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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回兩鴛鴦奪路狂奔 狂書生命懸一線 文 / 偉偉fan

    第二十二回兩鴛鴦奪路狂奔狂書生命懸一線

    呂布見到各人已識穿自己,更不打話,揮韁繩縱馬向陣外突圍。呂布的方天畫戟舞得空氣都要被畫戟劃破一般,只聽得刀槍矛戟等等長兵器都一一被打飛出去,曹兵齊聲驚叫。

    又聽得身後的馬車被曹兵紛紛用刀槍斬刺,因為太擔心貂蟬安危,插入木桶的聲音在呂布聽來真是聽得膽戰心寒。

    呂布哪裡再敢停留,急縱兩馬向外衝突,曹軍在兩馬狂奔和方天畫戟劃空之威下逼得讓開一條血路。

    於禁面色越見陰沉,命馬軍在後緊緊追趕。

    呂布縱馬落荒而逃,身後是曹軍的馬隊在緊緊地追趕。只聽得身後全是喊殺聲和馬蹄「得、得」聲。呂布聽得心煩,回身挽弓向後射去,連射數人落馬,身後的馬隊各人皆不敢追近,只遠遠跟著呂布所駕馬車。

    環顧四周,夜色更深,一條蜿蜒小路延至遠方,四處都是低矮的小土丘。

    呂布心中既擔心貂蟬,又害怕曹軍追來傷害心愛的女人,邊駕車邊回頭大聲叫道:「小蟬,你有沒有受傷呀!」

    貂蟬聽得呂布叫聲之中充滿關切之情,心中甚是歡喜,伏於顛簸的馬車上尖聲應道:「奉先,我無事!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啊。」

    呂布聽到貂蟬如此關心自己,心中感到十分溫暖,扭轉頭高聲回應:「你一定要伏低在馬車上,不要抬」

    話未說完,馬車的左後輪便撞上路中一塊突起的石頭,左側車轅向下一沉,竟然斷成兩截。那車轅之前被曹軍馬兵斬出幾個缺口,只等這石頭一撞便隨之斷裂。

    呂布一下子傻了眼,心中大急:怎麼這馬車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壞了呢?這便如何是好?

    幾騎馬兵已經衝上來,圍住呂布的馬車五、六條槍一起搠將過來。

    聽著風聲「嗖嗖」而至,呂布情急起來,體內運足氣力,方天畫戟對著搠來的幾條長槍一攪。當即將幾條槍打飛出去,只剩一條槍還頑強地擋住呂布的方天畫戟。

    「撒手!」呂布怒喝一聲,將方天畫戟戟頭鎖住長槍用力一扯。馬上那人身不由己被一股大力扯得直向馬下栽去,摔得他嘩嘩大叫。不等他爬起來,一道寒光已經劈下,那人登時斷成兩段。

    餘人見到呂布神力驚人,拔馬亡命而逃。不想被身後數十騎直撞過來,只撞得人仰馬翻,高聲大呼:「我是自己人呀!」

    「別自相殘殺呀!」

    「救命呀!」

    「啊!是於將軍,呂布在這裡啊!快快捉」那逃跑的曹兵未說完,就被於禁橫刀一掃,打下馬來。跌落馬的曹兵驚愕當場。

    「臨陣脫逃者!軍法處置!」於禁聲調低沉,但曹軍各人聽得心中俱是一震。於禁立馬於呂布十數米處,手執令旗向前一揚,身後不斷聚攏過來的曹軍騎兵發一聲喊,齊齊向呂布發起衝鋒。道路狹窄,曹軍騎兵五六騎為一組不斷衝殺向呂布。

    於禁只聽得各個馬兵絡繹不絕跌落馬下的撞擊聲,兵器碰擊發出的金屬沉悶聲,最令於禁心驚的是聽到曹兵被一一擊中時發出的那一聲聲慘叫,伴著時不時從遠處山丘中傳來的不知名鳥獸吼聲,真像是活在地獄的通道上,而那呂布分明就是閻王派來的奪命使者。

    只聽得於禁心內暗暗膽寒:呂布立於山徑之中,當的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狗急也會跳牆,何況呂布乃下山猛虎,看來只能從後暗暗跟蹤才是上策。

    於禁立定主意,心內驚懼,但是面上卻是顯出一派淡定之色,一招手,隊中數個號手馬上響起號角,眾馬軍全部立於山徑之內不再上前攻擊。

    「可用弓箭射之!」於禁傳下令來。

    「快!跟上!」

    「弓上弦!」有帶了弓箭的馬兵便陸續衝上前來準備射箭。

    山徑上已經橫七豎八地佈滿曹兵的屍體,死狀各異,不是被方天畫戟斬斷頭就是劈斷腿,倒臥於地統統令人不忍卒看。鮮血匯成一道血色水流已經沿著山徑流向於禁立足之處。

    呂布一邊廝殺一邊在思考如何帶貂蟬脫身,見到曹軍各人準備以弓箭作攻擊,心中一急,已經不用再加思量,呂布一戟挑斷綁赤兔馬的韁繩和車轅,跳上馬車,一手持戟,一手輕輕提起貂蟬。

    「射死他!」

    「不要放過這個瘟神!」

    「快,射他!」

    曹軍紛紛鼓噪。

    十數支箭如飛蝗衝來,呂布用方天畫戟一揮,便擊落飛到面前的羽箭,身子向後一躍,攜著貂蟬跳上赤兔馬。赤兔馬早已蓄勢待發,待二人剛躍上馬背便放開四蹄向前飛奔,只遺下陣陣嘶風之聲。

    曹軍的羽箭哪裡還有機會射到二人,只得眼睜睜看著二人消失於夜色之中。

    日出時分,霧靄重重。

    許都西,曹丞相府。

    曹操早早端坐於議事廳主座,臣武將分左右而列。

    「丞相,請用茶!」一旁僕從遞上醒酒茶。

    曹操呷了一口茶,心中震驚不已:我昨日與關羽對飲,一時興起,喝得大醉,不想此間竟然發生如此多事,真是令人心痛呀!典韋一身武藝兼力大無窮,一向對我忠心耿耿,每當我危難之時,他總是第一個衝在最前面。只以為他一直會侍奉在我左右,不想只一個晚上的工夫,他就與我陰陽相隔,怎不令人扼腕歎息!

    眾人聞侍從道曹操一早醒酒後得知典韋已死於西廂房中,悲痛得撲倒於床,號啕大

    哭,如今見到曹操一臉哀傷,無人敢先開言。

    「報!」一個親兵衝進來拱手行禮道。

    「何事!快說!」一旁的夏侯惇側過身來,指著那親兵厲聲道。

    「稟丞相!鳳雛已逃去無蹤。」

    「你們不是一直守在客房門口寸步不離的嗎?」夏侯惇怒道。

    「稟丞相!近衛軍前去捉拿鳳雛,想那鳳雛一直坐於房前不曾離開,不料鳳雛竟然用了金蟬脫殼之計,早已逃之夭夭,房門前坐著的是一具穿白衣白袍的草人。」

    「啊?這這個狡猾的傢伙!」曹操氣得將手中拿著的茶杯用力摔向地下。

    「呯」的一聲脆響,茶杯摔個粉碎,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眾人皆心中一震。

    「啊,呀,呀!如若被我撞見這個傢伙,定要將他五馬分屍!」夏侯惇雙手伸出抓緊拳頭嘶聲罵道。

    「嚇!氣煞我也!」站在曹操旁邊的許褚咬牙切齒,兩目圓睜,像要吃人一樣。

    曹操把茶杯摔個粉碎後反而面色變得如往常一樣,不動聲色說道:「不是捉到那個禰衡麼?那個書生也會武藝嗎?」

    「帶上來!」許褚一揚手。有親兵立即跑將出去提人。

    「丞相,聽聞昨日是呂布喬裝打扮與鳳雛串通一氣將貂蟬搶去,於將軍追至長社一帶,被其遁去。依我想來,呂布應是奔往嵩山躲避我軍追擊。」曹操的軍師荀彧進言道。

    「我已著馬軍分批沿路追擊,定要探得呂布下落。」於禁大步上前沉聲道。

    曹操心情甚是低落,抬眼望去,見到關羽站在武將隊列,一副氣定神閒之態。心想:昨晚與關羽對飲,我已大醉,不想此人竟然神態自若,真神人也。失去一個典韋,我更不能失去關羽,如能得此人之心,於我便是如虎添翼。

    想罷曹操望著關羽道:「雲長,呂布現已逃去無蹤,你當有何策擒之?」

    關羽撫鬚低頭沉吟,未幾抬首曰:「呂布雖一人,但有力敵萬人之勇,如若派大軍前去搜捕,反會打草驚蛇,應以刺客奇襲,當可擒之。」

    「刺客?」曹操兩眼一轉,想起當年自己隻身刺殺董卓的陳年往事,望著關羽良久,微微頷首稱許道:「好主意!」

    「此事由許褚督辦,以千金賞之,速去辦理!」

    「遵命!」許褚立刻轉身出門而去。

    「從洛到許巍巍,曹公憂國無私,減去廚膳甘肥,群僚率從祁祁,雖得俸祿常饑,念我苦寒心悲。」一人大聲誦讀而進。

    眾人視之,來人乃是禰衡。雙手被繩索扣於身前,一左一右由兩個親兵押解而入。

    曹操聽得禰衡所誦之詩,表面稱頌,內裡實含譏諷,不禁心頭大怒,但是面上卻是現出笑容來,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禰衡,何以弄至這般境況?來人!」

    「在!」兩親兵應道。

    「鬆綁!」

    「諾!」兩親兵趕緊麻利地解開禰衡手上繩索。

    「禰衡,我以上賓待你,你為何與呂布合謀殺害典將軍?」曹操雙手叉在太師椅上,身體居高臨下俯視著禰衡雙眼道。

    禰衡雙手左右揉搓著,頭昂得高挺,眼睛卻是望著天花板,脖子在輕輕轉動,像是在做早晨運動。

    「大膽禰衡!丞相問你話呢!快快回話!」夏侯惇戟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禰衡厲聲喝道。

    「丞相問話,快回話!」兩親兵左右一推禰衡。

    禰衡被推得順勢向前蹌踉兩步,將雙眼平視曹操,淡淡道:「誰能證明典韋是我殺的?」

    「金鳳能證明你當晚出現在西廂房,哼,以你這小身板,諒你也奈何不了典將軍!」夏侯惇怒喝完,將雙手繞在胸前,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

    「汝串通呂布有何居心?」曹操火了,將手在太師椅上用力一拍大喝道。

    禰衡全然不顧曹操問話,旁若無人地左顧右盼,像在尋找什麼東西,又用手在自己身上左摸右掏,終於從身體上掏出一把白色的折扇。

    夏侯惇本已憋了一肚子氣無處發洩,心道:金鳳在貂蟬房中見到禰衡在西廂房出現,但沒看到禰衡動作,諒這酸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也不可能傷得到典韋一根毫毛,此人如此渺視曹公,我定要當堂教訓一下這酸書生,也讓他長長記性。

    想罷夏侯惇大步踏上前,左手一把揪住禰衡的前胸衣衫,將禰衡整個人提起,右手高高舉起,撒開五隻手指便打下去,只想狠狠賞禰衡一個耳光。夏侯惇心想:我一個巴掌拍死你!看你還有沒有這麼猖狂!

    荀彧見到夏侯惇盛怒之下一掌拍向禰衡,心想:完了完,禰衡這番一定會被拍得散了架,唉,此人雖才華橫溢,但實是太過狂妄。心下歎息不已。

    堂上各官見到此狀亦不忍卒看,有人更雙手掩面,但無一人上前勸阻夏侯惇。

    衣袂一晃,夏侯惇左手仍執著禰衡胸口,但是右手的手掌卻是仍然停在空中,整個人似是定住了一樣。

    「咦?」曹操奇之,低頭俯首望去。

    一個白影已經驟然越過夏侯惇高大的身材,躍至曹操面前,身法如風,正是書生禰衡。

    原來禰衡在夏侯惇走來時已暗暗準備,被其執住胸口之際,禰衡的折扇已經出手如風,直點夏侯惇左胸鎖骨下窩凹陷處的雲門穴。

    夏侯惇登時感到體內真氣受阻,胸口疼痛,全身乏力,舉起的右手

    已無力拍下,心中大吃一驚。

    說時遲那時快,禰衡躍向曹操,亂髮飛散,白衣飄飄,手中折扇有如一條靈蛇般指向曹操頭面。

    情況來得太突然了,曹操只嚇得驚呼一聲,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呆在當場,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支白色折扇帶著一絲風聲迅捷襲來。

    一把小小的白色折扇,挾著風而至。

    快,如風!

    狠,似刀!

    禰衡身法奇快,可是有人比他的身法更快。

    人影一閃,一把寒光閃閃的鋼刀隨著劃空之聲如同一道閃電般掃向折扇,「光」的一聲,是金屬撞擊之聲,折扇被鋼刀彈開。

    原來禰衡手中折扇是純鋼煉就而成,外面包裹綢布。

    一把刀剛剛劈開禰衡手中折扇,另一把刀已經如影隨形斬向禰衡白皙細長的脖子。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曹操的族弟,擅使雙刀的曹洪。

    當下曹洪雙刀展開,前後左右儘是刀影,禰衡哪裡還能近前?只得向後一翻滾於地上,正想站起,突覺身後有人一腳踢來,只覺後背有如被千斤石砸中一般,痛得他大叫一聲向旁跌去。

    那人急步上前,一腳踏住禰衡胸口,一腳踏住其握著折扇的手腕。厲聲喝道:「鼠子敢爾!」

    眾人視之,乃曹操麾下愛將徐晃徐公明。

    曹洪一個虎步衝上前來,兩把明晃晃的長形彎刀便照禰衡脖子上抹過去。

    眼看著禰衡就要死於曹洪那兩把明晃晃的長形彎刀之下,禰衡命懸一線,會否死於曹洪刀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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