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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10天時懟兮威靈怒(四) 文 / 甘筆

    方嫣然並不想停留,她想直接衝進皇城,找到小六兒。

    但她知道欲速則不達,磨刀不誤砍柴功。此時她樂神之力枯竭,必須等恢復了才能行動。

    幸好,戰爭並未真正開始,雙方還處於對峙階段,這無形中給了她時間。

    方嫣然估算了一下,一夜的工夫,應該能恢復□成的樂神之力,應該夠了。

    入夜,她雙腿盤膝坐於床上,閉上眼睛,雙目內視,默默開始冥想。

    只剩下一絲的樂神之力慢慢運轉,外接天籟,兩相混和,渾厚的大自然之力綿綿不絕地向她身遭湧入,一時間,她只覺四肢百骸都有一股清透之氣,暖洋洋,淳淳然泊泊然。

    正物我兩忘之際,忽地外面有銅鑼和驚叫聲響起,打斷了她的冥想。

    她睜開眼睛,皺了下眉頭,看到窗欞上微微透出的晨光,這才意識到一夜的時間竟在不知不覺中過去,天亮了。

    同時,被她隔斷的驚恐聲喊叫聲全都衝進了她的耳中。

    「打起來了,馬上就打起來,馬上!」

    細聽聽,聲音幾乎全是這類內容。

    打仗了?

    她心下一激靈,急忙打開房門衝了出去,迎面見到昨天帶她進來的小二,她一把抓住,劈頭問道:「是不是打起來了?」

    那小二先是嚇了一跳,之後看清是她,認出是店裡的客人,這才放下些心,牙齒撞擊著道:「不,不是,不是我們這兒,是是,是皇城。京都,文王和臨王,有有,有別的國家集結的五十五萬大軍,正正,正……。」

    方嫣然急著知道下文,沒耐心聽他一直「正」個不停,開口問道:「女皇呢?皇上怎麼樣?」

    「皇皇皇,皇上和和,和三萬禁軍,死守,死守皇城,不出。」

    五十五萬對三萬!

    五十五萬的鐵血軍隊,對三萬從未上過戰場的禁軍!

    所謂禁軍,方嫣然因為在皇城呆過一段時間,再加上小六兒的講解,心裡多少有數兒。能進到禁軍裡的,多是朝中官員的親戚之子,大多長得比較端莊威風,至於他們的身手是否真的如他們的長相那樣拿得出手,那就沒人關心了。

    換句話說,這些禁軍從沒見過血,多和貴族們沾了邊兒帶了故,只怕一開仗就得嚇尿褲子,都是銀樣臘槍頭兒而已。

    這場戰爭,誰輸誰贏一望可知。

    方嫣然皺著眉頭放開了手。

    這時一個肥壯身材的婦人正巧走過來,看著她沮喪的臉,似乎為了寬她的心一般,忽地道:「這位客官,您也不要灰心。聽說我們的玉王爺這次也要上戰場,而且他還是什麼歌醫的後人哩。那些樂殺不是都很厲害嗎?說不定他一出手,這五十五萬軍隊嗖一下就化成灰了。」

    小二看到她,忙道:「掌掌掌掌櫃的。」

    原來這肥女人是店主。

    婦人不屑地看他一眼,道:「看你那慫樣兒,一聽說要打起來,話都說不周全了。上面打得再厲害又怎麼樣?難道這些人不要吃飯?不要睡覺?我們小老百姓,礙著她們什麼了?不過是上面換個人罷了,弄不好,連當官的都撤不了幾個。」

    這婦人胖歸胖,倒不是完全沒見識沒膽量的。

    方嫣然心中有事,結算了房錢,那婦人似乎看她頗為順眼,一直嘮嘮叨叨地在她身後跟著。

    她剛要走,忽地轉頭問婦人道:「你覺得誰會勝?」

    婦人怔了一下。她說了這麼久,這客人都不曾理過她,沒想到臨走了竟問了個問題。

    她想了想道:「從感情上說,肯定盼著皇上羸;不過從形勢上來看,估計所有人都認為臨王和文王會勝吧?」

    方嫣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如果我是你,我肯定開個賭局,就賭一下誰會勝,把女皇勝的賠率開得高一些。」

    婦人喃喃道:「女皇勝的賠率大?那我不是賠慘了?」

    「誰知道呢?有句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方嫣然對她笑了笑,「你剛剛不也說了,寧王爺不是普通人?說不定上天就對他青眼呢。」

    婦人考慮了一會兒,抬頭要說什麼,卻意外地發現客人已經不見了。

    她搖搖頭,重新回了店裡。

    算了,什麼賭局,沒聽說過嗎?十賭九輸。守著這個小店,一世衣食不愁。那些險中求的富貴,輪都輪不到她身上。

    方嫣然出了安臨城,到了無人之處,正要運力騰空,忽聽到馬蹄聲從對面「答答」傳來,她急忙抬頭,視野中就見一人一馬迎面疾馳,鎧甲,紅盔,竟是軍中報信兵的裝束。

    她心中一動。

    那報信兵眼見一女子站在路中央不閃不避,喝道:「讓開讓開,延誤軍令者殺無赦!」

    話音剛落,方嫣然一揮手,一股樂神之力呈繩狀溢出,繫在馬蹄上。那馬「灰溜溜」一叫,收勢不急,摔了過去,傳令兵從馬上掉下來,馬速太快,他當即昏了過去。

    方嫣然走過去,在傳令兵身上摸了摸,找到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她拿出來撕開,一目十行看完,是一封皇宮出來的調到附近州府軍隊的密令。

    不過就算調了又能怎麼樣。

    五十五萬的大軍,等軍隊趕過去,怕是皇宮連渣都不剩了吧?

    她轉頭看到那匹馬在地上掙扎不起,原來馬速太快,竟摔斷了一條馬腿。

    那馬邊掙扎邊轉頭看著她,大大的馬眼裡面滿是淚水。

    她走過去,手撫在馬腿斷處,樂神之力運起,須臾馬站起來,仰天長嘶一聲,意甚痛快。

    她拍了拍馬背,道:「害你受傷,對不起。我實在是有急事,不得已才這樣。」說完轉身要離開,那馬卻似聽得懂人言一般,橫身攔住她,搖頭擺尾的樣子竟讓她想起了前世家裡養的那只土狗。

    她皺了下眉頭道:「我實是沒餘暇管你,你自己逃命去罷。」

    那馬見她不動,竟然開始拚命晃身子,似乎在替她發急。

    方嫣然想了想,忽地醒悟道:「你是想告訴我,你身上還有密信對不對?」

    馬長嘶一聲,歪頭看她。

    方嫣然在馬身上搜了一下,從馬鞍處的暗袋裡抽出來一個極小的布條,打開來,上面用細線繡著皇城守將的名字,值得重點關注的用紅線繡出,差一點兒的則用黑線。

    她的眉頭越皺越緊。

    最上面第一個名字,紅色線繡著:玉慎言。後面還標注著幾個小字:歌醫之首。

    紅色絲線繡的不過三兩個名字,黑色線的有十來個。

    想來也是,皇城內亂早有跡象,那些朝中大臣們稍有些私心的便將自己的女兒兒子外派到其他地方,遠離國都,軍功卓著者除安平王仍鎮守皇城外,其他將軍都被二王找借口調到了邊遠之地。

    自天魚慘死宮中那晚之後,女皇手中的權力就已被限制大半。

    現在女皇手中可用之人極少,安平王再厲害,畢竟獨木難支。反過來再看看那幾國聯軍,兵多將廣,就算沒有哪個名將比得上安平王,但仍稱得上人才眾多。正所謂好虎架不住一群狼,正何況這虎已被拔了牙齒和利爪,狼卻被打磨得一身血氣。

    這樣一來,有人開始有二心亦是常事。

    這小布條明明是內奸的手筆,向外面通風報信。

    就是不知道收信的是誰?如果有心通敵,為何不在突圍時就將消息交出去?

    她一時想不明白,乾脆不去細想,拍了下馬頭溫言道:「多謝你啦。」說完運力騰空,辯認了一下方向,就向皇城飛去。

    近了。

    更近了。

    眼看著已是兩軍對峙的陣前。

    方嫣然悄悄落下,站到林間一棵樹上。

    戰場上氣氛緊張,一觸即發間,竟沒人發現空中有人飛落。

    突地,皇城上方人影閃動,接著,一身明黃的女皇走上前來。

    她的身旁,一個男子長身玉立,雖然離得遠了,面目看不清,但那股溫潤如玉的氣質卻是任何人都比擬不來的。

    小六兒!

    寧王!

    玉慎言!

    她的呼吸驟然亂了起來。

    她終於再一次看到了他!

    雖然早知道小六兒是自己一生所愛,但平日裡與他朝夕相對,深情已成了一種習慣,只在他突然不告而別之後,她才猛省,她無法離開他,絕對不能。

    城下大軍中有將領撥馬而出,仰頭看著城上,雙方開始交談。

    離得遠,聽不清,不過想也知道,定是些冠冕堂皇的外交辭令式語言,比如說女皇會責問對方為何越境來此,而對方則以樂者的出現來反擊她。

    這種反擊極為有力,因為小六兒此時就在女皇身邊。

    既然他決定挺身而出,看來是不打算在兩軍陣前隱瞞他的真實身份了,從前雖然女皇二王及方嫣然等人知道他是歌醫之首,畢竟僅限於少數人。

    在見到小六兒之前,她心中滿滿都是擔心。如今見到了真人,看清了雙方形勢,她反不急著現身,暗暗核計退敵之策。

    她是來陪他同生的,不是打算讓兩人共死在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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