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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邂逅 文 / 七政

    郭搏雄說到此處,劉戎突然想起,之前在逃跑路上,劉戎看到程思城的兵,裝備奇差,但大多都勇猛無比,人數也眾多。手中武器,絕大部分是種田用的農具。

    劉戎當時還覺得奇怪,如今放在一起聯想,就能斷然明白,這些人都是受不了苛捐雜稅,不得不反的農民。

    而建寧郡守程思城,放在現代就是曲靖市市長,可他打仗的時候,依然腳蹬草鞋,一身布衣,手中拿的,也是鋤頭一樣的鐵鍤。

    劉戎僅在須臾之間,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好像程思城才是為民請命的好官,而自己的那個掛名爹,才是失道寡助的昏君。

    郭搏雄道:「你爹到目前為止,就只剩下一個城,若再失去成都,可以說是把祖宗留下來的基業全給敗光了,所以他不甘心。

    我估計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收回原本屬於『西南王』這個稱號下的所有城池。」

    史隘乾聽到這裡,捂嘴偷笑,「主公,我說你咋這麼敗家呢?原來是遺傳你爹的。」

    「滾。」劉戎白他一眼,轉而看向郭搏雄,「要打仗了。昨晚我跟他在王府宴會上聽到的。」又示意郭搏雄看向史隘乾。

    史隘乾收回壞笑,鄭重地點點頭。

    劉戎簡單將昨晚宴會上的所見所聞,同郭搏雄說了。

    郭搏雄朝面前二人各看一眼,端起酒罈,一飲而盡,「打就打唄,這種事輪不到我操心。我如今只是個軍司馬,長官把我安排在哪,我就只能去哪。」說完,想了須臾,又補充道:

    「不過這次與以往的小打小鬧不同,會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大仗,也是你爹和程思城的生死決戰。建寧城不比成都,能拉5萬人來,估計程思城已經傾盡全力。而你爹也絕不能輸,成都是他最後的棲身之所,若是戰敗,那可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劉戎從郭搏雄家出來後,眉心就一直沒法舒展。

    她原本是想去問郭搏雄,自己今後該怎麼辦的。可當郭搏雄聽完她的話之後,僅僅只是冷淡地說了一句,「打就打唄……」完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劉戎也就沒敢問得出口。

    也許對郭搏雄這種刀頭舔血,無數次死裡逃生的硬漢來說,打仗就跟吃飯睡覺一樣,已經深入骨髓;砍人殺生,也如同切菜殺豬,早已習慣麻木和無所謂了。

    可劉戎不同,劉戎是千年以後的人,沒有經歷過戰爭,也害怕搏命求生。

    未來的日子,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眼見的社會弊端,和**現象,自己即使有心,也無力去改變什麼,就連最基本的生存環境,目前都已岌岌可危。

    劉戎背著手,在軍營裡穿行,一直跟在身側,安靜不語的史隘乾,終於忍不住開口,「主公,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不是要回府嗎?」

    劉戎這才恍然停住腳步,手指捏了捏袖管中的東西,思前想後,還是對史隘乾說:

    「嗯……要不你先走吧,我待會兒再回去。我……去看個人……」

    她吞吞吐吐地說完,轉身就要往軍營深處走,離開的時候,速度極快,像是要從史隘乾身邊開溜。

    史隘乾立即伸手,拉住她的袖子,糯米圓子般黏過去,三角眼一彎,笑得像座拱橋,「主公看誰去呀?帶老朽一起去唄。」

    那眼神,那表情,滿臉寫著「八、卦」二字,好像隨時等著看劉戎出糗。

    劉戎頓覺臉龐一熱,加快腳步,邊走邊道:「你不用跟著我!我速去速回!」

    「別啊,老朽也沒其他事了,不著急回去。老朽還是留下來陪陪您。」

    「不……呵呵……不用!謝啦。」劉戎被他搞得方寸大亂,一時間竟有些語無倫次,「我去看個朋友,你又不認識,跟我去幹嘛?」

    史隘乾緊跟劉戎,笑眼彎彎,不依不撓,「郭搏雄老朽也不認識,主公還不是一樣帶老朽去啦。老朽真不介意待會兒再多認識一位朋友。」

    「……」劉戎忽然覺得身上也有點熱,該不會是早上束胸纏得太緊了吧?

    劉戎忍不住用手指拉了拉衣領,說話的聲音,越飆越大,「我是去看救命恩人!你跟來摻和啥嘛?我和他……也算不上朋友啦!這人跟郭搏雄不一樣,脾氣臭得很!我每回見他都添堵!你就別去湊熱鬧了行不?我都快煩死他了!哎呀,偏又欠他的人情……我這叫一個倒霉!」

    劉戎說到最後,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且發現說多錯多,史隘乾看向自己的眼神,愈發地幸災樂禍,氣得她一傢伙蹲在地上,抱住腦袋,膝蓋遮臉。

    史隘乾的鞋,停在劉戎的眼皮子底下,蠱惑的嗓音,從頭頂傳來,「主公,你要去看謝軍醫,就直說嘛,何必不好意思?老朽舉雙手贊成!」

    劉戎『嗖』地一下,又從地上瞬站起來,橫眉立目,衝他大吼,「誰……誰說了要去看他啊?!!」

    史隘乾捂嘴斜視,笑瞥劉戎,「哦?不是看救命恩人嗎?主公除了郭搏雄和謝瑜,還有幾個救命恩人啊?不如統統說出來。」

    劉戎給他逼急了,腦中靈光一閃,還真就想出這麼一個人來。

    「哈哈哈……」劉戎頓時大鬆一口氣,「你個小樣兒!就想看我出醜,是吧?」

    「豈敢豈敢,老朽惶恐。」

    史隘乾說歸說,眼中卻沒一絲害怕的神情,反而全是笑

    笑意。他雙手交握,垂在身前,耐心等待劉戎的說法。

    劉戎笑容很賊地立起食指,在空中轉圈,「我還真有三個救命恩人,你不說,我差點給忘了。他叫狗剩,跟你一樣,是劉二手下的奴隸。」

    劉戎說到此處,突然斂起笑容,抱頭大叫,「哎呀!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怎麼了,主公?」史隘乾一看劉戎面色不對,交握的手頓時鬆開了,垂在身側。

    劉戎一拍手道:「劉二!他昨晚宴會走得早,咱倆都沒跟他喝上酒。結果今早送禮的時候,我完全忘了要去他那屋了!」

    史隘乾看看天,手指朝空中點道:「現在也才下午,主公別急,待會兒回去,咱倆立即去送,還來得及。」

    兩人說話間,一起拐了一個彎兒,兵營寬闊的校場出現在眼前。

    劉戎正在看史隘乾講話,並沒注意到面前的場景轉換。

    史隘乾話音未落,身形一頓,空中點劃的手跟著一停,腳步也同時止住了,「我的娘哎,還真是不能說!主公你看,那不是劉二嗎?」

    劉戎順著他指的方向,朝前方望去,瞳孔卻在陡然間收縮放大了。

    只見劉二將自身重量都壓在一條好腿上,跛著一條戴夾板的傷腿,在校場中央走走停停,手中握著一條浸滿血跡的長長鞭子。

    他面前豎立著一根高大的木質十字架。此時上面,正懸掛著一個近乎全裸又奄奄一息的男人。

    史隘乾看到那刑具上面,無論橫豎木頭,都已被鮮血染紅,包括那附近的地面,也都是鞭子擊打過後,留下的點點血痕。

    那架子上虎背熊腰的壯漢,此刻頭顱毫無生氣地耷拉著,週身無一處皮膚完好倖存,全都皮開肉綻,寸寸淌血。

    縱使以盜墓為生,看慣死人的史隘乾,面對眼前如此慘烈的場面,也不禁抬高手臂,以指捂唇,「我的天……」

    他才剛發出感歎,身邊的劉戎已如一陣疾風,風馳電掣地衝出拐角,直徑朝校場中央的十字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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