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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2章 .流年似水,淚後無殤 文 / 貪吃大帝

    無論在哪裡在什麼時候,眼淚永遠是想念時最深切地表達方式,如兩條順勢而下的溪流,不僅流入足下的大地,更是化為朵朵晶瑩的浪花拍打在彼岸。

    那種只存在夢中的部落,此刻卻真實的展現在他們十二個人面前,只不過,現實永遠沒有想的那麼好。

    滿目蒼涼,遍地死灰。

    綠色的草地如今只存在於拓跋苦的記憶中,踩在一大片一大片的焦黑大地,還能清晰感受到那份炙烤與炎熱,斷裂的樹樁時不時向外飄出幾縷灰色的煙霧,像是孤魂野鬼,無處安家。

    拓跋苦獨自一人走在隊伍的前方,腦海裡閃過一幕幕的畫面,如同小時候行走在青石小徑一般,觸手就摸到兩邊的磚瓦與其上稀疏的青苔。

    走到一處拐角,一段碎裂的白綢布獨自凋零的飄蕩在一根樹枝上,摘下它,拓跋苦輕輕捏了捏,一下就化為一陣細碎的煙塵,消失無影無蹤…看著四周的荒蕪與蕭瑟,拓跋苦第一次發現當初那個完整的拓跋族竟然如此之大,絲毫不遜色大劫前的石部。

    來到當年那未央祭壇處,四個獠牙一般的巨大的石柱猶在,只是其內四四方方的祭壇已經不見蹤影,原地只留下了一大塊的凹陷,還有一些斑駁的血跡。

    繼續向前走著,後面依稀響起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拓跋苦感覺到煩躁,四周除了他們,沒有一個活人,戰場也很乾淨,屍骨無存。

    很快,所有人繞了一圈,天色開始變得暗沉,夕陽一層層剝落著那些人族的悲傷,有時清晰可聞,有時又那麼無助,最後,都在這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夜晚,無聲無息睡著了……

    一直到後半夜,一陣大地的輕微顫動,使拓跋苦猛然驚醒,快速叫醒身邊沉睡的眾人,黑暗裡,朔那雙璨黃的狼眼閃過一絲野性,低沉的悶響迴盪在空氣裡。

    「不要動!三棄,我們兩個去看看。」拉過三棄,帶著小黑,拓跋苦朝著顫動的方向飛速跑去,中間沒有一絲的停留。

    大約奔跑了三十里,躲在草叢中的三道身影在月光的照映下,正看見一幫蠻族在追逐著一個人,一把大劍被他揮舞的招招作響,風聲大作。火焰環繞的紅色石碑不斷狂湧,打的追擊者連連咆哮,身下的一頭頭黑色豹子更是齜牙咧嘴,在漆黑的夜幕下,使人不寒而慄。

    「臭小子,原來你真是拓跋一族,不枉老子們追了你怎麼多天!」

    「哼!你們才是小崽子!你們追了我怎麼久,也該是時候歇歇了!」

    「兄弟們都出來!讓他們也嘗嘗被殺的滋味!」

    「咻!」,「咻!」,「咻!」一個個矯健的身影忽然從周圍高大的樹上躍下,四周泛著陰寒的冷意,各種粗糙的兵器在一瞬間全部砸向了他們!

    血花四濺,骨肉分離!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花徹底盛開在月光之下!

    拓跋苦感覺自己的心被扯了扯,半年未見,拓跋不攻竟然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卻是以另外一種姿態。

    「殺!」

    無數璀璨的石碑憑空出現,晶瑩剔透,渾然天成,像是天地的瑰寶,一隻隻全部印向了急於奔命中的蠻族,一時之間,死傷慘重,尤其是那些黑豹,被他們主人全部當做肉盾,一一亡命!

    「沒用的東西,都給我回去!」

    「砰!」一個逃命中的蠻族剎那之間化為一團血霧,飄散在空氣裡。

    一道人影漸漸從陰暗的樹影中出現,帶著煞氣,與霸道。

    後腦繫著一根辮子的蠻族一步跨過眾人,轉眼之間已來到了拓跋不攻的面前,全身閃爍著密密麻麻的線條,細細一數竟有64條之多,無可匹敵的力量眨眼之間籠罩在四周,動彈不得!

    如螻蟻,如爬蟲!此時,是那些人族的內心獨白!

    不攻絕望地看了一眼四周的那些人影,慢慢閉上眼眸,兩行淚水劃過臉頰,黃蓮般的苦澀從舌尖開始襲遍週身,謀劃了這些日子,卻想不到會是如此的收場,自己還是大意了。

    「想死?太便宜你們了!」那蠻族把拓跋不攻扔在一邊,用力之五重的範圍牢牢禁錮著他,然後走到一名人族面前,拉過來,面對著不攻。

    「我要你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在你!的!面!前!」說完,一根靈氣波動的手指直接按在那少年的額頭,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直接擊潰了拓跋苦不攻的最後防線。

    「兔崽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啊!……悔不該當初叫上你們!懊悔與自責使拓跋不攻雙目通紅,全身顫抖,欲要拔劍相向,卻發現自己的生死還受著眼前這個蠻族的控制。

    「卡嚓。」

    一道清脆自如的斷裂聲,毫無阻塞。

    一顆人頭,帶著一條粗粗的鞭子,冒著滾滾熱氣在大地上咕嚕滾動,沒有一絲多餘的血跡,都被蒸發殆盡。

    這一刻,一道黃色的「綢帶」殺盡了這群呆若木雞的蠻族,不剩一人!一身白衣,雙手不帶一絲艷紅,白淨無比,二十五顆人頭此刻正散落在四周,一股肅殺漸漸散開。

    清涼的月光下,半年前那種熟悉的面容從拓跋不攻的腦海中深深浮現,驚訝萬分。

    「怎麼會是你?!」

    「怎麼就不會是我,見到我很驚訝嗎?」從拓跋苦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他靜靜走到拓跋不攻的面前。

    「你們人族

    就是這樣沒禮貌的嗎?救了你的命,連聲謝謝也沒有。」

    「你本來就是蠻族,雖然不清楚你為什麼殺他們,但是人蠻不兩立,想殺就殺吧!」拓跋不攻紅著雙目,剛才那種摧枯拉朽的力量,自己這一方完全沒有任何逃命的機會。

    拓跋苦彎下腰,拾起地上那把屬於拓跋不攻的大劍,一股嗚嗚的連綿之音開始迴盪在這四周,無數的劍影印著白雪的月光越來越快,僅僅只是一瞬間,一條百米長的狐尾若隱若現,其上一道道灰色的螺紋散發著些許哀意。

    夜晚的山林中,晚風徐徐,沁人心脾,此刻的狐尾尖輕輕朝著天空一旋轉,包裹著吹到這裡的山風突然轉向了著四週一揮!

    瞬時,一道道風刃辟里啪啦刮向每一棵蒼天大樹,留下深不見底的傷痕。

    「用劍是需要感情的。」

    看了一眼黑暗中那些仍然站立的身影,拓跋苦可以感受到那種熟悉的聞道,也不知這拓跋不攻是從何處找到這些族人。

    欲要轉身就走,身後卻突然傳來了拓跋不攻迷惑的聲音。

    「那天晚上,你問我是不是拓跋氏,你到底為什麼會怎麼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你很想知道嗎?」

    「是的,我很想知道。」

    「當然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先告訴我,這些人都是從哪裡找來的。」一指那些影藏在黑暗的族人,拓跋苦輕輕揚起了嘴角,知道不攻不會告訴自己,最後看了他一眼,與始終未曾出現的三棄與小黑,再次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

    無數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到不攻的面前,看著拓跋苦消失的方向,充滿了不解與疑惑。

    「不攻,你認識他嗎?」

    「……算認識吧。」

    「實力很強大,要不是他,估計我們都要死在這裡。」

    「不攻,你說他是蠻族,可是我們怎麼卻感覺不到他任何的氣息?」修煉了斂氣訣的拓跋苦,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根腳。

    「我也不知道。」說完,一群人,一把大火把地上的屍體燒的一乾二淨,再次不見在了密林深處。

    微風拂面,深深吹散了大家的睡意,拓跋苦帶著他們踏著焦土,連夜向著矮了半截的成空山奔赴。

    路過那座精緻的石屋旁,拓跋苦小心推開,一股封塵的味道撲面而來,裡面是黑黑的一片,點起門口的一盞燈,明黃黃的亮光照亮了屋內的一切。

    人去樓空,什麼都不存在,拓跋苦一口氣吹滅了燈火,走了出來,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懷念的東西了。

    山上的溫度很低,大口的白氣不斷從眾人的嘴裡呼出,結成冰晶,歸為一圈圈的白霧,匯入成空山四周的白色雲朵之中。

    即使是矮了的成空山,所有人也走的異常的辛苦,背後的石塊早已被扔在了山腳,綁在四肢上的束縛也在此刻消失不見,不過卻仍然擋不住四周越來越稀少的氧氣。

    橘黃色,第一縷晨曦終於縈繞在晨風中,朝著這只前進中的隊伍襲來,一抹淡淡的解脫浮現在每個人的臉上,山峰已經近在咫尺了。

    時至中午,52道身影,外加一行人族,以及一狼一鳥,全部站立在斷裂的成空山頂!

    蹲下身子,拓跋苦呼吸略顯急促,一隻手輕輕摸著被冰雪覆蓋住的斷層。

    可剛剛擦掉一塊冰雪,一陣刺骨的冰寒竟然直接劃開了拓跋苦的右手,除了那兩根及時顯現荒膜鎧甲的手指,其餘已是鮮血淋淋,滴滴答答的血滴聲使蠻斬他們一臉的詫異。

    一抹抹寒氣*人的氣勢不斷從這些冰雪下溢出,很快就壓迫著眾人來到了山頂的邊緣。

    「走吧!」拓跋苦縱身一躍,沿著柔軟的雪地,借勢從山頂滑下,身後,一個個身影不斷落下,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所有人已經穩穩降落在了成空山的另一邊,前方,是那片略顯熟悉的陰山沼澤。

    可是,還沒等他們邁出一步,背後的成空山忽然雷雲降世,把破裂的成空山完全籠罩!

    「轟!」

    一道紫色的雷電直接轟擊在山頂,緊接著,無數的雷光把山峰徹底淹沒,滾滾的白雪沿著山體瞬間來到了眾人的面前,還沒來得及反應,所有人已經深埋大地不知多少厚度。

    此刻的山頂,天雷滾滾,一陣幽藍的光芒大放!隱隱抗擊著天上的雷電,一朵朵白色的雲兒飛速朝著四周襲去,竟然沒有一朵被雷電擊中!

    最後,那幽藍的光芒消失,一束快如時光的光影竟然朝著漫天雷雲撞去,頃刻間,雲散,雷去。

    「我回來了……」聲不知何處起,如同夢中一般響在這片亙古不變大地上的每一隻蠻妖心中!

    「茫茫之地,幽幽今古,我終於還是逃了出來,囚禁我一族的生靈,是時候還債了。」

    「我會一一釋放你們,耐心等待。」

    「我之一族,不見不散……」

    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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