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的,小姐放心。」翠柳羞澀的一笑。
司徒君寧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孩子,不需多言,因此不再說下去。這後面的事兒,不是司徒君寧能夠控制得了,一切還要靜觀其變。
自從司徒君翰離開後,好幾日都未曾出現過,如此,翠柳倒是覺得心安。
但是安靜的日子沒多久,司徒君翰便將翠柳叫到了瀚月軒。
如此之時,翠柳心情甚是緊張,她不知道,二少爺將會提出什麼樣過分的理由兒。
卻說司徒君翰將她帶到了書房,定睛看了翠柳幾眼,嘴角漾起一絲笑容,緩緩道:「若是之前你如同今日這樣乖巧,也不至於受到那麼多驚嚇。」
語畢,司徒君翰再次審視翠柳,這小巧玲瓏的身段,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尤其讓人多看幾眼。
翠柳只穿了一件藕荷色的衣裙,看上去有些破舊,她是故意穿成這樣子。二少爺是一個愛美之人,若是見到這樣的自己,才會對她沒了主意。
「多謝二少爺關心,奴婢沒事兒。」翠柳輕聲道,心裡卻是恨極了二少爺,然而敢怒不敢言。
司徒君翰見她不再如同以前那樣拒絕自己,倒是覺得安心了。
要美貌的女子,他隨意一招手,那可是數也數不清。
眼前的人兒,比那些美人相比,不值得一提。但誰讓她是司徒君寧身邊的人呢?而且是那個小賤人最為忠心的人兒,這樣的人兒雖然很難將她挖到自己身邊,但若是成功了,那就意味著那個小賤人將要完蛋了!
「來,到這裡……」司徒君翰面帶笑容,隨手一指自己的雙腿。
這就是要讓司徒君寧坐在他的腿上。
這話兒,著實驚嚇了翠柳,她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聲道:「二少爺,奴婢……」她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
若是直接拒絕,惹怒了二少爺,那可是十分嚴重的事兒。可是她怎能接受,萬萬不可!
「怎麼了?」司徒君翰面色一沉,鄙夷道。
翠柳雖是看不見二少爺的臉色,但聽聞他的聲音,已是能夠猜得出他的態度了。然而,這一刻,她只能繼續裝瘋賣傻,死死垂首不言。
司徒君翰見狀,興致已是減了一半,又想著往後有的是時間,若是她真的輕易被自己俘獲,那這其中才有問題呢!
「算了……」司徒君翰一擺手,輕蔑的看了一眼翠柳,便出了書房。
翠柳深深歎息一聲,緩緩閉上眸子,眼角的淚水順著臉頰,隨意流下。她不能忍受今日受到的屈辱,但是她只是一個丫鬟,什麼都不能做。
直到書房再無聲響,翠柳才起身,悄然離去。
當她走在瀚月軒院落中,這來來往往的丫鬟小廝們,無不注視著她,翠柳被眾人焦灼的目光盯的十分不自在,她快步遠去,幾乎是跑著回了凝香閣。
這悠悠之口最為可怕,雖然翠柳與二少爺並無什麼事兒,但是這一經流傳開來,可就是十分可怕。本來,司徒君寧與翠柳最為擔心的事兒,並未發生。
司徒君翰意外的警告瀚月軒的人兒,任何人皆不准說出去。
「小姐,奴婢……」翠柳靜靜佇立在司徒君寧面前,面色難堪,心情甚是低落。方纔的一切,因她而失敗了。
司徒君寧並未問及緣由,而是勸慰道:「翠柳,這不怪你的,一來,你年齡太小;二來,二哥的行為的確是讓人接受不能。」其實,司徒君寧心裡慶幸,若翠柳真的乖乖就範,那麼二哥定會心裡生疑,到時候,她的計策也會以失敗告終。
翠柳緩緩抬眸,梨花帶雨道:「小姐,奴婢知錯了,往後奴婢試著接受這些。」
她心裡委屈,面上仍要聽從六小姐的話兒。這一切並不是六小姐逼迫她,她明白,六小姐給予她太多,如今也該回報六小姐了。如今小姐已經十四,馬上及笄,若是有朝一日出嫁了,她即便想服侍,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司徒君寧見她理解錯了,忙道:「翠柳,這世間有一種東西叫做循序漸進,這好吃的東西,不能輕易得到,若是得到了,便會讓人覺得索然無味。因此,你只需讓二哥看得到,卻得不到,這樣才會湊效。」
說完這些話兒,司徒君寧心裡冷不丁的變得低沉下來。
是的,前世的自己太過熱情,最終別人根本就不珍惜。如今,不管二哥出於真情還是假意,這只有得不到的他才不會將翠柳拋棄。
得不到翠柳,就意味著得不到自己的秘密。
換言之,這是變相保護翠柳。
司徒君寧這一番話,翠柳頓悟,驚喜道:「小姐,奴婢終於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司徒君寧微微一笑,故意打趣道。
翠柳眼角的淚珠早就止住了,如今歡喜道:「奴婢終於明白為何華大少爺、兩位世子都對小姐這樣熱心了。小姐不喜歡他們,他們才覺得小姐最為珍貴,而燕京城看似貌美如花的千金小姐,看多了,也就膩了。」
這些話兒,司徒君寧並沒有想過。
她不是不喜歡華成君,也不是討厭燕凌毓。至於燕凌宸,她則是恨之入骨。她拒絕別人,其實是為了她的內心,她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更何況,這人將要伴隨自己一生?
「打住!」司徒君寧睨了一眼翠柳,嘴角微微一撇道:「我和你說正事兒,你這笑話都開到我頭上來了。」
司徒君寧故作生氣的,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一聲不吭,面無表情。
翠柳這才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些話兒,急急道:「小姐,奴婢知錯了,望小姐責罰。奴婢保證以後這樣的話兒再也不會說了。」
司徒君寧輕哼一聲,繼而哈哈大笑起來,「翠柳,我和你說著玩呢!不過,以後這樣的話兒不要再說了。在凝香閣還算無事,但是若被外人聽聞了,落到老夫人耳畔,這事情可就嚴重了,到時候,就算我想救你,也是無能無力。」
司徒君寧故意將這後果說的嚴重,只因,此刻的他不願聽聞那幾人的消息。
翠柳鄭重點點頭,將小姐的話兒銘記於心。
只是,她仍是不知該如何與二少爺相處,如何在不傷害自己,又能順利完成小姐吩咐的事兒。若是按照小姐的意思,這男子的心思都是一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小姐,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翠柳淡淡說道。
司徒君寧回以一笑,道:「既是這樣,你可要多加小心了。」她雖然想探知司徒君翰的心思,但是也不想讓翠柳整日擔心受怕。
當翠柳退下,司徒君寧深深歎息一聲,道:「司徒君翰,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心思,但是,不管你有怎樣的心思,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當日你就有心害我,如今只怕只會變本加厲。」
說起這些事兒,她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她的手不由的握成拳頭。這新仇舊恨,我可要好好跟你算一算了。
接下來,翠柳平日只是安分的做自己該做的事兒。
然而,司徒君翰卻並未因翠柳的拒接而放棄。
一日下午,翠柳受到小姐的吩咐,去故意前去浣洗房取衣服,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浣洗房距離瀚月軒最為近兒。
這其一,是可以讓司徒君翰知曉翠柳的存在;其二,司徒君寧可是十分明白二哥的性子,這一日無所謂,兩日她可可以當做看不見兒。但是日子久了,司徒君翰心裡就開始癢癢了。
到時候,不怕他沒有任何舉動。
果然如同司徒君寧所料。
在翠柳剛剛離開浣洗房之時,司徒君翰悄然出現,擋在翠柳身前,嬉笑道:「這些日子可是沒有想我呢?」
翠柳心頭暗暗罵了二少爺一句,面上卻是略帶喜色道:「回二少爺,奴婢……」說出想念他的話兒,她著實是說不出來。
不過,她微微抬眸看了一眼二少爺,嬌嗔道:「二少爺,這樣羞澀的話兒奴婢真的說不出。」
說罷,她霎時垂首,面色一沉,心裡暗自為自己方纔的話兒感到噁心作吐。
司徒君翰聽聞,嘴角微揚,輕笑一聲,道:「你不說啊,我也聽得明白?」微微一頓,他的眸子閃出一抹冷光,轉瞬即逝,又笑道:「這樣才乖!不過今日我還有事兒要出去,有事我自然會去找你。」
翠柳配合的笑笑,道:「奴婢多謝二少爺,奴婢先回去了,這會子六小姐快要等急了。」
司徒君翰並未多言,冷漠的目光落在翠柳身上,意味悠長。
這個丫鬟真的是向自己靠攏了嗎?司徒君翰並不敢輕易相信。若是要他相信她,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將翠柳變成自己的人兒,那樣有了他的骨肉,她的心才會真正靠近自己。
帶著這樣的想法,司徒君翰揚長而去,嘴角滿是勝利的喜悅。
翠柳卻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兒,小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自道:「好驚險,幸好二少爺沒有發覺,不然……」
頓了頓,翠柳急急向凝香閣奔去,今日好似出現了轉機,她一定要親口告訴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