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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就是來治我的!」
他到底鬆開她,視線沉沉看了她一眼,就去沖冷水澡。
顧冬凝也顧不得罵他,轉身就跑了出去。
坐在外面的客房裡,顧冬凝視線盯在洗手間的門板上恍恍惚惚的想,這個男人到底算是自制力強還是自制力弱呢?他居然就這麼放過她,自己去沖冷水澡了。
嘴角突然扯出抹笑,顧冬凝手指捏上自己眉心,一響貪歡和未來半世煩擾,他到底是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正想著,手機鈴聲響起來。
是墨成鈞的手機,就在床頭的位置上,顧冬凝看一眼手機衝著洗手間喊了句,「你手機響了。」
裡面嘩啦啦的水聲,卻根本沒有回應。
索性電話響過一陣子之後就不再響,她沒看清電話,隨手就放下去了,可鈴聲卻又呼啦啦響了起來,這回她看清楚了,是墨家老宅的電話。
顧冬凝看看時間已近午夜,這會兒按理爺爺已經睡了,怎麼會這麼著急電話打過來,她走到洗手間門邊衝著裡面說了句,「家裡來的電話,我接了。」
電話剛剛接通,對面就竄出一句極其嚴厲的女聲,「你在哪裡?」
顧冬凝聽的頭皮發麻,這聲音陌生的很,她眉心擰著問了句,「你是誰?爺爺呢?」
「讓墨成鈞接電話。」
「……」
對方壓根不理她,也壓根不想搭理她。
顧冬凝默了,要不要告訴她,墨成鈞在洗澡?
話還不及說出口,男人已裹了浴巾出來,堅實的肌肉上水珠滾過張揚著力度的誘惑,他伸手從她手裡拿過手機,只聽了一句,就見男人臉色瞬間扭曲起來。
他對著電話應了聲,「好,我現在就回去。」
顧冬凝看他這樣,臉色也跟著不好看了,生恐家裡發生什麼事情,「怎麼了?」
掛了電話,墨成鈞罵了句,「誰他媽通風報信?」
「……」
顧冬凝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也不解釋,只匆匆的穿衣服,「我們回去。」
男人穿戴好後抓了她的手就往外走,一直坐到車上,他才說了句,「奶奶回來了。」
「哦。」
她應了聲,沒什麼實質性的感覺,卻覺得墨成鈞整個人都緊繃著,她看過去一眼,忍不住問,「你害怕他?」
他哼了哼,卻不再說話,車子速度開得飛快。
顧冬凝索性也不再問,進了墨家大宅,整個別墅燈火輝煌,在暗夜裡顯得特別突兀,墨成鈞迅速停好車就往裡走,他這樣子,連帶的讓顧冬凝也緊張起來。
一路進了客廳,喝,整個墨家人竟然全全聚齊了。
顧冬凝進去就看到正中位置上坐著的那個自然就是墨成鈞的奶奶朱敏英,保養的很好,一眼看去只覺得年輕很多,如果跟墨震淵放在一起,那真的是要更年輕,眉目細緻,這樣看來,墨成鈞隨了奶奶的地方倒也很多。
這會兒她滿臉的怒氣,整個人看起來愈發的生動,她手裡拿著一柄戒尺,輕輕的拍在自己另一個手掌心裡,這模樣就好比古時的教書先生,正思量著教訓某個不聽話的學生。
墨震淵這會兒沉著臉坐在一側的沙發上,見墨成鈞回來率先發難,「給你奶奶跪下,小兔崽子,瞞著我們結婚,成何體統!」
「……」顧冬凝腳步頓了頓,突然有種玄幻了的錯覺,這到底怎麼回事,爺爺這話她怎麼有聽卻聽不明白。
墨成鈞聽老爺子這話額角狠狠抽了下,這是完全叛變的節奏啊!
他眉梢挑著勾起個弧度衝著朱敏英走過去,「奶奶,你這回來怎麼不說一聲?」
「哼!我要說一聲,怎麼能打你個措手不及?!」
朱敏英瞪他一眼,眼睛瞇起來的樣子透著凌厲態勢,墨成鈞卻似乎完全不受影響,笑著調侃,「果然是打我個措手不及,朱女士回來我應該雙手捧花去接機的!」
「別跟我貧,接機?我要告訴你我回來,你早不知道竄到哪個大洋洲了!」手裡戒尺揮了揮就把墨成鈞想要靠過去的心思給斷了。
男人嘖了聲,都他媽說女人難纏,他從小就知道。
「那,我聽爺爺的給您跪下?」他挑著眉詢問,那雙長腿就這麼毫不猶豫的往下彎曲。
「跪什麼跪?男兒膝下有黃金!」朱敏英突然冷喝一聲,手裡戒尺就衝著墨成鈞彎曲的膝蓋掃過去,「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過?這會兒倒是給我裝!」
這戒尺呼嘯生風,墨成鈞眉角狠狠跳了跳,迅速的往後移動才避開來。
操,這要被掃到了他的膝蓋骨也跟要廢了差不多了。
顧冬凝在旁邊看的膽戰心驚,狠狠倒抽了口涼氣,腳步不自覺就靠近過去,伸手扶了他一把。
墨成鈞抬眼看她,他突然側身背過朱敏英,手指在自己嘴邊豎了下。
這意思,是讓她不要說話?
她還沒明白過來,墨成鈞已經
經轉過身去,他嬉皮笑臉看向朱敏英,「奶奶您說的太對了,得,我不跪了。」
朱敏英冷冷的哼,這會兒視線落在顧冬凝身上,自上而下的雷達一樣掃瞄了一番,那視線厲的讓她都有點兒站不住腳,手指緊張的蜷縮起來。
長的倒是輕眉細緻,眼底光芒清透,身姿玲瓏,就那麼站著倒也端莊秀致,哪怕她這會兒表情疏淡,看著有些兒冷,可朱敏英到底見人多了,一眼就能看透這表象下所掩藏的,說到底這姑娘不若表面的冷淡,氣勢上不夠,沒有那股子強硬的狠勁兒。
她眉心擰了擰,墨家哪怕人丁稀薄,可也只是直系血親少,這旁支細節的人就不見得少,這人多事兒就多,到了墨成鈞這一代,那自然不用說了,這以後的事情處理起來就不見得容易。
朱敏英心底思量,越想越不滿意,氣的抬起眼來瞪墨震淵,「你是不是被這小子給收買了?」
「咳咳——」老爺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抬起眼時竟然是一副冤枉的樣子,「拎回家來時候,我才知道他們結婚了。他連婚禮都沒辦就直接領證了,我攔都沒時間攔,這龜孫子辦事效率可是高的很!」
「都跟你學的!」朱敏英咬牙切齒的!
墨震淵沒話了,墨成鈞更是不敢這會兒再插話了,老爺子當年也是使了手段把奶奶給拐回家,老太太想起來就氣的牙癢癢。
朱敏英扭回臉來看向墨成鈞,「是不是覺得我老了沒用了,連這樣的婚姻大事都不跟我商量?」
「奶奶,不是——」
墨成鈞話都沒說完,朱敏英突然拿著戒尺就抽過去,「不是什麼,再不是你也結了!」
老太太這手勁兒也不是蓋的,墨成鈞一時沒敢閃躲狠狠挨了幾下,可看這架勢不能停下來,男人就開始四處裡躲閃,一時整個客廳雞飛狗跳的。
朱敏英是完全不顧自己年齡追著墨成鈞抽過去。
顧冬凝看得眼花繚亂,也不知道阻攔哪個,伸手想過去擋,卻無端中了一下,疼的胳膊差點抬不起來。
男人本就身手靈活,朱敏英哪裡攔得住,跑的氣喘吁吁也不見抽到他。
墨震淵一看這架勢也火了,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枴杖舉起來指著墨成鈞,「你奶奶抽你,你就好生給我受著,跑什麼跑啊!」
回頭又看朱敏英,「你多大年紀了,跟他跑,你跑的過嗎?!」
朱敏英心裡有氣,突然手裡戒尺換了方向照著老爺子就使喚過去,「你閉嘴!他結婚你就算是一開始不知道,後來也知道了,怎麼就不告訴我?」
戒尺狠狠抽在老爺子的枴杖上,噹的一聲,震得手掌發麻。
墨震淵就立正什麼話都不說了,只惡狠狠瞪著墨成鈞,「你再跑,我抽斷你的腿!」
「你敢!」
這句是朱敏英吼的。
「……」
瞬間,整個客廳的人都沉默了,只餘下跑步之後重重的喘息聲。
半響,墨震淵收了表情,說了句,「那你說怎麼辦!」
顧冬凝看著這場景,本該要嚴肅對待的,可她竟然忍不住的想要笑,用力憋著也沒憋住,噗嗤一聲就笑出來。
這會兒,視線就全都落在她身上。
「你笑什麼,我教訓自己孫子不行了?」朱敏英瞪著她。
顧冬凝知道自己這會兒是又不分場合了,可她已經在使勁兒掐自己的肉,就是沒控制住可要咋辦!
「你孫子也是人家老公!」
「你閉嘴!」
看老爺子和老太太吵架,真的覺得很歡快,哪怕朱敏英氣的七竅生煙。
墨成鈞站在顧冬凝身邊,手指掐住她的臉,聲音低低的警告她,「好笑,再笑一會兒收拾你!」
「那你跑什麼啊!反正要被收拾乾脆擎著。」顧冬凝小聲說他,眼底笑意繚繞。
「我挨揍你這麼高興?」墨成鈞磨著牙掐她的臉。
那邊正怒火朝天的吵架,這邊卻唧唧歪歪的小聲說話,朱敏英自從知道自家寶貝孫子悄無聲息結婚的事兒就一直憋著的氣瞬間全數爆發出來。
「你給我站住,我今兒不抽死你!」一把戒尺耀武揚威的指著墨成鈞。
嘖!還來!
墨成鈞鬱悶的嘖了聲,邊躲邊說,「奶奶,你也不怕累著,再這麼抽下去,我明兒也不用見人了,堂堂墨龍帝國的執行董事頂著一身傷上班,你這是不怕我們家股票大跌啊!」
「滾蛋,別給我來這招!」
老太太直接不聽,戒尺抽過去,可到底是追不上墨成鈞躲避的步伐,朱敏英停下來頓了頓,一眼看到站在旁邊的顧冬凝,伸手就抽了過去。
這一突變,任是墨震淵和墨成鈞都沒料到,更遑論顧冬凝!
戒尺抽過去,她還傻傻站著,一下就抽在她胳膊上,疼的她一陣瑟縮,還不及反應過來,第二下就下來了——
墨成鈞眼角狠狠抽了下,那戒尺直接照著女人的臉過去,他大步跨過去一把拉住顧冬凝胳膊扯到自己身前,男人把她護在懷裡背過身去,這一下就重重抽在墨成鈞身上。
男人吃痛哼了聲,忍不住罵,「你
傻了,站著讓人抽。」
可他嘴裡這麼說,因為護著他到底是躲不過,索性就由著朱敏英又抽了幾下,反正奶奶解氣了也就算了,抽人可也是個體力活。
墨震淵在一邊看著,眉梢挑了挑,不說話,可也沒阻止,差不多時候老爺子沉沉出聲,「行了,他皮糙肉厚的你沒抽疼他,回頭你胳膊又要疼好幾天了。」
老爺子這話出來,也算是給朱敏英一個台階,老太太也見好就收,收了手後站在原地喘息。
墨成鈞舒了口氣,他回頭看朱敏英,「奶奶你要不解氣,等你休息夠了你想怎麼抽怎麼抽,我媳婦兒細皮嫩肉的這要破了相怎麼辦?」
老太太哼了哼,沒搭理他。
墨震淵讓傭人到了水過來,他接過杯子拿著遞給朱敏英,「這深更半夜的你說你折騰的,剛下飛機趕緊休息休息。」
「什麼深更半夜,我時差沒調過來呢,不這時候折騰什麼時候折騰?」
「……」老爺子沒話了。
墨成鈞伸去掀顧冬凝的衣袖,想看看怎麼樣了,卻到底被她止住了。
從他懷裡抬起臉來,顧冬凝鼻間哽塞,以前顧溫恆凶她的時候,可從來沒有人敢為她說過一句話,景新到底年紀小也忌憚著父親。
可自從景新出事,連她自己都覺得顧溫恆凶她也是對的,爸爸發起火來真的打她,她疼也都咬著牙嚥下去,因為覺得應該,哪怕再難受,都只能自己受著。
她委屈,可也從不為自己叫屈。
現在,不過是抽了她一下而已,老太太手裡收了力,其實算不得太疼。
她抬眼看他,男人為她擋下的那次,抽在他的肩膀上,脖子上掃到了一塊,紅紅的一條印子,顧冬凝眼睛裡忍不住蓄滿了淚,眼瞅著就要掉下來。
墨成鈞一看這架勢,嘴角抽著,惡狠狠的,「不准哭。」
眼淚就順著他這話,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可怪異的是,她的眼底居然還含著笑,腳尖踮起來伸手去摸他的脖子,就見他微微偏開頭避過她的輕碰。
顧冬凝收回手來,聲音低低的,「你才傻,抽在我身上疼的是我又不是你。」
跑過來幹什麼?
她唇線緊緊的抿著,那副含淚的模樣卻生生讓他愣住了。
墨成鈞視線沉下去看著她,他突然伸手去掐她的臉,「我就該讓你試試到底有多疼!」
……
朱敏英冷眼瞅著這兩人的互動,手裡戒尺就丟在前面的台几上,墨震淵心有餘悸的使了個眼色,陳伯就趕緊給收走了。
這一動作,到底還是引來老太太的不滿,狠狠瞪了墨震淵一眼,也沒再說別的。
老爺子乾笑著,「美國也有這東西,怎麼竟然帶這麼個破玩意兒回來?」
「送給你們爺孫倆的禮物。」老太太磨著牙,惡狠狠的,「我沒帶兩個搓衣板回來你就該偷笑了!」
「……」墨震淵先生再一次無語了。
朱敏英喝了水緩了緩氣息,就見著兩人站那裡你掐我我掐你的,惹眼的很,惹眼的各種不痛快,「別跟我這裡整這些虛稜稜的東西,我手裡多少勁兒我自己清楚。」
墨成鈞嘖了聲,回頭笑著,「那是,奶奶您老當益壯!」
「滾!再壯也讓你氣死了!」老太太完全不給面子,沉了片刻問,「大晚上家的出去幹什麼,家裡沒你們住的地方了?」
扭頭又瞪向墨震淵一起數落著,「我這不在家,是不是半點規矩都沒了,居然准他夜不歸宿,是不是就巴不得媒體逮著我們墨家整天的叨叨叨!你吃虧沒吃夠是吧!」
老爺子一句話不說,一起生活這麼個年頭,知道她要念不痛快了,誰都別想痛快,索性就由著她念。
墨成鈞翻了翻白眼,忍不住說了句,「我們在家晚上吵得爺爺睡不安穩,為了老人家身體著想我們才出去住一晚上。」
「你們大晚上的折騰什麼?」老太太口直心快的,根本沒想著墨成鈞給她下套,說完了反應過來了,拿起手裡杯子利落的衝著他就扔過去!
尼瑪,這兔崽子就沒個正經時候!
墨成鈞堪堪躲過去,心裡驚出一身冷汗,「奶奶,你真扔啊!」
光噹一聲,杯子直接越過墨成鈞丟在他背後裝飾的玻璃面上,碎裂了一大片!
好,好,好火爆!
顧冬凝也傻眼了。
墨震淵卻是習以為常的,眼都不眨一下的喚了人來,「收拾收拾,別讓老婆子紮了腳!」
「你別說話,討好我也沒用!」
「……」好吧,幹什麼都不對。
墨成鈞嘖了聲,「我說實話,奶奶你應該理解,我們這麼年輕!」
理解個毛線!
老太太給氣毀了,張嘴就想罵,卻在話出口時全數收了回來,扭頭看向顧冬凝,「你肚子有動靜嗎?」
噗——
顧冬凝瞬間凌亂了……
在老太太灼灼目光注視下,她臉紅的好似番茄,結結巴巴的,
「沒,沒有。」
「那你們晚上都折騰什麼了?!!」
非常鄙視的口氣,衝著墨成鈞。
操,年紀這麼大說話也不見收斂。
墨成鈞臉色黑了大半。
顧冬凝直接是淚流滿面了,這都什麼事兒!
墨老爺子默默把臉扭到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