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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 真假沈靜秋 文 / 我吃元寶

    沈靜秋緩慢而艱難的扭頭,朝司徒閱看去。司徒閱的面容依舊是模糊的,顯然是用了障眼法。沈靜秋笑問:「前輩是怕我知道你的模樣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定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這是承諾,也是立誓。

    司徒閱挑眉一笑,「這麼想知道本公子長什麼模樣?」

    沈靜秋笑著點頭,「是,我很好奇前輩是何等丰神俊朗。」

    「哈哈……」司徒閱大笑出聲,「你想看,本公子就一定要滿足你嗎?有這心思,不如好好修煉,早日站起來。」

    沈靜秋被噎住,心想以後等她好起來,她一定要見見司徒閱的真面目。

    不過不用等將來,就聽司徒閱說道:「其實你想見本公子的心情,本公子一清二楚。看在你這段時日努力的份上,本公子就滿足你的好奇心。」

    隨著話音一落,眼前本來極為模糊的面目,漸漸的清晰起來。這是一張年輕帥氣充滿書生氣質的臉,沈靜秋有些意外。她還以為司徒閱會是一個滄桑的中年大叔,沒想到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

    沈靜秋又仔細看了看,說道:「前輩就該是這副模樣。不過看前輩的樣子,同我認識的一個人有些相似。」

    「說說看,同誰相似?」司徒閱貌似很好奇。

    沈靜秋實話實說,「同京城謝家的謝大公子,謝明遠有幾分相似。」

    司徒閱瞭然的點頭,「原來你認識謝家人,不過想想也是。謝明遠是本公子的侄孫,他的面容同本公子的有些相似,不奇怪。」

    沈靜秋瞪大了眼睛,侄孫?開玩笑吧。

    司徒閱挑眉,「怎麼,不相信嗎?我父姓謝,我母姓司徒,我與齊國公謝聞是正兒八經的親兄弟,他的孫子難道不是我的侄孫?」

    原來如此,沈靜秋了然一笑。不過司徒閱要真是齊國公謝聞的兄弟,這司徒閱得多大年齡了。看來修道之人,若是入了門檻,果然能夠駐顏。不過那個南越國師又是怎麼回事,那麼高深厲害,為何會是那麼一副醜陋不堪的模樣。

    司徒閱鄙視的看著沈靜秋,「很好奇本公子的相貌,也很好奇那個南越國師吧。」

    沈靜秋苦笑,果然在司徒閱面前,她就是個透明人,什麼都瞞不過對方。

    「須知道之一途,艱難險阻不知凡幾。唯有順其自然,遵守天道規則,方能有所成就。」

    沈靜秋卻不客氣的嗤笑,「道之一途,求力量,求長生,求不老,本就是逆天而行,又何來的順其自然,遵守天道規則。前輩這麼說,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放肆!」司徒閱板著臉,沈靜秋頓感壓力劇增。

    不過沈靜秋絲毫不懼,「難道晚輩說的不對嗎?求道,從根本上來說求的就是人的**。是人的**驅使著無數人前仆後繼的走上道之一途,妄想窺探天意,妄想長生不老,這本就是逆天行事。前輩還說什麼求道就要順其自然,哈哈,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前輩知道什麼叫做順其自然嗎?那就是不要拒絕生老病死,不要拒絕家人妻兒,不要拒絕功名利祿,因為這就是人生,這才是真正的順其自然,順著我們人生既定的道路走下去。如今前輩已經走上道之一途,卻還口口聲聲的說順其自然,何其可笑,何其愚蠢。」

    司徒閱大皺眉頭,沈靜秋卻笑問,「前輩沒話說了嗎?」

    「逆天而行?逆天而行?順其自然?順其自然?」司徒閱喃喃自語,神情極為古怪,彷彿是被魔怔了一樣。

    沈靜秋有些奇怪的看著司徒閱,心想不會是自己一席話就讓司徒閱走火入魔了吧。真是那樣,那可玩大了。

    「前輩,前輩!」沈靜秋用著最大的聲音呼喚。

    司徒閱卻突然發出巨大的聲音,大聲吼叫著四個字,「逆天而行。」接著又放聲大笑,然後轉瞬出了木屋,消失在山林中。

    沈靜秋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司徒閱怎麼跑了。要是司徒閱不回來,她該怎麼辦?不是被餓死,就是被困死,不管怎麼死,總之都是死的很難看。

    沈靜秋後悔了,她不該衝動的同司徒閱辯駁什麼道的意義,更不該說什麼逆天而行的話。總之她很確定,她的那番話刺激了司徒閱,就是不知結果是好還是壞。不過沈靜秋並沒有絕望,司徒閱不在,她還可以靠自己。大不了就是餓幾天。不過最好在她餓死之前,司徒閱能夠趕回來。

    山中無歲月,沈靜秋已經模糊了時間,只知晝夜。她每天都在努力,努力的想要站起來,想要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起臥站立。可是天不如人願,或許這就是老天爺給她的教訓,也可以說是在對她的考驗。考驗她的道心,考驗她的毅力。

    沈靜秋不缺毅力,那麼痛苦的過程都熬了過來,還有什麼熬不住的。可是有再強大的毅力,也不能當做飯來吃。就在沈靜秋覺著自己快要餓死的時候,司徒閱總算良心發現,回來了。

    司徒閱神情氣爽,已然梳洗過,身上還帶著一股自然的清香。看著沈靜秋的時候眼睛都在發亮,好似沈靜秋是一道極為美味的菜。沈靜秋卻對司徒閱怒目而視,他知不知道他差點將她餓死在這裡。

    司徒閱哈哈大笑,「沈靜秋,你是本公子的福星。因為你的一席話,多年不曾突破的瓶頸就在前兩天終於突破了。我已經很確定,我的道心又進了一步。如今對上週一道那個老匹夫,我絕對有勝算。哈哈……」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沈靜秋目光凶狠的盯著司徒閱,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面吐,「我要餓死了。」

    「哈哈,忘了你不會辟榖,還需如同凡人一樣飲食起居。好吧,我這就給你弄吃的。對了,你可不能死了,說不定將來本公子還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沈靜秋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是我的榮幸。」

    「這的確是你的榮幸。哈哈……」

    沈靜秋吃了個七分飽,終於壓下了要命的飢餓感。

    司徒閱則似笑非笑的看著沈靜秋,「你看,讓你餓一餓其實也是有好處的。你的手已經能動了。」

    沈靜秋頓時愣住,攤開手掌。哈哈,她的手真的能動了,她之前餓糊塗了,竟然沒有發現自己的手能動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很快就能站起來了。

    司徒閱點點頭,「是的,你很快就能站起來。不過你的路才剛開始,真正考驗你的時候就快到了。你,準備好了嗎?」

    沈靜秋笑了,笑的自信而美艷,「任何考驗我都接受,只要能做回我自己。」

    「若是你做不回你自己,又該如何?不如忘記過去?」司徒閱問道。

    沈靜秋笑著搖頭,「不!我一定會做回我自己,除此之外不會有別的結果。」

    司徒閱愉悅的笑了,「那我們拭目以待。」

    京城裡,杜太后的壽辰熱熱鬧鬧的過完了。杜太后很滿意,也就意味著光啟帝很滿意。加上杜太后一次性賜下那麼多婚事,意味著京城還會熱鬧上一段時間。

    沈靜宜一直惦記著沈靜秋的事情,即便沈靜秋已經同羅隱訂婚,她已經無力改變這個事實。沈靜宜先是以看望沈老夫人還有沈劉氏的名義回了一趟武威侯府。侯府還是以前那個模樣,除了物是人非的二房。

    看著瘋瘋癲癲,可能一輩子也清醒不過來的沈劉氏,沈靜宜的心情是酸楚的。

    可是沈靜鵬卻不買賬,嘲諷的說道:「這會假惺惺的做出這副樣子來有用嗎?當初母親被送到莊子上的時候,你在做什麼?母親被人暗害,變成這個模樣,兇手就在府中,卻任由她逍遙法外,那個時候你們又在做什麼?父親犯事,後被陛下發配到邊關任職,那時候你們又在做什麼?還有,四妹靜芸的事情,你們又做了什麼?爵位被奪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這個時候來哭一哭,表現一下孝心,以為就能將你們的罪孽洗清嗎?那是妄想。」

    「夠了,不要再說了。」沈靜宜怒斥。

    沈靜鵬冷哼一聲,「為什麼不能說。被我說中了心事,心虛了嗎?」

    「事情根本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沈靜宜冷臉說道。

    沈靜鵬面露譏諷之色,「那是有多複雜?我不求你事事都要出頭幫忙,只求你在父親母親有困難的時候站出來,難道這也很難嗎?沈靜宜,母親最寵愛的人就是你,可是你卻是最沒良心的那個人。你冷心冷肺,你會遭到報應的。」

    「說完了嗎?」沈靜宜面色陰沉,「說完了就讓開。」

    沈靜鵬擋在門口,不肯讓開。

    沈靜宜冷笑一聲,「沈靜鵬,你是我見過的最沒本事,最自以為是的人。你有時間在這裡指責我,不如好好想想你的將來。難不成你想一輩子文不成武不就,一輩子靠著祖萌吃飯嗎?如果是這樣,那你就沒資格來指責我。讓開!不要再讓我聽到你抱怨,因為那是懦夫的行為。」

    沈靜宜直接推開了沈靜鵬,這一次沈靜鵬沒有阻攔沈靜宜離去。只是他的眼神格外陰沉,看著沈靜宜的背影,誰也不知道他的心裡面究竟在想些什麼。

    沈靜宜去見沈老夫人,半路上吩咐人去打聽三房的情況,尤其是沈靜秋的情況。要搞清楚沈靜秋搬到莊子上去住的真正原因。下人領命而去。沈靜宜面露絲絲笑容,她絲毫不懷疑身邊人的辦事能力。

    沈靜宜見到沈老夫人,自然是一番親熱的交談。沈老夫人很關心沈靜宜的身體,數次囑咐沈靜宜好好休養,不要操心費力,早點養好身體早點替五王爺生下嫡長子才是真正要緊的。至於內院女人,管家權利之類的,根本不用太放在心上。這些事情再重要,也重要不過子嗣。

    沈老夫人也說了,她就是擔心沈靜宜太過年輕,會意氣用事。最後本末倒置,輕重不分,反倒是便宜了別的女人。

    沈靜宜一臉感動:「多謝老夫人處處為孫女著想。如今回過頭來看,還是自家人最為可靠。」

    「這是自然。」沈老夫人笑道,「你是咱們沈家的姑奶奶,老身自然要為你著想。你若是遇到難事,沒個主意的時候,不妨派人回來詢問老身。老身已經是大半截入土的人,該經歷的事情也都經歷了,自詡還有幾分見識。關鍵時候應該能替你拿一二主意。」

    「多謝老夫人,有需要的時候,孫女一定會遣人來徵求老夫人的意見。」

    沈老夫人連連點頭。這麼多孫女裡面,最讓她滿意的就是沈靜宜。就算沈靜秋長得極好,進退有度,氣質不凡,如今又得了一門還算如意的婚事,但是在沈老夫人的心裡依舊比不上沈靜宜。

    祖孫二人情真意切,沈靜宜陪著沈老夫人用了午膳,又陪著沈老夫人說話解悶,還伺候沈老夫人午睡。這份孝心,沈老夫人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對沈靜宜又多了幾分憐惜,心道這些年沒有白疼沈靜宜。

    伺候沈老夫人睡下之後,沈靜宜就告辭離去。先是去大房看望沈陸氏,又關心了一下沈靜安的婚期。接著轉道去三房,同余氏閒聊,自然免不了會提起沈靜秋。

    余氏早就得了沈青康的囑咐,無論沈靜宜問什麼,都說沈靜秋是去莊子上靜養,過段時間就會回來。

    沈靜宜又提出派人去莊子上探望沈靜秋,余氏沒有拒絕,只說沈靜秋要靜養,只怕不會見外人。

    沈靜宜笑笑,也不在意,就說盡到心意就好。作為姐妹,她是盼著沈靜秋能夠早日好起來。

    余氏並不知道沈靜宜的真面目,雖然知道一點沈靜秋同沈靜宜不和的事情,不過余氏還是盡量將人往好處想。再說,二房同三房的矛盾,余氏並不想牽連到下一代,自始至終她也是這麼做的。所以余氏非常真誠的感謝沈靜宜,說等沈靜秋好了後,讓沈靜秋親自去王府謝過沈靜宜。

    沈靜宜笑道:「靜秋是我的妹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身為長姐應該做的。實在是當不起三嬸娘的謝。」

    余氏笑道:「你是個好孩子。好好養身體,身體才是你的根本。旁的事情就不要太操心了。」

    「多謝三嬸娘關心。」

    接著沈靜宜又問起沈靜如。一說起沈靜如,余氏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余氏大搖其頭,「那個死丫頭,真是糊塗頭頂。你三叔父早就發了話,在家裡不准提起她的名字。」

    沈靜宜微微蹙眉,「三叔父真這麼說。」

    「可不是。你三叔父的性子你也知道一點,他哪裡能夠容忍這樣的事情,而且靜如還是他的親生女兒。哎,真是作孽啊。」余氏歎氣。

    沈靜宜說道:「不管怎麼說,靜如也是沈家的閨女,是三叔父的女兒。等時日長了,還請三嬸娘勸勸三叔父別在生她的氣。靜如如果沒了娘家,在王府裡的日子不知道會多難熬。我已經失去了兩個妹妹,不希望再聽到有關靜如出事的消息。還請三嬸娘務必周旋。」

    余氏點點頭,「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沈靜宜辭了余氏,出了三房,進了花園。這個時節,倒是賞菊的好時候。不過侯府的花園沒有菊花,倒是有些遺憾。沈靜宜在湖心小亭坐下,這裡地勢開闊,任何人靠近,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出去打聽消息的巧兒回來了。巧兒告訴沈靜宜,「啟稟王妃,三姑娘在七王爺同南越昭武公主成親的那一日早上出的門。奴婢問了人,出門的時候三姑娘還是好好的,根本沒有風寒。但是三姑娘那日出門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接著三老爺就對外宣佈三姑娘得了風寒,又怕府中吵鬧,就搬到莊子上去住了。」

    沈靜宜聽完,頓時就笑了起來。「病了?果然是騙鬼的。若是我猜測的不錯,沈靜秋要麼遇到了危險,要麼就已經失蹤。」

    巧兒有些疑惑,「可是除了三姑娘出門的那一天,三老爺帶人出去過一趟外,後來再也沒有派人出門過。若是三姑娘失蹤了,三老爺同三夫人豈能不著急,豈能不派人尋找。而且如今羅隱同三姑娘定了親,瞧著三老爺同三夫人的態度,他們一點都不擔心三姑娘不能回來完成婚事。」

    沈靜宜笑了笑,「你說的有些道理。不管是不是失蹤,總歸沈靜秋不在侯府,至於那個莊子,只怕也是障眼法。」停頓了片刻,沈靜宜又說道:「你剛才說,沈靜秋是在老七成親的那一天失蹤的?」

    「正是。」

    沈靜宜微微蹙眉,「莫非沈靜秋的失蹤同老七有關係。」

    巧兒有些不解。

    沈靜宜揮揮手,丫頭們全都靜聲退下。沈靜宜需要好好想一想這裡面的關係。不管怎麼說,沈靜秋行蹤不明是事實。但是在此之前,她還需要做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莊子上確定沈靜秋的下落。只要確定了沈靜秋不在莊子上,接下來她就可以放開手腳做事。屆時她倒是要看看,沈靜秋還有什麼資格嫁給羅隱。

    回王府之前,沈靜宜同沈靜恆的妻子白氏見了一面。此時白氏的肚子已經極大,沈靜宜就笑著說:「瞧這你這個懷相,這一胎定是個兒子。」

    白氏笑了起來,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承姑奶奶吉言。」

    閒話了幾句後,沈靜宜就說明了來意,她希望白氏能夠安排人緊盯三房,事無鉅細都要稟報給她。另外,還要讓沈靜恆派人盯著沈青康,因為此事沈青康才是關鍵。

    白氏有些緊張,問道:「我能不能問問,王妃為何要這麼做?」

    沈靜宜笑了起來,「大嫂認為三妹妹真的得了風寒,被送到莊子上去了嗎?」

    白氏蹙眉,「我自然是不信的。靜秋出門那一日,我還在老夫人那裡見過,身體好的不得了。不明不白的就得了風寒,接著三叔父就說靜秋去了莊子上居住,想想也知道這裡面有問題。」

    「是啊,所以咱們要找出真相。」

    白氏望著沈靜宜,她想問:找出真相又能如何。二房已經失勢,沈青凡回不了京城,沈劉氏已經瘋癲。如今整個二房都靠沈靜恆獨自一人支撐著。從白氏的內心來說,此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好同三房大房相處,對沈靜恆的仕途還有將來分家,都有極大好處。所以白氏不想去找三房的麻煩。

    但是面對強勢又心狠手辣的沈靜宜,白氏不能這麼說。她望著沈靜宜,神情是在徵求沈靜宜的意見。

    沈靜宜笑了起來,「若是沈靜秋不是在莊子上養病,而是失蹤了,你說會有什麼後果。三叔父少不得一個欺君之罪吧,沈靜秋同羅隱的婚事也會告吹吧。這麼好的機會,我們豈能錯過。」

    白氏的手放在被子下面,死死的捏著被子一角,心頭格外緊張。配上一身乳白色的百褶裙,加上沒有血色的臉頰,看上去竟然顯得格外的柔弱,也讓人提不出絲毫警惕之心。

    白氏衝著沈靜宜苦笑一聲,看著沈靜宜一身牙白的金絲海棠衣裙,竟覺著格外的刺眼。她輕聲的對沈靜宜說道:「派人盯著三房,此事沒問題。只是我如今大著肚子,能做的事情有限。幫不上多少忙,還望王妃見諒。」

    沈靜宜笑了起來,套著指套的手指輕輕的在白氏露在外面的右手上拍了一下。卻不知,白氏在一瞬間,竟然哆嗦了一下。好在沒讓沈靜宜發現。沈靜宜笑道:「嫂嫂太見外了,只要嫂嫂有這份心意,等事成之後,本王妃定不會虧待嫂嫂。大哥那裡,還請嫂嫂轉告一聲,務必將此事的厲害關係說清楚。」

    白氏低眉順眼的,加上本來就長得面善,這會看起來真的是極為柔弱良善。白氏點點頭,嗯了一聲,「王妃放心,我會將你的話轉告給夫君知曉。想來夫君一定不會讓王妃失望的。」

    沈靜宜很滿意的笑了,囑咐了白氏幾句,諸如好生將養身體的話後,就起身告辭離去。

    沈靜宜回侯府,白氏還安靜的躺在床上。

    丫頭進來稟報事情,白氏突然爆發怒吼,「出去!」

    丫頭被唬了一跳,趕緊出門找嬤嬤。

    白氏的陪嫁心腹嬤嬤李嬤嬤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趕緊勸道:「少奶奶可要當心身子,你如今可是雙身子的人,萬萬不能動氣。」

    「嬤嬤,沈靜宜欺人太甚。你要我如何?忍氣吞聲嗎?」白氏不滿的說道。

    李嬤嬤勸道:「少奶奶,王妃的性子早年你就見識過的,何必為了此事置氣。」

    白氏死死的捏著被子一角,厲聲說道:「每一次都是這樣,只要有事,沈靜宜就找相公出頭。出了事情,就是相公承擔責任。而她呢,完全置身之外。這一次又是這樣,讓我同相公安排人去盯著三房還有三叔父,她光想著沈靜秋倒霉,卻沒想到此事若是被發現了,三房會怎麼想,三叔父又會怎麼想。相公如今在翰林院,個人前程全都寄在三叔父一人身上。得罪了三叔父就是斷了相公的前程。可是沈靜宜卻為了一己之私,從不考慮相公的難處,更不考慮我們二房如今是什麼處境。」

    「那如今少奶奶打算怎麼辦,要不瞞著大少爺。」李嬤嬤建議。

    白氏搖頭,「不行,我不能瞞著。沈靜宜那個女人鬼精的很,肯定還會同相公聯絡。今日相公回來,我會主動同相公提起這件事情。不過我會勸相公拒絕沈靜宜,絕對不能再做沈靜宜的幫手。」

    「萬一大少爺不聽勸,又該如何?」

    白氏冷哼一聲,「不怕。我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最大的籌碼,相公就算不顧著我,肯定也會顧著孩子。」

    白氏下定決心後,就靜等沈靜恆回來。

    自從白氏有了身孕後,沈靜恆回家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望白氏還有肚子裡的孩子。這一日依然如此。本來沈靜恆心情很好,還挨著白氏同肚子裡的孩子說了幾句話。接著後知後覺的發現,白氏臉色不好看,這才關心的問起白氏的情況。

    白氏便將沈靜宜今日回府,還有要他們派人盯著三房同沈青康事情說了。

    白氏輕撫腹部,對沈靜恆說道:「我一聽這事情,就覺著不妥當。不過若是相公執意要幫著王妃,妾身也無話可說。妾身只是擔心事發後,該如何面對三叔父三嬸娘。相公將來的前程又會是什麼結果。」頓了頓又說道:「五王爺是挺顯赫,不過官員陞遷,尤其文官的陞遷,五王爺卻說不上話。相公將來的前程,還得靠著三叔父才行。」

    沈靜恆蹙眉,「你是不想我幫靜宜。」

    「不管靜秋妹妹是失蹤也好,是風寒也好,咱們壞了她的姻緣,壞了三叔父的前程,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就算三房倒了,這不是還有個大房嘛。靜坤已經同謝家的嫡女訂婚,還是陛下親賜的婚事,他的地位已經無人能夠撼動。總之,妾身認為此事不妥當。」白氏實話實說。

    沈靜恆拍拍白氏的手背,說道:「你的擔心我明白。可這畢竟是一次機會。」沈靜秋對二房做的那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他都記在心裡。如今沈靜秋出事,不落井下石一把,他真的不甘心。

    白氏望著沈靜恆,那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相公是執意要替王妃奔走嗎?那妾身怎麼辦,孩子怎麼辦?難道相公不管我們了嗎?」

    沈靜恆內心矛盾,「你讓我再想想。」

    白氏摀住眼睛,頻頻點頭。「好,相公好好想想,妾身不逼你。只希望相公不要意氣用事。」

    沈靜恆離開了白氏,來到書房,心卻靜不下來。他隨意翻開一本書,上面有沈青康的批注。他不由得想起小的時候,那時候沈青康還不是三元公,那時候沈靜卓已經開始啟蒙,但是沈青康最喜歡的卻是他這個侄兒。他還記得沈青康會時常抱著他,手把手的教他讀書寫字。記得每次遇到困難,沈青康都會站出來替他出謀劃策,替他謀劃未來。他也記得,正是沈青康的成功,激勵著他一直努力讀書奮進。沈青凡是他的父親,但是沈青康卻是他的偶像,是他人生最初的導師。

    沈靜恆深深一歎息,如果沈靜秋真的是失蹤了,那麼沈青康就是欺君之罪。輕則丟官去職,重則人頭落地。他真的忍心看到沈青康落到這個地步嗎?可是要他放過沈靜秋,沈靜恆又覺著不甘心。

    沈靜恆煩躁的在屋裡走來走去,心情久久不能平息。最後重重一歎,他還是不忍心親自動手害沈青康被治罪,所以此事只能靠沈靜宜一人去辦。沈靜宜若是能夠找到證據,那麼是天注定要讓沈青康倒霉。所以,就讓老天來決定吧。

    當即沈靜恆就給沈靜宜去信一封,推辭了沈靜宜的要求。

    深夜收到沈靜恆的來信,還是這樣的內容,沈靜宜的心情可想而知。冷哼一聲,心道不僅沈靜鵬沒用,就連沈靜恆也變成了縮頭烏龜。這麼好的機會,難道就要白白放過嗎?沈靜宜冷冷一笑,沈靜恆不幫忙就算了,她就不信靠著自己手中的人手,還不能將此事辦成。

    當夜,沈靜宜就將事情吩咐了下去。

    過了一日,沈青康就得到消息,有人深夜闖入傳聞中沈靜秋居住的莊子,傷了不少人。沈青康又驚又怒,當即就想莫非是有人在懷疑他的說辭,想要傷害沈靜秋。

    沈青康一方面派人到莊子上佈置,一方面將此事告知羅隱,讓羅隱做好準備。

    顯然這只是事情的開始。又過了兩日,安平公主陪著西涼玉雅公主到京城郊外遊玩,路途中經過沈家的莊子,正好就是傳聞中沈靜秋養病的地方。不知道玉雅公主受了什麼刺激,非得見沈靜秋,不見不行。

    沈家人擋在門口,直接被玉雅公主抽了一頓。玉雅公主還放眼,誰再敢擋著她的路,她就殺了誰。

    安平公主則在一旁扮演了好心勸解的角色。勸解玉雅公主別衝動,人家沈靜秋正在養病,就算有天大的矛盾,也不該這樣衝進去。再說了,沈靜秋可不簡單,身邊可是有高手的。可別到最後沒見著沈靜秋,反倒是自己丟盡了面子。

    安平公主不說話還好,越是這麼說,越是激得玉雅公主脾氣暴漲,非要見沈靜秋不可。玉雅公主囂張的說道,「本公主今日倒是要看看沈靜秋有什麼本事能夠阻攔本公主。安平你給我作證,沈靜秋敢動手,本公主就治她一個大不敬的罪名。」

    安平面露為難之色,心裡面卻樂開了花。巴不得玉雅公主越衝動越好。

    玉雅指著攔在莊子門口的沈家下人,怒吼道:「都給本公主滾開,否則受死吧。」話音一落,手中的鞭子就揮舞了出去。

    門房上的人個個抱頭鼠串。加上玉雅身邊那些侍衛的幫忙,玉雅公主順利的衝進了莊子,直逼莊子後院。

    「站住!誰敢再往前衝一步,格殺勿論。」衛一刀手持利劍,擋在後院門口。

    安平公主微微瞇了瞇眼,她認得衛一刀,是羅隱身邊的人。沒想到羅隱將衛一刀派來保護沈靜秋。莫非沈靜秋真的在院子裡面。安平有些不確定。

    玉雅無所畏懼,手一揮,厲聲說道:「給我衝進去。今日我倒是要看看,誰敢阻攔本公主。」

    侍衛們得了命令,當即就朝遠門口衝去。衛一刀毫不留情的拔出手中的劍,直接朝衝在最前面的人殺去,一劍斃命,乾淨利落,連血都沒有沾上一滴。此舉成功的震懾住了其他侍衛,大家都停止不前,等待玉雅公主的下一個命令。

    玉雅公主怒氣衝天,臉色肌肉顫抖,顯然是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暴躁脾氣。

    「好啊,竟然當殺西涼使團,衛一刀你該當何罪。別以為有羅隱護著你,就沒人敢動你。」安平厲聲呵斥。

    衛一刀有些意外,沒想到安平公主竟然能夠準確的叫出他的名字。不過這又如何,他是暗衛,除非羅隱親來,沒人能夠撼動他的心神,更沒有人能夠阻止他殺人。

    衛一刀輕蔑一笑,「誰敢上前一步,格殺勿論。」

    「衛一刀,你不怕死嗎?你殺了西涼使團的人,你死定了。就是羅隱也不能幫你脫罪。」安平怒吼。

    衛一刀眼中是嗜血的**,「既然注定要死,那就多殺幾個人,也算夠本。」

    安平沒想到這衛一刀竟然是這麼個油鹽不進的人。冷哼一聲,一時間心亂如麻。轉瞬,計上心來。安平公主對玉雅說道:「玉雅,沈姑娘很可能是在裡面養病,咱們在這裡豈不是叨擾了她。我們還是回去吧。」

    不說還好,一聽說沈靜秋就在這院子裡,玉雅哪裡忍得住。加上衛一刀殺了她的人,她更不能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玉雅直接下令,「給本公主衝進去。誰能幹掉這個叫衛一刀的,本公主賞黃金千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侍衛們都不要命的衝了上去。

    衛一刀一人,就算是天縱奇才,也雙拳難第四手。眼看就要被侍衛們衝進去了,衛一刀召集得不行。那院子裡面哪裡有什麼沈靜秋,被玉雅公主發現了,那就真的完了。衛一刀要拚命了,卻在此時,院外傳來一聲輕柔的聲音,「兩位公主倒是稀客,沒想到你們想見本姑娘的心,竟然如此急切。」

    沈靜秋?!

    安平率先回頭,羅隱同沈靜秋並排站在一起,不過沈靜秋頭上帶著紗帽,遮擋住了容顏。但是剛才那聲音,的的確確是沈靜秋。

    難道沈靜秋真的在這個莊子上養病。

    羅隱手一揮,青衣衛當即就將西涼人還有安平公主帶來人團團的圍了起來。

    安平挑眉,「羅世子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羅隱冷哼一聲,「本世子倒是想問問公主殿下,你強闖侯府別莊,又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想要殺人行兇。」

    「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本公主同玉雅前來,只為了看望沈姑娘。卻沒想這個叫衛一刀的竟然強行阻攔我們,而且還殺了西涼的侍衛。本公主倒是想問問羅世子,你意欲何為?」

    「想要倒打一耙,也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羅隱輕蔑一笑,「將所有人解除武器,等離開此莊後,再返還。」

    「你敢!」玉雅怒斥。

    沈靜秋輕聲一笑,「他有什麼不敢的。玉雅公主,你莫非還以為這是在西涼,是你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嗎?本姑娘早就告訴過你,要入鄉隨俗。此莊是武威侯府的別莊,不是你想闖進來就可以闖進來的。至於衛一刀殺了你的人,那更是理由充分。就算告到陛下那裡去,本姑娘也佔著理。」

    玉雅語塞,有些不安。求助似的朝安平公主看去。

    安平蹙眉,這人真的是沈靜秋嗎?看身形,聽聲音應該是本人。可是安平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安平笑了笑,「沈姑娘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殺了人總歸不對。不如這樣吧,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罷。」

    羅隱挑眉冷笑,顯然不贊同。一副要將事情鬧大的樣子。

    沈靜秋卻輕笑一聲,「好啊!得罪兩位公主殿下,非我所願。既然安平公主殿下願意和解,我沒有意見。」

    玉雅冷哼一聲,表示不滿,卻沒多話。

    羅隱微微蹙眉,彷彿有些不滿,不過並沒有反駁沈靜秋的意思。

    安平笑道:「沈姑娘,聽說你病了,本公子路過此地,就順路來看望你。如今已經進了自家門,沈姑娘不如將紗帽取下,大家坐下來一起喝杯茶。」

    沈靜秋當即掩嘴輕咳一聲。「不瞞公主殿下,臣女不是得了風寒,而是中了毒。此毒毀人容貌,如今我面容上長滿了紅疹,實在是不能見人。所以還請公主殿下見諒。」

    安平公主啊的一聲,「中毒?還毀了容貌,那該如何是好?」

    「大夫在治著,已經解了毒。不過臉上的紅疹卻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消除。等紅疹消掉後,還要繼續用藥靜養,如此才有可能恢復容貌。」說完,輕聲一歎,說不出的哀傷和擔憂。

    這麼一說,事情就完全清楚了。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沈靜秋會突然住到莊子上,而沈青康會對外解釋沈靜秋得了風寒。沈青康肯定不希望有人知道沈靜秋中了毒,還差點毀容。就算如今解了毒,估計臉上也留下了疤痕。想要祛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安平倒是很意外,沈靜秋都毀容了,羅隱竟然還不嫌棄。還特意來到莊子上看望沈靜秋。看來羅隱對沈靜秋果然是情真意切。

    安平公主瞭然的點點頭。「多謝沈姑娘實言相告。既然如此,本公主就不叨擾了。」

    「恭送殿下。」沈靜秋福了福身,客氣的送走了安平還有玉雅。

    玉雅公主經過沈靜秋身邊,冷哼一聲,態度充滿了挑釁之意。沈靜秋淡漠的站在一旁,完全忽視了玉雅公主。玉雅大怒,手放在鞭子上,對沈靜秋怒目而視。要不是一旁的羅隱虎視眈眈,玉雅真的會抽出鞭子,朝沈靜秋臉上甩去。她倒是要看看,沈靜秋變成了什麼樣的醜八怪。

    安平同玉雅公主離去,兩人打道回宮。走到半路上,安平突然咦了一聲,急切的對玉雅公主說道,「我們被羅隱給騙了。」

    玉雅一臉糊塗,不明所以的看著俺平公主。

    「味道,沈靜秋身上的味道不對,我們全都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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