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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四大毒泉 文 / 七政

    劉戎正想問,啥是毒泉?視線已經隨著他們距離的逐漸跑近,看到了斷崖與花地之間,原來還隔著兩處泉眼。

    一左一右,一白一黑。

    白的那邊,冒著氣泡,池水之上,霧氣迷茫,彷彿一鍋煮開的沸水在不斷蒸騰;黑的那邊,氣味惡臭刺鼻,隔著老遠就能聞見一股子臭雞蛋味。池中之水黑如石油,黏膩似瀝青,看著十分噁心。

    兩泉之間,僅有一條馬臀寬的小路通過其中,才能到達渡所的棧橋。而慘叫聲正是從兩泉之間的小路上傳來的。

    劉戎他們跑近時,郭搏雄正分腿站在小路中間,一手提著一個士兵的衣領,彷彿「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身上還背著個胖娃娃呀,咦喝咦喲喂……」擦!現在可不是唱《回娘家》的時候!

    劉戎剛想放鬆,突然發現那兩個被他抓著的士兵變得有些奇怪。其中一個,全身皮膚赤紅,鼓著水泡,很快便開始全身抽搐;另一個手腳發黑,四肢痙攣,眼看就要不行了。

    劉戎看著那兩人被郭搏雄提著提著就開始口吐白沫,一副要變喪屍的模樣,嚇得不管不顧,拚命往劉二懷裡縮;反倒是一向弱弱的謝瑜,剛一到便立即衝到郭搏雄面前,猛地將其一推,急急喊道,「快離開他們!」

    郭搏雄被推搡得一驚,不自覺鬆開了手。那兩個被他提著之人,又『噗通』兩聲,分別掉進了小路兩旁的泉水中。

    郭搏雄大怒,面貼面湊近謝瑜,狂噴口水,「我剛把他們救上來!」

    「不放開他們,你也會死!」謝瑜瞪著他不甘示弱,指著左邊的白泉道,「這是雲南四大毒泉之一:滅泉。溫度超過沸水,裡頭還有強酸。掉下去的人,沒有能活的。你聞聞,他都快被煮熟了!」

    劉戎聽他一說,當真聞見剛才那掉進白泉之人,這會兒居然被熱氣蒸發出一股酸臭的死貓味,聞著就想吐。

    「嘔……」

    她還沒吐,旁邊幾個聽到謝瑜解釋的新兵,已經吐了。

    謝瑜又指向小路右邊的黑水,對眼神震驚的郭搏雄說,「這是黑泉。也是雲南四大毒泉之一。但凡碰到此泉水之人,都會手腳發黑,中毒而亡。」

    他話音未落,所有剛才還悠閒站在路旁的人們,驟然向路中間靠攏,各個背靠背,人貼人,脊樑挺得直直的,暗自較著勁,生怕自己一不留神,非左即右地被人擠下去。

    劉戎看著前面這情形,估計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後頭居然還有追兵。

    搞什麼?

    怎麼搞都死定了嘛!不是堵死,就是被毒死,要不然就被後面追上的人亂刀砍死!

    劉戎越想越鬱悶,乾脆破罐子破摔地蹲在罌粟花地和泉池的交界處,觀看起四周的風景來。

    他發現白泉的另一頭,有一座大約十層樓高的小山丘,連接著剛才劉戎他們跑出來的山坡。而黑泉的另一頭,是望不到邊緣的昏暗沼澤地。自己的正前方,是僅有的一條小路,一座棧橋,目前堵得好似大都市上下班早高峰。

    「唉……」劉戎剛想問:能繞個路不,親?

    一隻烏鴉從沼澤地上空矮矮飛過,然後越飛越低,越飛越低……突然『啪』地一下,毫無預警地「墜機」了。

    劉戎看得好無語……心想,你丫還是個鳥不?飛著都能掉下來摔死?

    那烏鴉在油膩的黑泉中掙扎了幾下,挺著腳丫子,栽頭沉了下去。

    劉戎心想,他媽的,想往這邊走是不可能了,鳥都飛不過!那白泉那邊呢?

    此時,白泉那邊的小山丘上,居然十分應景地傳來一聲悠遠長笑,聲音一聽就是個男的。

    劉戎和路上的人們,包括棧橋附近的所有人都聽見了這一聲放肆又欠扁的縱聲大笑,紛紛安靜下來,朝聲音來源處望去。

    只見小山丘上,不知幾時多出了一隊弩兵。為首一人,是個眉須交白的大鬍子男人,看年歲,稍微比西南王劉翦還大一些,有六十出頭的模樣。

    他一身農夫打扮,手拎一把鐵鍤,看樣子像古代農民用來挖土的鋤頭。兩隻褲腿,一隻挽到膝蓋之下,一隻挽到腳踝骨處,腳蹬草鞋,笑容志得意滿。

    「哈哈哈,劉翦狗賊!你小子也有今天!」

    西南王一看見此人,立馬高舉馬鞭,指著他便罵,「程思城你個老匹夫!敢暗算本王?!我要上奏朝廷,罷你的官!」

    程思城笑得樂不可支,聞言更開心了,一腳踏上山頂的岩石,就沖山下的劉翦嚷道,「你還敢上奏朝廷?笑掉我的大牙!劉翦你身為藩王,居然無視朝廷法度,私造軍械,擁兵自重,還幾次三番侵擾我雲南地界!我身為建寧郡守,今天就在此地,為皇上、為朝廷、為一方百姓,拿下你這個縱兵為禍的亂臣賊子!劉翦,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聞言,西南王仰天長笑,虎目內精光四射,「程思城!你個建寧種菜的鄉野匹夫!雲南什麼時候成你的了?你他娘的想要雲南就直說!別盡給我扯那些黃冕堂皇的屁話!」

    他這一說,程思城也怒了,腳上的草鞋一踩,開始指著山下破口大罵。

    他倆一個山上,一個山下,就這麼你來我往,一口一個「鄉巴佬」,一人一句「倒插門」,是國罵接著省罵,越罵越難聽。

    劉戎混在隊伍中間,心想:你倆加起來都快一百二十來歲了,又都是省市長級別的大官,怎麼打起仗來,搞得跟地痞

    流そそ氓打群架似的,不是罵娘就是罵街,太讓人意外了!簡直有種香港黑社會錯走進歷史片場的感覺……

    他倆罵得正起勁呢,渡所那頭突然又傳來一聲暴喝,「劉翦!要想活命,就把雲南城主印留下!」

    劉戎順著聲音,昂頭一看,只見棧橋那頭,此時居然不知又從哪兒蹦出一個朗朗少年。他手持長槍,站在一隊槍兵最前,身後褐色的軍旗上,大大寫著一個「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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