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看向她,笑得有點壞,忽然一個翻身湊近她耳畔,「我告訴你,女人的腿最大的用處就是用來……夾住男人的腰。」
「去死!」懷瑾小臉爆紅,直接一腳將他踹下去圍。
「李培盛!」
一聲叫喊,李培盛連忙飛身而出接住從天拋下的主子。
當王安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尊貴的皇太孫被李培盛抱著,兩眼發直羿。
「王公公,你是上門來陪我家劈風玩的嗎?」第一個發現王安的懷瑾飛身落到他面前,陰惻惻地笑問。
這輕功的確好用,想來這身子的前任輕功是不賴的,再多練一練,要飛出皇宮應該不成問題,但是,為嘛會被封了呢?難道真是怕她飛出皇宮?
「不不不,奴才是奉太子之命來給太孫殿下送賀禮的。」王安連忙驚恐地搖頭。
「給我看看!」懷瑾迫不及待地想看是什麼,突然,一隻大手比她快一步搶走。
她抬頭,看到一張陰沉冷肅的臉。
送完禮後,王安立即告退離去,這承陽殿每踏進一次就覺得陰森森的,難怪別人都說是鬼殿。
「祈天澈,我告訴過你,太子那個地下宮殿裡有很多稀有珍寶,這裡面的會不會是我見過的?」懷瑾擦掌霍霍。
祈天澈直接轉身箭步回了承陽殿,進了書房,並冷聲下令,「誰都不許進來!」
拾階而上的懷瑾腳步頓住,懷疑地看向李培盛,李培盛裝作看不到轉身想溜,她一個閃身過去就揪住了他。
「李培盛,告訴我,裡面是什麼東西?」她皮笑肉不笑。
「娘娘,您餓不餓?奴才去讓御膳房做些好吃的,您看好不好?」李培盛很聰明地拿她的弱點來引開她地注意力。
「說完了再去也不遲的。」懷瑾一點也不買賬。
「娘娘……」李培盛要哭了。
「嗯?」懷瑾露出威脅的眼神。
李培盛垮下肩膀,歎息,「通常太子送來的禮除了有關那個她,沒有別的。」
懷瑾臉色刷白,不敢相信,太子居然這麼快就動手了。
想到祈天澈剛才凝重的臉色,她愧疚,心莫名地揪緊,轉身拾階而上。
「娘娘……」
「誰都別進來!」
懷瑾同樣霸氣地扔下這麼一句話便消失在門裡。
「李公公,如何是好?」包子習慣性地問。
「等唄,爺應該不至於對而今的太孫妃下手。」李培盛語氣裡也帶著不確定,畢竟爺已經親口下了禁止令。
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書房裡,懷瑾的手還沒撩開珠簾,一聲冷喝傳來,「出去!」
懷瑾的手放下,轉身,腳後跟抬起了卻遲遲邁不出去,忽然,她又回身毅然掀開珠簾闖了進去。
然後,她看到一地的狼藉,畫卷、毛筆、硯台等書案上所有能摔的都摔了。
而他,背對著她,冷冷站著,手裡好像緊握著什麼東西。
她想,那個太子應該不至於變.態到割耳朵之類的吧?
她又走近一步,見他沒反對,又近一步,見他還是沒反對,又近,再近,終於站在他身後,伸手想碰他,卻不知為何遲遲落不下去。
最後,垂下,「祈天澈,如果你不願意面對我,那我還是出去吧。」
到底是她硬闖進來的,他還是不願面對她的話,那她也別再勉強他了。
沒有回應,她挫敗地長吐一口氣,轉身走開。
然而,才走出一步,身後就傳來他無可奈何的輕歎,她立即停下腳步。
半響,才聽到他的聲音響起,「轉過來。」
她欣喜地轉過去,看到俊臉上正極力壓抑著內心的痛苦,心下一酸。
從來不容易被影響了情緒的她,僅是看到他強撐平靜,內心就翻江倒海的亂。
「你想問什麼?」他平靜地問,將手上的東西裝
回錦盒。
懷瑾認得出那件東西,就是昨天她差點就能夠救出來的那個女子手裡拿的木偶。
還好,還好不是器官之類的。
「你,為什麼要插手?你不插手的話我也有辦法全身而退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這麼做會導致什麼後果。
祈天澈抬眸,靜靜看向她,半響,走近她,托起她的臉,二話不說就擭住了她的唇。
懷瑾依然是措手不及,依然是瞠目,只是這一次,想反抗的手才抬起忽然改成輕輕抱住他,長長的睫毛也緩緩合上。
似是得到了通關密語,吻著吻著,腳步亂了,他將她壓在已然空無一物的書案上。
他吻得急切,像是急於找尋什麼,他吻得狂亂,像是想要傾訴什麼。
除了前幾次被他偷襲外,懷瑾可以說毫無經驗,完全跟不上他的腳步,只能任他帶領。
當敞開她的衣裳,手覆上她的柔軟,埋首在頸畔的
的男人忽然靜止不動,只剩下他情動的粗喘響起。
懷瑾頓時尷尬了,一把推開他,拉起衣裳直接從窗口躍出去。
明明是想弄清楚他是怎麼想的,明明是想知道那個嫣兒出啥事了,明明是想表示愧疚的,怎麼就特麼的吻上了,還差點一發不可收拾。
要真的那啥那啥了,事後直接找根麵條上吊得了,不然連她都覺得自己是在用身子安慰他。
還好還好,還好及時剎住了。
書房裡,祈天澈望著被她匆忙間撞壞的窗,真是完全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一股腥甜湧上喉。
「噗!」
一口血噴在地上攤開的宣紙上,渲染成畫。
「爺!」
李培盛聽到動靜趕來,沒想到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爺,不是說過不能太激動的嗎,您怎還……」李培盛上前扶他坐下,忍不住絮叨。
「是激動了些。」祈天澈淡淡地道,抬袖抹去唇角的血漬。
李培盛忽然想起進來時看到那抹慌逃的身影,「爺,您該不會……連那方面都無法……無法……」
「嗯。」祈天澈靠在椅背上,緩緩闔上眼,抬手揉額。
李培盛如同晴天霹靂,他一直以為這些年來爺只是不喜女子近身,萬萬沒想到連那種事都做不得。
對啊,爺的身子不能過於激動,做那檔子事能不激動嗎?他真是糊塗了!
「爺,您放心,一定能好的!」李培盛哽咽道,他的爺好可憐,連喜愛的女子都碰不得。
「哭什麼,爺還沒死呢!」祈天澈冷聲喝。
「是,奴才笑,笑……」可是笑比哭難看。
「滾出去!」祈天澈緊擰著眉。
「爺您別激動,奴才這就滾,這就滾。」李培盛不敢再留下來惹主子煩。
「站住!」祈天澈睜開沉靜的黑眸,淡淡道,「此事不許對她透露半句!」
「奴才知道。」李培盛連連點頭。
祈天澈揮手讓他離開,俊臉添了抹蒼白之色。
他再次打開錦盒,看著躺在錦盒裡的木偶,眸光冷冽,拳頭捶在書案上。
真要逼他走到那一步不可嗎?
……
這一夜,向來吃好睡好的懷瑾難得的輾轉反側,好不容易天快亮了才睡著,又被包子叫醒了。
「娘娘,出事了!出大事了!」包子的聲音像是天塌了的樣子。
懷瑾不得不半睜開眼。
「說重點!」她氣躁地吼。
「肖家出事了!」
聞言,懷瑾濃濃的睡意瞬間全消,陡然睜大雙眼,「你說什麼?肖家,出事了?」
「嗯!聽說今日回來上朝的宰相聯合幾位大臣上奏折彈劾了將軍,說將軍私吞了朝廷發放的軍餉!」包子一口氣說完,這事才一下朝就已經傳遍朝野上下了。
「私吞軍餉?有何憑證!」懷瑾擰起秀眉。
想起幾天前那個憨直的大哥,想起吳小人,不,應該說是祈雋崇拜的那個忠肝義膽的肖將軍,一代忠臣良將說私吞軍餉就私吞軍餉了嗎?
「聽聞肖家軍隊裡有人一路逃回京城上告,具體的奴婢就不知了。」包子也很是著急,她家將軍老爺怎麼可能幹這種事,分明就是遭污蔑了。
這時,李培盛匆匆過來,站在寢宮帷幔外,「娘娘,殿下要您過去一趟,凌瓏郡主來了。」
懷瑾的心陡然一驚,當初的擔憂怕是已經成真,她下床穿上鞋就往外跑。
「娘娘,衣裳!」包子急忙拿起衣裳跟上。
宮人才給凌瓏郡主上完茶,懷瑾就一身雪白單衣衝進來了,剛睡醒的她,雲發未梳,俏臉上還有著睏倦之態。
祈天澈微微蹙眉,第一次見她著急至此,連衣服都沒穿就跑過來了。
李培盛見到主子微沉的臉,趕緊示意身後趕來的包子快些替這位姑奶奶穿衣服。
懷瑾下意識地瞄了眼坐在那裡將雲淡風輕展現得淋漓盡致的男人,他的視線一看過來,她立即轉到凌瓏郡主身上去。
「肖……我哥是不是出事了?」她直接問,生平第一次叫哥還是有些彆扭。
凌瓏看著她,若換做一般姑娘家只穿單衣就跑出來見人,定是羞得不行,而她不是,她依然傲然、自信,讓人不敢用褻瀆的目光去看待她。
更叫她詫異的是,她的婢女幾次給她穿衣都遭她揮手,一直靜靜端坐在那的皇太孫看不下去,起身接過婢女手上的衣裳親自為她穿上。
懷瑾想拒絕,但看到他的堅持後便消停了,絲毫不彆扭地讓他穿上,邊看向正看他們看得有些傻眼的凌瓏郡主。
「郡主,你好似還沒回答我的話。」
凌瓏有些窘的收回目光,道,「娘娘,凌瓏也是剛接到我爹的信,說是少將軍沒有回邊關,而邊關那邊大將軍大為震怒,傳出要將少將軍逐出軍隊。」
懷瑾
點點頭,又看向正為她繫腰帶的男人,挪開些許距離,動手自己利索地打了個蝴蝶結,抬頭,「祈天澈,皇上怎麼說?」
聽說他行弱冠之禮後就被皇上准許上朝議事了,只是他經常缺席,就算在朝上也鮮少發言,挺多也就是去佔個位置而已。
祈天澈抬起頭迎視她,「皇爺爺要都察院徹查此案,並派欽差大臣前往邊關,肖將軍停職查辦。」
兩人好似昨天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一個依然清清冷冷,一個依然慵懶故我。
「欽差是誰?」如果是太子.黨的人那就完了。
「肅王。」
「肅王?我聽祈雋說過,除了太子外,肅王也對皇位虎視眈眈,他當欽差是好是壞?」懷瑾擔心地擰眉。
「總比是太子的人來得好。」祈天澈的語氣有些沉。
「也對,太子他們要急於除去肖家軍是怕將來這股勢力為你所用,而肅王目前最大的對手是太子,這個時候他斷不會反過來幫太子,他能做的就是也想將肖家這股勢力為自己所用。」如此一來,肖將軍暫時算是安全的。
祈天澈看她分析得頭頭是道,與他所想的完全一致,眼中不禁流露出激賞之色。
「娘娘,那現在要如何?少將軍怕是已經落在他們手裡了。」凌瓏郡主著急地出聲。
這時的懷瑾懶懶打了個哈欠,「我先回去補個眠,一切睡醒再說。」
說完,扔下一臉錯愕的凌瓏郡主,自顧走了。
凌瓏郡主默默無語,這個太孫妃方才衝進來的時候明明就是很關心的樣子,現在怎會一點都不急了,還要先回去睡覺?
「郡主,她昨夜累著了,一宿未睡,不讓她睡她腦袋沒法使。」祈天澈淡笑解釋。
凌瓏郡主想到二人的成親大典不成,昨日才正式下旨恢復了太孫妃的封號,那昨夜不就等同新婚之夜?
想到這,不禁覺得有些赧然。
而才走到門外的懷瑾一個趔趄,這廝不搞曖.昧會死啊!
※
聽風樓是什麼地方?聽說上天入地無所不
知無所不能,就連你要它查當今皇帝穿什麼內.褲都查得出來的組織,用現代話就是專門搞情報的。
喧嘩的大街上,一個俊俏的白衣公子輕輕一躍,摘下了掛在某酒樓酒旗上的木風鈴,然後繼續瀟灑地逛大街。
暗中有人看到,悄悄離去通報。
沙沙作響的竹林中
「公子,有人揭風鈴。」龍飛單膝跪地對著空氣稟報。
「揭風鈴何時也需過問我了?」溫潤的嗓音在林中穿透而來,卻又無人聽得出他具體在哪個位置。
「不,這次揭風鈴的人不同,需得問過公子是否要接這單買賣。」
「誰?」
「當今太孫妃!」
話落,鬱鬱蔥蔥的竹林裡飛出一抹白,翩然落在龍飛面前。
清俊逸,潤如溫玉。
「可知所為何事?」眉眼輕抬。
「宰相在朝堂上彈劾鎮國將軍私吞軍餉,太孫妃恐怕是為了此事而來。」龍飛道。
「……接!」沉吟片刻,他下了決定。
龍飛一驚,「公子,祖上有令,不得干涉皇家之事。」
「我干涉的是肖家,並非皇家。」
這有什麼不同嗎?太孫妃應該也算是皇家了吧。
「是。」龍飛領命,又問,「公子要親自去見嗎?」
本想轉身回竹屋的男子忽然改了主意,頷首,「嗯。」
而後,一白一青瞬間消失在竹林中……
寶食樓間,白衣公子坐在滿滿一桌美味佳餚前,慢條斯理地享受美食。
這位俊俏公子哥不是別人,正是懷瑾,為了顯得更爺們,她還蓄了一撇小鬍子。
「喂,屏風後的,我沒有跟空氣談話的習慣!」
她突然的開口讓屏風後的人詫異了下,他們在她進來之前就已經在這了,本以為她沒有發現的,畢竟她一進來就點了一大桌子菜,然後開始大吃特吃,整個人完全沉浸在美食裡,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早已發現。
龍飛示意主子,但見他的主子好像有在笑,雖然極淡極淡,但他很肯定是在笑沒錯。
秋離楓示意龍飛出去跟她談。
這一刻,他相信她不是肖燕了,且不說肖燕不會男裝打扮,肖燕最不會的就是這般吃相,還吃得很多很多,更不會警覺性如此之高。
看來,考驗聽風樓的時刻到了。
「這位公子,我家樓主請你說明揭木風鈴所為何事。」龍飛走到懷瑾面前,一板一眼地道。
聽風樓有自製的木風鈴作為代表物,走在大街上只需抬頭一看,便見到掛在各大商舖旗幟上方,想跟聽風樓做生意,只需揭下風鈴便會有人找上門商談。
懷瑾往屏風瞥了眼,道,「算了,只要不是對著空氣就好。」
這麼神秘不是為了搞噱頭就是見
不得人。
「我要你們替我找出肖家少將軍肖默的下落,太陽下山之前。」她拿出旁邊凳子上沉甸甸的包袱扔給龍飛,「只要幫我找到人,錢不是問題。」
反正現在又多了一輕功神器,若是再不夠,祈天澈那裡應該多的是。她早就瞄到他的書房書架後有個庫房,一直想找機會溜進去瞧一瞧的。
「請公子酉時在此等候。」龍飛沒有打開包袱,而是直接達成交易,然後走回屏風後。
懷瑾透過光線的映射看到屏風上一抹頎長的身影站了起來,然後,越窗而去。
她輕嗤了聲,繼續享受她的美食……
※
街上熱鬧非凡,有賣糖葫蘆的,賣面具的,琳琅滿目。
一家門可羅雀的酒樓,一名蓄著一撇小鬍子的白衣男子走進去,跟掌櫃交談一番,掌櫃聽完後不再是垂頭喪氣,欣喜地接過白衣男子手裡的圖紙和銀票,並且簽了字畫了押,歡天喜地的送白衣男子離去。
轉了條街,白衣男子又走到一個麵攤前點了碗麵,隨便吃了兩口,只留下幾張圖紙就走,老闆過來收碗筷時只能無奈
地目送吃白食的人離開,拿起圖紙瞧了瞧,又叫來妻子一同研究,然後笑瞇瞇地點頭。
同樣的事也在不同的街發生了……
酉時,還是那個間,懷瑾百無聊賴地等著,最後還等到睡著了。
這就是龍飛帶著消息來赴約時看到的畫面,這哪裡像是肖家出事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