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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章 救命錦囊1 文 / 錦玄

    「蘇錦!」阿凱整個人撲在地板上,歇斯底里地用手指使勁摳地板,濕漉漉的廊道地板上毫無裂痕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沉寂。「蘇錦…。蘇錦…。」他喃喃自語兩行熱淚湧出,內心充滿自責和難熬的糾葛,緊握的拳頭狠狠重錘一下地板,摩擦的皮膚夾雜著水漬和鮮血一同湧出,手肘處血肉模糊。身後,老陳痛苦尖叫聲響徹花崗岩宮,全身蜷縮在地不停的翻滾嚎叫,隨著晃動的身體白色藥丸散發出的清幽香味四溢,吸引大波的小蟲再一次鋪滿全身,二狗起身準備營救之時呼喊聲越來越小最後只聽到一絲呻吟聲,慢慢的毫無動靜再也沒有動彈,他知道已經瀕臨死亡了。

    「啊呀!」二狗看著地上的慘狀驚心的捂嘴低聲直呼起來,蠕動的蟲子吸入人血後全身腫脹起來逐漸變成淡紅色,吃飽喝足之後慢慢後退露出白骨森森的小腿,接著還殘留半點皮肉的大腿,所爬之處的關節部位沾滿了黏稠的液體泛著綠色螢光,最後只剩下整個似人非人的骨頭在全身抽搐。「救……救我!」一雙只剩下骨架的手突然啪嗒幾聲抖動一下,朝二狗方向伸去,只剩下白骨的下巴一張一合微微發出嘶啞的聲音,黑色的眼珠裡流露出慘痛和無助。

    二狗心驚膽戰地連退兩步,眼睛驚恐的盯著前方挪動的白骨,「阿凱。」他聲音戰慄,腳跟都快貼在巖壁上。忽然老陳抖動幾下停止了最後的掙扎那口提起的一口氣落了下來,四周終於安靜下來那團蟲子心滿意足地散開來朝來時的路返回,濕噠噠的聲音敲打心弦漸行漸遠。頃刻間,原本活奔亂跳的人已和角落裡那堆成山的人骨無異。

    二狗扶住心口乾嘔起來,空氣裡血腥味又混合著清幽的香味甚是讓人作嘔。匍匐在地的硬漢也是一動不動,彷彿和昏暗的宮殿融合一體,只有胸口間偶爾的起伏抽搐。「阿凱,也許…也許還有其他的路,大小姐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二狗抹著嘴雙腳顫抖著向那團抽泣的黑影挪去,腳步無力而輕盈。

    「閉嘴。」完全貼地的阿凱聽到最後一個字心底無端的一腔怒火竄起,低沉的一聲怒吼。她不會這樣死的,不會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阿凱腦海裡一個聲音說道,二狗說的對也許還有其他的路。他緊閉雙眼太陽穴跳動努力回想,方才肯定有什麼地方錯過了,可,可是在哪兒呢?他握緊雙拳錘著自己的頭,發出崩崩的脆響,二狗實在看不過去眼裡閃動著淚花連忙拉住他,吼道:「還像個男人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還未有結果就沮喪起來,自我放棄起來!!」

    對,蘇錦掉下去的時候雖然速度極快,但他分明看清了地板開裂的瞬間是一扇地門,剛才肯定是混亂之中觸碰到了什麼機關才會掉下去。忽然他心中那股希望之火瞬間點燃,凝眸處閃動著一絲光芒,「蘇錦,再等等,等我去救你。」他迅速站起身來開始圍繞陷阱附近的巖壁處勘察,絲毫不肯放過一絲一毫。

    「阿凱!」方才半分鐘之前我忽然腳底踩空垂直掉落下來,本以為會墜入無限的深淵之中,不料身下竟是柔軟無比沒有受到受傷,手中的水晶顱骨也匡當幾聲滾落到角落裡。我雙眼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輕輕觸碰一下前方竟是冷冰冰的鐵板,我左立著沉住氣盡量伸直雙手在左右處旋轉,企圖通過手觸的大概方位和前後距離可以推斷出周圍的環境,這正適應黑暗裡行走時必要的絕招。

    當我砰及四周方位後心中一目瞭然,這是一個密不透風的正方形黑屋,全部都由鐵製的板塊製作而成,無論哪個方向大致的距離只有我手臂長,非常狹窄和擁擠,無形之中讓落入其中的人造成心理上的壓抑,我心中已明亮如鏡,這儼然就是一個將活人逼瘋的特製黑屋!

    我蜷縮著身軀將整個人都抱了起來,黑暗之中失去了安全感,呼吸變得急促紊亂自幼的哮喘病又開始發作了,四肢無力的觸碰了一下鐵板從上至下有點震動,「阿凱。」我聲音微弱感覺到上面人喊我名字,可是隨即又陷入一片死寂。兩眼開始發昏神智有點不太清楚,心臟跳得飛快,我右手縮回拉住脖子上的衣領往外扯,大口大口的吸氣已無法呼吸過來,我只覺得胸口憋屈發悶,腦海中回放著往日哮喘發病時的叮囑:慢慢的深呼吸,慢慢的呼氣。

    終於呼吸稍加平穩很多,忽然耳邊竟然出現一個畫面,那是一個左臉頰有刀疤的男人臉,濃眉的劍眉和那一雙憤怒陰毒的雙眼似曾相識。「李煙雨!」我全身仍是絲絲發抖,緊閉一下雙眼又睜開,這不是在做夢吧,怎麼這個封閉的黑屋中竟有人的影像,而且非常清晰。

    那個男人看到我橫躺在地的痛苦掙扎表情似乎很享受,長笑一聲全身因興奮而顫抖起來:「沒想到你們也有今天,這是報應!報應啊!」我兩眼模糊疼痛不已,微微抬起右手準備觸碰前方那個晃動的人臉,虛弱的問道:「你,你怎麼在這?」

    「哈哈哈。」李煙雨狂笑不止,兩眼放出毒辣的光冷冷道:「我當然在這!沒有我你們怎麼到這裡了呢?把你們三人引誘到這裡還真不容易,費勁了我所有的心思,哈哈哈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把你們給盼來了,我,就是要你們付出代價!」

    「你,你想做什麼?當年的事不都是弄清楚了嗎?都是父輩的事早已瞭解了!」我竭力平復著呼吸,使勁搖了下頭,想要努力更清醒一些。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的,我只是想將其他兩人置於死地!你說的沒錯那都是父輩的事,但我想要報的就是當年在遊樂場裡讓我們全家都葬身火海的仇!當年若不是那兩個男人拖住我給我重重一擊也不至於落成現在這副模樣。」他緩緩抬起右手,毫無力氣的仍有身體的擺動,「看到了嗎?已經廢了!都是他們做的好事,這還不算,我永遠都記得就是你們那些同伴衝進暗房子中點起一團火,才將我們置身於火海,若不是我眼疾手快的跳了出來,也就沒有今日的我。我不傷害你不是因為你沒有參與,而是,你也是我同我一樣的人,死很簡單但待在這樣的小房子生不如死才叫痛快!哈哈哈哈哈。」

    眼前的亮光忽然消失,再一次的陷入深層的黑暗之

    中,我太陽穴疼痛不已,心底有無數的疑惑,為何他會說我同他是同一類人?我撐住身子極力想要立起來,慢慢的呼吸吸氣哮喘終於好了許多。只是那種密封的黑屋隱射出來的壓抑向我身上壓來,只覺得全身一冷更是喘不過氣。好笑,真是可笑,竟然認為我和他是同一類人,誰會和這樣受盡世人的排擠,哼!我鼻孔裡哼出一絲冷笑,用手按住胸口只覺得絞心之痛,記憶如同洪水猛獸一般襲來。

    「小聲點,孩子在睡覺。」一個女人細小的聲音傳來,對面那個男人面目猙獰怒氣衝天,反唇相譏道:「孩子?都是你生的怪胎!整天躲在黑暗處內向至極,果然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跟你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竟然絲毫沒有一點的地方像我,說是哪個人的野種?!」

    女人哭哭啼啼道:「混賬,這不是你的孩子又是誰的?只是有點坡腳,性格怪癖而已怎麼就不是你的?」啪,一個響亮的耳光響起,男人冷冷的聲音傳來,似是竭力克制怒氣:「誰相信你!你看看外面,院子裡沒有一個小孩願意同她玩,僅僅只是坡腳?笑話,不僅坡腳還一身的病根,落下的哮喘病這個村裡壓根治不了。還有,我實在受夠你們母子了,離婚!」一聽此話,女人往前一撲死死抱住男人欲走的腿,歇斯底里地哭喊:「不!」

    「滾開!」男人一抬腳用力對準女人的腰間就是奮力一踹,瞬間女人哎喲一聲無力的跌倒在地,男人摔門而出。此時一個小小的人兒留著俏皮的短髮,站在門口許久,這時一瘸一拐的跑來,摟住這個女人的脖子哭喊道:「媽媽。」

    「媽媽。」黑暗裡我叫出了聲,兩排眼淚劃過臉頰。是啊,這樣看來我是不是就是李煙雨口中的同類人呢?被人排擠唾棄,沒有一個人願意和她玩耍。

    「以後,你們不許和蘇錦一起玩,聽到沒有!」帶頭的粗壯女孩滿臉橫肉的怒斥周圍的小孩,所有的人沒有一個願意上前來扶起坐在地上的我。帶頭的粗壯女孩三角眼微瞇,非常冷漠的輕聲說:「以後,不准任何人同她一起放學回家,玩捉迷藏寫作業,聽到沒有?!」周圍矮了半截腦袋的孩子們個個噤若寒蟬,唯唯諾諾的答應:「是。」

    從此以後,4歲的我便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課,一個人下棋一個人放學和…。一個人睡覺。躺在柔軟的地上我聲音哽咽,蜷縮在一起抽泣起來,口鼻腔沾滿了淚水呼吸變得更是不順暢。「不,振作起來,怎能對得起帶你養你的媽媽?」左心房的深處一個小人兒奮力的朝我吶喊。是啊,若不是媽媽相信我還能治癒的可能也不會帶我四處求醫,也不會從10歲開始不再坡腳走路順暢,若不是她還相信有一絲希望的存在,也不會帶我離開市中心學校的紛擾之地,更不會後來遇見失散多年的姥爺。

    想到這,腦海裡浮現出姥爺懷抱著坐在膝上的寵溺,那張飽經風霜的撲克臉只有見到我時才會綻放一絲光彩。「姥爺。」在封閉的黑屋裡,我喃喃自語泣不成聲,真是不爭氣,考驗心理素質的最艱難時刻都過去了,現在好日子來了反而還挺不過去,我冷笑道,不能讓李煙雨得逞,我堅持這那最初的執念,暗自掐了一下手臂上的肉,一陣鑽心的刺痛感席捲全身,似乎清醒了不少,理智也恢復了。

    我側身一翻,一直藏匿在我懷中口袋的夜明珠此時掉落下來,在黑漆漆的黑屋裡綻放明亮的橘光,宛如天邊一輪明月指引著未來,此時我心底油然升起一種希望。我身子往上拱起向右邊挪動了一下,才徹底看清楚這裡的結構如之前的判斷相差無幾,完全就是黑色鐵製而成的黑屋,前後左右不過只有一米不到,地下鋪平了滿滿的棉花被,彷彿是專門為掉下來的人準備的,親眼所見才更讓人炫目,那種近距離壓迫的窒息感遍佈全身,只感覺身子麻痺了一般動彈不得——也無處可走。

    藉著夜明珠閃現出的耀眼亮光,我視線被壓了半邊的紅色絲線繡制而成錦囊,我心頭一驚,失聲的脫口而出:「趙老頭的錦囊?!」耳畔便靜靜迴響起那亢進有力又帶著絲絲的惆悵聲音:「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們要走的,大小姐,這是專門留給你的錦囊。記住只有在危險的時刻才能打開,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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