英民一臉尷尬的神情,說道:「那個,我姑且也算sone吧。少女時代的崔秀英算是我的妹妹。」

    「什麼叫算是?」

    「我們家裡也是有很多人的。」

    「哦,」李濟北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大家族?」崔英民苦笑不得的說:「少爺您就別開玩笑了。」開玩笑,在韓國,哪個家族大得過李家?

    「記得在外人面前叫我社長。」李濟北也是有點尷尬的神情,他本來是想開個玩笑的,結果把氣氛弄尷尬了。

    「對了,」李濟北對著崔英民繼續吩咐道,「這一段時間就不要去別的公司挖人了。我有預感,s.m公司要出事了。到那時,我們再挖人,即使是張家和全家也沒辦法多說什麼。」說完,李濟北帶著一副成竹在胸的笑容,想道:你們不是看不起娛樂圈嗎?就讓我從娛樂產業入手,撬動你們的根基!

    「少爺。」崔英民很沒有眼力見兒的打斷了李濟北的遐想。李濟北只得收起笑容,問道:「什麼事?」崔英民遞給李濟北一份件,說著:「根據我們的最新情報,張朔在今年九月份的時候以star作為藝名寫了一首歌,歌名叫《突然好想你》,我們附上了這首歌的發行情況。」

    自從昨天傍晚李熙妍和張朔開始接觸,李家的人就開始四處搜集張朔的資料。張朔只是個普通人,自然不會刻意去保密。雖然他將《突然好想你》賣出去的過程挺隱秘,但是卻也無法阻止有心人調查到他。李家不過是花了一個晚上的功夫,就查清楚了張朔的一切。事實上,任何一個和李熙妍接觸過的異性都會被如此調查。如果是被鑒定為品行不良或是動機不純,那麼這些人基本上是不會再出現在李熙妍的視線裡了。當然,也不會將這些人殺掉,只是警告而已,真的只是警告。那些在瀟湘大學裡對李熙妍出言不遜並且說的比較過分的學生,早就受到校方的處分了。處分理由?自然是破壞中韓邦交了。

    張朔作為李熙妍留學中國半年來接觸最緊密的男生,(確實如此,李熙妍的性格其實是有點小古怪的,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算是縮小版的韓瑟。)李家自然把他的祖宗三代都查清了。包括爸媽是公務員的家庭背景和苦戀藍珞瑜的情感歷程。

    李濟北飛速看完了件,

    ,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我對這個傢伙有點好奇了,我真心想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潛力?」說完後,他看向車窗之外,車輛已開到了汝矣島,第一縷陽光照射在了63大廈的頂端,散發出異樣的光彩。

    「天亮了呢」李濟北喃喃道。

    燕京教育部

    對於生活在中國的人們來說,這一夜,依然沒有過去。

    在教育部的部長辦公室內,此時已經有二十幾位身著西服的人在等待著,他們或坐或站著等待著部長的親臨。這二十幾個人可不一般,他們都是國內最最頂尖的學者,內地十大名校的校長及各研究院所的著名教授。

    「王老,您知道楚部長叫我們來幹什麼嗎?」

    「喲,我可不知道。您問問劉老?」

    「這怎麼天還沒亮就把我們叫起床了?」

    「這不是怕堵車嘛。」

    「聽說這事情挺機密?」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重要性不亞於恢復高考。」

    ……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突然,大門被人從外推開。一個身著中山服的高大男子推門而入,他雖然頭髮基本已經白了,但是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威嚴的氣息。

    「楚部長來了。」眾人連忙起身示意。

    來人正是教育部的楚定方部長,他身後跟著兩名軍官,楚定方剛一進門,兩名軍官便鎖上了門。氣氛瞬間有點凝重。

    「別緊張,」楚定方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定,隨手把攜帶者的件袋往辦公桌上一扔,「隨意點。」

    件袋落在辦公桌上發出一聲輕響,牛皮紙袋上寫著鮮紅的「絕密」二字。

    「這是個簡短的會議,」楚定方給這次碰面定下基調,他對著面對著他的兩位學者說道:「王院士、萬教授,你們二人負責傳遞一下件吧。」

    中科院的王志鵬院士和明華大學的萬俊教授上前拿起件袋。

    全場靜穆,只有傳遞件的沙沙聲。

    「現在對表,」楚定方看了看手上的腕表,說道:「現在是燕京時間,凌晨五點過五分,會議開始。」

    楚定方頗為嚴肅的說:「此次會議,不允許記錄、拍照或是以任何方式留下有關此次會議的資料。在場的人都是老黨員了,相信都是有組織紀律性的,如果涉嫌洩密,你們是知道後果的。」

    沒有人回話,眾人都在仔細看著手裡的件。

    「楚部長,」有人提出了疑問,「這個計劃是不是有點冒險了?」

    眾人都小聲的嘀咕了起來。

    楚定方沒有回答:「中央達成了一致,這是組織上的決定。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在執行中加深理解。」

    質疑聲消失了。

    楚定方繼續說道:「美國今年又爆發了經濟危機,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尋找一個宣洩口來轉移矛盾。『重返亞太』,這個詞已經在美國國會內部出現了。我們會動用一切力量延緩美國從伊拉克撤軍的步伐,打他們一個時間差!」

    楚定方站起身來,說:「經濟危機會造成美國國內財富的萎縮。可是他們一定會憑著全球經濟體系支配者的地位來轉嫁矛盾,我國首當其衝。但是我國由於有著雄厚的實體經濟基礎,所以是不會輕易被美國做空的,那麼他們一定會來一招『假途伐虢』,對外貿主導性的日韓等美國盟國下手。這,也恰恰是我們加快大東亞經濟共同體建設的絕佳時機。」

    王志鵬院士開口說道:「逆潮而動!這就是這個計劃的本質。」

    楚定方點點頭,緩緩開口道:「我們一直受到西方的化侵略,現在,也該是反擊的時候了。」

    「好!」萬俊教授喜形於色,說:「外線作戰,在敵人的土地上與他們周旋。」

    楚定方繼續道:「你們是我國學界最頂尖的學者,至遲在明年2月中旬前要挑選出全國最優秀、政治最過硬的一批學生。注意,貴精不貴多。這些學生要涵蓋本科生、碩士生和博士生三個層面。你們可以動用一切資源去尋找優秀學生,最好是寒門子弟,原因就不用我多說了。總之,中央各部委會全力配合你們的工作。你們也一定要注意保密原則,即使是對於被你們挑選的學生都必須保密,除了我這個負責人,你們不得向學生們透露他們出國的目的。選取學生的標準都在檔案上了,這個我就不說了。下面,你們重複一遍件上所說的計劃目的。」

    「讓這批最優秀、政治最過硬的學生進入日韓等國的上層,配合我們的經濟攻勢,使得東亞各國向我國靠攏。最終實現以我國為主導的東亞一體化。」

    「很好,」楚定方微微點頭,道:「相信在異國他鄉的這些學生能迸發出超乎尋常的能量。日本、韓國、泰國、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國實際上都是美國佈置在我們家門口的惡犬。此次金融危機,正是這些惡犬的能力大大被削弱的時刻。美國以為可以趁機強化對這些國家的控制。我們就偏偏不能讓美國人如願!我們的產業會進入這些國家,我們的化也會影響這些國家。但對於這些國家來說,他們會天然的抵制來自於我們這個龐大國家的一切。但如果我們派遣一批表面上看起來嚮往他們國家的高素質學生過去,他們一定會留下這些人才。我們的學生也許會暫時放棄自己的國籍,也許會和他們本國的人結婚,也許會看起來融入他們國家的上層社會。然後,等到一切妥當。他們會驚訝的發現,一個華人階層已經在他們國家形成,雖然人數不多,但

    控制或參與控制了他們國家的命脈。到那時,他們就不能再左右逢源,只能老老實實的成為我們在亞太地區的前哨站。」

    王志鵬院士點點頭,說:「歷史證明了,我們華人可以做到這一切。曾經的華人集體就是東南亞最富裕的階層。可惜當時腐朽的滿清沒有利用好這一點。現如今的華人階層雖然依然掌控東南亞的財權,但他們已經和祖國沒有了多少聯繫。」

    「我們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楚定方沉聲說道,「這些學生不是間諜,但是他們會比間諜的作用更大。這個計劃的週期是不確定的,也許需要幾代人的努力,也許一二十年間就可以成功,如果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們這邊,也許十年之內就可以成功。」

    「十年不太現實吧。」下面的學者小聲嘀咕道。

    「事在人為,我們,天生就是創造奇跡的一批人!」楚定方沉聲道,威嚴頓時顯現。話語中透露著一股自信,這是一種被命名為「唯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的豪情。確實,像楚定方這樣的人創造了太多的奇跡,不勝枚舉。

    「由王志鵬院士和萬俊教授領導此次工作,你們可以借用任何名義搜羅優秀學生,」楚定方頓了頓說道:「散會,把招生要求記下,將件交還給這兩位軍官。」

    兩位軍官開始收回件。

    片刻後,這二十幾名學者走出了教育部的大門。

    遠處,護衛著國旗的士兵們邁著整齊的步伐,踏過了金水橋。隨著軍樂隊奏起嘹亮的國歌,國旗隨著第一縷陽光的照射而緩緩升起。

    側耳聆聽著國歌,身材高大的萬俊教授對著相對有些瘦弱的王志鵬院士說:「老王啊,我們這是在創造歷史啊!」

    王志鵬笑笑,沒有說什麼。大步上前,沐浴在燕京的陽光中。

    這一夜,終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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