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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九章 文 / 暮成雪

    不放棄的結果就是繼續痛,一邊痛一邊還要學拳。當然,開胯的甜頭陶野也還是品嚐到了的,比如說二十四式裡有兩個動作分別叫「左、右下勢**」,她剛剛學的時候還在開胯的初期,那個時候還不見效果。這個下勢的動作先要曲蹲開步,再僕步穿掌。下蹲時不可以坐在蹲著的那條腿上,這就要求這隻腳要有一定的功力定得住,然後最重要的是身體要中正不可以往前撲。如果韌帶不夠松的人,左腳呈僕步出去後,身體也會跟著往前傾斜過去。在大部分練太極拳的人中,既不重視理論,也不重視基本功,動作也就跟著都走樣了。

    陶野剛剛學的時候也是,左腳成僕步,腳尖還要朝內扣,連帶著腳踝那裡的韌帶緊得特別疼,再加上胯部也不夠松,本能地就要傾前身子去,於是造成了斜身撅腚的結果。時散鶴教學嚴謹,把她的身體端正了穩住了,但一鬆手,她就能像鬆了彈簧一樣立馬回到原位甚至蹲不住的坐到地上去,然後落個面紅耳赤。

    時散鶴的學員裡男少女多,由於他本人算得上高大英俊,功夫又好,所以在太極圈子裡十分有名。但有名的人就容易跟來是非,本市裡教太極拳的不止他一人,對頭也不少,有些就會在背後散佈些惡意的言論,無非是男女方面的問題,企圖影響他在市裡的聲譽,以此打擊他的人氣。鬧過幾次不愉快之後,時散鶴在教拳的時候就比較注意了,女學員這邊,一些貼身的教法他都盡量由女兒來做。

    見陶野總是找不到要領,時散鶴就把女兒叫了過去。

    陶野看見時麒都出動了,一時很不安,懷疑自己已經笨得不行了。

    時麒過來後讓她做了動作,然後「噗嗤」一聲笑了,立即就不妙地看到陶野又埋下了頭去。這個「下勢」的動作做的不好,確實很搞笑,時麒本來是不會笑話學員的,這樣也太不尊重人了。但是陶野平時走路說話都靜靜的,幾次吃飯也品相良好,很不容易看到她這麼出糗的動作。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陶野身板瘦瘦小小的,屁股……還挺圓的,撅得……弧度挺美……

    再不說話的話搞不好陶野就哭給她看了,時麒連忙上去把她扶了起來,小腿垂直了壓在她背上,慢慢把她按下去。陶野頭腦昏沉地蹲下去,在覺得自己腰處開始頂著時麒的小腿時,她不敢再動了。

    「沒關係,」時麒跪坐在她身後,讓她放鬆地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幫她把身體立中正了,「大概就是這個高度……再轉腰面對做僕步的那隻腳……」

    等定好位後,陶野覺得自己幾乎出了一身的汗。這一回時麒的聲音真的就響在了她的耳邊,不是做夢,更不是幻想。她突然覺得,夢不做,幻想不想,也許永遠也不會成真,做了,想了,或許會有成真的那一天……

    後來陶野看到時麒在帶小孩子們的時候通常都是先打套少林五步拳熱熱身,再掐著表把五步拳拆開練其中的基本的姿勢,都是些馬、僕、歇、弓、虛步。這些步法大多拳法裡都有,太極拳裡也不例外。太極拳也像其他拳法一樣,要求下盤要穩,所以基本功不能不練。陶野看了幾回,就動了心眼,問時散鶴自己能不能跟著去學,時散鶴自然是願意的,她就蹭到了小孩子們的隊伍裡,靠一邊站著,認真跟著比劃起來。

    起初時麒也沒有在意,小孩們卻是很興奮的,一個兩個都做起小老師,陶野性子好,被他們嘲笑笨拙也罷,被捉住手腳擺弄也罷,都笑著聽任他們,直到後來被時麒發現了,才被她接管過去。

    時麒也沒說什麼,只是一個一個的教動作,然後在陶野與小孩子們一起練習時,毫不放鬆,只要陶野哪裡沒做好,或者支撐不住了,那斷了尖的單刀就貼了上來,倒也不痛,只是總是被糾錯,讓陶野頗有一點回到學校上課時的情景。

    後來隨著她的基本功慢慢定型,胯也開到一定程度了,再去做那個「下勢」的動作,身體不被牽制慢慢就中正了。

    還有就是自從她哭了那一回後,時麒就再也不阻止她哭了,因為她發現陶野哭得越厲害,人就越放鬆,開起來就更容易了!

    自從陶野把這個基調定下來後,每個週末開胯的時候就是最熱鬧的了,小孩們韌帶細,有些早就被撕開了腿,還沒撕開的可想而知天生就差一截。這幾個小孩子領著陶野上午哭一出,下午哭一出,有次甚至把樓下在商場購物的人都引了上來,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這其中陶野前後還有些天是在特殊時期,自然是不能開的,但結束之後,痛苦可想而知。就是那天陶野終於放肆了一把,在小孩們起哄的「咬她、咬她」的聲音中,她真的抓住罪魁禍首的手洩憤地咬了一口在手腕上。

    咬完她就傻了,牙還在時麒的皮膚上,將離未離。她睜著眼仰看著時麒,眼睛濕潤的,睫毛上還細細地串著幾串水珠,那模樣叫時麒看得,竟然覺得……有點可愛。

    是傻得可愛。怕痛,又不夠怕痛,怕她……又不夠怕她。

    小孩子們見狀都拍手叫好,他們怕時麒,所以看到有人竟然敢咬她,都忍不住要贊起陶野來。

    「對……對不起。」陶野小聲說,覺得真是沒臉見人了。

    時麒看了看手腕上留下的彎彎的兩道牙印,她還真會咬,正咬在骨頭上,真疼。但是肯定沒有陶野疼,所以時麒也就大人有大量的放過了她,把她拉了起來,然後說:「還記得上次幫你開過的正胯嗎,再試試,你就會知道自己的腿有多鬆了。」

    隨手招來兩個人,不由分說把陶野又夾在中間逼到了牆上,陶野惶恐地問:「你要幹什麼?」

    有那麼一個瞬間,時麒覺得自己像是古時整日裡沒事就愛領著幾個惡奴在街邊用折扇調戲良家婦女的紈褲子弟,於是她本能地脫口而出:「姑娘,給爺笑一個!」

    一語

    即出,頂著陶野兩肩的兩人笑得連帶著陶野都在抖動了,陶野傻了,時麒也傻了。她平時也愛開個玩笑,但卻早早有認知陶野絕對不是開得起玩笑的人,何況她對自己還有想法,所以就基本沒跟她玩笑過。今天大概是太放鬆了——都是她那一口咬得,時麒無不懊惱地想。

    陶野看懂了她的表情,但是邊上的人笑得也太厲害了,自己這裡僵持著,不就冷場了嗎,於是她期期艾艾地問:「我笑了……你就能放過我嗎?」

    兩旁的人更是暴笑了。陶野都不用配合的,她說話本來就是這麼軟軟的腔調。時麒這下子也忍俊不禁,說:「如果你不覺得痛的話,我給你糖吃。」

    陶野露出些迷惑的表情,怯怯地問:「真的是糖……不是*藥嗎?」

    時麒瞪大了眼,這才確定她原來是在跟著自己的步調瞎鬧,可惜她一本正經地表演還是被她那雙很容易率先害羞的耳朵給出賣了:「咳,」時麒正了正顏色,「抬腳。」

    兩旁的人終於也笑夠了,一個人說:「你們也太能鬧了啊。」

    陶野沒再回話,她不敢再回了,玩笑話說多了很容易當真的,她要是產生了什麼不好的聯想,就真的再不敢看時麒了。她乖乖把腳抬了起來,然後被時麒毫不客氣的扳直了推上去。

    「慢、慢一點。」陶野驚叫著。她最近的嗓子練開了一點,哭的。

    時麒沒聽她的,陶野開了這麼多天的腿,何況她的豎胯早已經下得可以了,於是就繼續自己的節奏,一直把陶野的腳推過了她自己的頭頂。

    「自己抬頭看看。」時麒說。

    陶野於是看上去,然後有些呆呆的。這種程度,她剛剛來學拳的時候想都不敢想,而現在竟然已經不那麼痛了。

    「那是因為你之前痛得太多了的原因。」時麒很瞭解她的這種不可置信的表情,手下也繼續往上提,並空出一隻手來幫她把腳勾進去,最後幾乎腳面壓著了頭頂,才定住不動。

    到這一步,陶野就有些受不了了,但是和撕腿相比,還真是輕量級的,所以她就只能一邊輕輕地調整著呼吸,一邊努力地勾腳。

    幫陶野定著腳的時候,時麒閒著沒事,眼睛自然下垂,就看到陶野那還沒有散掉熱度的耳朵。說起來在很久以前,在她被陶野強吻以後,當陶野知道這是一場誤會而驚恐萬狀的那時,她就發現這是個很容易耳紅的女人,甚至快過於她的臉頰,她的神情。

    耳紅心跳——這是經常一起出現的連鎖反應,時麒看著陶野都快紅出透明度的耳垂,好奇地想著,這個時候陶野的心跳是不是都超過一百八了哪。越是這麼看著,細節就越來越在眼中放大,時麒幾乎可以看到陶野飽滿的耳垂上那細細的絨毛,看起來很柔嫩的樣子;隨即她又有新發現,陶野居然沒有打耳洞。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陶野應該打著耳洞,然後帶著耳環,還不是帶那種過於醒目耀眼的,只小小的耳釘,就應該很合適了……

    直到陶野可憐兮兮地問了一句「好了沒有呀?」,時麒這才醒過神來。她咬了咬牙,暗惱自己發什麼神經,然後輕輕放下了陶野的腳,又幫著她做了幾下放鬆。等再換一隻腳時,時麒不敢再朝前看,不敢再放任自己的思緒亂飛了,只好找邊上的人說話。

    兩條腿的正腳都扳完了後,陶野果然沒有叫一聲痛,時麒於是很守信地給了她幾顆用來哄孩子的棉花糖。陶野當即剝了一顆放進嘴裡。棉花糖軟軟的,甜甜的,這就是她現在全部的心情,但是她很快敏感的發現時麒不再管她,連最後的放鬆今天都沒有做。後來陶野自己給自己捏腿放鬆,嘴裡的那顆糖也最終融化在了舌間。那點軟軟的,甜甜的味道,終於一點也不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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