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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章 瞭解 文 / 金垚

    端午節過後,夏天就要開始了,麥子長得有小腿高的時候,西遠母親要回娘家給父親過七十大壽。

    「遠啊,」本來西遠不想去的,可是看著母親眼巴巴地瞅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西遠還是答應了。

    西遠娘每年正月都會回一趟娘家,西明也會陪著,因為是冬天,西遠又和姥爺家的人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接觸,談不上什麼感情,所以就懶得動,這三年過年,每次都是他爹和他娘領著西韋回去。

    西遠對他娘的感情有些複雜,因為以西遠穿越過來的年齡算,他娘還沒有西遠的年紀大呢,向一個比他年紀小的女人叫娘,西遠已經很是克服了一段日子,讓西遠再如同別的孩子一樣來對待娘親,西遠自覺怎麼都做不到。

    跟西明的關係,西遠處理成多年父子如兄弟,亦父亦兄的相處,他娘……又不能當成妹妹,不過這個時候人普遍比現代看上去顯老,所以西遠更多時候把他娘定位成大姐姐,相處年頭多了,自然很多,類似於母子多年如姐弟了。

    看到西遠點頭答應跟她一起回娘家,西遠娘——張冬至,臉上笑開了花兒。她很怕西遠總不跟姥爺家的人接觸,感情會漸漸轉淡。西韋聽說哥哥也去,樂得和衛成直蹦高,當然,西遠都去了,一定會帶著衛成。

    同樣的輩分,姥爺卻比爺爺歲數大了許多,西遠問過奶奶,奶奶告訴他,姥爺和姥娘是後到一起的,姥爺的前房留下個閨女,如今已經有四十歲了,也就是西遠娘口中的二姐,為啥稱呼為二姐,不是大姐,西遠猜測可能姥爺在二姨之前還有個孩子,估計夭折了。

    姥娘比姥爺小十多歲,如今不到六十,和前房也有個孩子,也就是西遠現在的大舅,西遠這時候才意識到,為什麼大舅和小舅的姓不一樣,大舅叫郭嚴,小舅叫張斌。真是傻了!西遠暗自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西原娘和小舅是姥爺和姥娘一起過日子後生的,對於姥爺來說屬於老來得子。老來得子就有一個壞處,因為年紀大了未免對孩子有些嬌慣,即使不想嬌慣,想管也有些有心無力。再加上姥爺和姥娘本身也不是啥會過日子的人,所以西遠的大舅、小舅包括西遠娘,能幹是能幹,但是都不大會過日子,這也是奶奶不肯讓西明夫婦單獨過的原因。

    姥爺家的日子過得並不好,這一點西遠即使沒有去過也體會出來了。西遠每次在聚德樓結完賬,都會把錢分幾類,一類是整數的,回家交給奶奶,讓老人家放起來,奶奶放東西從來不忘,別看不認字,放起來多少都心中有數,這讓西遠很為驚歎。

    剩下的散碎銀子銅錢,一部分做為家裡平時的花銷,一部分西遠按照比例分給家裡人,做為私房錢,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包括西韋和衛成都有,這樣自己想買什麼小來小去的東西就不用張嘴跟家裡要了。

    只不過父母和爺爺奶奶的多,西韋和衛成的少罷了。至於西遠,他當然更不會虧待了自己,而且聚德樓的分紅,以前因為和孫葉借債沒告訴家裡,西遠是慢慢地還清的,現在沒債了,也不能一下子就多出來那麼多啊,那樣指正露餡,所以西遠決定循序漸進地增加聚德樓分紅的錢數。

    還有一點,就是衛成以後長大了,是沒有權利分西家財產的,少的能給,家裡人現在也不能說啥,可是,西韋和西遠這一代跟衛成感情深厚,不會計較,誰能保證以後的子孫會不會去挖這些老底呢?

    西遠卻不可能讓弟弟長大了光身另立門戶,因此他打算偷偷給衛成置辦些財產,等衛成自立門戶了再給他,以確保衛成以後衣食無憂。

    在西遠心裡,他的弟弟,衛成也好,西韋也好,就應該能夠活得自由自在、意氣飛揚一些,不必為五斗米而折腰,不必因為錢的原因兒委屈自己,大富大貴可能不會,但是小康之家,西遠自信還是能給他們提供的。

    至於西遠自己,他是家裡老大,以後一定要和父母爺爺奶奶一起生活。西遠有時覺得自己現在外表是個少年,內心像個老人,既要考慮長輩養老問題,還要考慮弟弟們未來的事情,還有家裡生計問題。

    也許是西韋和衛成自然的依賴,還有家裡人的信任,激發了西遠心中的責任感,才使得他不得不考慮這麼多。

    想遠了!西遠之所以感覺到姥爺家日子過得不好,一個是大舅現在已經三十多了,還沒有成親,小舅也已經有二十一歲,仍然沒有定下親事;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娘和他爹手裡的私房錢總是攢不下,實際上又沒看到他們怎麼花,西遠猜測都是給姥家拿去了。他娘每次從娘家回來,他爹都不怎麼高興,誰家有錢也架不住這麼搭幫啊,西明脾氣再好也有怨言。

    「奶,我姥爺家日子為啥過得這麼緊巴啊?」西遠問奶奶,按理說大舅和小舅都是壯勞力,家裡還有六畝田,不應該把日子過成這樣。

    「為啥?」奶奶瞇縫著眼睛往出挑黃豆粒,西明武家做豆腐,做之前要把壞豆子挑出來,奶奶就拿了一個高粱桿做的蓋簾兒,蓋簾兒放到腿上,底下用一個盆子接著,抓一把豆粒往蓋簾上一放,用手一撲拉,好豆粒就順著秸稈往下滾到盆子裡,剩下的再把壞豆粒挑出來,奶奶沒事兒的時候就幫著挑一些,有時候幾個小的也幫著上手挑。

    「還不是不會算計著過日子唄,你姥爺以前是給大戶人家做管事的,後來人家搬走了,他沒跟去,不會過咱這小老百姓的日子。」奶奶挑完了一把,又抓了一把豆粒放蓋簾兒上,西遠也伸手跟著挑。

    「你姥娘啊,以前也是有錢人家的姑娘,後來家裡敗了,前邊的那個沒了,嫁的你姥爺,兩個人對付了,都不會過咱這窮日子。」原來姥爺和姥娘還有這樣的歷史。

    「過日子啊,不能有好吃的一下子都吃嘍;有糧食,就天天吃干米飯。得算計著來,秋天時候打多少糧食,剩下多少?這是

    是一年的吃食,算計算計,看看一個月能攤到多少,一天能攤到多少,哪頓吃干米飯,哪頓吃稀粥,都得合計好嘍,這才能年頭到年尾都不挨餓。不能寅年吃了卯年的糧,那到卯年還不得扎脖兒嘛。」這就是所謂的量入為出吧,西遠想。

    「可不能有糧食,天天吃干米飯,沒多少了,天天喝粥,一點兒沒有了就扎脖。過日子哪有那樣過得?你姥娘家不就是這樣麼,不然他們家咋年年糧食不夠吃,吃不到老秋啊!」原來姥娘家過得是「三天小地主,七天小富農,二十天小乞丐」的日子,這句話是上一世西遠身邊那些月光族用於自嘲時說的。

    「你姥娘啊,以前是好日子過得,不會算計著過日子,她娘家以前是十里八鄉有名的財主,人家都說他們家拿著珍珠當彈球,拿著雞蛋當耍羊拐的口袋兒扔。所以啊,也不會教閨女和兒子,你娘和你兩個舅舅都不會過日子。」

    聽了奶奶的話西遠在心裡點了點頭,窮人也有窮人的邏輯,也有窮人的活法,這其中未嘗沒有生活的哲學在裡面。

    「你姥家人啊,都不壞,心腸好著吶,幹活也能幹,你們去了,他們家有一斤肉,不會給你吃八兩,你小時候咱家有時忙,照顧不過來,你還上姥家待過吶,回來一個勁兒的說想姥家,是不是都不記得了?那時候你還小呢。」奶奶可能覺得自己說的那些會讓西遠不待見姥家人,趕緊又補充到。

    「哎,就是不會過日子,像你娘,幹活有個利索勁,就是不會自己找活幹,得你把活計一樣一樣的擺在她眼麼前兒,她才知道幹啥。」黃豆要挑完了,奶奶拍拍衣裳,拿起蓋簾兒放到一旁,將盆裡挑好的豆子倒袋子裡,西遠給撐著袋子。

    「哥,明天去姥爺家我讓小舅帶我去捉蟈蟈,讓大舅給我扎個蟈蟈籠,不對,是兩個,還有二哥的。」西韋跑過來跟西遠說他明天的計劃。

    「你自己不會捉了嗎,蟈蟈籠你二哥自己就會扎,怎麼非得讓大舅小舅給弄啊?好嘛,還沒去呢,你就給倆舅都派好了活。」西遠問西韋道。

    「可是小舅捉的蟈蟈全須全尾、是豆綠色的,叫聲也響啊!」西韋瞪著一對大眼睛跟哥哥講他自己的理由,「大舅編的蟈蟈籠是用麥稈做的,我們的是用高粱桿。麥稈做的結實又好看!」

    「行,到時候你去跟大舅小舅說,他們要是同意哥沒意見,哥也看看,能得到你西韋大人誇獎的蟈蟈和蟈蟈籠是啥樣,我就不信,一個蟈蟈籠還能編出花樣來?」西遠看西韋傲嬌的小模樣,和他開玩笑道。

    「哼,你別不信,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讓大舅和小舅就弄倆,我和二哥一人一個,沒你的份!」西韋看哥哥不相信的樣子,感覺傷自尊了,所以反擊回來的辦法就是不給哥哥玩蟈蟈和蟈蟈籠。

    「行,行,你是老大,你說的算。」西遠敷衍道。

    「哥,你都沒看到,就不相信,你一點兒也不實事求是!」西韋都有些急了。

    「嗨喲,還知道實事求是呢?不錯!」西遠都被他給逗笑了,這是以前他講故事時候給幾個孩子說過的詞。

    「我還知道啥是風流倜儻呢!」西韋揚了揚脖子。

    「哎?你別說,你還知道這個詞呢,那你說,風流倜儻是啥意思?」西遠問道。

    「就是颳風流鼻涕,鼻涕都淌下來了唄。」西韋傲嬌地翻了個白眼。

    「哈哈哈,哎呦,咳,咳,哈,哈哈……」西遠實在忍不住,也不照顧西韋小自尊心了,笑得直咳嗽,因為聽奶奶講姥姥家的事而鬱悶的心情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

    「哥,你太壞了,我不跟你好了!再也不跟你好了!」西韋氣得跑裡屋不出來了,西遠笑了一會兒,連忙跑過去哄弟弟,順便告訴他什麼是風流倜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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