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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 迎賓 文 / 七政

    劉戎突然連紅燒肉都不想吃了,背脊也開始冒汗。

    晃眼間,面前多出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謝瑜微抬廣袖,站起身來,夾走了盤中僅剩的那一塊紅燒肉,放入圓桌對面,史隘乾的碗中。他起立的姿勢,和夾肉的動作,正好擋在了史隘乾望向劉戎的視線。

    「老史,這段時日辛苦你了。這最後一塊肉,理所應當該讓你吃。」謝瑜舉止瀟灑地同桌子對面的史隘乾謙讓了一番。

    「不不不……」史隘乾給他說得怪不好意思的,嘴巴卻沒客氣,夾起碗裡的紅燒肉,邊吃邊對劉戎得瑟,「看到沒有,這才是君子!學著點。」完了,三角眼一斜,看到劉戎正瞪著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臉頰上……有一顆飯粒。

    強迫症和潔癖表示,都不能忍!

    史隘乾登時眉頭一皺,「嘖!你吃個飯,咋還吃得這麼邋遢呢?幸好是個男娃。若是個女娃娃,哪家敢要你做媳婦啊?」說著,人已經站起來了,大步就朝劉戎走去,到了跟前,手都已經伸到半空了,想要碰劉戎的臉,被旁邊的謝瑜忽地一下,把劉戎整個人都給轉過去了。

    劉戎聽聞他的話,正忙著用手擦臉,半天沒摸著飯,又伸舌頭出來到處舔,還是沒找著。

    謝瑜修長的手指已經摸了上來,一邊幫她揩掉飯粒,一邊抬頭對史隘乾說:「老史,還是我來吧,你趕緊吃飯。菜都快涼了。」

    史隘乾也沒覺得哪裡不對。指著苟勝和劉戎數叨一句。「還是謝瑜好,知道心疼人。」完了還咬牙瞇眼,指指點點,「不像你們倆……就是兩隻吃不飽的白眼狼……」

    說完,他終於走回圓桌對面的座位上,翹起二郎腿,手剝花生米,哼著小曲。間或抿一口小酒,沾得山羊鬍須上又是花生皮又是酒水,「呱唧呱唧……」開始吧唧嘴吃飯。

    劉戎瞇起兩隻天生水靈靈的大眼睛,雷達似的望向桌子對面的史隘乾。

    「老死……你不是說家裡沒錢了麼?你咋還有錢買酒喝?」

    她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朝史隘乾望來。

    史隘乾「光當」一聲,往桌面上放下一個人頭大小的黑漆漆老罈子,「炒菜的酒,度數高。你要不嫌辣,也喝兩口?」說著,用三根手指捏住酒杯。朝劉戎晃了晃,並朝她動了動眉毛。

    劉戎伸長脖子。鼻子朝酒罈的封口嗅了嗅,面前忽然多出了一撇白袖子,視線也被其擋住了。

    劉戎還沒反應過來,謝瑜的修長的手指和大掌已摀住她的臉,將她摁回座位上坐好,面無表情地說:「你不能喝酒。」

    「為什麼?」

    謝瑜瞪她一眼,欲言又止,「你還小……」

    史隘乾一拍桌子,插嘴道:「小個屁!老子還被我娘抱在懷裡的時候,我爹就用筷子沾酒給我舔了。越小開始喝,越能練酒量。苟勝你說是不是?」說著,看向苟勝。

    苟勝已經趁他們說話期間,又吃空了一碗飯,如今正抓著海碗,又在偷偷添呢,聞言,生怕史隘乾朝自己開罵,說他吃得太多了,於是立即點頭附和,「是啊是啊,洒家也是從七八歲就開始把酒當水喝了!」

    這下子,謝瑜的臉色已經變得相當難看了,好長時間沒說上話。

    劉戎興致勃勃地舔著嘴唇,站起身,想去把桌上的酒罈給拿過來。

    苟勝忽然問:「哎,主公,洒家先前去給謝瑜抓藥回來的時候,咋看見咱們院子裡,走出去一個面生的小廝?洒家剛才還想跟你說這事兒來著,一吃飯就給忘了。不會是小偷吧?」

    劉戎呆愣想了一會兒,「哦」了一聲,又將剛拿起來的酒罈,給放回去了,「那是傳話的下人。」又指著圓桌對面的史隘乾道,「你也別喝太多了,下午還有事兒!」

    史隘乾精明賊亮的三角眼,驟然從酒杯邊沿上方抬起,越過桌面,望向劉戎。

    苟勝也同時問:「啥事啊?」

    「待會兒吃完飯,你們統統收拾一下,未時跟我去城門口看熱鬧。」

    她此話一出,旁邊的三個男人,反應各異。

    史隘乾首先怪叫起來,「看啥子熱鬧哦?大熱天的,正當午,跑去城門口傻站,連棵樹都沒有,還不如在家睡午覺呢!」

    苟勝想了想,「呃……我聽主公的!」

    謝瑜不解地看她一眼,「那人不是說,帶家屬嗎?」

    他話音剛落,史隘乾立即接道:「帶家屬我更不用去了。我是下人,去個什麼勁?」又指著謝瑜,「他明面上是你男寵,你帶他去。」

    謝瑜聽得直皺眉頭,卻依舊執拗地看向劉戎,悠悠低喃幾句。

    「哦……原來你不止帶我一個人去啊?那也好,既然有這麼多人跟著,少我一個,又有何妨?在下就不去了。」說到最後,連『在下』這種生疏隔離的詞都用上了。

    劉戎給他們嘰嘰喳喳,連珠炮似的,吵得頭疼不已,終於也學史隘乾一拍桌子,震得桌面上碗碟筷子「叮噹」一響。

    手疼了……

    劉戎只好又甩著手腕,面容扭曲地解釋。

    「我估計下午江英豪要來。我為了你們幾個,把家裡的哥哥姐姐們都給得罪光了。如今我有困難,你們居然見死不救?叫我孤身前往龍潭虎穴……」

    劉戎說著,手指向他們,

    一個個點過去,「到底是我白眼狼,還是你們幾個太忘恩負義啊?」到最後,手捂臉龐,昂高頭顱,作勢就要假哭起來。

    這下子幾個男人都急了,沒見過這陣仗,紛紛站起來。圍到劉戎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的。各自表態。

    「主公,別理他們倆,洒家陪你去!」

    「嗚嗚嗚……」劉戎雙手捂臉,讓人看不到表情。

    「別哭了,哭多了會變醜的。在下既然答應了你,就定會陪你前往。」

    「哇哇……」你丫個混賬啊……在下個沒完了!

    「哎呀,我的乖乖,哭得老朽心跳都加速了。」

    「嗚嗚哇哇……」靠。你那是喝酒喝的,別是喝了假酒吧?幸好老娘沒喝,會死人的!

    「別嚎了!!老朽跟你去!」

    於是這天太陽最毒辣的時候,神清氣爽的劉戎,帶著表情各異的三個漢子,出現在城門口迎賓隊伍的最末端。

    至於為什麼會是最末端,不用想也知道了。

    第一,她不受寵。

    第二,她得罪人太多。

    第三,她狀況不斷。西南王生怕她又搞出什麼ど蛾子,誤了自己的大事。

    於是劉戎就只能呆在西南王家眷當中。最可有可無的地方,伸頭探腦地等待著城外新來的隊伍。

    結果她從站著等到蹲著,從晌午等到傍晚,江英豪的隊伍居然還沒來?!

    史隘乾老早就在下午的時候,已經躲到道路旁邊的樹蔭底下納涼去了。

    過了一個時辰,苟勝也跟過去了。

    然後就只剩下衣著規整的謝瑜,抱手垂立,站在劉戎身後,一句抱怨也沒有地,陪她等著。

    到最後,劉戎自己都不耐煩了,拉著規規矩矩的謝瑜,也來到樹蔭底下,蹲在樹根旁邊,同史隘乾、苟勝他們呆在一起。

    要不是因為她身上穿了一水昂貴的衣裳,一看就是個富家公子哥兒,指不定旁邊經過的路人,都以為她是當街賣菜的呢。

    時間久了之後,等待的人群當中,也不乏各種竊竊私語與抱怨。

    天氣太熱,大家的火氣也都格外暴躁,礙於隊伍正前方的西南王與王妃,這麼大年紀還站得筆挺,很有范兒,也就不敢出聲提什麼要求。

    只有劉十除外。

    她絲毫沒有任何不滿,反而還很享受地參加著西南王今天為大家準備的「餘興節目」。

    劉戎見她今天沒帶相公,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而且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整了整雲鬢,又在路邊水缸裡照了照鏡子,然後昂首挺胸,扭著腰肢,興高采烈地朝隊伍最前端,站在西南王身旁的莊賢走去,到了那兒,準備了許久,才動手拍了一下莊賢的肩膀,然後隔三差五地,就去找他講話。

    莊賢每次都敷衍了事地衝她笑笑,簡單地答上一句,之後便開始找各種借口往劉十七身邊靠。

    劉十七帕子捂臉,遮住被劉戎打得腫起來的半邊臉頰,生怕被人看見,偏偏莊賢還一個勁地往她身邊擠,急得她扭頭就朝隊伍後面躲。

    莊賢正想跟著去,又被西南王給叫了回去,然後繼續不厭其煩地被劉十騷擾。

    劉十七避開了莊賢,卻心心唸唸自己即將到來的情郎,於是沒過多久,又不自覺地走回到隊伍最前端。

    於是劉十、莊賢和劉十七這三個人,一個下午就在劉戎的眼皮子底下,這麼來來回回、前前後後地折騰。

    看得蹲在地上的劉戎,無聊中自得其樂地「嘿嘿……」直笑,抓著片樹葉,放在鼻孔下,嘟起豬嘴唇,「這三角戀鬧得……真是沒個消停啊……」

    眼看月亮都已經在城牆的角樓上露了臉,城門口終於傳來了一陣「咯咯噠……」地馬蹄聲。

    很快,一記飛騎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

    馬上的傳令兵揚起一面小旗,做了一個特定的舞動,又一夾馬肚子,朝城外跑去。

    隊伍中的人群,終於開始各自整頓,重新站立好姿勢。

    老早就準備在城門兩側的樂隊,此時也齊聲奏起了雄壯莊嚴的迎賓曲。

    劉戎知道,這是正主,終於要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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