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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092 此香非彼香 文 / 鎏年

    凌犀終於吃上了一頓有模有樣的飯,不過是在他混混噩噩的燒了一晚之後。

    昨兒庸醫陳小生沒給他吃藥也沒給他打針,任由他自生自滅還外加無恥的吃光他沒有胃口下嚥的皮蛋瘦肉粥後,瀟灑的掛著根兒牙線外加打包剩下的沒人吃得晚餐,大搖大擺的走了∼

    而一大堆的爛攤子當然還是全都歸冷暖,不僅有依然病入膏肓的凌犀,還新增了被倆人鬧得亂七八糟的房子。

    哎……

    哎……

    一聲歎息,除了歎氣還是歎氣,冷暖覺得自己好像撥打了119似的,火沒救怎麼樣,說到破壞房子的設施倒是各頂個的厲害。

    說真的,凌犀已經記憶裡好多年沒有發過燒了,這下可好了,就像是一個憋了n多年沒噴發的活火山了,這一燒就是一整夜,一開始倒還燒的激情陪陳小生鬧了一會兒,可等到他走了,整個人就蔫兒了下來,好像這輩子都沒這麼累過,眼皮沉的跟鉛似的,無論怎麼努力都好像睜不太開。

    迷迷糊糊中,他只知道一雙小手一直在搓自己的胸口,手心,腳心,搓的他很舒服,很舒服,像是做了一場夢似的,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覺得就這麼昏死過去也不錯。

    於是乎,美夢成真了,他還真就昏過去了,只不過不是死了,是睡著了。

    凌犀睡著了之後,又搓了很久,直到溫度計掉到37度,冷暖才用手背擦擦臉上的汗,揉揉酸痛的手,空氣裡到處都是燒酒的味道,混合著汗液,酸酸臭臭的,特不好聞。

    就跟她的心情似的,酸臭酸臭的,冷暖發現越是接近這個男人,她滿心越是今天凌犀和那小姑娘兒的影子,只是她特有催眠自己的本事,逼著自己不肯承認自己這是一種妒忌與女人對自己男人本能的佔有,而是不過是因為男人不給他留面子,她才那麼不忿的。

    不過想是想,還是身體和眼睛比較真實,藉著給他搓酒的當下,趁著月黑風高,這男人的昏昏沉沉,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從小腹胸膛到四肢,冷暖不受控制的像個驗屍官似的裡裡外外得掃瞄了一下凌犀,直到確定他的身體除了她昨兒個留下的那兩道指痕,完全沒有新的歡愛痕跡,心裡的憋屈多少好了那麼一點點。

    就這麼坐在床邊看著他,她發現男人不動的時候好像也沒有平時那麼的可怕,他跟所有的正常人一樣,發燒了一樣迷糊,一樣的面紅耳赤,退燒了一樣脫水,一樣的臉色青白,上天也並沒有因為他是有錢有社會地位的二世祖而給他什麼特別的優待。

    只不過讓她仍心有餘悸的是,昨兒夜裡他燒的厲害的時候,居然會反反覆覆叫著她的名字。

    雖然每次叫不是咬牙切齒,就還是咬牙切齒,可這樣無意識的時候會這樣叫她,不管她在他心裡是什麼樣的地位,總算是有那麼一席的吧,或者更多的也許是因為習慣成自然,冷暖不知道怎麼去想這種種的可能,而她想凌犀恐怕自己都沒有想過,因為他從睡醒了之後,跟她還像每一天一樣自然。

    至於昨兒的那些什麼史小米啊,什麼無所謂的反應啊,等等一系列懸而未決的問題,兩個人就各揣心思的頗有默契的沒有再提起。

    經過一翻得瑟矯情又自找虐的燒了一晚,排出了一身的垃圾汗之外,凌犀其實並沒有因此而大徹大悟什麼個因為所以然來。

    唯一和昨天不同的是,他突然不太願意破壞眼前安定而平靜的生活,所以就算他還是揣著那些賭氣,也不想掏出來砸壞了現在的一團和諧。

    捧著冷暖剛做出來的這碗皮蛋瘦肉粥,凌犀像是200年沒吃過飯的餓死鬼托生似的,也不用勺兒,呼嚕呼嚕的往嘴裡倒,狗屁大少爺的儀態都沒有。

    這一晚燒得他全身乏力,空了一晚的肚子就好像能裝進一頭大象,他絕對是要餓扁了,就這麼一碗小破粥,像是連牙縫兒都不夠塞的,呼嚕呼嚕的居然連著喝了五碗,簡直是比舊社會災區賑災的災民還要可怕。

    「別吃了,再吃待會兒就吐了。」

    在這和平年代,人人都有剩餘價值的時代,冷暖就沒見過誰像他這樣吃東西不要命的,說實話,她還真就有點兒嚇著了,一邊兒驚魂未定,一邊兒抽著紙巾幫他擦著嘴角兒。

    「嗯……嗯嗯……最後一碗,最後一碗,呃……。」

    把手上這碗又倒進嘴裡,打了一個毫無形象的大飽嗝兒,男人滿足的呼出一口氣任憑女人收拾殘局。

    「你吃了麼?」

    剛收好了碗碟杯盤兒要端出去,卻意外的被飽足的男人拉住了,稍稍瞪大了瞳孔,冷暖有點兒意外,向來自己吃飽全家不餓的他,也會管她的胃腹。

    「昨兒半夜我吃了點兒,不怎麼餓。」

    昨天晚上本來暴飲暴食了一下午的她什麼都不想吃的,都是那個陳小生,原本壓根兒就不熟,還非得拉著她大講狗屁營養經,說什麼女人不食五穀老的快,死的早一類大夫們常愛說的危言聳聽的話,後來聽的她有點兒毛骨悚然的,也才吃了點兒飯。

    這也就罷了,更讓她不太適應的是,吃完了東西,他居然還繫上了圍裙幫她把碗刷了,完全不像個客人,自然的像在自己家一樣一樣的。

    不是小舅麼?這什麼長輩……

    「去幫我拿盒煙。」

    習慣性的伸手去抓煙,卻只摸到空空如也的煙盒兒,就指使冷暖去冰箱裡拿。

    「呃……沒了……」

    知道這事兒早晚得面對,不過想著嗜煙如命的他,冷暖還是打了個結巴。

    「什麼玩意兒沒了?」

    「陳小生把你的煙昨兒都帶走了。」

    本來冷暖昨兒還真就打算自己想辦法的,不過陳小生走的時候非得說什麼感謝她的一餐,他也得做點兒好事兒,真就像日本人洗劫我大中華似的,那冰箱底層的十幾條兒煙,真就一條沒留的給拿走了。

    說真的,冷暖真就不確定他們關係好到那種程度,她猜來猜去也沒猜到他怎麼善後。

    「操!」

    果然,冷暖才說完,凌犀就炸了廟了,抓起床頭的電話兒,回手就給陳小生打過去了,一句廢話沒有,直接開罵——

    「陳小生,我操你大爺……」

    就說吧,她坐台的時候都聽n個戒嚴的說過尼古丁癮是這個世上最難戒除的癮,抽慣煙的別說一天沒有,一會兒沒有都心情燥的要死。

    等凌犀掛電話兒之後,就在冷暖都尋思他得折騰她去附近倉買買點兒回來應急的時候,她發現他居然別彆扭扭的沒有再提這事兒。

    就算手上都抓著打火機玩著了,他還是沒提這茬兒。

    乖乖——

    別說,這陳小生雖然長得賤點兒,不過還真挺有辦法的。

    而實際上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眼圈兒怎麼這麼黑,一宿沒睡?」

    看著照顧了自己一個晚上的女人有點兒浮腫的臉滿是疲態,凌犀什麼怪腔調兒都沒有了,把打火機丟一邊兒,拽過女人的手,扯著她的小臉兒,聲音都是輕輕軟軟的。

    你媳婦兒估計一晚上沒休息,再讓你這病毒外加大煙鬼這麼一熏,估麼著你站起來了,她也就倒下了,你要是還想抽,我現在就給你送回去。

    沒錯兒,陳小生是這麼說的——

    其實凌犀還真就不是什麼一點兒破事兒就感動的要死的人,如果是別人照顧他一宿,他就算不覺得天經地義,也是覺得那也不是什麼感人肺腑的事兒,可要是說這個女人麼,那另當別論~

    他肯定她是因為擔心他才會這樣兒的,對,就是擔心他。

    這麼自我麻痺一翻,他還美滋滋兒的扯出一個不倫不類的笑來。

    「睡了一上午了∼現在都下午了啊~是你睡的昏天暗地的吧~」

    冷暖都已經習慣了貓一天兒,狗一天兒的男人了,雖然心裡對他這種瀉火兒之後的溫柔都習慣了,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在那雙寵溺的黑眸裡陷進去,說話的語氣也軟了下來,甚至還摻著點兒無意識的撒嬌。

    剛燒過後的腦子好像慢了半拍兒似的,男人煞有介事的掰著手指頭算著1234個小時,再抬頭兒看看轉到12點的掛鐘,帥氣的眉頭就擰起來了。

    「過來,爺兒我抱著你,再睡會兒~」

    就睡那麼一會兒,哪夠睡啊。

    扯了一下冷暖,興許是剛退燒的身子還有點兒軟,沒怎麼扯動纖瘦的女人,還拽了一個踉蹌,順勢跌在他的身上。

    「別了,晚上該睡不著了,生物鐘一顛倒,不好調整∼」

    冷暖沒有白天睡覺的習慣,再說明兒要上班兒了,那被這倆人打鬧的戰局還沒收拾呢。

    ……

    週末是每個上班族的天堂,可對一向奔波勞碌閒不住的凌犀來說,週末在家睡大覺也絕對是罪過,然而今兒,他意外的卻沒有覺得無聊,反而倒是挺愜意的。

    吃了飯他也沒像平時一樣抱著新聞台看新聞,而是靠在沙發上,敲著二郎腿兒像大爺一樣拄著頭看著冷暖熟練的收拾著昨兒被他和小生鬧亂的屋子,就那麼看著,他發現原來擅長做家務和會做家務真的是兩回事。

    從前他覺得這些事,只有人不願意做,而絕對不是不能做,不過就是把所有的東西分類收納,這原本應該是數學的歸類問題,並不算難吧。

    結果真的據他沒事兒觀察這個女人做家務的過程下來,他發現,這也是門兒藝術,因為每本書,甚至每個紙抽盒兒都有它本來的位置,昨天放哪兒,打亂了還是知道放那兒。

    不得不說,這是需要絕對的細心和耐心才能付諸的一項零活操作性的勞動,有一點很少做家務的凌犀是不會懂的,女人做家事的動力,最根本的是她要愛這個家,她才會願意心甘情願去維繫一切,不過這事兒暫時不只凌犀不懂,那個叫冷暖的貌似也不太懂。

    看著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的冷暖而後將碗筷端去廚房洗,這樣兒每天都見到的事兒,不知道是不是今兒觀察的過度仔細的緣故,他竟然覺得很溫馨,那樣的感覺就一直蔓延到心底,就好像他們現在就是一個完整而幸福的家,她和他就是兩個彼此承諾,相偕一生的兩口子。

    至於那些什麼猜忌啊,懷疑啊,理所當然的在這一份溫馨的感覺中退了二線,凌犀現在其實有點而後悔自己昨兒個非得要試她,如果不是他自己有毛病的亂起想法兒,他現在就不用在這兒如坐針氈了。

    去去去,去她媽的,讓那些掃興的事兒都暫時滾犢子吧。

    凌犀心裡熱乎乎的享受著這份自覺的親密,興許越是溫馨越是讓他覺得杞人憂天,反正不管怎麼樣,他絕對肯定他一定得把她栓好了。

    想著自己以前還裝犢子的說過等他膩歪了就放她離開,可是現在他卻知道自己也許永遠都不會有膩味她的那天。

    反正他在那兒她就得在哪兒,栓著綁著都行——

    她要是敢跑去找什麼狗屁自由,他捆著都得捆她一輩子,活著說就直接給她弄個大籠子,把她關裡面。

    反正想離開他,做夢——

    刷了碗端著水杯和藥過來給他吃的冷暖,看著男人那瞅著她忽而陰狠忽而殘忍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

    現在是她不知道男人的這份隱匿的心思,如果要是她知道這傢伙此時此刻正想著把她當死刑犯一樣的永遠綁在身邊,她一定得嚇死。

    喂凌犀喝抗病毒口服液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都沒看她,可冷暖總有種他是咬著她的脖子喝她的血似的,呲著染血的牙還一臉的興奮。

    這麼一想想,莫名的覺得空氣裡蔓延著極為恐怖的氣氛,冷暖覺得怎麼著都不舒坦,索性藉著他有病了需要吃點兒新鮮蔬菜的由子,穿上衣服出了門兒。

    凌犀不讓她走的太遠,冷暖就去小區的小市場轉了一圈兒,回來的時候,手上也多了些新鮮的青菜和水果。

    冷暖對住宅的要求說不高也不高,可說高也是很高,她不介意房子的地段,地理位置和傢俱是否名貴,可她對住房的空氣質量要求很高,城裡不像是她小時候在鎮上,空氣馥郁,處處清香的,所以她只能每天把窗戶開條兒小縫兒放放風兒,偶爾也會擺一些新鮮的花兒平衡一下死板的空氣。

    不過作為一個資深的家庭主婦來說,只擺花兒絕對是初級入門選手才做的事兒,有的時候,譬如冬天,既不經濟又顯得矯情了些,反倒不如一些更為實際的方便的。

    就像今兒,冷暖把買來的菠蘿一分為二,能吃的部分,切開了泡了鹽水,而剩下的櫻子則是找了一個玻璃的小碗兒坐了上去,那天然果香散出來的清甜味道,絕對不亞於任何一種鮮花兒。

    而凌犀此時就躺在臥室的床上,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又開始了翹著腳兒到處找地兒擺東西的遊戲,只見那讓他覺得基本上跟垃圾畫等號的菠蘿櫻子,被女人擺在一個極為適當的地兒,打著小面積的燈光,還顯得特別的有情調。

    也許對於很多上流社會長大的孩子來看,這些所謂的生活小妙招,不過是經濟有限的人們想要追求矯情生活的一種自我催眠,他們非但不會欣賞所謂的美德,反而覺得很寒酸。

    可凌犀偏偏不是這麼看的,是的,他不缺錢,他從來就不知道缺錢的滋味,他也有得是本錢揮霍,雖然他有的時候嘴裡經常說這個女人省著花錢寒酸什麼的,可他心裡其實特喜歡她的這些品質。

    如果說剛認識的時候,她摳的就是兜裡五毛錢揣長毛兒了都不帶往出掏的,他絕對有理由相信那是窮的,可現在他隨便她花了,她生活無虞了,她還是這樣兒,雖然不至於一分錢掰開兩半兒花,卻還是處處都精打細算。

    他覺得一個男人背後的女人就應該是這樣的,那些什麼對金錢沒概念的善良妹子,滿大街撒錢給詐騙集團的萌女,在他看來都是腦子缺根弦兒,也許這世上不少男人就喜歡缺根兒弦兒的,不過那絕對不是他凌犀。

    搓著自個兒的下巴,凌犀發現撇去精明,這個女人的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種女性的恬靜與柔美,想著想著那蠢蠢欲動的就有了反應。

    「好聞吧~」

    深嗅了一下剛擺好的菠蘿,冷暖實在滿意這個味兒,原本習慣性的跟男人的分享脫口而出,結果一回頭卻看見凌犀一臉渴望的看著自己,脊樑骨倏地就有點兒發毛。

    「嗯……真香……」

    此香非彼香……

    男人嚥了口唾沫,嗓子也有點兒啞,動作也特迅速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床上蹦起來就給女人按到床上。

    「唔……」

    真是一分鐘多餘的時間都沒給,凌犀開戰,從來不搞那套虛的,他耍流氓從來都是大張旗鼓的,抓住女人就直接上嘴開親。

    伸手摟住女人的腰,凌犀覺得就算每天一天不睡她,他都覺得自己憋的慌,昨兒因病沒睡,所以今兒得抓緊補更。

    不過,今兒有點兒不對勁兒——

    「怎麼不伸舌頭?」

    又不是沒操過,裝什麼緊,凌犀真實萬分不滿意下意識一直阻止他舌頭往裡塞的嘴唇兒,喘著粗氣,絕對是一臉正經的投訴著。

    「呃……要聽實話麼?」

    「說。」

    「你沒刷牙,呃……有點兒味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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