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進展超乎意料的好——
季湛東幾人盯了電腦半個小時，房間裡頭的三個人才從包間裡出來，齊齊朝著洗手間的地方去。
季湛東趕緊給手下的人打電話，把情況說了，讓他們伺機行動。
三個齊齊去了洗手間，男三沒有前頭兩人那麼謹慎，大大方方地把亮皮外套擱在隔著空間鍍鋅板上，吹著口哨，用力解著褲頭。
候在另一邊的特警看了那外套，悄悄把握了一下位置，半蹲著把追蹤器能擠進那亮皮的外套裡頭，待完事後，並沒有離開，只是繼續保持著拉屎的動作。
三人一句話未說，上完洗手間後，齊齊出了洗手間。
外頭沒有暖氣，男三洗了手後，便把那亮皮的外套穿上了。
特警舒了一口氣，短信報告季湛東，任務完成。
季湛東聽了，臉色漸緩，與顏隅打了一個手勢。
「這一步完成，我們就可以順瓜摸籐了。」
顏隅沉靜如冰的臉也撕裂了，露出一抹清淺的笑容：「總算開了個頭，希望這個案子比那變態殺人野外拋屍的案子好解決一些，這幾天有沒有出現新線索。」
說起那個未完成的案子，季湛東方稍有鬆動的眉頭又是一緊：「跟進了幾天，一點線索也沒有，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幾天在野外沒有發現新的屍體。」
「這倒是壞消息中的好消息。」顏隅低頭看了眼季湛東手裡與隊員互動的信息，知道有人尾隨了男三的車子，心頭有股不安的想法，出聲道：「跟你的人提提，若是那人走了山路，就別跟了。」
山路通常都只有一條主路線，也通常是某些人便利，通常走的人不多，如果貿然跟了過去，怕很容易被發現。
季湛東也清楚這一點，便提醒了下自己的隊員。
人都看走了，就沒有必要再盯著電腦了，顏隅把顧寶笙的子彈交到季湛東的手裡：「回頭你把子彈融了，我先去灝子那邊給他老婆帶點東西，晚些再去你那裡，車上還有一些日誌，到你家後再一起研究。」
「你直接到我爸家裡吧。」許久沒有回去了，家裡也有一些設備，不如趁著機會也回家一趟，看看許久不見的家人，過後不忘交代了一句：「雖然我的人查過，剛才那幫人並沒有安排人在灝子家裡盯梢，你也別掉以輕心了。」
季湛東看了一眼子彈，眸子閃樣，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反反覆得地盯緊子彈的一處看著。
顏隅正要回話，看季湛東神色一變，以為有新發現，忙問著：「東子，怎麼了？」
季湛東看眼顏隅，目光又回到了子彈上，隨後說道：「還記得我爺爺嗎？自從奶奶去世後，爺爺就一直戴著一枚子彈在身上，過去了幾十年，也未見他離過身。」
顏隅的記憶好，自然知道季湛東的爺爺的身上戴著子彈不離身的事情，只不過從未親眼看過那枚子彈罷了，現在看季湛東閃著異樣的神色，心中不免有了大膽的猜測，只是不敢直說搬到明面說出來。
季湛東卻是看過很多久，甚至知道爺爺的要子彈產於什麼年代，如今越看，心裡就越發肯定，手中的這枚子彈與爺爺不離身的那枚產於同一年代。
「顏隅，我現在有個感覺，說出來也覺得驚悚，東西是你交給我的，我得先跟你打聲招呼，這枚子彈，我得讓爺爺看看。」季湛東看著顏隅，說道。
顏隅遲疑了一下，子彈如此重要，在未知道裡頭存在什麼秘密之前，最應該保密起來，這會兒讓其他人看到，顏隅就多了不放心。
季湛東見顏隅如此，說起了爺爺的故事：「我跟你說過，我爺爺很愛奶奶，爺爺手中的那枚子彈他出任務的時候中了兩槍，子彈取下來後，為了討好奶奶，便命人在兩枚子彈裡頭裝了高清微型錄音器，表示以後兩人若別兩地，就說想念都說進子彈裡去，等著年頭了，拿取出來一邊聽一邊回憶。」
同樣批次的子彈，同樣裝置過，季湛東很難不往這個方向想。
顏隅覺得不可思議，他原猜想這枚子彈出自季家而已，卻沒有想到那麼深，聽了季湛東的話，眼神不免也帶著驚訝：「東子，你在懷疑這枚子彈就是你奶奶那枚。」
「我現在也不敢肯定，你知道我奶奶不幸，帶著小姑去旅遊的時候出了事，之後再沒有回來過，我爺爺對奶姐一直牽掛著，所以不管是還是不是，我想讓他看看。」
季湛東知道這只是自己的猜測，只是爺爺的心情，這麼多年的牽掛，若是子彈與奶奶有關，讓爺爺知道會好些。
顏隅托著下巴思索了一下，隨後心軟了下來：「你得跟我保證，子彈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大家人心都是偏向弱者的，顏隅知道顧寶笙的一些遭遇，心裡便偏向了她，知道這枚子彈是她母親失憶前唯一戴在身上的東西，他認為藉著這個源頭，興許能替顧寶笙找到家人。
所以，要不是為了揭開子彈裡面的秘密，顏隅一時還不願意把子彈融了。
季湛東見顏隅鬆了口，也保證著：「你放心，我等你到了，才拿出來讓爺爺看。」
顏隅點點頭，同意了。
兩人一同離開了陸家，季湛東帶著自己的人回了特警部隊，密切地關注著男三的路線，讓女警仔細記了下來，具體到每一次停車花去的時間。
又提醒了一次尾隨跟蹤過去的人，要小心行事，遇到可疑時及時撤了出來。
顏隅則朝著程灝鼎的住處去，在路上的時候，給程灝鼎打了個電話，原是提前招呼一聲，誰知程灝鼎卻把他當保姆使喚了起來。
「我老婆肚子疼，我捨不得她做飯，你給我打包幾份飯菜過來吧。」
「我老婆愛吃魚，你點一條魚吧，要桂花魚，沒叉骨。」
「我老婆不愛吃蔥，你提醒一下，讓廚師別放蔥。」
「你得快點來啊，我老婆都餓了。」
「……」
顏隅撫了額頭一把，想罵人，又覺得跟程灝鼎這種見著了女人失了男子氣概的男人實在沒有罵頭，乾脆直接把電話掛了，丟到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