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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5章 來龍去脈(下) 文 / 友韋

    「你師父究竟是誰?」稍微停頓一下,宮川雪開口問道。

    「我只知道他姓古木。」葉青城說道:「來自大荒。」

    「這是一個古老姓氏,確實源於大荒,不過剩下的最後一位古木氏,死於一千年前。」接著,宮川雪的話嚇得葉青城毛骨悚然,「他就是古木雲天!」

    葉青城猛地站立起來,怔怔地盯著她,重重地喘息著,吶吶地說道:「雲天!」

    「沒想到,天地間竟然還隱藏著一位古木氏。」宮川雪猜測道:「如此說過,他與雲天有著某種血緣關係,與雲氏也保持著緊密的聯繫。我的猜測是對的,你要是一個誘餌,要麼一個繼承人!」

    話畢,房間安靜下來了,就連舔·舐著小爪子的離火,都停止了動作,吃驚地看著葉青城。只有樓下的車馬聲,依然在喧囂。

    「好了,關於無芯鈴的事,我不好意思和你說。」宮川雪站了起來,道:「你可以去問你的師父。」

    待宮川雪離開之後,葉青城急忙關閉房門,從懷中取出《馴獸秘典》。

    夢境中:穿著一件灰袍的古木氏,正在一片濕漉漉的土地上,種植一顆種子。他背影微微佝僂,身體消瘦,長著一頭花白的短髮,臉上佈滿皺紋,卻帶著淡然的微笑。

    「師父,你究竟是雲天的後代,還是他的兄弟?」葉青城出現之後,直截了當地問道。

    「現在告訴你的東西不宜太多。」古木氏平靜地將種子掩埋好,然後拉著葉青城,笑道:「來撒點童子尿。」

    「又來,你收個徒弟,連名字都不說,以後我怎麼向別人介紹?」葉青城走到埋種子的地方,解開腰帶,邊撒尿邊說。

    「就是不想讓你向別人介紹,才不告訴你的。」古木氏笑道:「你不是說要去不周山嗎?又遇到什麼事了?」

    「之前我和你提過,一個叫宮川雪的金龍族聖女。」撒完尿之後,葉青城提起褲子,道:「她見到無芯鈴之後,竟然一樣刁蠻、任性、清高的性格,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對你很溫柔?」古木氏好奇地問道。

    「談不上吧。」葉青城尷尬一下,道:「但是,態度大有改觀了。」

    「那當然了。」古木氏笑道:「她見到無芯鈴,就意識到一件事了,還能天天拿著匕首恐嚇你麼?」

    「什麼事?」葉青城問道。

    「無芯鈴,鶴老的煉造的東西。」古木氏說道:「別看它小,它卻是雲氏軍團與金龍族的一個紐帶。當初,宮川明被殺,這個紐帶就斷了。不過,金龍族地族長,希望與雲氏保持以往的關係,畢竟雲氏這根大樹,不是誰都能攀附得起的。於是,金龍族長就將鈴鐺送給了青羽一隻,希望雲氏再培養繼承人時,還能與金龍族聯姻。後來,青羽把它放到墓聖崖——」

    「等等。」葉青城打斷道:「你培養我,是想讓我當誘餌,還是真想讓我成為五百年前的那位天才?」

    「肯定是誘餌。」古木氏果斷地說道:「融魔一日不除,雲天大陸上就不會出現新的獸王。」

    「你這個臭老頭!」葉青城憤怒地說道:「我要棄師!」

    「哈哈。」古木氏哈哈大笑起來,道:「如果你能經受住未來的磨礪,就是繼承人!但是,要若承受不了,那與誘餌又有什麼區別?」

    葉青城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

    「現在談這個還太早了,你連體內的土靈脈都沒有發掘出來,更沒有控制住應龍殘念。」古木氏說道:「那些邪惡勢力還沒盯上你這顆渺小的沙粒,雲氏軍團中也只有青羽知道你成為我的弟子。」

    「你不是雲氏軍團一員?」

    古氏木搖了搖頭,又好奇地問道:「那個刁蠻的小頭,對你有好感?」

    「這個。」葉青城猶豫一下,道:「我也不太清楚。」

    「你對她呢?」

    「呃。」葉青城尷尬地笑了笑,道:「你剛才說,她意識到一件事,是什麼事?」

    古木氏看著地面上,逐漸長出兩片嫩芽綠苗,道:「如果你得到了雲氏認可,就可以帶著那只鈴鐺,去金龍族提親,而她,就是你未來的妻子。這是雲氏與金龍族訂下的古約,她這次前來,可能是因為族中出現了什麼事,需要確定一下,雲氏還能不能想起五百年前的約定,他們需要一個強大的背景,去應付接下來的危機。現在,你給了她一個答案,她能不對你好嗎?你出去之後,對她說,青羽已去大荒了,雲氏的每一句話都是金石鑄造的,永遠都不會食言。」

    …………

    待葉青城醒來之後,發現宮川雪重新穿著一件錦綠色的斗篷,正坐在桌邊,拿著兩隻無芯鈴,打量並沉思著。

    然而,氣氛卻因大家都心知肚明,而變得尷尬起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了?」宮川雪拿著一隻小鈴鐺,將它拋給葉青城。

    「知道了。」葉青城接過無芯鈴,看著宮川雪那雙美麗的眼睛,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與忐忑。如果,他能像五百年前宮川明那樣,成為這座大陸最驚艷的天才,就會得到雲氏的認可,而她,也將會成為他的妻子。

    「別這樣看著我。」宮川雪面頰微微一紅,轉移目光,看著窗外。

    「師父說,雲氏的每一句話都是金石鑄造的,永遠都不會食言,羽叔已經去大荒了。」葉青城說道。

    「真的!」宮川雪猛地轉過臉,眼中逐漸凝聚出了激動的淚光。

    「你們族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葉青城問道。

    「我爹殺了一個不該殺的人,族中長老們,要取消我的聖女身份。」宮川雪開心地拭去眼角淚光,道:「一旦我的身份被取消,我們宮川氏牧龍人,就可能會要遭受血脈淨化。」

    「什麼意思?」

    「就是將血脈不純淨的牧龍人消滅。」

    「滅族?!」葉青城大驚。

    「不過,現在好了。有雲氏出面,我們的宮川氏就能保住了。」宮川雪說著,上前一步,雙手握住葉青城的手,展現出了自己柔弱、溫暖的一面,輕輕地低下頭,在他的手上親了一下,吶吶說道:「謝謝你。」

    「嘿嘿。」葉青城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上,那被親的位置,尷尬且幸福地笑道:「這與我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轉達師父一句話罷了。」

    「我得回去了。」少頃,宮川雪抬頭看著葉青城,坐衣袖中取出一隻金光熠熠的龍形手環,帶到手上。

    霎時間,一道道猶如金色絲線般的、攜帶著時空之力的光芒,從手環上衍生出來,幽然地纏繞在她的身體上,並在她身邊蕩漾出一層層玄妙的時空之力。

    「這就走了?」葉青城癡癡地看著她,心中似乎空了一截。

    「嗯。」宮川雪說道:「我取回我的聖冠。」

    「那你——」葉青城猶豫一下,道:「還會回來嗎?」

    宮川雪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噢。」葉青城失落地說道。

    「不過,你可以去大荒。」宮川雪說道:「如果,想成為這座大陸的繼承人,你必須要經受大荒的洗禮。」

    「嗯,十年後,我去找你!」葉青城壯志雄心地說道。

    宮川雪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捏著自己的無芯鈴,道:「每隔十天,它要是不響一次,你就是來了,我都不會見你!」

    「嘿嘿,十天就十天!」葉青城笑道。

    少頃,窗外依然陽光明媚,小城在陽光的沐浴下,恬靜的猶如一個溫柔的少女。葉青城拿著一隻小鈴鐺,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心中一陣失落與酸痛。

    倏地,沒有芯的小鈴鐺,響起一串清脆、悅耳的聲音,迴盪在房間中,久久沒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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