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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076 人有病,天知否? 文 / 鎏年

    前幾天,歸家老爺子大壽,歸齊帶著副市長的千金任杏兒一同賀壽,這個城市不流行搞什麼訂婚那套,但那天倆人交握的手腕上帶著的同款情侶表,讓所有人都默認一個事兒,這倆孩子成了。

    強強聯姻,歸家高興,任家高興,任杏兒更是高興,可歸齊不高興。

    打從第一次跟這個所謂的市長千金出去約會,她拿著手機一路拍著照片發微博炫富的時候,歸齊就知道她不是個華麗背景包裝下的草包,生在權二代的家庭,大張旗鼓的過著富二代的日子,每天的生活像是自己主演一本公主日記,不覺荒廢度日還為此沾沾自喜,從小努力的歸齊骨子裡就討厭這種女人。

    不過歸齊心明鏡兒的知道自己娶得不是她,而是她爸的女兒,他不指望她能一日三餐的洗手作羹湯,溫柔嫻淑的相夫教子什麼的,原本他也沒抱著相濡以沫的心態結婚,所以不管她婚後的生活方式怎麼樣,只要別礙著他,他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說雖然是目的婚姻,但說做做樣子的戀愛也是要談的,拋去個人喜惡,歸齊是個禮數周全的人,跟一個女孩兒談戀愛,陪人家吃吃飯,看看電影,逛逛街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

    不過這個任杏兒似乎有些變本加厲,每天變著法兒的纏著他去做各種各樣的事兒,今兒什麼大牌發佈會,明兒pub末日狂歡,不務正業的節目幾乎每天上演,每每還必須拉上歸齊。

    就在今天,更是離譜,早上歸齊在單位剛開過會,就接到任杏兒的電話,昨兒晚上吃飯,有一個袋子落在他的車上了,電話裡聲音挺急的,說是急用,歸齊也就給她送過來了。

    結果到這兒一看,居然是在酒店拍什麼時尚大片,攝影師化妝師燈光什麼的一屋子,任杏兒畫著一臉大濃妝就在鏡頭前當自己是什麼名模似的扮酷。

    急?就急這個?

    不是週末不是節假日,也是政府部門公務員的任杏兒,居然在這兒做這個?

    看見他來了,任杏兒抱著他的手臂可勁兒的搖,就真跟他救了她的命似地,而那個沒拆封的袋子裡裝的,不過就是幾個假髮。

    一個人的忍耐終究是有限度的,歸齊第一次拉下臉甩門就走。

    他的時間很寶貴,沒功夫兒在這兒陪她胡鬧。

    同樣是女人,怎麼差的這麼多,踩在酒店走廊的厚實的軟毯上,歸齊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冷暖。

    人吧,就是個賤種,越是逼著自己不能去想的東西,不能去惦記的東西,反而更變本加厲的烙在心上。

    對于歸齊來說,想她幾乎成了習慣,白天坐在辦公室的時候,他都會偶爾發呆,想著那個慵懶的下午,他在辦公室煮麵給她吃,那個時候她們之間相處的還是那麼輕鬆,他們談書,談人生,談理想,跟她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愜意的能讓他放下所有的防備。

    就是那種不經意的,淡淡的,像是一小溜溫泉,一滴滴的滲進他那藏得很深的心裡,不經意間就化開了他冰封的那塊兒情感。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就喜歡上她了,可他們沒可能了,這一切早就被自己親手弄的一塌糊塗了。

    算了,過去的都過去吧。

    這想著想著,歸齊竟然覺得甚至聽到了冷暖的聲音,苦澀的扯扯嘴角兒,他還覺得這幻聽挺可笑的。

    可接二連三的幾聲兒從一個半掩的房間裡傳出來的時候,他幾乎反射的推開了那扇門。

    當他看見廳裡地下那一幕的時候,火兒蹭一下的就竄出來了,手機第一時間就砸了過去!

    ……

    呼呼……

    撐著身子坐起來,繫著被扯開的襯衫扣子的手還有些抖,驚魂未定的喘著氣,看著那個向來斯文的男人爆踢著那個噁心人的男人。

    冷暖知道門沒關,所以她叫的很大聲兒,她被動的等著有人能聽見,卻沒想到進來的人竟戲劇般的是他。

    歸齊不是一個愛發脾氣的人,可他發起脾氣來就真的不是人。

    「誰借你的膽子欺負四通的人!」

    連踹狠踢幾腳,又揪起那人的衣服領子,反反正正就是二十幾個大嘴巴子,看的一旁的冷暖雖然解氣卻也心驚肉跳的,歸齊的形象一向都太過斯文了,這樣的火爆讓人有點兒不敢想像。

    「歸……歸哥,系誤會……別打咗……」

    被踢得全身沒有好地方的男人捂著頭縮成一團兒滾在地毯上,剛才那裝逼的勁兒在被歸齊的瘋踢之下早就癟了,全身上下像是肋骨都折了幾根一般。

    可他拿敢還手啊,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譚四爺的義子,就這身份,他就是被踢死他也不敢反抗啊,可他也不能就這麼死了啊。

    「我地系老友,敘舊,只是敘舊……啊!」

    垂死掙扎的男人變了法兒的替自己脫罪,卻不想不說還好,一說歸齊腳下的力度更狠,兩三腳就給那人踢的噗的一聲吐出血來!

    暗紅色的血拋物線似地噴到了牆上,血腥的嚇人。

    敘舊?

    如果說現在那受欺負的是任何一個女人他都會信,可這是冷暖,連他歸齊的一輩子的承諾都不屑一顧的女人,會主動跟他這種不入流的渣人敘舊?

    放屁!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揣了多大的氣,反正腳像是完全不受控制的踢,狠踢,狠狠踢。

    「好了,別再打了!」

    見再下去就真的有可能出人命了,剛整理好衣服的冷暖緊忙過來拉住了氣都亂作一團的歸齊。

    女人軟綿綿的小手拉回了男人的理智,看著眼前這段日子逼著自己不再去想的女人,只一眼,所有自己跟自己交代好的定力全都告吹。

    「你……」

    別過冷暖的頭,脖頸下的一片吻痕讓歸齊本就陰沉的眸子蒙上了更厚重的陰冷。

    「還好,我沒什麼事,剩下的讓我來處理,好麼?」

    ……

    沒有哭哭啼啼說委屈,也沒吵吵嚷嚷的罵不公,冷暖的處理方法簡單方便快捷不沾腥,卻也是最讓人肉疼的。

    剛放給他的錢全部拿走,合同卻沒有撕毀。

    「你好好養傷,7天以後我會準時叫人來收賬的。」

    背著和來時一樣中的裝錢的包兒,蹲在被打的像爛泥的男人面前,拍著所謂港商的臉,輕聲的通知著,冷暖自認還帶著一絲職業操守的微笑。

    她也不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誰都能捏幾下,你踩我臉,我搶你錢,很公平。

    四爺那裡,她自己去交代。

    「耍我?你沒權利這麼做!」

    一眨眼就莫名其妙背了幾十萬的債,港商氣的差點嗆血,這擺明了是耍他!

    「呵呵,你說對了,我就是耍你呢。」

    ……

    酒店一層大廳一隅的鋼琴bar,悠揚的鋼琴曲從那台耀眼的水晶鋼琴中緩緩溢出,乾淨分明的聲音像在給神經做著按摩一般,舒緩了緊張的情緒,讓人安然的放鬆下來。

    坐在雅座的沙發裡,扶著金絲鏡架,看著對面默默整理頭髮的女人,握著手裡的玻璃杯,歸齊忽然間有點無力感。

    一直以來他對所有的事情都是勝券在握,從小他什麼都是優秀的,優秀的成績讀書,優秀的成績畢業,工作中也是一直很出色,一直以來他都這麼遙遙領先於別人,年紀輕輕就做到他現在的位置,卻誰也不能說出來什麼,他甚至自負的覺得自己的每一步選擇的都是正確的,可今天的事兒,卻讓他徹底的後悔了。

    他很內疚。

    冷暖的遭遇他是有責任的,如果不是當初他私心的不想要跟她斷了聯繫,讓乾爹留住了她,今天的這種事兒也不會發生。

    但說把她一個漂亮女人置身到這種複雜環境之下,不可預計的危險,絕對不佔少數,發生了這種事情,他撇不清關係。

    更重要的是,他就不想撇。

    「換個工作吧,乾爹那兒不適合你。」

    歸齊不想瞞著他和譚四的關係,以前他不讓她知道是因為怕她不會在這兒做下去,滑稽的是,現在他讓她知道,也是怕她不肯聽他的去辭職。

    拼湊起來,核心問題只有一個,就是冷暖不願意領他的情。

    想想也挺可笑的。

    算了,隨便吧,她們兩個人之間不管什麼結局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其實只希望她過的好點兒。

    「歸齊,謝謝你。」

    一直等著被冷冷推開的男人,被女人這冷不防的一句謝謝弄不會了。

    歸齊自認自己看的懂所有複雜的人際關係,可現在他卻唯獨看不懂這個女人。

    剛剛被那樣欺負過,也不哭不鬧,就安靜的弄著頭髮,板正著衣角,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有條不紊的做著每一件事。

    記得有一次飲茶,乾爹對她的評價,說她就像一張彈力極大的網,可以縮成很細微的一團,也可以張的很大。

    解開袖扣翻了一下袖子後,歸齊習慣性的扶了扶鼻樑上的金絲鏡架,斂了眸間的自責,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先生,小姐,請問二位要點些什麼?」

    這時候服務生恰好過來,也算給他解了圍,沒有看服務生遞過來的menu,歸齊很駕車熟路的點著。

    歸齊這個男人,向來是絕對精緻生活的信奉者,享受的什麼都是精緻到最細化的。

    「伯爵紅茶,拿鐵,記得,拿鐵的牛奶減半,奶泡不要打的太多。」

    聽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點法兒,冷暖的記憶陡然被拉回她剛出來那段日子,兩個人經常一起出去坐一坐,在他的耳提面命下,她也嘗出了一個她最愛喝的咖啡標準,那個時候只不過是跟朋友之間開個玩笑,只是沒想到他還記得。

    其實對于歸齊這個人,冷暖談不上討厭,只是他的複雜,讓她不想,也不敢再跟他有什麼過多的交集,可做人得分的清楚,該怨的怨,該謝的也得謝。

    不管以前有什麼,一碼是一碼,今兒冷暖是真的謝他,如果沒有歸齊,她現在不一定怎麼樣了,她知道歸齊是真的關心她,不然剛才也不會那麼大的火氣。

    「四通的工作我做的挺順手的,不管怎麼說還是得謝謝你。」

    其實當初四爺留她的時候,原本她還納悶兒,譚四這樣用人謹慎的人,怎麼就會看中她一個只做過幾年台的小姐,又背著3條命案的她。

    原來萬事沒有意外,也沒有上天眷顧,原來歸齊是四爺的乾兒子,她之所以能留下還是因為他的一句話。

    如果說在她剛進四通的時候,知道是這個原因,她肯定二話不做,可現她到真的沒覺得怎麼樣。

    也許是她已經習慣跟凌犀在一起的日子了,對當初逼他們在一起的那件事的始作俑者也沒那麼恨了。

    更重要的是,冷暖自認為自己是適合這份工作的,她其實真的做的還不錯,她也沒有打算辭職。

    「不,這是我欠你,是我對不起你。」

    歸齊從來也沒想讓兩個人的關係變得生份,如果可以,他其實特別想像從前一樣,只可惜,是他自私的走錯了一步。

    這個角落是玻璃穹頂,采光極好,從歸齊的角度看過去,女人的臉柔和的就像是泛了一層光似的,處處看著慧黠,就像他們一開始認識那會兒,他也是這樣的角度看著她。

    「算了,過去的事兒就別說了。」

    願不願意接受的恩也都受了,再反過來全都還給人家,那太矯情了,錯是錯,對是對,也不能真的一棒子就打死人家的好。

    可不想有太多交集也是真的,那件事兒,始終是她心裡的一個坎兒,談不上恨,卻也忘不掉,最重要的是她現在也沒情緒想這些。

    就算冷暖不說,她自己心裡也清楚,剛才那破事兒讓她心裡真的犯噁心,像是有一堆穢物堆積在食管兒裡,隨時都能往出湧一般。

    要說一個女人,心裡再強大,被欺負了,也委屈,冷暖之所以這麼淡然,不是因為她看得開,而是因為她沒必要到處展示脆弱。

    她居然下意識的希望現在對面兒的不是任何人,而是凌犀,她肯定會二話不說撲進他懷裡,抱一會兒。

    不、不、不……

    這個想法,居然讓她有點毛骨悚然。

    嘔……

    剛喝了一口咖啡,冷不防的味道激的女人胃裡一翻噁心,一陣作嘔,男人眼尖的連忙抓住一張餐巾紙遞過去,女人抓起來就摀住嘴巴止住那股子噁心。

    「不舒服?」

    見晃神兒的女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以為她是真的不舒服,歸齊有些擔心的起身幫忙順著她的背,卻被女人無痕跡的避了過去。

    可這樣在別的角度看,也像極了兩個人摟在一起。

    「歸齊!你在幹什麼!」

    尖利的女人嗓子在空曠的大廳裡聽著格外清楚,惹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紛紛轉向那個聲音的來源。

    只見穿著一身兒銀白色露半乳的皮衣,做的詭異et的造型的女人,怒氣沖沖的朝這邊兒過來,身後還跟著三三兩兩的扛著攝影器材的人。

    再瞅瞅她奔著來的那倆人兒,就大多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你是誰?為什麼會跟我老公在一起?」

    任杏兒踩著10幾公分的高跟鞋,居高臨下的反覆瞄著這倆人兒,氣急敗壞的指著冷暖大聲質問。

    忽的被人像抓奸似的質問,冷暖覺得爛遭的,怎麼又橫生出來這麼個事兒。

    這冷不防距離過近的女高音刺的冷暖耳朵都癢,這女的誰啊?

    尷尬的瞄了煙歸齊,見他金絲鏡框裡的眉眼全都擰起來了,她就知道這女的沒認錯人了,能叫他老公的,不是老婆也是個未婚妻。

    歸齊本來就對任杏兒很不爽了,再看她竟然穿著這麼一套曝露的衣服,恬不知恥的自由出入,還跟個瘋子似地不顧場合地點的吵吵鬧鬧,他的教養已經快壓沒了。

    抿著薄唇,食指拱起,頂了頂鼻樑上的金絲鏡框兒。

    冷暖跟歸齊曾經也是個把月的知己之交,她看出來他生氣了,怕他一發火兒,把自己捲進去,連忙搶在他前頭解釋到。

    「你別誤會,我跟他真沒關係。」

    雖然冷暖對眼前這個趾高氣揚的大小姐沒有一毛錢好感,可她也不想攙和到他們的日子裡面,小三這麼大的名兒,她可背不起。

    「沒關係?你們當我是瞎子啊!」

    將信將疑的一直盯著冷暖那過於漂亮的臉,總覺得在哪兒見過,又一時想不起來,當她眼尖的看到冷暖的脖子上的一片青紫吻痕之後,一下就炸了。

    「你們剛才幹什麼了!幹什麼了!」

    她跟歸齊在一起這麼多天,他連親都沒親過她一下,她還以為他是太嚴肅了,時間久了慢慢就好了,誰知道根本就不是!

    從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長大的傲嬌,哪受得了這份兒屈辱,跋扈的勁兒一上來,伸手就去扯冷暖的衣服領子,可還沒抓到呢,就被歸齊一把扯到一邊兒。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麼!」

    憋著火氣,壓低了聲音教訓著她,如果不是周圍那一雙雙圍觀的眼睛,如果不是他極其注意形象和社會輿論,他還真想一巴掌甩過去。

    這個女人,太不知道分寸了。

    臉一沉,眼神變的有如冰凍,歸齊骨子裡本就是個狠角色,只不過喜歡用些表面的東西柔和一下。

    只是這一個眼神兒,讓原本還要糾纏不休的任杏兒竟嚇得噤聲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

    「我……我要告訴我爸爸!」

    用她爸威脅他?

    她想多了,對歸齊來說她不過就是一筆生意而已,損失了也就算了。

    「不用了,待會兒我親自給他打電話。」

    壓根就沒搭理氣的直跺腳的任杏兒,歸齊轉身就去找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的冷暖。

    ……

    今天就夠煩的了,冷暖沒心思攙和到那種爛事兒裡,趁著那兩口子吵架,她就背了包兒走了,她身上還有那55萬的事兒,她得回去跟四爺先交代清楚。

    剛一出了酒店的大門兒,冷風嗖嗖的就往脖子裡鑽,本來因為凍手打算待會兒上車再打給四爺,可還沒想到爸爸來了個電話兒。

    電話裡爸爸的聲音虛弱的怪聲怪氣的,冷暖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支支吾吾的就問她今兒中午幾點回來,直到她說她現在就回去,爸爸才說是腸炎犯了腸子擰著疼了一上午了,讓她回去的時候給他捎點兒藥。

    放下電話,冷暖有點兒哭笑不得。

    這老頭兒,真是,都疼成那樣兒了,還怕耽誤她工作呢!

    反正現在已經11點了,就算去公司,四爺也未必在,索性不如先回家,下午去單位的時候再說。

    招手,打車。

    等歸齊提了車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冷暖已經上了車。

    原本歸齊打算中午一起吃個飯,下午他帶她去見乾爹,跟乾爹說一下這個事兒,主要他想讓乾爹給她換一換業務,今天這樣兒的事兒,不能再出了。

    一腳油,歸齊就跟了上去。

    ……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知道她著急,都沒怎麼堵車,一會兒就到了爸爸住的小區。

    在樓下藥店買了好多種藥,幾乎是一路小跑兒,著急忙慌的冷暖就上樓了,冷富貴的腸炎挺重的,反反覆覆的紮了好多針,可好了就犯,最近翻來覆去的就一直被這個腹痛折磨,看他那麼大歲數疼的直打滾兒,冷暖挺心疼的。

    也不知道這些年在外面怎麼過的,一身都是病。

    可就這樣還每天張羅去這工作去那兒工作的,每次都是冷暖壓著,勸他等開春兒再說,北方的冬天折騰不好,太遭罪了。

    想著爸爸明年去海南的造船廠工作也許也不錯,至少那邊的氣候對他的風濕挺好的。

    不過到時候,中午就再也沒有現成的飯菜了,這吃了一個多月了,都吃慣了,這冷不防一沒有,還真接受不了。

    「爸,我回來……唔……」

    掏了鑰匙擰開了門,剛一推開,鑰匙都沒來得及拔,像每天一樣叫著,可還沒說完一整句話,忽的整個人被從後面抱住,鼻子和嘴被那麼一捂,還沒掙扎幾下兒,就失去了知覺……

    昏迷前,冷暖最後的意識就是腳下那雙鞋就是她前幾天買給爸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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