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江山祭·王爺,別來無恙

正文 第三章 茶煙涼相顧斷腸因難忘草色映殘光(27) 文 / 吉祥夜

    就她目前所知,只有一人與南夷有關係--祖雲卿……

    南夷究竟是怎樣一個地方?鄰國嗎?為何她從未聽說?還是,僅僅只是一個部落?

    她問長安,長安也只是搖頭,「小姐,長安只是聽說,不曾想過要去深入瞭解,是以實不知。」

    她心中一動,沒有回承熙宮,而是朝軒閣而去,這裡,是宮內藏書最多的地方秈。

    這裡藏書何其多,她慢慢在分類中找,最後,在史部停了下來。

    只是,要在歷史長河裡找出這麼一個小地方來,真如大海撈針,她花了大半日的時間,一直到天黑透,才在本國志裡找到關於南夷的隻字片語。

    而這個介紹也過於簡單。

    原來,南夷就是位於本國南部的一個附屬小國,於先皇時招安歸屬。南夷四季如春,南夷人精岐黃,尤善毒術,曾與本國有過交戰,本國將士出徵人數是南夷總人口的四倍,卻仍然敗北,只因無端中毒,兵力大損。

    後來,兩國和談,不知本國提了何條件,南夷願意歸屬,且送來南夷領主的愛女給先皇,算是和親。

    資料就這麼多,最後,還在末尾畫出了南夷國的圖騰,是一支開得極為妖冶的花,她也不曾見過這是什麼花……

    看完這些,她把書放回原處,才發現,不知何時,軒閣裡,已經點了燭,晚膳時間已過。

    她心中大約有了些猜測,南夷女子入宮?先皇的女人?莫非就是祖雲卿的母親?這也就解釋了為何祖雲卿會醫術,也懂得百花殘的毒了……

    但,那究竟是怎樣的女人?她自小便識得祖雲卿,可是,卻從不曾聽他過多提起他的母妃。

    按照永嘉帝登基的時間來推算,先皇是祖雲卿生下後不久便駕崩了的,那彼時祖雲卿的母妃又是何樣命運呢?為何祖雲卿從不提起呢?

    心中仍然疑慮重重……

    這皇宮裡,所有宮女全都是年輕的面孔,當年的老宮女,甚至老太監一個都沒了,不,也有的,比如卓僥,但是,卓僥的嘴比鐵鎖鎖住了還緊,往事,就這樣沉沒了……

    她甚至懷疑,祖雲卿自己對從前的事都不甚瞭解,因為,那時的他,還是個小嬰兒,是當今皇帝和太后把他養大。

    又或者,正是因為他小,他才能活下命來。

    雖然跟先皇相關的一切全都被埋沒,但她相信,先皇絕對不會只有永嘉帝和祖雲卿兩個兒子,其他人去裡哪裡,下場如何,不過跟歷代君王爭儲時一般故事……

    南夷人,善毒術,百花殘,蠟丸……

    這些痕跡都在表明,上官府被滅門,和祖雲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她心頭如凜冽寒風在吹著,似乎,已然無法將她吹動。

    回到承熙宮她的暖閣,宮女伺候她更衣晚膳,而暖閣隔壁,卻傳來悠揚琴聲,彈的正是《鳳求凰》,纏綿悱惻,乃是永嘉帝親彈。

    永嘉帝今晚好興致,竟然彈了一晚,至她就寢了,琴聲依然不絕。

    她無法入睡,讓宮女給她垂垂肩臂,今日看書時間太長,頸子手臂都酸疼。

    好不容易,隔壁琴聲停了下來,她渾渾噩噩的,剛要入眠,卻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仍是從隔壁傳來,女子輕微的呻/吟,且逐漸變得急促,與之相合的,還有男子的喘息聲。

    她皺了皺眉,全因被鬧醒的緣故,混沌間,想起隔壁就寢的,難道不是永嘉帝嗎?

    宮女還在給她捶腿,可臉上已經有些不自然。

    她的臉頓時發熱,大約知道是什麼事了……

    「退下吧。」她道。如此情境下面對一個宮女,她自己是覺得有些難堪的。

    「是。」宮女的臉上也有些紅暈,立即退下去了。

    那一/夜,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這樣的聲音裡睡著的,迷迷糊糊中,始終被這聲音所擾,以致,第二日晨起,有些精神不佳。

    她並不知隔壁來的女人是誰,是宮裡的哪個妃嬪?

    早上出去給太后請安,隔壁的門是緊閉的,不知人是否已經離開。

    對於永嘉帝這一行為,她只能皺眉,承熙宮如此之大,偏生在她隔壁。倒並非因此而心

    中有何不快,尋常人家尚三妻四妾,皇帝三宮六院原本正常,進入宮裡,別說獨寵是妄想,就連感情這物事都得掐掉了,帝王無情,更何況,面對永嘉帝,她從不曾想過「情」這個字。

    可是,這般動靜,沒得擾人清夢不是?

    因那日沒能去成莊妃那裡,請安完畢之後,她便和長安一起去找莊妃。

    莊妃永遠和平日裡一樣,拿著繡品在繡,用莊妃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將光陰繡在一針一線間,再難熬,數著針腳也就輕輕鬆鬆過去了。說白了,無非就是給自己找個事情做,讓日子不那麼難過。

    「莊妃。」她一進去便親切地叫。

    時常來叨擾,跟莊妃之間已十分親密了,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莊妃照例放下繡品給她沏茶去,雖然,冷宮裡的茶,實在差得不像話。

    然而,上官花逐卻意外地發現,莊妃這回在繡的,竟然是一朵不知名的妖冶的花,這,不正是南夷的圖騰嗎?

    「莊妃!這花叫什麼?我怎從不曾見過?」她拿起繡品,假裝不懂地問。

    莊妃卻十分慌張,立即把繡品奪去了,「隨便繡著玩的……我也不知……到底叫什麼……」

    「莊妃,你可曾在哪見過這花?」她看著莊妃慌張的樣子,愈加覺得可疑。

    「沒……沒有……我自個亂想的……」莊妃把繡品藏了起來,給她把茶端了過來。

    她端坐於椅子上,輕聲道,「莊妃,你別瞞著我了,這朵花不是尋常的花,是南夷的圖騰對嗎?在宮裡繡這東西,可是要掉腦袋的,既然我看見了……」

    她的話點到即止,且全憑猜測,她並不知這花是否果真為宮中禁物。

    而莊妃聽了她的話,卻真的十分慌張,拿剪刀拚命鉸著繡帕,鉸完後來哀求她,「上官小姐,求你別說出去,我掉腦袋倒是小事一樁,我真不願因為自己而連累了天琪。」

    她把莊妃扶起來,接過那條鉸壞的帕子,端詳著那朵破碎的花,「莊妃,要我不說,總得讓我明白,這花到底怎麼回事?」

    莊妃歎了口氣,哭泣道,「也怪我自己!我只當在這冷宮裡繡朵花兒沒人會發現,不曾想還是大意了,也沒想到你竟然是認得這花兒的……」

    上官花逐靜靜地聽著,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這花我也不曾見過,只知道它的名字,叫悅意花,乃是不歸之路的意思,是當年的曼妃喜愛之物。」

    「曼妃?」上官花逐念著這個名字,尋思。

    「是的,曼妃,名叫曼珠,是南夷最小的公主,被南夷人送進宮來服侍先皇。曼珠公主十分美麗,皮膚像雪一樣白,嘴唇像花瓣一樣嬌美,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而且會吹塤,會跳舞,跳舞的時候赤著足,足上戴著金環,蒙著面紗,只露出眼睛來,那眼睛當真美得把星星比下去了……」

    莊妃仿似又見到了當年的曼妃,眼神中充滿讚歎,「先皇非常寵愛她,幾乎到了專寵的地步,後來,曼妃有了孩子,這個孩子,就是現在的十九王爺,可惜的是,沒多久,先皇就駕崩了,曼妃也緊隨先皇而去,然後皇上登基,並且把十九王爺撫養長大。皇上未登基前,我是側妃,也常常進宮來,跟曼妃年紀相仿,和她也有些私交,今日是她生辰,這世上也沒人記得她生辰了,我念著她,便在這繡朵花兒,算是念想,不料被你瞧見……」

    上官花逐聽了,不由蹙眉問,「怎會那麼巧?先皇駕崩,曼妃也緊隨而去?」

    莊妃再度歎道,「關於先皇和曼妃,有許多的傳聞,但早已經成為禁忌,宮裡任何人都不許談起的……有傳說,是曼妃將先皇毒死,然後自己自殺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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