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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各懷鬼胎 文 / 七政

    他舉目四眺,首先看到王妃臉色慘白地坐在椅子上,雙目緊閉,像是受了什麼刺激。

    劉十七雙眼淚紅地跪在王妃身邊,此時正用手順撫著王妃起伏劇烈地胸口。

    身著官袍的劉七,頭頂的帽簷已經歪了,這會兒他正滿頭大汗,形象狼狽地手抓一隻豬籠,站在護城河邊上。僅有的獨臂,五根手指都已出了血。

    而他手中的豬籠內,居然還關著一個蓬頭垢面,淚眼婆娑的女人。

    「劉三呢?」西南王問完話的瞬間,已然看到了不遠處僵持不下的人群。

    劉三跪在地上,被劉戎用長劍抵著脖子。

    而劉戎則被更多人用刀架住後頸,居然連動都不能動了。

    此時場內唯一還能自由活動的,就只有劉二?

    西南王頓時虎目圓睜,暴喝一聲,「劉二,你這是兵變嗎?」

    劉二驚得一震,僅用一條腿,蹦蹦跳跳地來到西南王面前,又踉踉蹌蹌地跪下去道:「孩兒不敢。劉三今日在此處公審犯人,剛才場面有些失控,孩兒也是為了維持秩序,才出此下策。」

    「審什麼犯人?我才出城一天,怎麼就搞成這種樣子?」西南王環顧四周,「莊賢呢?莊賢跑到哪裡去了?」

    劉二當即回稟:「莊先生今日旬休。」

    西南王立刻咒罵起來,「什麼時候不休?偏挑我出城這日休息!兵營搞成這個樣子,也不來看看!」

    他話音未落,莊賢已急急忙忙地從人群中竄出來,對西南王拱手作揖,「區區也是剛剛才得到的消息,來遲一步,望我王贖罪。」

    他一邊顧著說話,一邊用他的狐狸眼四處搜尋劉戎的身影,結果看到自己的長劍正握在劉戎的手中,這會兒還抵在劉三的脖子上,驟時眉毛一抽,眼皮子直抖。

    西南王大喝道:「都給我把刀放下!」

    他這一聲命令,在場的士兵居然無人敢不聽,很快周圍的所有兵卒,都紛紛放下抵在他人脖子上的武器。

    場面終於徹底得到控制,逐漸平息下來。

    劉戎知道若自己不放,一准完蛋;若是放了,也是完蛋;索性在大家都開始放刀的時候,率先出聲,對西南王大喊:「爹,你回來得正好!四十六姨太懷孕了,他們要淹死她呢!七哥剛才在救她,稍微再晚一步,他們娘倆都已變水鬼了!」

    「什麼?!」西南王聞言大驚,瞪圓虎目看向劉七。這才發現他抓著的豬籠內,此刻關著的,居然是自己平日裡,最為寵幸的愛妾。

    「這是怎麼回事?!」西南王大怒不已,攤手看向椅子內滿臉煞白的王妃。

    王妃不得已,只好又重新起身,拄著龍頭枴杖,由劉十七扶著,來到西南王面前,微微彎膝,朝他行禮,「是老身的錯,原本想等王爺回來再審的。」

    西南王不解道:「懷孕了不是好事嗎?怎麼搞成這個樣子?而且這是家事,怎麼會鬧來軍營裡頭?」

    他此話一出,劉十七又哭了,委屈不已地用帕子摀住臉,「父王,女兒以後不用嫁人了。」

    西南王一看劉十七哭得死去活來,更加弄不清狀況了。

    劉三趁機掙脫鉗制,跑到西南王面前,跪下去說:

    「父王,恐怕你是白高興一場了,這淫婦肚子裡的娃,不是你的!」

    他話才剛說出口,劉七立刻放開豬籠,單臂指著他就吼:

    「你說不是就不是啦?!審之前,你已叫人把我十三姨的舌頭割去,現在自然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咯!」

    聞言,西南王大駭,看向豬籠內,早已哭成淚人的四十六太太,攤手問她,「三兒所說,可否屬實?」

    四十六太太這會兒只是不停搖頭,頭髮亂糟糟的在空中飛舞,像個瘋子,她開口的聲音,除了嗚咽,就是「嗯嗯啊啊」之聲,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

    西南王根本就不願相信。他這會兒才剛剛在老來得子的喜悅之中,還沒緩過勁來呢,又被兒子說,自己給人帶了綠帽子,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說的,若是事實,自己豈不是丟臉丟大發了?一點面子都沒有,他自然是不願接受的,於是便指著跪在面前的劉三大發脾氣。

    「你把你四十六姨娘弄成這樣,你可有證據?拿來我看!」

    劉三旋即對西南王抱拳作揖,「有書信為證!」揚手便叫人將書信拿來。

    結果西南王剛把書信拿到手,還沒來得及細看,劉戎已「噗通」一聲,跪倒在西南王面前,大眼睛誠懇無比地望向他道:

    「爹啊,這種書信,信不得的。以前我在雲南的時候,隨便在菜市口找個幫人寫信的,就可以用紙蒙著描抄,筆跡啊,字體啊,全都學得一模一樣,怎麼可以拿來當證據?」

    西南王覺得她說得有理,又轉而看向劉三,「那你還有什麼可供程堂的罪證?」

    劉三道:「還有私通的姘夫,也一併抓來了。」說完,用手指著靠在史隘乾懷裡,已被人打得半死的謝瑜。

    「帶過來!」西南王一聲令下,很快就有兩個士兵,架住謝瑜的腋窩,將他拖拽到西南王面前跪下。

    西南王看他的臉已經被人打成了豬頭,根本瞧不出原先的模樣,便出聲詢問他道,「你叫什麼名字?以往在哪裡供職?」

    謝瑜無力地跪在劉戎和劉三之間。

    他左側的劉三,此刻伏在地上,一雙眼睛暗地裡賊溜溜地斜瞥著謝瑜,喉結緊張地上下滾動著。

    跪在他右邊的劉戎,目前也很緊張,生怕謝瑜又不按牌理出牌,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

    謝瑜隔了好半天才開口,發出的嗓音,極為沙啞,說出來的頭一句話就是:「在下是被冤枉的……寧死不服!」

    他此話一出,劉戎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穩穩落了地。與此同時,她驟然間衝上前去,一把抱住西南王的大腿,僅用須臾,就哭得肝腸寸斷。

    「爹啊——!你要為孩兒做主啊!孩兒有冤屈!要伸冤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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