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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150 狼心計之三,不可思議的任務 文 / 鎏年

    高速公路,顧名思義,可以高速度的跑在公路上。

    so,很快。

    短短一個小時,冷暖和凌犀就到了隔壁的b市,進了市區後,直奔位於b市市郊的『國仁塑料廠』。

    話說這個以凌國仁名字命名的國仁塑料廠,是凌國仁撈第一桶金起家的地方,也正是因為如此,就算時至今日這個連年並沒有擴大規模的廠子的盈利僅僅能和支出成正比,凌家也從來沒有動過閉廠的念頭。

    因為國仁塑料廠對凌家來說,早已經不是用來盈利的,而是一種精神的象徵。

    象徵著凌國仁白手起家的起點,也象徵著la集團開拓史的奠基。

    直到建廠30年後的今天,這個廠子裡的員工,幾乎都是跟隨凌國仁創業的那批老人兒或是他們的後代,也許因為凌國仁的惻隱之心,這裡多年都跟其它la集團的產業旗下的優勝劣汰,物競天擇的員工政策完全不同。

    換句話說,這裡的人更像是助凌國仁入關的八旗子弟。

    何為八旗子弟?

    顧名思義,入關前的棟樑,入關後的雞肋。

    這裡的員工,大多有著功臣的優越感,對於後來而上的管理人員,甚至凌犀本人,都帶著一種長輩的優渥。

    當初陳歐接手的時候,曾不只一次建議過把這個老廠從制度上改進,破舊翻新,但凌犀礙於想要遵從父親的遺願,堅持讓這個廠子沿用舊路,也曾面談這個他新認命的廠長,要盡量在收支平衡的條件下,讓這個廠的老員工都盡量享受到好的待遇。

    然而,就是這個對好字的理解不一,最終讓原本出發點很好的福利政策演變成了今天的罷工。

    事情的起源是因為新廠長考慮到廠裡工人的老齡化,所以廢除了通宵排班制度,又同一時間把產假的補貼長了幾個百分點,這原本應該算是人性化的好事兒,卻偏生沒有對上群眾的胃口。

    就在改革一個月後發薪水的第三天的今天,工會就聯名上書要求廠房彌補因為減少排班而導致工資下降的損失,其實這原本也沒有多大的事兒,不過是一些矛盾問題。

    但今兒也是工會那些八旗子弟口氣太狂,跟保衛科的幾個小子拉了臉兒,到底是引起了爭執,不知道是誰先動了手,雙方就打到了一塊兒。

    最終,導致一個捲入鬥毆的懷孕三個月的女工流產。

    這下,矛盾一經激化就徹底上升了一個階段。

    等凌犀和冷暖趕到工廠的時候,那些工人和保衛科早已經打成了一團兒,光膀子赤胳膊,罵著最糙的話。

    比凌犀早到一個小時的陳歐看見他就趕忙迎了上來,手頻頻擦著一腦門子的汗,「董事長,你怎麼來了?」說罷,陳歐又瞄了一眼他身後的冷暖,頗為詫異。

    「鬧成這樣兒,我能不來麼?」凌犀皺著眉,瞅著那邊兒叫囂的厲害的風暴圈兒,一臉正色。

    「哎呦喂,你先離開這兒,我想辦法先處理著,快走吧,待會兒讓這幫人看著你,準沒好兒!」陳歐邊說邊往外推搡著凌犀,汗都成溜的往下淌,愁的都沒邊兒了。

    你說說這,他電話裡面兒都說了好幾遍,別讓他過來,別讓他過來的,他怎麼還是來了?

    這嫡系的兵犯了錯,仗的是誰的勢誰招人恨。

    現在這幫老工人把這些矛盾都堆到新換的主子凌犀身上了,一個個兒的全都覺得他老子死了他小子就忘本了,這情緒都堆了一小天兒了,他這時候來,不是找不自在呢麼?

    「你要是能處理,那邊兒還用那樣兒麼?這些人不好擺弄,還是我來吧。」

    「董事長……」就算明白凌犀說的是事實,但他覺得確實不妥。

    這時,一旁的冷暖突然吱了聲,

    「去給他找個喇叭來吧。」

    是的,以她對凌犀這個人的瞭解,他是絕對不可能走的,在她的印象裡,這個男人的字典裡,就沒有『躲事兒』這個詞兒。

    哎……

    最終,陳歐終是給凌犀找來一個喇叭,隨著他擁進了風暴圈兒。

    然而群眾的憤怒是毫無理智的,在凌犀拿著喇叭喊著住手,有什麼不滿跟他說的時候,一個年輕工人竟偏激的從生產線上拔下水槍,二話不說的朝凌犀他們所在的方向呲過來。

    由於水勢過大,就算凌犀手疾的拉扯了身後的冷暖,卻也來不及了,一行三人,瞬間都被裡外呲透了,很狼狽。

    但那個工人卻沒打算放過凌犀,拿著水槍一路跑過來,索性那管子不夠長,那工人到底是氣急敗壞的把它撇到一邊兒了,三兩步竄上來,居然揪住了遠遠高他20幾公分的凌犀的襯衣領子。

    「你他媽個缺大德的,你可下露面兒了!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怪不得他這麼激進,原來他就是那個女工的老公。

    凌犀的眸子斂過一絲厭惡,力道不重的扼住了他的手腕,終是表現了解決問題該有的沉穩冷靜,「你冷靜點,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媳婦兒出事兒,誰也不想,但你在這兒這麼鬧,能解決什麼問題?」

    「解決?咋解決?啥能彌補我沒個兒子!你一天天吃香喝辣的,你知道我們普通工人盼個兒子多不容易!你懂啥!你懂啥!」那個工人無奈敵不過凌犀的得大勁兒,就只能眼珠子通紅像瘋狗似的亂罵,歇斯底里的大有魚死網破之勢

    「你懂個p,你啥也不懂!你們這些吸血鬼,就會壓搾我們工人!我告訴你,我媳婦兒現在還在醫院不知道是死是活,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他媽就從你廠子樓上跳下去,讓他媽全國人民都知道你們逼死工人,誰的日子都別他媽好過!」

    不知道是哪句,正式觸碰了凌犀的痛楚,他眼神蒙上了一層陰影兒,臉兒一變,一點兒情面沒留的把那工人甩出去,力道很大,那工人直接就摔在地上。

    「死?你他媽就這點章程?你他媽也算個爺們兒!你媳婦兒躺醫院不知到是死是活,你他媽就在這兒作?」凌犀爬了一下濕噠噠的頭髮,用力一甩,甩出一流水珠兒來,順了口氣兒,接著道,

    「小子,我告訴你,別他媽出點事兒就以為普天之下你最慘,我也因為意外沒過兒子,我他媽比誰都知道多難受,但老子比你有章程,我他媽敢承認這事兒都怪我,你小子自己拍拍胸脯問問自己,要是一開始不帶著媳婦兒跟著亂作,孩子能他媽沒麼!」一番抽筋扒骨的話說的那個工人居然沒出息的哭了起來,凌犀沒有再瞅他,極具威懾的視線越過身邊兒眼神異樣的冷暖,轉身兒朝著風暴圈兒那邊兒早已停手的工人厲聲喝道,「還有你們!都他媽給我消停點吧!是不是今兒一定要再整死幾個才算完事兒?」

    一片工人,似怒非怒都被這男人骨子裡的那個霸氣勁兒給震住了,整個車間瞬間鴉雀無聲。

    凌犀掐著腰兒,放緩了口氣,「是,你們裡面有不少人都是跟著我爸闖過來的,可以說是從小看著我凌犀長大的,我到現在也得尊稱你們一聲兒叔叔伯伯,我自問我們凌家待你們不薄,多少次其它廠子換效率工資,我都沒算上過你們,就是尋思讓你們能好好的養個老,你們自己摸摸自己良心問問你們自己,你們當中有多少都是混著不幹活的?有多少人都是來混工時的?不要以為我們山高皇帝遠,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們什麼都知道,之所以不聞不問,就是還惦記著這點兒舊情,可現在你們是什麼意思?就這麼點兒小事兒,就鬧這麼大怨氣?自己人打自己人,狗咬狗,呵呵,說出去也不他媽怕人笑話!」

    逐字逐句道出了跟本,凌犀習慣的掏了根兒煙,剛要點,瞄見車間上面那防火標誌,又把火機揣回了兜兒裡,夾著著光桿兒煙,歪著脖子,指著那些工人嚴肅的道,

    「行,你們這麼作鬧,不過就是想要個說法兒,好,今兒說法我就給你們,你們要公平,我就如你們所願,從今天起,取消國仁塑料廠一切固有原始福利待遇,一切員工標準從此按照la集團工廠員工福利標準執行,如果有不滿意的,可以提出辭職,一切費用我凌犀一分都不會少給你們。」

    ……

    自古,官逼民反,而今,民終究也逼了官反。

    這場罷工,最終是在凌犀的鐵腕政策下被硬生生的壓滅了火,終究是賴以為生的工作,每個人就算心有不甘卻誰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做這個隨時挨槍子兒的出頭鳥。

    果然,一切老舊制度,終將革新以順應時代。

    ……

    一番折騰,從車間出來之後,天已然大黑。

    秋夜的涼氣順著毛孔往早已濕透的凌犀冷暖三人骨縫兒裡鑽,因為實在太冷,索性廠長的建議下,三個人都換上了工廠現成的工裝。

    深藍色勞動布衣服褲子,因為尺碼不全,以凌犀的身高,最大碼的褲子也只能當九分褲穿,而只能穿僅有的男裝最小號的身裁纖細的冷暖,衣服也是肥大的四下鑽風。

    不無意外,在幾個人吃了飯之後,冷暖就終是著了涼,一張小臉通紅。

    發起了高燒。

    在凌犀的各種堅持下,冷暖也放棄了非要連夜開車趕回a市的念頭。

    原因很簡單,因為在她燒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凌犀說:「你別瞎尋思,一人一間房,我能吃了你怎麼著?」

    對,一人一間房,真的沒什麼。

    冷暖是個很奇怪的體質,她從小幾乎沒生過一場大病,反而類似著涼,感冒,發燒的事兒就是家常便飯,而且她只要發燒,就好像必須高燒,才能燒的痛快。

    如果是不太瞭解她的人,一定會以為她生了什麼大病,記得剛跟凌犀一起的時候,他也曾興師動眾的半夜找來大夫,但顯然在那麼久的共同生活之後,他比誰都要瞭解,她不過就是體質如此。

    凌犀找了一間上好的酒店,他甚至沒有開一門兒倆屋的套房,而是麻煩的開了兩間挨著的房,這讓冷暖確實自在了很多。

    當然,無論從各種角度,燒的全身沒力的冷暖更沒有必要拒絕他送過來的退燒藥和退熱貼。

    「今兒真他媽晦氣,誒,你說咱倆是不是真是招著點啥?咋一在一起,就這麼倒霉?」粗手粗腳的喂冷暖吃過藥又幫她貼上了退熱貼後,凌犀擠著一張俊臉,掩飾不住的煩躁。

    冷暖通紅著一張小臉,笑笑,「你這人方性大唄。」〔方性,類似刑克人。〕

    凌犀翻了個白眼兒,咕噥咕噥,「操,你這女的真有心,都燒這逼樣了,還能開玩笑呢。」

    也許是燒傻逼了,冷暖沒心的呵呵笑著,暈頭轉向的眼睛似閉非閉。

    「咋樣?你傷口不疼吧。」凌犀不無擔心的問道。

    也真難為冷暖,在如此迷糊的境況之下,居然還能想到剛才凌犀跟工人說起孩子沒了之後內疚的那個樣兒。

    不管兩個人時至今日是什麼關係,至少在冷暖心裡沉澱下的,都是他的好,她知道她的宮外孕流產的事兒一定是這個男人心裡的痛。

    不想讓他太過自責,冷暖笑著開著玩笑,「早就沒事兒了,現在肚皮上就剩一裝飾了。」

    「操,誰家能把老娘們兒裝修成這個逼樣兒,那的心多大啊?」凌犀一張俊臉還是擠在一起,很是彆扭。

    「好了,再磕磣你也轉手了,怕啥?」冷暖不走心的安慰著頗為自責的他。

    當然,越說男人一張臉越黑。

    「我看你今兒真燒傻逼了。」凌犀黑色的眼睛蒙上一層更深的陰影。

    冷暖燒的迷糊,也每心思琢磨那些更複雜的情感,她只是本能的記得,眼前的這個男人,現在已經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那個,我想睡會兒,你也早點兒回去休息吧,這都折騰一天了。」

    怔了一怔,凌犀也沒死皮賴臉多留,起身兒給冷暖拉了拉被子,給冷暖倒了杯水放在了床頭,又把她的手機放在了枕頭邊兒上,難得輕聲兒的囑咐道,

    「那行,我把電話給你放這兒了,你要是難受,給我打電話兒,別硬挺,知道不?」

    「嗯。」虛弱的點點頭,冷暖的聲如蚊吟,目送凌犀走到了門口兒。

    隨手關了燈,剛要開門兒的時候,凌犀又不放心的轉過來,略帶威脅的語氣道,

    「記住沒?幾點都成,別裝逼矯情,明兒一早萬一再挺死了,我可不想帶個活人來,再帶個死人回去。」

    呵呵……

    冷暖沒說話,只是笑笑。

    再凌犀輕輕的關上門之後,她的笑意還沒有退去。

    昏睡之前,她想,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這個男人的關心永遠都不會好好說出來。

    ……

    冷暖發燒是總是那種一次燒個痛快的類型兒,所以吃了退燒藥後,她總是一覺天明,全身舒爽。

    然而,今夜,插曲頗為豐富。

    當半夜,已經有些退燒的她被雙腿間的濡濕擾夢清醒之後,開了燈,看著一床雪白的床品,和自己身穿的那條工裝褲被染的猩紅的一片之時。

    冷暖的臉是真的綠了,瞬間各種懊惱。

    真是,該死的大姨媽,居然來得這麼不合時宜。

    人在他鄉,都沒件兒蔽體的衣服,唯一一條褲子都被搞得一片血染的風采,更倒霉的說她所入住的酒店居然不提供衛生用品,那現在她該怎麼辦?

    難不成還真的赤逼出去買衛生用品?

    她現在真是尷尬的想跳樓。

    隨便兒一伸手,冷暖碰到了手機,腦子裡稀里糊塗的迴響著剛才那個男人說的什麼——

    有事兒給我打電話,不管幾點……

    懵b之際,冷暖真想給現在唯一能幫她江湖救急的人打電話兒了,可還沒等撥號兒呢,一尋思這事兒,就覺得太過尷尬。

    算了,索性,冷暖就打算碰碰運氣了,想著會不會碰到什麼推車打掃的阿姨,求著幫個忙兒。

    就這麼抱著僥倖的心裡,推門之前,冷暖甚至都沒看早已經指向半夜兩點的時鐘。

    所以,走廊裡是真的沒有夜半阿姨,但——

    卻顯然有個門神一般的存在杵在她的門口兒抽著煙兒,一身的煙味兒,三尺外都嗆人。

    「千萬別自作多情,我可沒守這兒。」對視著女人狐疑的眼神兒,凌門神開了口,嗓子有點乾啞,見女人各種打量,他索性晃悠晃悠攥了半宿的手機,一臉的輕謾,

    「屋兒裡信號兒不好,我出來打個電話。」

    冷暖覺得自己腦子有毛病,凌犀現在有女朋友,半夜打電話,不是很正常的麼。

    於是,裝作各種不在意的應了一聲兒,「哦。」

    「咋樣?退燒了沒?」男人邁向她,伸手試著探探溫度。

    結果冷暖下意識的一躲,一下讓凌犀的注意力轉移到她一直各種往後躲的下半身兒。

    叼著煙兒,凌犀瞇著雷達眼兒各種掃著臉兒瞬間紅的厲害的女人。

    「嘎哈呀,捂襠派啊?咋的了?」

    見女人越是支支吾吾,凌犀越是好奇,索性他到也利索,直接繞著冷暖,進屋兒了。

    啪,一開燈——

    只見雪白的床單兒各種爛漫,凌犀各種驚詫,

    「我操,你尿血了啊?」

    「你以為我想啊?」冷暖翻著白眼兒,對眼前這個跟本不知道羞澀倆字兒咋寫的男人各種幾歪。

    死凌犀,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她留……

    凌犀大剌剌的扯開了冷暖的手,也不避諱的瞅著她那也染紅的褲子,完了就是各種嫌呼的死樣兒,

    「咋這麼多啊?」

    「你以為我願意啊,我切了輸卵管以後,每個月都這麼血流成河!」冷暖賭氣的說著事實。

    確實,凌犀一張臉開始變得風雲莫測,好半晌——

    「你先去洗洗吧,我一會兒就回來。」說罷,就長腿兒一邁往門口走。

    「誒……」冷暖叫著,表情頗為尷尬,紅的像個柿子。

    男人一斜眼兒,「瞅啥啊,我不去買你自己還能去咋地?」

    呼……

    深呼一口氣,冷暖終是說了出口。

    「沒有,我要棉面兒的……」

    ……

    於是乎,凌大爺在今夜開啟了他人生第一次最為諷刺的shopping。

    當然,背著那個女人,他可完全沒有剛才大義凜然的樣兒了。

    打車到了一個24小時營業的超市,進門兒之後,他就正式癟犢子了。

    來到計生用品的一排貨架兒,跟個賊似的繞了三四圈兒之後,終於讓那個盯著監控器老半天的大嬸兒坐不住了。

    「別挑了,我們這兒這個最好用,來人兒都買,這個現在還有活動,買兩盒兒還贈一盒震動環兒,合適,這贈品原價40多呢。」指著貨架的某處,那大嬸兒一臉各種瞭然的介紹。

    瞅著她指那避孕套,凌犀一張俊臉倏的全黑了,那張嘴損的一點兒不留情,

    「合適你留著自己用吧,我不買這玩意兒。」

    這小子怎麼說話呢?

    那大嬸兒讓他損的臉通紅,卻又因為大半夜的怕得罪這麼個人高馬大的小子,憋住沒吱聲,到最後用剩下僅有的一點兒好氣兒顧客至上的又問,

    「那你要買點兒啥?」

    從貨架上抽出一包衛生巾,凌犀頂著一張大紅臉,裝作不在意的問,「這玩意兒,啥叫棉面兒的。」

    ……

    最終,在那個大嬸兒各種憋不住笑的表情之下,凌犀倒是帶回了他想要買的東西。

    因為不想再來,他索性一次丟人丟到底,各種包裝的,買了個遍兒,又買了一包兒紙內褲後,拎著個大黑方便袋兒,打車又回來了。

    當那些東西都一股腦的仍在冷暖面前的時候,冷暖都壓下各種尷尬憋不住笑了。

    「你搶的啊?這麼多?」

    「操!你用不用?」凌犀撇過腦子,噴兒噴兒的抽煙。

    冷暖發誓,她是真的看見了,凌犀居然也臉紅了。

    去廁所換上了衛生巾之後,冷暖又好習慣的用涼水泡上了自己染了血的內褲。

    等折騰完了一翻之後,她的感冒藥勁兒又衝上來了,困的不行。

    可這會兒凌犀不知道在廁所鼓搗什麼的,都進去半個多小時了,還沒出來。

    等冷暖真是忍不住了,剛要去敲門下個逐客令之類的,凌犀倒是自己出來了,但不知道為什麼,跟誰欠他多少錢似的,一張臉各種不自然。

    當然,冷暖沒管那麼多,凌犀走了之後,藥勁兒一上來,倒頭就睡了。

    等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長長的一覺讓冷暖覺得神清氣爽,起床伸了個懶腰又掰了掰酸疼的脖子之後,懶洋洋慢塔塔的去了廁所。

    然而,當她處理完自己所有個人衛生問題,又洗了手之後,看見架子上掛著的那個乾淨乾爽的白色蕾絲小內褲。

    卡嚓——

    宛如雷擊。

    「那個……」當再次見到給她送衣服的凌犀時,冷暖一張臉紅到耳後,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但她真的是寧可相信有神仙突然出現給她洗了內褲,也不願意相信會是那個十指沒粘過肥皂的祖宗爺兒給她洗的。

    可——

    「得了,閉嘴吧你。」凌犀雙手插袋,倆眼睛兒也不太自然的四處瞎瞄。

    卡嚓——

    沉默=事實,他認了。

    「老子這點兒第一次,都給你了。」凌犀低著頭,自顧咕噥著。

    這下宛如雷擊的冷暖,真的是瞬間驚雷了。

    「你別亂猜,我就尋思,折騰你一趟,我挺不好意思的。」

    冷暖想,就算他再解釋,就算他出發點再自然,也解決不了她的尷尬。

    此時此刻,她唯一後悔的就是自己為什麼要嘴欠的挑起了這個話題……

    「你也別太感動,實在不行,你請我吃點啥吧∼」

    凌犀一定不知道,此時他轉的話鋒,簡直就是救冷暖於水火,她幾乎是立即抬頭兒答應。

    「成,你隨便點……」語出一半兒,轉而又接了一句,「太貴不請。」

    「操,我說你現在不有錢了麼,咋還這麼摳?」凌犀瞪個眼珠子,翻兒了。

    「有也得省著花啊。」出身決定生活方式,什麼時候,冷暖都覺得,節儉是一種美德。

    「我看你也沒省到哪兒去啊,你請別人吃飯都挺大方的啊,就特麼跟我摳。」凌犀不滿意的嘟囔。

    「那你吃不吃?」冷暖瞅著他,面無表情。

    最終——

    「走吧。」凌犀敗下陣來。

    ……

    對於無肉不歡的凌犀來說,再怎麼便宜的飯,也得讓他吃到肉。

    所以最後,倆人兒鑽到了一家兒骨頭館兒,點了一鍋兒豬骨頭鍋。

    一頓飯,凌犀那是真拉開架勢的鉚勁兒吃,頗有古代酒肉大將軍的風範。

    許久沒跟這個男人一起吃過飯的冷暖,都覺得有點兒不適應他這野蠻人的吃法兒。

    不過,也許就是這樣不矯情的自然,她反而沒有那麼多束縛。

    冷暖從頭到尾的啃這那一塊兒凌犀給她挑的全是瘦肉的骨頭,也吃不下去什麼東西。

    席間的時候,她們倒也嘮的自然,當然,無非就是繞著昨兒他們工廠罷工的那些事兒。

    「那個女工最後咋樣了?」因為相似經歷,冷暖一直在心裡擱著這事兒。

    「啥事兒沒有,不過孩子保不住了。」說起孩子的事兒,兩個人都有片刻的出神,但很快,又被各自自然的掩飾了過去。

    「那你咋打算的?賠錢?」

    「不可能,這錢我不可能賠,不是因為我心狠,而是這錢,我要是賠了,那說出去,就等於我認了這是我們廠子的責任,這是原則問題。」

    「嗯,也只能這樣兒了。」冷暖點點頭,一副瞭然。

    凌犀頗為意外,嘲弄的笑笑,「呦呵,你這一當老闆不一樣了啊,這要擱以前,你不得跟我幾歪罵我冷血無情不是人吶?」

    「此一時,彼一時。」

    冷暖這話倒是真的,自從她自己也開始管理一攤兒之後,她承認以前很多對凌犀的看法都過於片面,一個人總是站什麼位置說什麼話。

    但說如果沒有一顆能夠理智考慮大局的心,也不可能撐起太大的事兒。

    只可惜,她明白了這些的時候,她們已經分道揚鑣了。

    不過這樣真的也好,至少還可以做朋友。

    吃了飯,下午冷暖又陪凌犀去開了個會之後,兩個人就準備往回返了。

    回去的路上,凌犀堅持不讓身體多重不適的冷暖開車,只是快到a市收費站的時候,兩個人再作勢換回來。

    一路說說笑笑的,很快也就到了a市,進了市區之後,凌犀還開玩笑的說,

    「我看你還是把我扔大道邊兒上吧,這傢伙的,你一夜未歸,這要讓熟人看著了,不得尋思咱倆幹點兒啥去了啊?」

    「我看是你害怕吧?」冷暖也笑著調侃。

    「那必須的啊,我這一黃金土豪級別的老爺們兒的,老跟你這有婦之夫混一起,容易沒市場。」

    瞅他那不要臉的樣兒,冷暖無奈的翻著白眼兒,

    「得了吧,守著你一個市場好好過日子的了。」

    冷暖覺得,歐陽人真的不錯,至少凌犀跟她在一起之後,那舊傷真的痊癒了。

    雖然她承認自己心裡因為他為另一個女人的改變有那麼一丟丟酸,但她更多的覺得。

    凌犀還是比較適合多笑笑。

    這一路,她們很自然的談著天,談著地,談著廣播裡李天一一審被判了十年,也談著彼此的工作,冷暖發現,拋去那些無謂的矯情。

    並不愛說話的她真的是只有跟這個男人在一起,才有這麼多的話題可以聊。

    廣播裡面播著,隔壁市海關繳獲了一批大量走私的古玩,冷暖有一搭無一搭的聽著。

    凌犀卻突然問道,「歸齊忙啥呢?咋就給你撇家了?」

    「不知道。」冷暖如實回答。

    確實,她是真的不知道,不知不覺,歸齊已經走了快半個月了,這半個月,她們每天都會打電話。

    但他卻總是巧妙的把話題轉到其它方面。

    久而久之,冷暖已經從好奇變為了習慣。

    她想,歸齊是個成年人,如果他想要藏起自己的**,她就沒必要刨根問底兒。

    這是夫妻之間,該有的尊重。

    然而,一直恪守人妻本分的冷暖,終是跟歸齊撒了謊。

    再她從b市返回家的這一天晚上,歸齊來了電話。

    電話裡一如既往的家長裡短的嘮著諸如今兒幹嘛了,吃什麼了,過的怎麼樣了之類的。

    然而冷暖卻完全省略了她跟凌犀誤留b市的一切信息。

    當然,並不是她做賊心虛,而是她不想他在外面做事不安心,也不想讓本就敏感的歸齊多想。

    她想,有些謊言,總是出於善意的。

    歸齊電話裡說,過幾天中秋節,他會趕回來過。

    明明是高興的事兒,可冷暖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在他的聲音裡聽出來有那麼一絲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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